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春節過後一段時間,貝正初拉了一個群,一起商議了飛泰國的時間。
因為都是從全國幾個地方飛的曼谷,所以到的時間不一樣,當天,宋歆和寧自予從曼谷國際機場出去,鋪面一股熱浪一下吹得宋歆眼睛都眯了下。
寧自予用手背貼了下她的臉,直接說,“別穿這個了,走,去廁所把衣服換了。”
換完出來,兩人才去了訂好的民宿。
宋歆雖然熱的不行,但是下午就拉着寧自予去逛街了。顏色各異的衣服風格,讓宋歆的購物慾爆棚,自己挑了幾個裙子和短褲,寧自予說那個紅的小碎花好看,她就隨身穿着了。本來想寧自予平時不穿這麼亮色的衣服,應該不好買。
但意外的是,寧自予被她推進去穿第一件出來的時候,她眼睛就睜大了。
這哪是禁慾白月光,這分明就是風騷百花妖。
宋歆心動的不行,大手筆地給他買了一下午的衣服。回去的時候,貝正初一行人已經在下面等他們了。
大家都興緻很高,貝正初早就找人在沙灘邊佈置了場地,張燈結綵地很花哨,篝火燒着,一群人吃的差不多,就開始玩起了遊戲。
“輸了就唱歌啊。”貝正初首先定下懲罰,往旁邊指了下,有架琴,設備都有,他請了街頭樂隊來。
“真有氛圍啊,還是正初你會整。”胖子陳咬了口炸雞,樂滋滋地說。
聽了下遊戲規則,宋歆有點手抖,生怕轉完酒瓶子指到自己。一鬆手緊盯着它的口,正往寧自予旁邊躲了躲的時候,恰好指到了她。
“……”
宋歆愣愣地反應,“我五音不全啊。”
她求救地看向寧自予,寧自予也想聽,笑着拍拍她手,“沒事,隨便唱點。”
大家鼓起掌,鼓勵她:
“姐姐隨便唱!”說話的是個姑娘,周栗的新女朋友,扎着麻花辮,雙手擴在嘴邊,給她唱和音。
宋歆想起自己以前練口語時總唱的一首英文歌,嘗試着摸麥唱了出來。
”:
海灘下夜幕正被霓虹映襯着,宋歆唱歌時,嗓子很空靈,有點偏稚嫩的那種。皮膚在微光下白的反光。
貝正初聽得走神,忽然聽見耳邊咔嚓一聲。他轉過頭,看見寧自予拿着相機拍着高腳椅上唱歌的宋歆,嘴角快咧到耳邊去了。
貝正初:“卧槽,你隨身帶相機?”
“嗯,我媳婦兒喜歡拍照。”寧自予把相機遞給他,“你在這個角度,拍幾張我倆的。”
“她更喜歡我倆一起的照片。”
貝正初:“……”
寧自予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宋歆的身後,長腿一勾,借過一把結他后在她旁邊坐下。樂隊的人識相地離開,只剩下她倆。
一群人嗷嗷嗷地叫起來,鼓掌聲越來越大,還閃着各種機位的閃光燈。
宋歆純白的臉頰暈起桃粉色,笑着偷偷往旁邊看,恰好被他捉住了視線。
詞都忘了,害羞地轉過臉,面若桃花一般。
……
第一天晚上大家都激動,貝正初更是玩兒嗨了。意猶未盡地直接說去蹦迪。
他們都滿口應下,“要去!要去!”
宋歆聽着心紅,但是猶豫着又有點不敢,在國內都沒去過幾次酒吧,去的還是清吧。
寧自予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跟她說:“想去?想去就去,我陪着你。”
宋歆:“那我們回去換個衣服。”
他們先去的。寧自予帶她回去換了件長褲,才帶着她晃晃悠悠地去他們在的⑨SJ那家。
他們剛抵達,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酒瓶嘩啦嘩啦打碎的聲音從那邊黑暗的角落發出來。
當地人奇怪的口音謾罵聲和一兩聲清晰的“踏馬的……”混雜在一起。
宋歆抓緊寧自予的手,就看見那邊拐角處跌跌撞撞跑出來的是貝正初。
額頭上還有蜿蜒下來的血,寧自予正欲反應什麼。
兩人就看見一個露臍上衣熱褲大波浪的女生直接拽起了貝正初趴下去的身體,特別大地罵了聲“傻逼”,掄起棒球棒掃過那些壯漢的肚子,把他往摩托上一放。踩着油門蹬了兩下,身體前傾,嗡嗡兩聲從他們面前騎過去……
貝正初好像沒看見他們,鼻青臉腫地伸手抱住了女生的腰。
“……”
抬頭看着寧自予好像很放心,宋歆撓了下他的手心,“貝正初會有事嗎?”
