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晉江文學城
盛聞燃的力道很大,度念被扯的踉蹌了一下,耳邊聽見呼嘯而過的引擎聲,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等引擎聲消失,他站直身子,低頭看了看盛聞燃的衣服,確定他也沒被污水濺到,才放下心來。
盛聞燃笑着朝他眨了眨眼,鬆開他的手,“我先過去了,你趕緊上樓吧。”
“嗯。”剛才兩人碰見的時候,盛聞燃就說了他要去酒吧幫忙,度念沒再問什麼,點了點頭。
盛聞燃轉身走出幾步,突然若有所覺地往路對面看了一眼。
那裏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後座的車門打開,有個人站在車門前,似乎正看着他們這邊的方向。
只是那人的身形被一棵樹擋住,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盛聞燃又看了兩眼,沒有再理會,背着結他走遠了。
路對面,那輛車仍舊停在那裏,後座的門敞開。
剛才盛聞燃那一下扯得不輕,度念轉了轉手腕,低頭從口袋裏拿出鑰匙。
抬頭間,對上了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
傅梟站在樹下,一隻手背在身後,唇角微微朝下抿着,黑眸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度念沒想到傅梟還站在那裏,稍稍怔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他轉身打開樓下的防盜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回到家裏,度念把今天從傅梟那裏得到的消息梳理了一遍,琢磨等盛聞燃回來的時候,要怎麼把這些事告訴他。
對於別人來說,這些信息只是寥寥幾語,可對於盛聞燃來說,卻是巨山一般沉重的事實。
但他也必須把真相告訴盛聞燃。
度念用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把信息都梳理清楚后,又自己思忖了一會,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擦黑。
今天因為在傅梟的車上睡了一會,午飯也吃得晚了些,他現在還沒什麼飢餓感,也就沒有去準備晚餐。
晚風習習從窗外吹進來,擱在桌上的白紙被吹到了地上。
度念彎腰把紙撿起來,走到窗邊剛要關上窗,抬起的手突然一頓。
樓下那棵樹的旁邊,有猩紅的一點在黑暗中亮起,明明滅滅。
只是在他走到窗邊沒多久,那點猩紅很快就徹底滅了下去,
度念垂眸看了一會,伸手把窗戶關上,想了想,又把窗帘也嚴嚴實實拉上了。
第二天度念醒來的時候,盛聞燃已經回來了。
走出房間,就看到盛聞燃躺在沙發上,神色疲倦地睡著了。
因為只有兩個人住,家裏的沙發不算大,盛聞燃兩條長腿伸不直,只能一條腿搭在地上,另一條腿曲着。
也許是這幾天的事本就讓他疲憊,又有一段時間沒去酒吧上班,所以這次通宵過後才會這麼累,連房間都沒堅持到就睡著了。
度念進房間拿了張毯子蓋在盛聞燃身上,沒有吵醒他。
盛聞燃這一覺睡到了下午,補足了精神,醒來后吃了一頓午飯,很快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樣子。
見他精神已經恢復,度念放下手頭的事情,正了正神色,喊了他一聲,“我有事跟你說。”
聽到度念嚴肅的語氣,盛聞燃心裏莫名一慌,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端正了一下坐姿,兩隻手規矩地放在膝上:“你說。”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屏息靜氣地等待度念接下來的話。
度念拉開椅子,在盛聞燃對面坐下。
即使昨天已經組織好了語言,現在面對着盛聞燃的眼神,度念還是有些不知怎麼開口。
他抿了抿唇,才緩緩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最後一個字說完,尾音消散在空氣中,客廳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度念放在腿上的手輕輕蜷了蜷,想要看盛聞燃的表情,可盛聞燃微微低着頭,看不清他的神色。
片刻后,盛聞燃才抬起頭,竟是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度念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微微怔了一下。
“難怪他們那麼急着要我回去。”盛聞燃唇角輕扯了扯,“我還以為他們對我還有一點關心,原來只是怕沒人繼承家業。”
度念想起上次盛家的人找上門,盛聞燃還跟那些人吵了一架。
那時他也以為是盛聞燃的父母擔心他在外面過得不好,才會着急派人把盛聞燃帶回去,現在想起來,也許正如盛聞燃說的那樣,盛家只是在擔心沒有繼承人罷了。
連他這個旁觀的人都覺得寒心,更別提盛聞燃本人了。
盛聞燃說完那兩句話后,就又沉默了下來,垂眸盯着地板上的一點。
半晌,他才想起度念剛才說的另一件事,“你說前幾天那件事,是盛質寧做的?”
