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沒有見過太傅大人,但是聽……
侍衛敲的門,開門的是葉布修沒有見過的新鮮面孔。
沒有見過太傅大人,但是聽過許多人講太傅的事迹,其中容貌被傳的最廣,守門的僕人機靈地略過一眾老頭子和看上去就很兇的太子,精準地朝葉布修喊道:“大人回府了?府中膳食都準備好了。”
這比原來的守門機靈多了,原來的那個小子愛偷懶,每次人敲門都會拖上一會才開,一開始太子來府中被太傅教授,他會隨叫隨開,但是後面發現太子不會對府中的下人做什麼后就又繼續擺大爛。連太子這種狠角色也敢怠慢,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原來的那位守門隨從呢?”葉布修隨口問道。
“回大人的話,您說的那位回鄉了。”其實在太傅失蹤后,府里的人很快就走了一批,那位隨從還算是慢的,在這裏等了五年。
這是怕他人已經沒了,其他人不知道,府里的人卻是最知曉他的體弱的,各找下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葉布修也不再多問這些事情。
就是他的暗衛哪去了呢?怎麼這麼進府這麼久了都沒有見到,太子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惑,“先生是在尋伍青嗎?”
“嗯。”葉布修覺得伍青這個名字出來,周圍人的表情都不太對,直覺告訴他,伍青出事了。
“先生的污名乃是伍青傳播,他才是和貪官勾結之人,他自狀罪名,數罪併罰,下牢兩月後被處以車裂。”陸濯煜把污名二字咬的極重。
指尖掐住了衣袖,把繡花給掐出一絲細線,葉布修淡定道:“原來如此。”
這府里是真的換了一番人,葉布修沒有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坐到席上他寥寥吃了幾口,就沒有胃口再吃了,宴散了后,同僚奉承幾句沒有再多留。
就是主角這個沒有眼裏見的還站着不走。
葉布修覺得這個人面目可憎的很,很想ooc讓他直接滾,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殿下要是無事的話,就先回吧,下臣有些乏了。”
陸濯煜湊近看太傅蒼白的臉,濃密的睫毛讓人想要上手數一數,他也順從心意地伸手摸了一下,被睫羽掃過的手心都變得燥熱。
捏住太傅想要推開他的手,陸濯煜順勢把人抵到牆邊,手摁在牆上讓其無法動彈,他臉靠得更近了,近到兩個人的睫毛煽動的時候都能碰到,他唇邊掀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那麼好用的狗被弄死,先生一定很難過吧?還要假裝冷靜。”
葉布修垂眸,被抑在喉嚨里的咳嗽漫了上來,沒有袖子掩着只能咳到太子的臉上,“咳咳……放開下臣,您逾矩了。”
heitui!有那個大病!
陸濯煜的唇離得很近,咳出來的水漬有落到唇上的,他抿了一下唇,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先生莫氣,又不是學生弄死的你的狗,要怪就怪那個雜種,伍青可是那個雜種弄死的,若是他不查,伍青自然也就不會死了。”
葉布修又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主角這個大力怪,現在整個太傅府都是太子安排進來的人,那些人彷彿沒有看到眼前一幕似的,都低頭裝聾作啞。
“生死有命,臣不怪任何人,殿下能放開下臣了嗎?”
陸濯煜摸了下手裏的肌膚,涼涼的,似玉一般,又比玉多了幾分軟意,難怪書里有溫香軟玉一詞,隨後才放開了人,他道:“先生的身體要多加修養,學生學了診脈,剛剛切出大虛之脈象。”
“那真是麻煩殿下了。”葉布修咬牙切齒。
這時臉黑已經算不得是ooc了,他的人設又不是個基,遇到這種事情臉黑才是正常的。
主角真的是進步了不少,連這種曖昧性的動作也能強行說成切脈。就是為什麼……
【這個世界怎麼啦?為什麼主角和反派都變成了基佬!我害怕!!】
系統比他更懵逼,它也不知道是怎麼啦,原書也沒有寫男主好南風,它猜測道:“可能是因為,主角的性向本來就是雙性戀?”
