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工被欺負
“老闆!再加一箱啤酒!涼的!”
一個十幾歲模樣的少年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纖細的手臂上露着新做的紋身。
“您的啤酒放這了!”
打了聲招呼,劉一清將啤酒放到了花臂少年腳邊。客氣的詢問,
“您還需要點別的嗎?”
話沒說話,劉一清心裏一驚,這桌上坐的,有一半他都認識。
“哎呦!看看這是誰?這不是咱們的老同學,屁洲嗎!”
花臂少年嬉笑着,挑釁着拍了拍劉一清的胳膊。
“哎呦!屁洲,咱們多少年沒見了?想不到你現在長得和電線杆差不多高啦!”
一個黃毛少年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興緻勃勃的繞了半個桌子,走到劉一清身邊,猛地揮手要拍劉一清的頭。
說時遲,那時快,劉一清頭稍稍一歪,躲過了黃毛的手。
“哎呦!不錯呀!知道躲啦!看來這兩年沒少挨打呀!”
黃毛嘴上賤兮兮的調侃着,心裏卻暗自生氣,盤算着怎麼再偷襲一次。
“你們還點別的嗎?”
想起曾經被這群人欺負成狗的經歷,劉一清緊緊攥起了拳頭。
“這樣吧,你來給我們倒酒,把我們伺候好了,一會說不定能賞你一杯呢!”
花臂端着酒杯在劉一清面前搖晃着,像逗狗一樣。
“我還得給別的桌上菜呢!”
說完,劉一清轉身就走。
“不準走!”
花臂猛地站起來,試圖抓住劉一清的肩膀,可是劉一清足足高了他一頭半。肩膀夠不着,花臂退而求其次,抓住了劉一清的胳膊。
劉一清看了看花臂的手,還有花臂皮包骨、尖嘴猴腮的臉,厭惡至極。
就是這個人欺負了劉一清整整三年時間,是初中階段的魔鬼、噩夢!
往事湧上心頭,劉一清突然有些慌亂起來,彷彿變回了曾經若不驚風,孱弱的自己。
“別怕呀!過來,我來敬老同學一杯!”
花臂拽着劉一清回到飯桌旁,把劉一清按在一把凳子上。不用再仰視劉一清,花臂心裏十分得意。
“來!幹了這杯酒!”
說著,花臂將一杯冒着泡,滿滿一杯啤酒放到了劉一清面前。
劉一清看了看啤酒,又看看花臂,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你不會連啤酒都不會喝吧!哈哈哈~”
黃毛站起來,雙手拄在桌子上,等着看劉一清的笑話。
“我還得上班呢,不能喝酒......”
說著,劉一清偷偷往店門方向望去,老闆正忙着招呼客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劉一清的窘境。
“別說這些沒用的,不會喝就說不會!趕緊一邊獃著去吧!”
黃毛不屑得說了一句,又坐回到椅子上。
劉一清剛起身要走,沒成想又被花臂給拽住了。
“看不起我是嗎?你忘了煙頭按在手指肚上什麼滋味了嗎?讓我幫你回想回想嗎?”
花臂惡狠狠得說著,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
火苗從打火機里竄出來,又迅速消失,點點火星在煙頭忽明忽暗,劉一清本能往後縮了縮右手,藏起了沒有指紋的手指肚。
“我喝了就能走嗎?”
劉一清看着花臂,希望快點化解這個困局。
花臂點點頭,沒有說話。
劉一清站起來,將啤酒一飲而盡,一股涼意鑽入脾胃,燒心灼胃的感覺湧上來。
“真聽話!哈哈哈~”
花臂滿意的點評了一句,吞雲吐霧起來。
劉一清看花臂不再糾纏,起身要走。就在此時,黃毛卻不動聲響的跳了過來,擋住了劉一清的去路。他的手裏,還端着一杯啤酒。
“喝他的,就得喝我的!”
黃毛收起嬉皮笑臉,閃過一絲陰暗、邪惡的嘴臉。
遠處,老闆瞥了劉一清一眼,依舊招呼着客人。
“忍忍吧!不能把事情鬧大,要是丟了工作,學費就更沒着落了!”
想着這些,劉一清伸手去接花臂的酒,沒想到花臂手一躲,又收回了酒杯。
“怎麼說,咱們也是老同學了,我得照顧照顧你,給你加點料!”
說著,黃毛轉身從桌上拿起幾根啃過得雞骨頭在啤酒里涮了涮,頓時桌上傳來一陣鬨笑聲。見大家反應如此熱烈,黃毛覺得不過癮,又抓起一把毛豆皮扔了進去。
“來吧!幹了它!”
腥黃的啤酒里泛着油花,飄着毛豆皮和調料渣滓。
“喝吧!喝吧!”
一桌人起鬨着,把劉一清逼到了牆角。
“兄弟們,挺高興呀!小張,給這桌送20串羊肉!”
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劉一清猛地回頭,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老闆,我......”
老闆胳膊搭在劉一清肩上,笑着跟花臂、黃毛打了聲招呼。
“你去給劉師傅搬點碳!”
說著,老闆將劉一清輕輕往回一拉,劉一清心領神會,趕忙回到后廚,脫了困境。
正在黃毛要急眼時,20串剛烤好的羊肉上了桌。花臂給了黃毛一個眼神,黃毛不再說話,悻悻得坐了回去。
劉一清在後廚幫忙,時不時探頭往外看,沒過多久,黃毛一行人就散了。劉一清這才鬆了口氣。
“來,吃點東西吧!”
客人已經不多,老闆端上兩碗涼麵,幾個燒餅放在桌上,和劉一清一桌坐下。
“這群人一看就是亡命徒,能躲則躲,別和他們糾纏。”
說著,老闆彎腰從旁邊箱子拿出一瓶花生露,放到劉一清手邊,自己則開了一瓶啤酒。
劉一清點點頭,夾了一筷子冷麵,頓了一會,又放回碗裏。
“哥,我以前就一直忍着,可是他們總是欺負我。”
說著,劉一清下意思縮了縮右手,將殘損的指紋藏起來。
“烏龜躲在殼裏,是因為它無能。現在你得學會變成獅子。”
說著,老闆將被子裏少半杯酒喝掉,又給自己續了一杯。
“變成獅子?”
劉一清望着老闆,不解得問。
“獅子躲在洞裏,從來沒人趕招惹,因為大家知道獅子的厲害。如果你變成獅子,那群小丑再遇見你,就會像野狗一樣夾着尾巴跑開。”
老闆看着劉一清,意味深長的說,彷彿自己就置身於一片深邃、茂密、危機四伏的森林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