“嗯。”度念點了點頭。
他雖然在之前就懷疑這件事跟盛質寧有關,可等昨天真的確定后,又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盛質寧的目的是拿到盛家的繼承權的話,那盛聞燃選擇離開盛家走音樂這條路,對他只會有好處。他這樣阻撓盛聞燃,就不怕盛聞燃受挫后回盛家跟他爭繼承權嗎。
盛聞燃顯然也跟他想到了一處,有些不能理解地皺起了眉:“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昨天度念沒想通這個問題,還以為盛聞燃會知道原因,但看他現在的樣子,顯然也沒有什麼頭緒。
在思索間,度念腦海中閃過什麼,忽地問了一句:“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盛家去S國?”
他在S國遇見盛聞燃的時候,盛聞燃身上身無分文,可以猜到離開盛家不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而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衝動從盛家跑出來。
盛聞燃愣了一下,邊回憶邊回答他的問題:“那時候我給唱片公司投了歌,原本已經有幾個公司的人聯繫了我,可後來那些公司又都沒了消息,之後還在同一天退回了我投的歌。”
他頓了一下,“正好那段時間我父母請了很多人來家裏教我公司的事,我覺得是他們不想讓我做音樂,才會讓唱片公司退回我的歌,所以一氣之下就買機票去了S國,打算永遠都不回來。”
說到這裏,盛聞燃停了下來,跟度念對視了一眼。
他們似乎都明白了盛質寧的意圖。
對於盛質寧來說,就算盛聞燃選擇了走音樂這條路,盛家夫婦也不會把繼承權交給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他還是爭不過盛聞燃。
只有盛聞燃永遠離開了盛家,他才能有希望徹底代替盛聞燃。
盛質寧根本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挑撥盛聞燃和盛家的關係,讓盛聞燃跟盛家越來越疏遠,自己再趁機取而代之。
這回不用度念再說什麼,盛聞燃也意識到那時候唱片公司不再跟他聯繫,也是盛質寧在從中作梗。
只是雖然知道了那些事跟他父母無關,盛聞燃也沒有想要回盛家的想法。
當年他們為了盛家的臉面,寧願領養別人來代替他,也不發動盛家的所有勢力去找他。在剛才聽度念說出真相后,盛聞燃對盛家夫婦就只剩下寒心。
除了盛聞燃想到的那一點,度念還想到另外一個盛質寧這樣做的原因。
他之前懷疑過前一世的盛聞燃並不是自殺,而是跟盛質寧有關。前一世直到盛聞燃自殺,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是盛家真正的少爺,因此也根本沒有人懷疑到盛質寧身上去。
這一世的盛質寧想方設法阻撓盛聞燃,也許也是害怕盛聞燃出名后,會被人扒出真正的身份。這不但對盛質寧的處境不利,他之後也不好再對盛聞燃下手。
度念把這個猜想也告訴了盛聞燃,當然,他隱去了跟前一世有關的內容。
盛聞燃還沒想到這個層面,聽度念說完,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然他不稀罕盛家少爺的身份,可盛質寧因為這個來阻撓他,讓他多少也生出些逆反的心理。
盛質寧想讓他就此被埋沒,他還偏要做出成績,讓更多人認識自己,只是不是以盛家少爺的身份,而是以他盛聞燃的身份。
度念也悄悄捏了捏拳頭。
盛質寧想要盛聞燃悄無聲息地消失,盛聞燃就必須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大露頭角,只有盛聞燃的身份被放在了明面上,才能讓盛質寧有所顧忌,不會像前一世一樣輕易動手。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盛聞燃真誠地跟度念道了謝,又好奇地問了一句,“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他不是不相信度念,只是覺得度念知道的太多,似乎比他還要了解盛家。
度念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我……有個朋友以前跟盛家有往來,是他告訴我的。”
雖說當年盛家把這件事情瞞着外界,可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一點風都透不出去,有人知道也正常。
盛聞燃沒有半點懷疑,對度念的話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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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別墅區的小路上走着兩個腳步匆匆的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鬢角的頭髮已經有些泛白,但腳步穩健,身上的氣質不凡,只是神色有一絲焦急。
他身後跟着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手裏提着一個長盒子,步子匆忙地跟在男人身後,在冬天裏出了一身的汗。
別墅區晨練的鄰居見到男人,打了聲招呼,看見他身後年輕人手上提着的東西,有些訝異地問了一句:“周先生,您這是要去哪?”
