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魯君之死
就在華父督刺殺宋殤公的這年,魯隱公也被他的臣子殺死。
魯隱公,名息,是魯惠公的嬖妾聲子所生,雖為長子,卻不能合法繼位。於是,便有人慫恿他奪取君位。
起初,隱公(公子息)聘宋國女子為妻。等到迎娶時,其父魯惠公見宋女美艷可人,便奪為己有。一年後,宋女生下公子允。魯惠公很高興,就封宋女為夫人,立允為太子。
公元前722年,魯惠公去世。因太子允年幼,大夫們推舉魯隱公代理國政。
公元前711年冬天,公子揮試探隱公說:“您攝政已經十一年了,大臣和百姓都很擁戴您,您乾脆正式即位吧!假如您能讓我做丞相,我現在就替您殺死太子允。”
魯隱公對公子揮的話非常反感,但出於禮貌,他剋制地說:“先君的遺命還在,我怎麼能有非分之想呢?當初大家讓我代理國政,是因為太子年幼。如今太子允已經長大了,我想儘快把君位交給他。您剛才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公子揮做賊心虛,害怕太子知道他挑撥離間的事情,便在太子面前誣陷隱公,說:“事情很危急,隱公想要正式登基,準備除掉您。”太子恐懼,問他說:“您有什麼好對策嗎?”公子揮說:“假如太子能讓我做丞相,我可以替您殺死他。”太子默許。
十一月,魯隱公祭祀鍾巫神,在社圃齋戒,住在蒍氏家中。公子揮派人潛入蒍宅,殺死魯隱公。
於是,太子允繼位,這就是魯桓公。
魯桓公輕信公子揮對隱公的詆毀,繼而又默許他殺害隱公,其德行可見一斑。
公元前7o9年,魯桓公迎娶齊僖公的二女兒文姜為夫人。當時,許多魯國人都為齊女的美貌風流所傾倒。可誰也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她的美貌風流,導致魯桓公慘死在異國他鄉。
齊國是出美女的地方,前邊提到的太子得臣的妹妹庄姜,還有後來宣姜,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這位二公主文姜,不僅生得如花似玉,聰明伶俐,而且喜讀詩書,博古通今,出口成章,因而深得父母寵愛。可惜妙齡年華,身居**,難耐寂寞,於是便惹出事來。她的異母兄長太子諸兒,是個酒sè之徒,見文姜長得楚楚動人,便不顧兄妹之禮,伺機輕薄挑逗。rì遠rì近,rì近rì親,耳鬢廝磨,兩情相悅,竟做出禽獸之事。幸好被其父僖公及時覺察,受到嚴厲管束。不久,僖公就給諸兒娶了宋國公主,另外還有魯、莒兩國的宗室女子陪嫁。諸兒有了三位新人陪伴,再也無暇糾纏文姜。
這時,正好魯桓公派人求親,齊僖公喜之不盡,便把文姜許給了他。文姜嫁到魯國以後,桓公對她百依百順,唯恐呵護不周。文姜也就心滿意足了。六年後,文姜生下一子,孩子的生rì恰好與桓公相同,於是取名曰‘同’。滿月之後,桓公立同為太子。夫婦恩愛,相安無事。
齊魯既為姻親,理當和睦相處。最初兩國生矛盾衝突,是因為紀國(山東壽光縣)的緣故。
早年,齊哀公因遭遇紀侯誹謗,被周夷王烹殺。齊國人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非滅紀國而不能罷休。但紀國與魯國的關係十分親密,兩國既是姻親又是友邦,紀國處處受到魯國的保護。齊僖公曾與鄭莊公合謀,想滅掉紀國,但由於魯國的干涉未能成功。此後,齊國多次出兵伐紀,均因魯國的增援,無功而返。魯桓公九年,紀子為了尋求庇護,經魯國從中撮合,將紀國公主紀姜嫁給周王做了王后。齊國因此而忌恨魯國。
公元前698年,齊僖公去世,襄公諸兒繼位。齊、魯之間摩擦不斷。公元前695年,兩國因邊界糾紛,公然宣戰,在奚地(今山東滕縣)兵戎相見。這是齊、魯直接衝突的開始。
公元前694年,齊襄公準備迎娶周王的公主做夫人。周王讓魯桓公作禮賓,替公主主持婚禮。於是,魯桓公攜夫人文姜一同來到齊都臨淄。
齊襄公與文姜一別數載,惺惺相惜,舊情復燃。當晚,文姜借口與姊妹敘舊,離開丈夫下榻的賓館,直奔襄公諸兒的寢室。兄妹全然不顧倫常,男貪女愛,勝似新歡。二人既成好事,難捨難分,文姜遂留宿宮中,終夜無返。
魯桓公對夫人與襄公通jian之事,早有風聞,只是礙於夫婦情面和兩國的關係,不想把醜事攤開。況且事婚前,當時年齡尚小,不便追究。文姜嫁到魯國以後,生兒育女,料理**,也無可挑剔。但這一次生的事,實在讓桓公無法容忍。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啊!一對狗男女,眾目睽睽之下,作此苟且之事,欺人太甚!魯桓公越想越氣,徹夜未眠。
次rì清晨,文姜返回館舍,魯桓公劈頭蓋臉地怒斥夫人,一口一個“賤人!”、“禽獸不如!”,罵得文姜羞愧難當,哭哭啼啼,尋死覓活。桓公也不示弱,聲言要立刻返回魯國,不再與齊侯會面。
齊襄公自知無理,派心腹太監護送文姜,以探聽桓公的反應。太監回宮后,將桓公怒斥文姜的話,一字不漏地報告襄公。襄公惱羞成怒,便有除掉桓公之心。於是軟硬兼施,將桓公請至宮中宴飲。桓公心中怨恨又不能作,喝了許多悶酒。襄公見其已有幾分醉意,又接連用酒灌他,直到灌得爛醉。遂暗中吩咐公子彭生,將桓公抱至車上,在送往賓館途中將其弄死。
馬車到達館舍后,魯桓公已經死了。
消息傳開,輿論嘩然。魯國人懼怕齊國,忍受着君主被殺的恥辱,只提出要求懲辦兇手。齊襄公為推卸罪責,命人殺了公子彭生,以此向魯國道歉。
次年(前693年),太子同繼位,這就是魯庄公。
文姜害怕魯國人報復,暫時滯留齊國。
魯桓公死後,紀國失去了倚靠,齊襄公趁機起兵,接連攻佔紀國三城。紀子恐懼,將國事交予胞弟紀季,自己逃亡國外。
公元前69o年,紀國人向齊國獻城投降,紀國遂亡。不久,齊國又聯合魯國,圍剿郕國(今山東濮縣),郕子也向齊國投降。齊國的擴張,令許多諸侯驚恐不安。
不久,鄭國生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