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這個問題剛一提出來,就遭到了小夥伴們無情的嘲笑。
應迎迎:“笑死,萬年寡王,你還是去問付時瑄吧,她男朋友多。”
付時瑄冷笑:“不好意思,逢場作戲而已,那群男的有什麼好喜歡的,一個兩個作業都寫不出來,還要抄我的。”
徐路梔:“……”拜託,人家抄你作業不過是想和你多交流而已,為什麼你一個冷艷大美女那麼不解風情!
“怎麼,你喜歡上誰了?”應迎迎一口接一口地喝飲料,用審視的目光在徐路梔身上來回打量着,語氣里滿是懷疑,“不是說徐路梔只熱愛學習嗎?”
“對,沒錯,我只熱愛學習。”徐路梔順水推舟,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就是……那個,又有人跟我表白了,我覺得很煩,就問問。”
“嘖,我們家梔梔就是受歡迎。”付時瑄有意無意地摸了摸徐路梔的小辮子,笑眯眯地逼問,“誰啊,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蔣鐸。”徐路梔說。
她們都在腦海里搜尋了好一會兒才找出這個名字對應的主人。
付時瑄哼了一聲,精準地評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就是,我們梔梔怎麼也要配個清華北大的。”應迎迎一摟徐路梔的脖子,嘻嘻哈哈。
徐路梔被表白是常事,更何況是在生日宴那麼美貌的時候,幾個人轉頭就把這回事給忘了。
徐路梔悄無聲息地吸了一口氣,她和這兩個好朋友平時都是無話不談的關係,但這時候,她卻突然不想告訴她們自己的心事。
隱秘的,獨屬於情竇初開的少女的,朦朦朧朧而又紛亂如麻。
僅僅跟朋友坐了一會兒,聽着付時瑄講她去南極旅遊的故事,徐路梔原本是津津有味的,但很快就覺得沒意思起來。
整顆心都好像牽念在了另一個不遠處的地方,哪怕什麼也不幹,也想坐在不遠處靜靜看着她。
真奇怪,明明整個大廳里冷氣開得很足,愜意涼爽,徐路梔卻感覺芒刺在背,渾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熱意,說不出來的一股衝動驅使着她,再去看林傾月一次。
就一次,聽她講一句話就好,要是……能跟她有一點肢體接觸,就更好了。
徐路梔一向是個理性的人,數學物理尤其的好,上一次那麼迫切想要得到什麼是什麼時候,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從桌子上挑了杯涼茶,慢慢地啜飲着,看着玻璃杯杯口留下的淺淺紅色唇印,在心裏數着數。
一,二,三……
徐路梔把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感受着喉管里蔓延的涼意和藥味,不動聲色地把左手邊的麻花辮扯亂了。
她頭髮短,本來就好不容易編起來的辮子,隨便一扯,髮帶就滑落下來,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她的掌心。
徐路梔捏緊了髮帶,攥着拳頭,低頭繼續研究着空空如也的茶杯。
應迎迎最先發現這回事,指着徐路梔驚叫一聲:“梔梔,你的辮子!”
付時瑄立刻起身,摩挲着徐路梔散亂的髮絲,想要幫忙重新紮一個上去。
毫無意外地失敗了。
徐路梔嘆一口氣,輕聲說:“這是造型師專門設計的,可能不是很好紮起來……”
少女半邊頭髮散亂,圓圓的眼睛耷拉着,櫻唇緊抿,模樣看起來很是沮喪。
誰也沒有發現,她眼底暗藏的一抹狡黠。
應迎迎着急起來,繞着她四處走動:“啊,那怎麼辦啊?”
付時瑄很冷靜地研究了一番麻花辮的造型,問:“造型師已經走了嗎?能不能讓她們再來一下?”
徐路梔輕輕搖了搖頭,慢吞吞地起身:“不用了……實在不行,我就披着頭髮好了。”
不過她相信,林傾月一定會有辦法的。
就算沒有,哪怕她很喜歡自己的兩條小辮子,用這個換多見林傾月一面,也不吃虧。
“那怎麼行呢?你可是壽星啊!”應迎迎皺着眉頭說。
“要不……我找我姐姐問問吧,她帶來個朋友,可能會有辦法。”徐路梔等夠了時間,試探着提出來。
付時瑄催她:“那你快去啊,我們在這等你!”
