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
俞樹又看見了他……
他依然站在高地，站在屍體之上。
他的眼神中沒有憐憫，他的周圍還參差地站着其他幾個人，每個人的眼中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
突然俞樹在書桌上驚醒了，有人吵醒了他。
“你驚喜嗎！”一樣帶着滿是鮮血的臉出現在他的身後。
俞樹嚇得站起往後退了好多步，結果撞到了書架摔倒了，接着書全部倒在他的身上。
他的傷口再次疼痛，接着本在書桌上的木劍受到振動直接運動到他的頭上，他再次出現了幻覺。
見狀，司鈺收起了面具。一臉滿意的表情，說：“看到你如此有活力我真是太開心了，看起來我給你的藥效果很好，少年。”
“不，我感覺已經能看見老師了……“
“說起來……”司鈺沒有太在意俞樹的慘狀。
“我已經幫你申請加入元守了。”
“元守是什麼？”
“是曾經與神對抗的組織哦，但是隨着神被封印了封印，人也越來越少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是不是不太可能加入啊？”俞樹擔心地問到。
他可是往日舊神的轉世。
“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司鈺一臉不嫌事大的樣子。
“這樣真的沒事嗎？”俞樹很擔心。
只是這時俞樹的媽媽要他過去。
開房門時，他順口提了一句：“先生，昨天遇到的那個怪物不是那個人製造出來的對嗎？”
這時，司鈺閉上了嘴。一臉輕鬆地說到：“你倒是清楚啊，少年。”
在最黑暗的地方，一個身着京劇服的男人緩緩走進，那難辨雄雌的面容在黑暗中更加陰森。
房間中陸陸續續能看到幾個人影。
“我找到閻羅的聖跡了。”那男人說，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微笑。
“對了……”那人笑得更深了。“我還碰見卡羅納了。”
在黑暗的深處，一個比他更深沉的聲音響起：“他怎麼了？”
“他腦子壞了，選擇加入他們元守。”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不久，那穿戲服的男人打破了沉默。
“沒事的，他應該只是輪迴的時候出了些問題，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
“除非……”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真的想背叛我們。”
黑暗與沉默吞噬了一切。
“所以說為什麼寒假剛開始就讓我自己呆在家裏啊。”俞樹在家裏無奈地說到。
司鈺走到他的旁邊，神情倒是很愜意。“你父母關係真好啊，放假出去玩都不帶你。”
“你太會說話了。”俞樹苦笑道。
“話說回來，我這樣以黑戶的名義加入組織真的沒有問題嗎？”俞樹再三確認。
“啊，凡事都有風險嘛，不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問題的。”
“還有二般情況嗎？”
司鈺長嘆了一口氣，將眼神轉向窗外。
“如果遇到了別的元守，一定要先逃。”
“記住，不是每一個元守都和我一樣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陶梓傑發現了廣場上被破壞的痕迹，他認為這件事情與昨天晚上的那道白光脫不開關係。
根據元守的最高領導層天道守的指示，陶家元守被分配管理這個區域。
而陶梓傑也發現了那些始作俑者的目的——他們要聖跡。
這也就是說明往日舊神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們要完全復活必須需要聖跡，所以他們肯定還會再來。根據這一點，陶梓傑立馬請示家主要人緊盯這個聖跡。
可是能夠掌握元認知的人越來越少了，元守人數不斷下降，所以陶家也面臨著人手不足的問題。
陶梓傑對此仍是感到很頭疼。
“梓傑，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了，我來換班了。”
陶家的一個元守來讓陶梓傑倒班了。
陶梓傑雖然還是很不放心，但是還是決定聽取建議去休息一下，畢竟自己已經守了半天了，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沒有效率。
夕陽微微掛在樹梢，俞樹發現現在還不去買菜晚上就要吃西北風了。
他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還是出去了，畢竟他實在不放心讓司鈺去買菜。
他走在大街上，隨着夕陽的移動，樹影也隨之擺動。
俞樹看見樹影之中漸漸顯出一個暗紫色的身影，頭髮像墨水一樣黑。他隨着夕陽的光輝緩緩像俞樹走來。
俞樹起初看了這個奇怪裝束的少年一眼，兩人擦肩而過。
買完菜后，俞樹總覺得這點量可能不夠兩個人吃，於是收回了離開菜市場的腳步，重新回去。
當他揀番茄時，他碰到了另一隻手。
他抬頭一看，發現是剛才的那個穿着紫色奇裝異服的少年。
“你好啊，你也來買菜嗎？”俞樹笑着對他說。
那人緩緩看了一眼俞樹，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合適的答案，最後他點了點頭。
“那真巧，我也覺得這家番茄的性價比比較好。”
陶梓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觀察四周。
俞樹頓時覺得場面有一絲尷尬，於是他嘗試找另一個話題。
“那個，同學我看我們差不多大，你叫什麼名字啊？”