走在前面的男人正是周適承。
別墅區沒有人不認識這位曾經是世界級小提琴演奏家的男人,即使他早就已經退休,還是有很多人對他十分仰慕。
周適承在退休后就住進了這片別墅區,許多有頭有臉的人想請他出席活動,卻沒有人能請得動他。他只收了一個弟子,其他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想讓他指點指點自家子女,都被他拒絕了。
因此這時看見周適承匆忙地走在路上,身後的年輕人還幫他提着小提琴盒,鄰居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沒忍住問出了口。
但周適承顯然沒有心情跟他寒暄,只微微點了下頭,腳步未停。
反而是跟在他身後的程孟玉跟鄰居解釋了一句:“有人請我們先生過去……”
話還沒說完,周適承已經走到小路盡頭,坐進了停在路邊的車裏,程孟玉趕緊閉上嘴,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只留下站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鄰居。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別墅前的噴水池旁。
有傭人過來拉開車門,程孟玉率先下了車,把放在後面的小提琴盒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然後站在車旁邊等周適承下車。
兩人跟在傭人身後走進別墅,傭人讓他們先在客廳歇息片刻,端來剛準備好的茶水和點心,接着就站到了一邊。
程孟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謹記周適承叮囑過的話,不敢四處亂看,只是規矩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茶杯。
等他們喝完了茶水,又等了一會,樓上就下來一個傭人,禮貌地請他們上樓。
周適承跟着傭人上樓,走到一間房間前,傭人打開門,朝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他們進了房間,傭人就退了出去,幫他們帶上了門。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程孟玉鬆了口氣,才敢抬頭四周看看。
這個房間十分空曠,放在房間裏的傢具也都嶄新,看起來就價值不菲,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程孟玉納悶地嘀咕:“在這裏演奏嗎……”
他嘀咕到一半,就聽到房間外面響起從遠到近的腳步聲,房門被人推開。
一個氣質拔萃的男人出現在門口,漆黑的眸子在房間裏掃了一圈,視線在兩人身上停了片刻,才走進房間。
程孟玉被那隨意的一眼震懾得僵硬了身子,看到男人走進來,竟是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周先生,辛苦你過來一趟。”
周適承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跟男人握了一下手,“能夠跟傅先生交流,是我的榮幸。”
交流?
程孟玉懵了一下,有些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他雖然本就震驚竟然有人能請動周適承,但也只以為是邀請周適承去演奏的,沒想到事實比他想像的更令人吃驚。
程孟玉悄悄看了一眼出現在房間的男人。
他當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傅梟,也不奇怪他這樣的地位能請動周適承,只是沒想到傅梟會邀請周適承。
傳聞中手段狠戾的傅家新家主,讓人完全無法將他跟藝術聯繫在一起。
難道在生意場上手段雷厲風行的傅梟,其實在音樂方面也頗有造詣?
