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往建康府
“我大宋還有多少時間？”
聞煥章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望着屋頂，似是在問自己，也似乎是在問柴進。
“若是不差，恐怕只有一二十年的光景了。”
柴進推算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若是那金人來攻，你梁山會如何？”
聞煥章沒有與柴進爭辯，反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呵呵，先生可知我梁山的宗旨，意在替天行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那如此我倒要問問先生，覺得我梁山會如何做？”
柴進十分洒脫的說道，一點也沒有刻意讓聞煥章相信的意思，反倒是不緊不慢的品着茶說道。
“．．．老夫倒是真看不清你了，唉．．．”
聞煥章仔細的盯着柴進看了好久，就如當初的張叔夜一般，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哦，那先生可願助我梁山，若不是情非得已，柴進也不願如此，自在逍遙天地間才是柴進最願意做的事。”
這其實也是柴進老是喜歡下山到處跑的原因所在，他可不是個閑得住的主。
“好，如果真如你所說，老夫便傾盡全力助你又如何？”
聞煥章似乎也是想通了，直接起身拱手說道。
“哈哈，我得先生如魚得水，幸甚！幸甚！”
柴進連忙起身扶着聞煥章，這也算是柴進得到了第一個頂級謀士，比起吳用等人來說不知強了多少。
“我主可願告訴老夫，下一步我主會如何去做？”
似乎也是試探柴進，似乎也是詢問，聞煥章笑了笑看着柴進說道。
“哈哈，下一步自然是以逸待勞，需知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聞煥章一聽此話，立馬就是渾身一震，這個日後由劉伯溫提出的九字真言，無論在那個朝代都是十分適用的。
見聞煥章被自己這九字真言鎮住，柴進便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我梁山早與江南方臘、洞庭湖鐘相、楊么、淮南王慶、河北田虎等達成一致，由我梁山．．．”
聞煥章聽着柴進的謀划，心中也是不由的心驚，尤其是聽見日後柴進準備主動出擊，重創大宋西軍，讓大宋暫時的失去除京畿路其他地區的掌控后，這才開始擴展自己的勢力，就是滿頭的大汗，如此那一盤盤散沙般的起義勢力，就會如雪球般越卷越大，遲早會讓趙宋丟了天下。
當然，讓聞煥章更驚訝的卻是柴進日後的謀划。
“．．．待天下大亂之時，我梁山軍便佔據京東東路、京東西路、河北東路、河北西路、淮南南路，而後便與趙宋談判。”
“談判？”
聞煥章看着自信滿滿的柴進，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個念頭，但他卻是不敢猜測，畢竟這樣的話，那柴進就真的是有些太可怕了。
“沒錯，談判幫他抵擋起義軍，只為承認我河北之地的地位，和所佔據地盤的既定性，一切都是為了抵禦北地金人的入侵，若是我所料不差，那時的遼國就要易主，若是我等再與趙宋對抗，只會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聞煥章一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柴進佔據這些地方，只是想要幫助大宋抵禦金人入侵，只是這樣的想法太過荒謬，讓聞煥章一時間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若是如此，我主何不．．．”
沒等聞煥章說完，他自己便想起了這種方法的可靠性，一時間也明白那樣做才是最為行不通的，就如大宋最成功的狄青，到最後都落得個客死他鄉的慘劇，大宋對武人的排斥與不信任，是長在骨子裏的，哪怕柴進再能打，再有本事，也會面臨如狄青一樣的慘劇，說不得還會遭遇被一張聖旨被召回的情況，那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哈哈，若是趙宋是李唐，便是做一小卒，柴某也願意，只可惜、只可惜．．．”
兩人沒有說透，但雙方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柴進沒有說的是，就算是南宋初期給與武人那般大的權利，日後還是免不了落得個兔死狗烹的情況，即使強如岳飛，也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柴進可沒有那種比岳飛還要強的覺悟，自然不會做那種傻事。
