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塵埃落定
“太后，這刀疤強早就被人在獄中謀殺了，現在在大殿指證我的一定是蕭夢瑤找人冒充，就是為了陷害兒臣。求皇上太后明鑒，還兒臣一個公道。”宋新柔跪拜，語氣堅定。
“皇上，太后，臣女有辦法找到人證證明此人到底是不是刀疤強。”
“請講。”
“這人只要活在這世上便與人產生交集，此人雖然家中親人已死，但他沉迷於賭博，經常遊走於各種賭坊，去過賭坊的人肯定知曉此人。陛下可以派人隨意找幾家賭坊找到裏面的老闆、客人來驗證。”
宋新柔聽完徹底慌了，莫非自己派的人根本就沒人殺死刀疤強，不然蕭夢瑤怎麼敢找人來驗真身。
“皇上，這人證是可以收買的，萬一蕭夢瑤提前佈局好這一切呢。”常樂郡主辯解道。
“常樂郡主，如果一切都可以按你說是造假，那我這古生堂賣假藥的事怎麼就不能說是被常樂郡主陷害。但臣女向來不是一個不找證據就隨意構陷他人的小人，更不會自己製造假的證據針對堂堂的郡主。若是臣女真有這禍心，自願讓常樂郡主隨意處置。”夢瑤氣定神閑的回答。
“好了，先不要爭辯，等人證來了再分辨真假”皇上說完揮手讓人去找人證。
不多會兒，大殿上十來號人烏壓壓的在侍衛帶領之下誠惶誠恐的進來了，看到大殿一眾大人物，各個都不敢吱聲跪拜着。
“你們皆是賭坊的人？?”皇帝威嚴的聲音傳來。
幾個從賭坊被帶過來的人身體抖動微微抬頭回應。
“你們辨認辨認此人是否是刀疤強”皇帝指了指大殿一個與刀疤強打扮一致的人。
眾人抬頭只看了一眼便紛紛搖頭，其中一人說:“回稟陛下，刀疤強我們幾個再熟悉不過了，這人雖然打扮和身形與刀疤強幾乎一模一樣，但這模樣完全不是我們平日裏見到的刀疤強。”
“你們看看在場誰是刀疤強就將答案寫下來吧。”
幾人朝周圍的人看了一圈便用自己面前的筆寫下了各自的答案，侍衛拿起紙將答案呈現在眾人面前。雖然寫的描述有不同，但答案都指向此刻押送假刀疤強的左邊侍衛。
宋新柔癱軟，好在被身邊的丫鬟扶住才不至於倒地。
“新柔，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這隨機找到人證，在沒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都證明此人就是刀疤強。”太后語氣透露出濃濃的失望。
宋新柔眼見大勢所趨，連忙上去請罪：“兒臣是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這種錯事，但賣假藥害死人並非兒臣想的，我恨蕭夢瑤所以才設計讓她旗下的店面失民心，我自始至終都未曾要害人性命。”
“常樂郡主，這兄妹的母親是一個意外，那被你手下刺殺在獄中的人你又該做何解釋。”蕭夢瑤不留余情的拆穿。
宋新柔一聽臉色從遲疑到驚恐再用看魔鬼的表情望着此刻一副人畜無害的蕭夢瑤，不敢置信的問：“你…你…是你，是你害我的…你早早就識破…就是為了今日？”
在宋新柔指着蕭夢瑤質問時，慕凌寒與一眾侍衛帶着一個穿着衙門官府的和幾個穿着新柔府上家丁服侍的人上了大殿。
“回稟陛下，幾日前衙門被一群歹人闖入，還殺了一名打扮成刀疤強模樣的罪犯，臣弟順着蛛絲馬跡發現是衙門出了姦細，與外面的人裏應外合，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便是……常樂郡主。”慕凌寒恭敬說，在提到宋新柔這個小時玩伴時還是忍不住停頓降低聲音。
“大膽，一個郡主不僅草菅人命，還利用權勢將手伸向了衙門意圖陷害重臣之女，是不是再厲害點還能買通我皇宮的人陷害朕了”皇帝龍顏大怒，在自己生母壽宴將至時既然出這等醜事。
宋新柔被嚇得眼淚情不自禁流下來，身子抖動跪拜着上前聲嘶力竭的說：“兒臣絕無這個膽子，兒臣只是太愛慕六王爺，見不得他要迎娶蕭夢瑤這般的女子，才出此下策。兒臣只是太愛六王爺了，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做了這糊塗事。”
皇帝打小也和宋新柔慕凌寒一般長大，自然也知曉宋新柔對慕凌寒的情誼，臉色動搖。