葉布修覺得自己遇到了職場性騷擾。
哎,說起來,伍青怎麼會去自首啊。又不是他養的暗衛,沒有必要為他出生入死,要是混不下去就回宮裏待着又沒什麼。
葉布修有點悵然,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消失,而且這個人是自己身邊的,是和從其他地方聽到某某死掉不同的感覺。
本來還設置了讓伍青看他死後以後偷偷跑路的法子,現在全都用不上了,葉布修把襪子脫掉,坐在床上兩隻腳在半空虛晃。
以往這個時候,伍青就會從一旁走過來,半跪着用手把他的腳暖熱,然後給放進被子裏,勸他不要貪涼。
沒有喝的葯放在桌子上,放到涼也沒有人進門勸他喝葯,新來的下人們不敢勸他,說一句不許打攪,就守在門口沒有再進來過。
“哎!好煩,睡覺。”露在外不過一會,腳已經冰涼一片,伸進被子裏許久都沒有回溫。
系統把手裏的狗血小說放下,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宿主,它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但是知道宿主是為了救自己才離開這個世界去它的時空,所以那個伍青的死也和它有關係。
這樣想想,系統也很emo了,哎為什麼人會有死亡呢?
——
隨着仁正帝每況愈下的身體,宮中的氣氛異常的凝滯,連空氣的都讓人吸出急迫感。
一代帝王的即將逝世,和王權的更替,都是當下最重要也沒有人敢提起的話題。
皇帝的寢宮裏,陸濯煜替仁正帝擦拭掉吐出來的鮮血,身為帝王最不想讓兒子和臣子見到的就是自己虛弱的一面,如果仁正帝還有餘力,一定不會讓太子見到這一幕,可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蒼老的面容再也沒辦法掩飾自己的虛弱。
“父皇今日身子有好些嗎?”仁正帝耷拉着眉眼沒有開口,陸濯煜自顧自說著,“太醫說已經研製出了可以延年益壽的葯,過幾日試藥好了,就可以用了。”
仁正帝眼神渾濁,面容被病態折磨到垂垂老矣,過了一刻才回道:“太子、咳…有心了,朕乏了。”
“那父皇就好好歇息吧。”陸濯煜站起身來,看着以往高高在上的君主,如今快油盡燈枯的老人,目光裏帶着看不清的幽深,似是感嘆,又似有其他東西。
待太子走出寢宮,仁正帝喚來心腹,艱難地坐起來維持君主的儀容,“咳……替朕擬旨,召……將軍回京。”
仁正帝沒有稱那個被他無視的孩子為皇子,而是順從其心意地叫將軍。
心腹心頭大震,仁正帝壽終在即,如今喚其他皇子回來,看來是對太子繼位的不滿,他不敢多加議論,低頭應道:“是。”
“咳,這件事情不要讓太子知道。下去吧。”
待寢宮安靜下來沒有其他人,仁正帝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手裏攥着的一根淺紅色的繩子,仔細一看是劍穗的樣式。
當年,劍穗也是鮮紅的,看來不論是人或者物都逃不過歲月。
仁正帝摸着劍穗,渾濁的眼神開始飄忽,想了許多,年輕看多了畫本的他拿着劍的樣子,被欺辱的樣子,坐在高牆上說人固有一死的少年。
登基的他沒有忘記舊時的約定,一直把少年當弟弟對待,皇子都比不上的盛寵,好到坊間有許許多多的不實傳聞。
可能是待一個人好久了,就忘了原因了吧,仁正帝也想不起來。
“哎。”
“老了,能做的不多了,最後再護你一次吧。”
作者有話說:
剛剛有一個作者碼字碼着碼着就哭了;
誰這麼沒出息啊;
原來是我自己,唉,寫最後一段是真的很難過;
仁正帝真不是對主角有所圖,只是個對主角很好的人,他要死啦,好難過好難過(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