“．．．既如此，主公放心，聞煥章願助主公完成大業，鞍前馬後在所不惜。”
聞煥章將最後一絲希望澆滅，心甘情願的朝着柴進說道。
“好，我們君臣一體，一起匡扶正義，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收服了聞煥章后，倒是解決了柴進的一大難題，聞煥章為柴進介紹了不少的失意文人，倒是解決了柴進初期文人短缺的情況，而柴進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直接任命聞煥章總覽兩州的政務，將這兩州官員的任命的權利都給了聞煥章，當然對於軍事上的卻並沒有讓聞煥章插手，也是想讓眾人看看這聞煥章的本事，以便日後給其更大的權利時，也好說話。
安置好了聞煥章后，柴進便帶着眾人一路疾行，往建康府而去看看能不能帶回神醫安道全。
再次來到江南地界后，柴進也發現了些許不同，或許是方臘的動作太大，一路上都是逃難的流民、散勇，顯然過不了多久這裏的事情就能引起趙佶的注意，到時候說不得就要派大軍前來圍剿了。
“唉，這可真是造孽呀。”
牛皋看着街邊或是被餓死，或是被殺死的百姓，不由的暗罵一聲，雖然他們梁山地界也是經歷了多場戰事，可從來沒有像江南地界這樣一片混亂，或許一開始摩尼教的初衷確實是救百姓與水火，但時間一久，又收納了各地的土匪、山賊，那軍紀可想而知，再加上摩尼教恨江南官吏恨之入骨，哪裏有什麼留手一說，凡是落在他們手中的官吏，不是被砍頭就是被打死，能有幾個活下去的。
而沒有了官吏的維護秩序，受苦受難的還是老百姓，這個時候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搶劫、強姦的比比皆是，而摩尼教又急着攻城略地，哪有閑心情管理這些，自然造成了江南的這般慘劇。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終究受苦的都是百姓呀。”
柴進搖了搖頭，這也是他一直克制不擴大戰事規模的原因，如果急於求成必然和摩尼教一個模樣，只有一步步穩紮穩打的才有可能將對百姓的傷害降到最低，哪怕只是他自己治下的百姓。
“好了，此處不可久留，江南亂起必然會增加守備力量，若是耽擱久了說不定會被有心人注意。”
柴進搖了搖頭，直接帶着眾人朝城中走去，對此他也是沒有辦法，誰叫他現在可是朝廷的頭等通緝犯，太過暴露就是自尋死路。
眾人剛剛來到揚子江邊，便看見幾隻小船在招攬客商，這倒是讓柴進想起了一個人物來。
“去，打聽一下，這裏可有一個叫活閃婆王定六的漢子。”
柴進派出一個親兵去江邊打聽，也是對於這個會水又能陸戰的漢子有些興趣，和史進一樣，這個王定六也是喜歡舞刀弄槍，只是史進得到了王進的指導，這才一飛衝天，而王定六卻是缺少些機緣，但心性還是不錯的，對於這種人柴進自然是喜歡拉過來慢慢培育的。
沒一會時間，那親兵便領着一個十五六歲出頭的漢子走了過來，那漢子臉上明顯還有着絲絲興奮，顯然是那親兵對這漢子說了些什麼。
“小人王定六見過柴大官人，見過各位哥哥！”
這漢子赫然便是活閃婆王定六，這王定六也是個眼尖的主，一眼便看出了親兵的不凡，一番打聽之下便知道找自己的既然是自己的偶像柴進，這讓他頓時喜出望外，來不及和自家父親說，便直接跟着親兵趕了過來。
“哦，你便是王定六？”
柴進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這王定六還有幾年的功夫可以培育培育，心中暗暗點頭的同時，也在考慮該給他找個什麼樣的師父。
“是、是，小人便是王定六，大官人能知小人名字，真是讓小人死也值得了！”
王定六一臉激動的說道，倒是讓柴進微微點了點頭，看着王定六一臉狂熱的模樣，柴進已經將他日後的去處想好了，這種死忠分子不放在暗衛豈不是太可惜了。
“好，我也是聽旁人說的，這揚子江邊有個好漢，如今我等欲往建康府而去，只是要過這揚子江不知你可有辦法？”
柴進語氣平淡的說道，也是他如今身份自然做不出什麼太激動的舉動，不然反倒是會讓旁人覺得柴進有什麼企圖了。
“此事易也，大官人、各位哥哥暫歇，小人去去便來。”
說罷，這王定六便飛快的起身而去，行動間卻是來去如風，果真是一副活閃婆的模樣，讓眾人也是暗暗稱奇，沒一會的時間，便看見王定六帶着幾隻小船趕來，顯然與那幾個船家都相識，而這些船也正好可以將柴進等人帶過揚子江。
“各位哥哥請速速上船，小人這便帶各位哥哥過揚子江！”
王定六一個猛子砸下去，三兩下便帶着船游到了岸邊，親自將船拉到岸邊后，便一臉欣喜的朝柴進拱手道。
“哥哥，請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