陶梓傑似乎是怕他繼續問下去，於是無奈地回答：“陶梓傑。”
“什麼？桃子同學？”
“陶梓傑。”他的眉頭皺起來。
“對不起……”
俞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突然，俞樹明顯的感覺到風向變了。
幾乎同時，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一系列圖像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現場的一切似乎都沾滿了血跡，他的雙手更是佈滿鮮血。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一個人的身影出現了，那種感覺好像她們曾經認識。
陶梓傑也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的元認知有一瞬間受到了限制。
“快點離開這裏。”
陶梓傑對俞樹說。
話音剛落，他就開始大聲謊稱失火了疏散人群。
俞樹知道這種感覺，之前其他的往日舊神出現時他就會十分敏感。
因此，他可以確定，他們又回來了。
陶梓傑剛剛疏散完人群，準備探查一下他們的位置。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轉頭的那一刻一陣風像利刃一樣朝他的眼睛刺來。
陶梓傑早就想到他們之間實力的懸殊，於是非常的謹慎，順利躲過了這一擊。
他明白，這這些都是無形之物的東西無非都是人的靈魂，僅憑藉這點他就知道了這箇舊神的身份。
他的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她就是代表死亡的往日舊神，十殿閻羅。
俞樹的頭疼緩過來一點了，同時他沒有發現的是他的元認知已經自己開啟了，此時他的右眼又變成了火花般的黃色。
所有的畫面在他的眼中都開始慢慢地線條化……
空氣似乎凝固了，他們在空中靜止然後慢慢地幻化成一根又一根的細針。然後又突然在原地消失，以極快的速度險些穿過了陶梓傑的身體。
沒有停頓的攻勢漸漸讓陶梓傑的體力吃不消。
他明白對付這些舊神不用元認知是沒有勝算的。於是他看準時機，打開了自己的元認知。
瞬間，他的右眼被深海般的藍色覆蓋。
他站在原地，閉上雙眼，再次打開時，他的周圍出現了八卦陣一樣的東西。
“最初認知?封閉八象圖。”
他腳下的八卦瞬間形成了千萬道風，形成了一個無死角的封閉領域。所有的攻擊在到達陶梓傑的一瞬間被他身邊的風盡數化解。
那位舊神似乎發現了他元認知的能力能化解攻擊。於是將她的攻勢集中於一點，風速的超常使它逐漸有了線條，又一瞬間，它重重地砸在了陶梓傑的元認知形成的八卦象上。
陶梓傑感覺到了這一擊的沉重，他的右腳不禁向後退了一大步。
但他不甘認輸，於是他將精力不斷地集中，他眼中的藍色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深。
他周圍的風不斷向那些魂靈風靠近，最後甚至夾雜着變成了黑白相間的閃電，以極大的重擊化解了她的攻擊。
正當他準備歇一會時，他的求生本能告訴他，有更危險的東西在向他靠近。
突然，數千萬支魂靈形成的風針開始從四面八方襲擊他的領域，它們的速度之快使它們有了線條。
因為陶梓傑精神的鬆懈，八卦陣已經搖搖可危。
當他硬吃了這一輪攻擊后，他才明白舊神的力量比他想的要強得更多。
霎時間，他的身體被細針傷的千瘡百孔，鮮血緩緩的從傷口流出，他的腳下逐漸形成了一個血泊。
他勉強躲過了重要部位，可是深刻的疼痛依然讓他彎下了背脊。他用手捂住出血較嚴重的傷口，堅持維持着站立的姿勢。
可讓他很絕望的是他知道這不是最後一波攻勢，他的元認知能看見風已經在空中形成了數目更多的針，它們的速度會更快，這說明了他根本不可能躲得過。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依舊再次開啟了封閉八象圖，哪怕並沒有什麼用。
他的嘴中湧起一股血腥味，但他還是在努力集中精神，他不能倒下，不能再讓任何人因此受傷了。
頃刻之間，所有的風針再次消失，再次出現時陶梓傑的八象圖已經支離破碎了。
陶梓傑咬住牙關，似乎想要英勇就義了。
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白光再次出現了。
它擋在了他的面前，陶梓傑在光芒下看見了一個身穿白藍相間的外套的身影。
俞樹趕來了，他的木劍似乎響應了他，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他睜開眼睛，他的元認知直接讓數千萬支風針原地停下。它們隨後顫抖了兩下，直接變成一堆灰塵，之後化為了一陣青煙。
“閻羅。”
俞樹的聲音從沒有如此深沉過。
此時，站在暗處的一個少女默默地笑了。
“滾。”
俞樹說。
少女的笑僵硬了一會兒，然後又變回了原來機械一般的笑容，向著幾公裡外俞樹所在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隱身在了黑暗之中。
俞樹強忍着痛苦，他不清楚剛才自己的情緒是怎麼回事，感覺不受自己的控制。
但很快，他勉強調整好了狀態。
他立馬轉頭笑着詢問受了重傷的陶梓傑。
“同學，你沒事吧？”
此時，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陶梓傑手持匕首，眼神變得無比的冰冷，平靜地說出了那句讓俞樹十分心寒的話。
“去死吧，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