107章 結局篇(二)

107章 結局篇(二)

米洛望着許致恆,在他的點頭鼓勵下遲疑的接過鑒定結果,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鑒定結論上大大字寫着:“確認無血緣關係”。

這一刻,米洛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輕鬆嗎?並不。失落嗎?又並不是。她呆愣了一會兒,抬頭道:“為什麼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許致恆將她拉到懷裏,“因為你太善良了。”

“他看到這個結果一定很失望吧?”

“事實總是要去面對的,或許這樣他可以更安心的離開。”

米洛靜黙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對於司徒騰她的感情太過複雜,她既不能把他當成一個朋友,又無法把他當成一個罪犯。

“叩、叩、叩”又是一陣敲門聲。

許致恆苦笑了一下,摸摸米洛的頭,“看來,這次我真的該走了。對不起,不能在這個時候陪着你。”

米洛緊緊的抱住他,吻上他的唇。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持續,她輕輕放開他,“我等你。”

許致恆走過去打開房門,看了看門外的邢警道:“稍等一下。”

他轉過身,摸了摸身後米洛的臉頰,“記着我和你說的話兒,等我回來咱們就結婚。”

“好。”米洛勉強忍住即將湧出的淚,“放心吧。”

許致恆回身對門外的邢警道:“我們走吧!”

米洛望着許致恆漸漸消失的身影,靜靜的關上門,背抵在門上,緩緩的蹲下身,蜷縮成一團,尋求着自我保護。

第二天,米洛帶着許致恆交給她的文件來到林氏集團。林夕接到前台的電話,直接安排她坐總裁電梯直達頂層,他站在電梯口親自迎接她。

“你還是第一次到我這兒來,這邊請。”

他帶着米洛來到辦公室請她坐在沙發上,“我聽致恆說你喜歡喝咖啡,試試我的手藝。”

米洛將文件放在茶几上,“不用麻煩了,致恆讓我過來送一份文件,我這兒就走。”

林夕拿出咖啡粉,“也不差這一杯咖啡的時間不是嗎?”

他用的是摩卡壺,很快煮了兩人份的咖啡,倒在白色的咖啡杯里,咖啡濃郁,上面飄着一層淡白色的咖啡油脂。

“試試看。”他將其中一杯遞給米洛。

米洛抿了一口,咖啡的香氣瞬間充滿齒頰間,厚重口感中透着狂野的果香,是也門的摩卡咖啡。

林夕打開米洛帶來的文件袋,抽出那份股份永久授權書看了看,微微苦笑。

米洛道:“致恆說這份文件,您過幾天會用到。”

“老爺子不在了,過幾天是林氏董事會要選出新一任集團主席,有了這份東西其他人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能幫你就好。我替致恆提前恭喜你。”

林夕將文件收好放回茶几上,搖頭道:“我更希望他能按照老爺子願望收下這些股份,可他終究還是不肯成全老爺子的心愿。”

“他是一個堅持自己想法的人。”

林夕打量着米洛,“你怎麼樣?”

“我很好。”

“不用擔心,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很多事情需要運作,也需要時間的沉澱。”林夕並不知道米洛了解多少,他說得很含蓄。

“我對他有信心,他答應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米洛站起身,“咖啡很好喝,謝謝。我就不打擾了。”

“米洛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你只管來找我。”林夕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她。

“好。”

一周后,林夕正式當選林氏集團新一任主席,林氏的股價一路飄紅。

播報這則新聞的時候,米洛正拿着IPAD在廚房學做飯,沒有許致恆的日子,她放棄了外賣和泡麵,她要照顧好自己,不讓他擔心。

聽到電視裏的新聞播報,她放下手裏的功夫,側耳認真聽了聽,嘴角向上揚了揚。

時間荏苒,轉眼三個月過去,J市已經正式進入冬天。蕭索的寒風中,阿怪闊步走進位於城郊的J市看守所。

看守所的會客室里阿怪隔着厚厚的玻璃見到了一身囚衣的李明。雖然因為他主動提供證據轉做污點證人,獲得減邢,但他還是需要在這裏服刑十年。

阿勾了勾唇,拿起電話,向另一面的李明指指話機,示意他接電話。

李明冷冷的看着他,良久,才拿起電話,靜靜地沒吱聲。他瘦了許多,整個人比以前更加陰鬱了,沒有生氣。他曾經試圖自殺,被同倉的犯人發現救了下來,算是挑回一條命,但失去生存意志的他,活着也只是行屍走肉。