“好。那我先走了,你們別餓着,隨便吃點。”徐路梔愁眉苦臉地往外走,腳步卻是越來越輕鬆。
她的掌心因為緊握着皮筋而有點出汗,心頭蕩漾着一種做了壞事的隱秘快感。
梔梔很乖,但梔梔不是好孩子。
她會騙人的。
……
徐路梔遠遠瞟了一眼,就發現林傾月並沒有和徐路薇一起坐在主桌上。
主桌上坐着徐路薇、徐父、徐母,還有幾位她熟悉的叔叔阿姨,都是重要的世交,就連這些叔叔阿姨的子女,都得坐到另外桌子上去。
徐路梔心下瞭然,遠遠避過主桌,往偏僻無人的角落裏找,果不其然,在最邊上幾乎沒什麼人的一桌上找到了自斟自飲的林傾月。
女人胳膊支在桌子上,半撐着下巴,懶懶散散地倒着低度數的紅酒到杯里,淺啜一口,紅唇上沾染了液體,殊色越顯,桃花眼眼皮耷拉着,眼尾泛着一點點紅。
簡簡單單幾個動作,就天然風情萬種,在嘈雜的宴會上,獨獨開闢了一方屬於她的小天地。
看一眼,就再也忽略不掉的那種。
徐路梔的心頭怦怦跳起來,她慢慢走上前去,在林傾月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姐姐。”
林傾月瞥了一眼,注意到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小朋友,安靜地坐在旁邊仰臉看着她。
林傾月把酒瓶往旁邊一擱,若有若無地擋住了徐路梔的視線,然後問:“你怎麼來了?”
徐路梔無辜地眨巴眼睛,問:“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不太喜歡熱鬧。”林傾月簡單地說,她似乎喝得醉了些,嗓音裏帶着些酒意,醇厚回甘。
徐路梔輕輕“哦”了一聲,揪着自己的一縷頭髮給她看,目光中滿是委屈:“姐姐,我的麻花辮散掉了……”
小姑娘眼睛圓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臉上滿是乞求的神色。
不用說出後半句,林傾月就知道這小朋友來找她做什麼的。
她像是那種很會扎頭髮的人嗎?
面對着林傾月審視的目光,徐路梔巧舌如簧:“姐姐,她們都不會編這個花樣,你幫我試一試嘛,好不好?一會兒我還要去敬飲料呢,散着頭髮多醜啊~”
徐路梔的聲音清甜,一旦撒嬌起來,摻了蜜一樣,更是誰都抵不住。
林傾月彎唇,視線在她的髮絲上游移:“好吧,那我勉強試試。”
徐路梔見計劃奏效,忍不住笑眼彎彎,攤開手心,裏面不是發圈,而是躺着一顆小小的糖果。
林傾月不解。
“給姐姐的報酬。”徐路梔笑得跟糖果一樣甜,聲音軟乎乎的,“姐姐喝酒了,吃塊糖吧。”
林傾月心中一動,捏起糖果,小心翼翼地撕開糖紙,舌尖一舔,將小小一枚糖果卷進嘴裏。
西瓜的清甜味從舌尖蔓延開來,很快充盈了整個口腔,和酒香的微苦混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
看見林傾月果然吃了糖,徐路梔舔了舔唇,口中一模一樣的一顆糖果正在慢慢融化,黏膩着口腔,說不出的甜滋滋的。
她伸出另一隻小手,放鬆拳頭,白凈的掌心中是一枚圓圓的發圈,蜂蜜般的顏色。
徐路梔抬眼,滿懷期待地看向林傾月。
林傾月輕嘆一口氣,雪白的手腕里套上了蜂蜜發圈,襯着純黑的指甲,有幾分不合時宜的可愛。她指揮徐路梔:“你背對我。”
徐路梔心頭微動,乖乖轉了個身,背對着林傾月。
這裏是大廳的角落,四周嘈雜喧鬧,觥籌交錯,而這裏卻是塊難得的安靜地方,只有她們兩個人。
沒有鏡子,徐路梔看不見背後情景,只是感覺到林傾月的指尖擦碰過自己的耳廓和耳垂,慢慢梳理着自己凌亂的髮絲。
這時候,她非常的痛恨為什麼頭髮上沒有觸覺器官,不然的話,她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頭髮躺在林傾月掌心的感覺。
一定很溫暖,很柔軟,舒服到冒泡泡。
徐路梔有些緊張地抿着唇,感受着自己頭皮和頭髮上時不時傳來的溫熱,竭力不讓自己的耳根發紅得過於明顯。
桌上擺了還沒喝完的半瓶紅酒,她還從來沒喝過酒,但盯着那一抹誘人的暈紅色,只感覺自己已經醉了,甚至都有些飄飄然了。
一直到林傾月在她頭上開口:“怎麼樣?”徐路梔才如夢初醒般,下意識地去摸自己又一次被編好的麻花辮。
她的手還沒碰到,就被林傾月給牢牢捉住了,含着笑意的語調從她頭頂傳來:“怎麼,還想再弄散一次?”
徐路梔臉一紅,吐了吐舌頭,連忙搖頭。
“好了,不用照,你梳麻花辮很好看。”林傾月煙嗓低低,通電一般在徐路梔耳邊流過。
徐路梔只知道點頭,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任由林傾月捉着手腕,傻傻地問:“姐姐,那我以後留長發好不好?”
“當然好啊。”林傾月輕笑,她彎着腰,瀑布般的烏色長發垂下一綹來,在徐路梔眼前不安分地晃動着。
徐路梔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於長發的執念如此深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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