不過傅梟周身氣質華貴,將他和小提琴聯繫在一起也不顯得違和,反而還有種說不出的格調。
但很快,通過傅梟和周適承的簡單交談,程孟玉就知道是他誤會了。
雖然周適承說的是交流,但準確來說,是傅梟向他請教小提琴相關的事情。
程孟玉雖然好奇傅梟為什麼會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但也只是知趣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半晌過後,房間的門被敲響,傭人端着盤子走進來,把茶水遞給周適承和程孟玉。
清醇的茶香撲鼻,就算是對茶沒有什麼了解的程孟玉,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普通的茶葉。
周適承剛才講了許久話,嗓子有些干,朝傅梟點了點頭后,接過茶水在一旁坐下休息。
程孟玉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水,在周適承身邊坐下,拘謹地低頭喝了一小口茶。
在兩人休息的間隙,傅梟轉身走出房間,推門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這顯而易見是一間沒人住的房間,裏面沒有放床,只放了一排黑檀木書櫃。
傅梟從上面拿下一個長盒,放在桌子上打開來,裏面躺着一把精緻的小提琴。
他碰了碰質地細膩的琴頸,眼眸深處閃過什麼。
身為傅家的人,即使只是一個私生子,也會從小就被要求處處完美。為了不給傅家丟臉,除了學習各種繁複的禮儀,樂器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項。
這把小提琴正是那個時候,傭人買來讓他練習的。
雖然傅家給他請了老師,可沒有人認為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需要學習這些東西,來家裏給他上課的老師也極盡敷衍——比起花精力在一個私生子身上,他們更願意去討好傅家的少爺千金們。
不過傅梟本就對學習樂器這件事不感興趣,在宴會上看見其他同齡小孩爭着表演,也只是從心底覺得不屑。
在離開傅家后,他沒有再碰過這把小提琴,甚至早已不記得小提琴的存在,直到前世度念在整理東西時,才意外翻出了這把小提琴。
那時度念輕撫了一下琴面,眼睛微亮的誇這把小提琴精緻,傅梟隨口說送給他,度念卻搖了搖頭,又把琴放了回去。
後來他們搬到這座房子,傭人收拾搬家的東西時又翻出了這把琴,還謹慎地來問他是否要帶過去。
這把琴對傅梟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還會讓他回想起在傅家時令人噁心的經歷,可在看到傭人手中的小提琴時,腦海中浮現的卻不是那些令人厭煩的回憶,而是看到小提琴時眼睛微亮的度念。
最後,小提琴還是沒有被丟掉,並且一直擺放在這個房間裏。
這一世重生后,這座房子被傅梟還原成前世的樣子,這把琴也仍然放在了這個房間。
前幾日聽見度念親口說出盛聞燃對他有多重要,他心中雖然仍是不甘,但也忍不住把自己跟盛聞燃做比較。
盛聞燃到底好在哪裏,能讓度念那樣放在心上?
傅梟想起在前世的時候,度念就曾經被電視上彈結他的盛聞燃吸引過,在這一世,度念也一直在支持盛聞燃的音樂事業。
如同鬼使神差般,在回家后,他就聯繫了周適承,現在又站在這裏,拿出了這把許多年未碰過的小提琴。
雖然明白度念不可能因為小提琴改變對他的態度,他做的這些只會是白費力氣、但只要度念能多看他一眼,他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傅梟站在原地出神片刻,抬手合上小提琴盒的蓋子,拿起盒子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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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寒假,培訓中心恢復了之前的課程,還增加了幾個寒假班,比以往還要忙碌起來。
雖然之前升了職,但度念負責的班都安排在白天,到了傍晚,還是可以準時下班。
他沿着下班的路慢慢往家裏走,路上順便買了點菜,到家后打開電視,提着菜進了廚房。
把要解凍的菜從冰箱裏拿出來,又把剛買回來的菜放進水池裏,他擦了擦手,走出廚房。
電視上正在放着新聞,度念在沙發上坐下,準備先看會兒新聞。
新聞已經播到了娛樂版塊,正在報道的是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周適承的近日行程。
周適承在退休后就沒了消息,據說他本就身體不好,退休后打算好好靜養,沒人能夠請得動他,但最近卻有人拍到周適承每周都出門,坐上一輛相同的車。
雖然狗仔們有心跟車,但從新聞上沒有報道周適承去見的人到底是誰,就能看出沒有狗仔跟車成功,也許全都在半路就被甩開了。
以周適承的知名程度,度念不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看了一眼電視上狗仔拍攝的畫面,雖然非常模糊,但還是能大概看到周適承從別墅區走出來,坐上一輛黑色的車。
在鏡頭掃到車子的時候,度念的目光一滯。
站在車子前面,幫周適承打開後座車門的人,是他前世的一個熟人——傅梟的助理葉敬。
派人來接周適承的人是傅梟?
那人什麼時候也開始欣賞這些東西了。
度念記得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盛聞燃表演結他時,傅梟還很瞧不上,說盛聞燃那是在取悅別人。
那時他就覺得傅梟似乎對這方面很厭惡,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度念沒再繼續看下去,拿起遙控器隨便換了個台。
電視上的畫面一變,標準的播音腔傳了出來:
“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孔雀也迎來了求偶的季節。這隻雄孔雀展開漂亮的尾屏,企圖吸引一旁的孔雀……”
還沒看多久,口袋裏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度念一邊盯着電視上色澤美麗的孔雀尾巴,一邊掏出手機,低頭掃了一眼來電顯示。
一串熟悉的號碼映入眼帘。
度念唇角緩緩拉平,突然沒了繼續看孔雀開屏的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