“不會,他巴不得呢。”寧自予也不想讓她再進去了,抓着她原路返回,一邊給她解釋,“放心,他來就是為的這個。”
“是貝正初喜歡的人?”
“嗯。”寧自予別開她耳邊的發,問,“沒進去是不是挺傷心的?”
“沒有啊,其實我也不太喜歡擁擠的地方。”宋歆仰起頭看他,“就是想給你感受一下我的舞蹈細胞。”
“……”寧自予忽然停下來,挑起眉,“那就這麼跳。”
遠點的音樂隱隱約約能傳過來,宋歆看着他,後退了兩步,低頭咬起了脖子上今天下午買的那個哨子,勾唇笑了笑,然後見她吹了兩個調調,頂起胯,慵懶地挑了兩下。
寧自予眼神驟然一暗,猛地攬住她的腰,拉進黑暗的巷子裏,將她抵在牆上。
宋歆握着他手臂笑:“怎麼了?”
寧自予看着她,嘴唇微動,上面的粘着的輕皮分開。眼皮垂下,彎着身就過來親了下她的臉頰。
“你說呢?”
宋歆:“我穿得這麼多,又是哪裏惹到你了呀?”
寧自予痞里痞氣地握着她的下巴,“是你,”
“……一直在惹我。”
**
次年正月,兩人都已經在B市工作了。
在寧自予生日那天,他快下班的時候,宋歆給他打來電話。
“你回來的時候,順便把蛋糕拿回來吧。我訂了一個雙層巧克力的,特意給你訂了個大的。”
寧自予抓着電話笑了,意有所指地說:“哦~,特意給我的么。”
“好吧,是我想吃。直接回錦江園,別去其他地方了。”
錦江園去年中旬差不多開始裝修,宋歆一直不要他看,裝修好了才允許他搬進來。
寧自予答應着,“好。”
天空又下雪了,寧自予將車開進車庫,準備推開外面的門時,注意到院子裏亮着燈。
他提着蛋糕,進去關上門,往裏走了幾步。
彩燈亮起的一瞬,寧自予的心臟狠狠一墜,全身上下的感官停滯,眼裏只能看見她。
飄飄揚揚的雪花在院子裏鋪上銀毯,大紅色的南北朝裙式穿着她身上,背後的紅色花蝴蝶翩翩欲飛。髮髻輕盤,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順着她仰下身的動作,寬大的衣肩垂落下來,兩條長長的珍珠肩帶搖搖欲墜,露出細白的肩和背,雪花飄在上面,立刻融化成晶瑩的水珠。
隨着清淡的音樂在冬日裏進入唯一的高潮,那隻裹在衣襯裏的手裸露出來,開了瓶淡粉色的果酒,當著他的面仰頭倒在嘴裏,眼尾的玫瑰花妖艷至極。
她美的像畫一樣。
嬌艷欲滴。
粉色的液體順着她下巴,脖頸的弧度滑進領口。
寧自予手上的蛋糕盒落在地上,脫下身上的衣服揚着風雪裹住她不知分寸的身體。
箍住她的身體,滾燙的摻着火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臉上,“進家。”
宋歆單手勾着他的脖子仰起臉,紅唇勾起,“你看一下,涼不涼。”
逐漸有雪花落在她的肩上,與粉色的酒融為一體,淌進凹陷得很深的鎖骨里,脆弱又漂亮。
“一會兒就熱了。”
隨着這句話落下的同時,寧自予低頭舔吻她的鎖骨,又濕又疼的火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身上的衣服掉進雪裏,他掐住她纖細的腰,向上送,手臂托着她,順着向下流連的吻。宋歆后怕地抓緊他的脖子。
寧自予的牙齒撤開…,冷和熱相互交錯,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身體順着喘息。
怕自己從後面栽下去的恐懼越來越深,宋歆帶着鼻音悶哼了聲,抗拒地開口:“冷……好冷……”
“知道冷了?”寧自予分不清情緒地冷嘲了聲,最後吻上她嘴唇,舌頭探進去,火熱地攪着她的口腔,一路抱着她進門。
將她壓在門板上來了個濕吻,咬含着分開,紅着的眼盯着她,“讓你勾我。”
宋歆推着他的脖子,說:“你看一下。”
“這不是在看着?”寧自予說著,又要吻上來。
柔軟的布料被他粗硬的手揉搓起皺痕,宋歆顫着聲音說:“是叫你看看看周圍,我們的家,好不好看?”
寧自予手上靈活地與她的腰封作着糾纏,露骨地表白:“沒你好看。”
寧自予分毫未看這房間的擺設,卻分毫未差地將她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卻注意到軟膩光滑的手感,就僅僅在薄薄的幾層布料遮擋下,在那麼冷的外面…
他力道驟然加重,似乎帶了火氣,寬大的臂彎抱着她的肩,將她釘在自己的懷裏。
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
“在外面待了多久?這麼涼?”
