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婚
當今宰府柳相之子親赴邊塞,求娶忠烈之門司徒氏嫡女的美談,傳遍了中都城直至邊塞。
柳家定親隊伍的到來,突然讓谷春城這座小鎮變得熱鬧起來。谷春城雖人口不多,但民風淳樸,這裏的住民更是世世代代受司徒家庇護。如今司徒家唯一的女兒要出嫁,自然是不能顯得寒酸,於是家家戶戶,不論貧富,都自主的裝飾起自家的門楣,努力地想讓這坐落在大漠裏的谷春城看起來沒有那麼荒涼。
為顯誠意,柳家前來定親的隊伍會在谷春城停留一段時間再回中都。
司徒碧很早就聽說自己的來的公公柳相事事循規蹈矩,極重規矩。司徒家自然也知道柳家停歇在谷春城的用意,司徒碧為了避免麻煩,出門的事情便能免則免,終日縮在屋子裏看話本子。今日她是必要出門見客了,原因是柳家怕谷春城沒有好的裁縫做出像樣的喜服,特意從中都城帶來一位裁縫,為司徒碧量體裁衣。有了上次屏風倒塌的教訓,這次她老老實實地戴上了面紗。
今日柳家只是是管家帶着一個女裁縫前來。裁縫帶來一件樣衣給司徒碧試穿,正丈量着尺寸,風吹得門框丁丁當當作響。
司徒碧心想,大概又有塵暴要來,自小在邊塞生活的她,對此也見怪不怪。她喝了口茶,笑着對女裁縫說:“看樣子掌柜怕是要在府上多留片刻了,等風沙過去了再走。”
門外卻有人急急地叩門了,說道:“司徒姑娘,這天似是不對,我家公子往北邊去考察地貌了,吾等怕公子有險,先行去尋人了。”
待人走後,司徒碧讓杏桃撐起窗,往北邊的天一看,杏桃說道:“壞了,這風沙似是從北方來的。”
思忖片刻,司徒碧立馬讓杏桃給自己換上男裝,然後戴上面具,騎馬北去。
杏桃在後面高喊着:“小姐,小姐。。。”
在飛馳的馬背上,司徒碧心想這都城裏的公子哥果然自詡天高,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朔北的人都不敢深入北邊,拋開這變幻莫測的惡劣天氣不說,尚不知這北漠深處何處藏着豺狼野獸,這個柳時茞倒是膽子大得很,竟然跑去考察地貌。倒不是自己真想救他,倘若這柳家公子死在了朔北,司徒家難脫其責,更怕是要連累整個谷春城。
還好柳家公子也不算傻,路上倒也作了些記號。片刻后,司徒碧便看見大隊人馬繼續往北方前行,司徒碧加快了馬速,高喊:“柳家公子,天有不測,請速速回城。”
但那些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北前行。司徒碧心生疑惑,還好那隊人走得並不快,她一會就追上了領頭的人,果然是柳家管家。她掃了一眼,瞥見混在隊伍中間柳時茞的臉。
但柳家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並不搭理司徒碧,仍舊是往北去。司徒碧心中慌亂,不知道他們是被何邪祟侵擾了,但眼看北方的天壓得愈來愈沉。她突然想起谷春城的傳說,將自己的血滴在護身符上,可凈化邪祟。抱着病急亂投醫的想法,司徒碧取下脖子上的掛墜,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墜子上,不出意外,毫無用處。
眼看塵暴越來越近,她的馬也開始焦躁起來。一籌莫展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
“小姐,小姐。”杏桃的聲音傳來,司徒碧睜開眼,原來又是一場夢,柳家裁縫還在忙前忙后,柳家管家等人還在門外候着,窗外天氣晴朗。
醒來后的司徒碧有些茫然,這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些,但至少自己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