“為什麼拒絕探訪?”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了,李明的記錄上寫着拒絕一切探訪,他前兩次都沒見到人。這次如果不是他使了一些小手段,還見不到李明。

“因為除了你不會有人來。”李明冷淡地道。

“你知道還拒絕,咱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李明冷笑,“那天我看到韓鈺了,你們是一夥的。”他指的是抓捕司徒騰的那天。

阿怪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是,我們確實立場不同,但我拿你當朋友這一點也是真。”

李明嗤笑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自首之前,整理了一下房間,在你送我到床墊上發現了你藏在裏面的監視裝置。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我害了先生。”

“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東西是我裝的,但我沒用裏面的信息。你沒害任何人。”

“你覺得現在說這些會讓我覺得好過些?”

阿怪看着雙頰塌陷的李明,“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振作?還有這個必要嗎?我都不知道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情願死了。”

“你別這麼想,生活還是值得期待的。”

李明苦澀的扯扯嘴角,“我今天來見你,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要來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說完,他將貼在耳邊的話機拿來,準備掛電話走人。

“等等,你聽我,我給你帶希望來了,你要是現在走了,一定會後悔的。”

李明失神的眼睛困惑的看了看他。

“你等着,馬上就來。等着。”阿怪放下電話,拉開會見室的門,左右看了看,狹長的走廊里空無一人,他焦急的看了看手錶,又伸長脖子向入口的方向看。

遠遠的三個人影出現在走廊盡頭,阿怪拚命向他們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腕上的手錶,示意他們快點。

陳希看了看身旁的紀律,紀律緊了緊牽着她的手,低下身抱起孩子,兩個加快了腳步。

會見室門外,紀律將孩子交給陳希,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會見室里,一直枯坐的李明,正準備起身離開,看到領着孩子的陳希,他頓住了,混沌的眼眸里閃過細細碎碎的光。

陳希看到李明有一刻的猶豫,她回頭看了看阿怪,阿怪微微點了點頭,鼓勵着她。她將孩子交到阿怪手上,緩緩走到李明對面的椅子旁坐下。

李明迫切的抓起話筒,“希希。”

“是阿怪讓我來的,他說你過得很不好,還試圖自殺,你為什麼這麼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對未來有很多計劃,你……”陳希說不下去了。

李明的眼角濕潤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他以前是有很多計劃,每個計劃里都有她,可現在,他還有什麼好計劃的?她走了,勝聯沒了,先生也不知生死,他的人生再無意義,還談什麼計劃?

“他對你好嗎?”半晌,李明問,低啞的嗓音中充滿苦澀。

陳希點了點頭,“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李明深深地望着她,用力的將她的形象變成記憶刻在腦海里,“那就好,你帶着個孩子,這種地方就不用過來了。”

“明哥……”陳希有些哽咽,“我就是想讓你看看孩子,他叫李正,今年五歲。我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做人,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李正,李……”李明的眼睛亮了亮,難以置信的望着陳希,“你是說……”

“是,他是你的孩子。”陳希向阿怪那邊招招手,“寶寶過來。”

陳希將孩子摟在懷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寶寶,和叔叔打個照呼。”

孩子眨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李明,將頭掩起陳希懷裏。

陳希有些為難的對李明道:“他還小,我沒和他說過你的事兒,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

李明嘆了口氣道:“不用說了,叫叔叔也挺好。”他微微顫抖的手隔着玻璃撫摸着孩子的臉,“希希,我一直不明白,你當年為什麼突然要走?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陳希猶豫着回頭看了看阿怪,阿怪抬眸看了看會見室上面的監控攝象頭,提示陳希注意。

李明看着他們的表情,心往下沉了沉,“怎麼不能說嗎?這件事我想了整整六年,你可不可以讓我死個明白?為什麼你明明懷了孩子還要走?”

陳希垂着眼帘,思緒飄回六年前,“你還記不記得,那段時間你非常忙,經常和我說要在事務所加班?”