蕭夢瑤自然注意到皇帝的神情有所緩和便悠悠開口：“這世間因為太愛一個人就不惜傷害無辜的人嗎？這種打着愛的名義做着喪盡天良的事值得原諒嗎？喜歡一個人如果會導致犯錯，那這份喜歡從一開始便是錯的，不值得同情。”
“你懂什麼，你輕而易舉就得到六王爺的愛慕和求娶，而我……我和六王爺青梅竹馬卻被你捷足先登，如果你從小到大心愛之人突然被另一個女子搶了，我就不信你不會懷恨在心！”宋新柔看不慣此刻蕭夢瑤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來職責自己，立即回懟。
“郡主，感情之事與時間無關、與身份無關。愛情也不是一方喜歡，而是要雙方喜歡。一個高貴的郡主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將自己如今變得這般面目全非，值得嗎？”
宋新柔聞言抬眼望了望自己心愛之人，看其平日裏對自己的禮貌和疼愛變成了厭惡，瞬間如霜打的茄子，茫然無措的望着大殿上形形色色的人喃喃自語：“值得嗎，當真值得嗎”
“皇上，求皇上念小女年少無知，饒了小女一命吧”大殿上，常樂郡主的父母着急忙地來到大殿，一個勁的給自己女兒求情。
皇帝見從小到大都待自己極好的昌平公主與裕親王二人舔着臉為自己唯一的骨肉求情，終是不忍，下令將宋新柔關府里禁閉思過半年，而其餘為常樂郡主辦事的皆是秋後問斬。
慕容月望着昔日好友這般，心裏滿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自己心裏何嘗不是覺得蕭夢瑤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不該得到哥哥全部的偏愛，可哥哥如此幫助蕭夢瑤對付宋新柔這一刻，慕容月不得不承認這個讓哥哥鐵樹開花的女子地位了。
鬧劇落下帷幕，其餘女眷也被帶來拜見太后，但此刻的太后已沒有這雅興了便簡單聊幾句就屏退眾人，獨獨留下了蕭夢瑤。大殿之上本來熱熱鬧鬧的，如今一下子靜了下來。
太后打量了夢瑤陷入了回憶一般目光飄散，最後又回過目光說：“你很像一個人，不過那人比你更加張揚奪目，一站在那瞬間能讓那些久居深院的女子黯然失色，可惜他們一家犯了錯事。”
“不知太后所說的女子是何人，既然能讓太后這般惦記。”夢瑤平靜恭順的回道，在夢瑤眼裏太后對上一世的自己從來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照，在平常宮宴之上也是一視同仁。夢瑤實在不懂，莫非太后真的有偷偷關注自己一舉一動。
“罷了，都是過去的事的，人總是要往前看得。瑤呀，凌寒回都城裏，你是唯一一個入得他眼的人，往後夫妻二人同心協力，把腳下的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太后估計是一路趕車再加上剛剛一幕表現出疲倦，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就讓夢瑤退下了。
夢瑤行禮向太后告別並離開了太后的行宮，離開之後轉身深深看了一眼，便再也不回頭的徑直往前走。
躺着床榻的太后此刻睜着一雙眼和自己貼身的嬤嬤感慨：“若是顧之瑤還活着，你說六王爺見到她會不會也如對蕭夢瑤一樣疼愛。”說完又面露可惜，眼裏一片清明“顧家之事我還是晚了一步。”
“太后怎麼突然提起這顧家之女，莫非是這蕭夢瑤？”常嬤嬤一邊回話一邊給太后扇扇子。
“這二人無論是神態還是舉止都太像了，異國來訪那一次，這蕭夢瑤據說憑藉百步穿楊的箭法一舉出名，大放異彩。看過的人都紛紛傳言這丞相之女頗有當初顧將軍之女的風采。”太后眼裏精明。
“可這顧之瑤早已失蹤，不可能搖身一變成了蕭相之女吧。”常嬤嬤不敢苟同。
“也是，不過我倒希望她真是那人，那人不該這般香消玉殞。”說完又為自己的剛剛的話語驚到“我真是老了，既然因為像就將已故之人的希望寄託到另一個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