“……沒一直待着……半……半個小時。”
……
最後她懇求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只有殘忍的一句話,“那就受着。”
半夜她被抱着去浴室洗完澡,嚴嚴實實地裹在了溫暖裏面。注意到眼前突然有了刺眼的光源,她閉着眼睛都用手背遮擋了一下眼睛,看到他在看着這個房子的內部,一寸一寸地目光掃過,不知過了多久。他熄滅了燈,側身抱住她,在她迷迷糊糊意識里。
憐愛地吻了吻她。
“好看。”
**
今年仲夏的時候,宋歆受邀去F市參加一個晚會,來會只有兩天。寧自予也請不了假一起陪她,只能送到她機場。
這兩天正逢雨季,可能隨時就會有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落地窗外雨水翩翩,兩人躺在玻璃邊的軟軟的的地毯上,和床邊的那隻小貓一樣。
寧自予的手握在她的肩上,輕輕摩擦,看了看窗外低頭問她:“就不能不去嗎?”
感覺他的鼻息熱得臉癢,宋歆閉着眼睛動了動,“不行,我想去。”
雨稍霽后,空氣又涼又舒服,正好是晚上的航班,寧自予磨蹭着又是要吃夜宵,又是說狗和貓沒糧了,要她陪着去買。
一連磨蹭到快要誤了航班了,寧自予才把她送到機場,旁邊的巨大廣告牌在夜裏很亮。
兩人在這裏停下,宋歆轉過身,摳摳他的手指說:“那我回來再接我?”
寧自予抿着唇,頭髮乾淨又清爽地挺在後邊,露着額頭,雙眼地睨着她,看起來又雅又痞。
左邊的唇角淺淺勾起一個凹陷,“讓我抱一下。”
宋歆仰起一點下巴,將自己送進他懷裏,同一時刻,他的胳膊強勢地把她摟緊。
抱得很結實,能聽到兩人交纏的呼吸。
“去吧,回來記得自己坐公交回家。”
“……”
去了之後,宋歆小心機地拍照發朋友圈。一起聚餐的時候,朋友戳她,“玩兒手機樂什麼呢?”
她放下翻着點贊的手,喝了口獼猴桃汁,笑笑:“在等查崗。”
手機瞬間震動了好幾下。
寄我籬下的小可憐:【你這穿的是給我展示的那套?】
寄我籬下的小可憐:【脖子露那麼一大塊兒不冷?】
宋歆放下杯子,不緊不慢地拍了個餐桌給他,然後才回:【不冷呀。就是那件,那是個可拆卸的,我以為你知道~】
【在吃飯呢,和小霓她們,你知道的。】
寄我籬下的小可憐:【注意着點】
【啊?】
寄我籬下的小可憐:【當心浮粉了露出來】
“……”
一瞬間把她拉回了幾個小時前,她毫不知情地換完禮服,往鏡子前一照,人差點崩潰。衣服沒遮擋的地方紅紫一塊兒一塊兒,一蹭就疼……用氣墊遮了半個多小時才遮住,鎖骨上還不好上色,她最後又鋪了層粉底上去,借了別人偏黃的色號才遮地不那麼明顯了。
她幾乎下來一到了沒燈光的地方就穿上了外套。膽戰心驚地想自己那會兒肢體有多麼僵硬。
宋歆現在越看自己“小可憐”那三個字的備註越惡寒,磨着后槽牙給他改成了混蛋。
*
從機場出來后,宋歆開機給他發消息,寧自予還沒有回她。
她扁扁唇,背着帆布包直接上大巴出去后,換站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天氣有點陰,空氣黏糊糊的,要貼着布料粘在人的皮膚上,應該是上午剛下過了雨。旁邊有個奶奶上來,她讓了讓,幫忙扶上了下座位。然後換了只手抓着扶手,百無聊賴地往外看。
另幾班的公交車踩着油門擦身超過去。
眼前的馬路捲起一層輕漂漂的水波,積水從輪胎上落下,變成地面上的一個個圓圈。
下一個站點上車的人云集在公交車站牌下,一個氣質清雋冷感的人挨着擁擠的肩頭上了車。
宋歆的眼瞳里映着公交車玻璃外折射上來的人影,時間好像被卷進了回憶的膠捲,日暮忽然從積雲里擠出來,大片大片的暮光鋪設在城市下。她看着他慢慢與她對上的眼。
悶熱的車尾氣順着車門關上的縫隙探進來,眼前上來的人從她身邊摩肩接踵地過去,恍惚間似乎又聽到了發動機皮條的摩擦聲。
寧自予看着她,勾起唇,如少年時青澀的味道。
但又多了一份雅痞。
“終於趕上你了,果然很漂亮——”
還在發著光。
他稍擴開肩,鬆開手臂向她勾了下手心。
宋歆眼裏都是他,有着星星,鬆開扶手笑着擁向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