李明點了點頭,那時他剛剛上位到司徒騰身邊,得到他的重視,而勝聯一連幾個交易都被警方成功破獲,他一邊忙着處理相關的法律事務,一邊尋找隱藏在勝聯內部的卧底,每天都很忙。陳希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律師,他也並沒有和陳希說過他在勝聯的事情,只是說有案子要加班處理。

陳希繼續道:“當時你已經連續五六個晚上加班到夜深才回家,我很擔心你的身體,就煲了湯給你送過去,可我打畫剛剛到你事務所門口,就看到你匆匆忙忙從事務所出來,你車開得很快,象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放心,就讓司機跟在了你的後面。就這樣我跟着你來到了一片廢棄的廠房。”

李明的臉變得慘白,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你都看見了?”李明清楚的記着那天的事,因為那是他第一次真切的奪走一個人的生命,看着那個人一點點癱倒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的跡象。他忘不了他眼中的絕望,還有自己滿手的鮮血。

也是那一天,他憑着成功找到並處決了警方卧底,徹底得到了司徒騰的重視,從此成為他最信任的左右手。

陳希接着道:“我嚇壞了,我沒想到我一直愛着的那個人原來是這樣的冷血、可怕,我沒想到你會……”她抬眸看了看牆角上的攝象頭,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李明整個人象泄了氣一樣,他沒有想到這麼可怕而血腥的一幕會被陳希看到了。這些年他找她、怨她、恨她,卻從沒想過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才會象逃亡一樣的離開,遠離親人,遠離家鄉,隻身帶着孩子生活。

陳希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怕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想着要逃。就這樣我匆忙收拾了幾件行李,坐着最早一班大巴車離開J市,我甚至沒注意那趟車是開往哪裏的,為了不讓你找到我,我輾轉倒了幾次車,最後在廣西的一座小城安頓下來。那時,我才知道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我曾經想過要打掉他,但終究不捨得。”

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頭抵在他的頭頂,“他不太愛說話,醫生說他有點兒自閉,但是他非常聰明,也很聽話,他最喜歡的就是畫畫,下次我帶他的畫來給你看看,他真的畫的很好。”

李明望着她和孩子,咬了咬牙道:“不必了,你不用再來了。希希,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想到她一個單身女人在異地帶着孩子可能吃的苦,他哽咽了。

半晌,他搓了搓臉,重新抬起頭道:“紀律人不錯,你跟着他,我也就放心了。孩子還小,你們真的不用再過來了,知道你們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陳希的眼淚也落了下來,“你自己也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做傻事,好好改造,爭取減邢,早日出來。”

李明苦澀的擠出一個笑,“好。放心吧!時間不早了,你帶着孩子回去吧!你幫我把阿怪叫過來,我有話兒和他說。”

陳希點了點頭,對懷裏的孩子說:“寶寶,和叔叔說再見。”

孩子從陳希懷裏露出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李明,突然彎起嘴角笑了,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揮了揮,“再見!”

李明強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阿怪重新坐到李明面前,看他哭得象個孩子,他想至少他真的活過來了。

良久,李明收住淚,拿起話筒道:“謝謝。”

“別說傻話,我們是朋友,應該的。我還等着你出來陪我喝酒呢!不過這次說好了,喝醉了你睡地上。”

李明嘴角抽動了幾下,“好,一言為定。”

他頓了頓接着道:“幫我照顧陳希,別讓紀律欺負她和孩子。”

“放心,我會留在J市幫你盯着她們的。”

……

街上,閃爍的霓虹燈,漂亮的聖誕樹以及各色聖誕裝飾品將這座城市裝點的分外熱鬧。

米洛從超市拎着大袋大袋的東西出來,今天她和Elena、何畢約好了一起過聖誕節,她負責採購食品。

這三個月,她送走了曹女士,並且向費亦凡正式提出了辭職。在她的建議下,Elena開始逐步接手她的工作,兩個人的工作交接進行的非常順利。元旦后,Elena就正式接任她的工作成為非凡機電新一任的行政大總管。

對於Elena,米洛的心總是有些說不出的愧疚,必竟是她使Elena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失去了家。所幸,何畢非常寵愛Elena,在他的精心照顧下,Elena又恢復了往日的開朗。

Elena並不知道許致恆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破獲司徒騰涉黑案件中他們這些人起的作用。何畢只是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也沒有特別明確的想法。他們兩個真心實意的關心着米洛的生活,怕許致恆不在這裏她會覺得孤單,所以總是安排各種活動陪着米洛。這也讓米洛更加的慚愧。

同盟的任務都是保密的,她永遠不可能對Elena坦白,她只能在工作上儘力幫助Elena,小心地補償着。象今天她就買了許多Elena喜歡吃的零食,還給她精心準備了聖誕禮物。

拎着東西回家,一進門眼睛就被Elena捂住了,“你又搞什麼鬼?”

“驚喜,驚喜!”Elena大叫着捂住米洛的眼推着她走到客廳。

米洛的心跳陡然加速,對於她來說驚喜只意味着一件事。

“當,當,當。”Elena鬆開手,一棵一米多高的掛滿裝飾物的聖誕樹呈現在米洛面前。

“怎麼樣?漂亮嗎?”Elena興奮的問道。

米洛的心如坐過山車一樣跌到了谷底,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恩,真好看,一定費了不少功夫吧!”

Elena並沒覺察到,依舊興奮地說:“是吧!我和何畢弄了一個下午。”

何畢看出米洛情緒不高,問道:“累了吧?就咱們三個人,不用買這麼多吃的。”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米洛急忙走去開門,她總覺得許致恆應該回來了。

房門打開,阿怪走了進來,“嫂子。”

米洛向他身後望了望,“致恆呢?他怎麼沒回來?”

“嫂子,您別著急,我哥讓我來接您。”

“接我?去哪?”

阿怪笑了笑,揮手向Elena和何畢打着照呼,“你倆也在啊!太好了,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咱們一起走吧!”

米洛一肚子疑惑的跟着阿怪上了車,一路來到機場。一架私人飛機停在跑道上,林夕站在機艙門口,“上來吧,今天我來給你們充當駕駛員。”

“阿怪,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嫂子,您就別問這麼多了,我還能坑你嘛!”

米洛被拉到一個專用機艙,專業的造型師開始為她化妝,梳頭,又為她換上一襲白色禮服裙,配上漂亮的鑽石項鏈。

飛機緩緩降落在草坪上,阿怪一身淡灰色的西裝,向米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lena也換了一件淡紫色的禮服,挽着同樣一身淡灰色西裝的何畢,走在米洛後面,一起下了飛機。

草坪上鮮花搭起的拱門裏,坐滿賓客,中間是用紅色玫瑰花瓣鋪成的走道。米洛剛剛走到拱門邊,婚禮進行曲就響了起來。許致恆一身白色西裝站在紅色走道的另一端,含笑望着她。

這時米爸爸和米媽媽也出現在米洛面前,“小洛。”

米洛驚喜的道:“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是致恆接我們過來的,小洛,今天是你人生的大日子,爸爸媽媽怎麼可能缺席。”米媽媽將白色頭紗戴在米洛頭上。

米爸爸彎起手臂,“小洛,讓爸爸親自將你送到另一個愛護你的男人手上,以後由他來照顧、寵愛你。”

米洛挽着米爸爸的手臂,踏着婚禮進行曲,在一片祝福的掌聲中走向那個她將摯愛一生的男人。

……

轉眼六個月過去了,米洛穿着寬大的晨褸,卧在沙灘的躺椅上,手撫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許致恆坐在她身邊,將撥了皮的葡萄放在她嘴裏,“老婆,今天身體怎麼樣?寶寶有沒有踢你?”

“踢了,他說你葡萄皮撥太慢,讓你專心點兒!”

“好勒!遵旨。”

這時米洛的手機鈴聲響起,許致恆搶先跑過去,拿了電話。

米洛伸手,“給我。”

“老婆不行,有輻射,我做你的傳聲筒。”許致恆接起電話,“是Elena。”

他對着電話“嗯”了幾聲,跟着道:“好的,到時見。”

米洛瞪着已經掛了電話的許致恆,“你是怎麼做的傳聲筒,同時傳遞呢?”

許致恆嘻皮笑臉的笑道:“我一高興給忘了。老婆,Elena要結婚了,這周六,長島酒店。”

米洛“騰”的坐起身,“那還等什麼,收拾行李回去。”她一邊說,一邊腳步如飛的往海邊別墅走。

“老婆,你慢點兒,小心咱兒子。”

“結婚禮物還沒準備了,再不出發,來不及了。”

……

長島酒店寬大的草坪上,搭起了一個三角形的玻璃禮堂,到處都是鮮花、氣球、綵帶,禮堂外是自助餐形式的宴會。

Elena穿着鑲滿鑽石的一字肩魚尾婚紗,在費亦凡的護扶下,踏進禮堂,緩緩向何畢走去。

米洛站在親友中用力拍着手掌,眼中含着激動的淚光,眼波流轉間,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他帶着帽子帽檐壓得很低,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司徒騰。

他也看到了她,四目交匯,相視一笑。眨眼間,又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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