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第88章

麟德殿內,歌舞演罷便是皇帝論功行賞。

“我軍大捷,眾將士功不可沒!”皇帝端起酒杯敬群臣。

已經是手下敗將的西戎與北疆也必須賠着笑喝下這杯,皇帝特意將慶功酒與他們來朝放在一起,為的就是傷人於無形。

代卡也在被邀請之列,她清楚知道,皇帝此舉是為了敲打嗎,苗城,苗城要是不聽話,大雍隨時可以收復。

如今的大雍與當年的大雍,早不可同日而語。

代卡開始佩服起自己的老父親來,三年前就看出了今日的結果,才讓苗城不至於陷入徹底的被動。

對這樣的宴會,蕭沂提不起什麼興緻,懷不如回家陪楹楹與小閨女。

百無聊賴,他問,“薛帥方才的態度,為何有些奇怪?”

薛觀抿嘴笑,“你發覺了?”

那麼明顯的白眼,他看不見才是瞎了吧。

“梓昀知道原因?”

薛觀當然知道,但這時候說出來,就有些沒意思了,他還挺想看看蕭沂知道月楹變成他妹妹之後的表情。

“不知。”薛觀轉向場內,專心看起歌舞。

他肯定知道。

蕭沂也清楚,薛觀不願意說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是問不出來的。

薛觀把玩着指尖的酒杯,“不言,有人看你呢。”他抬了抬下巴,指了個方向。

蕭沂早注意到了那視線,夏米麗從一開始看見他,眼神就沒離開過他。

蕭沂擰眉,“你非要說風涼話嗎?”

薛觀道,“好,那我說點熱乎的,你馬上有麻煩了。”

蕭沂指尖輕點着面前的桌案,“你閉嘴。”這個烏鴉嘴,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麻煩,從夏米麗表示對他有好感,蕭沂就知道是個麻煩。

宴席上,阿史那蒙回盯着夏米麗許久,這對曾經的夫妻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出現在同一個場面上,不得不說兩人都是裝模作樣的好手。

阿史那蒙回一杯接着一杯灌着自己酒,捏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只有不停的喝酒才能澆滅他心中的憤怒。

他死死盯着左前方的紅衣女子,夏米麗……這麼快就變心了嗎?

阿史那蒙回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狠心的,除了她的臣民,她什麼都能割捨得下。

他們和離才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她這麼快就愛上蕭沂?阿史那蒙回不信,蕭沂可是她讓失去了北疆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似乎忘了,是他先背叛了與夏米麗的感情。

阿史那蒙回陰騭的目光射向蕭沂,蕭沂發覺他的視線,回以微笑。

阿史那蒙回咬緊了后槽牙,蕭沂才因為索卓羅孟和的事情敲了他一筆,阿史那蒙回心頭火氣愈發大。

宴會快要臨近尾聲,他知道,夏米麗應當是要有所動作,今夜是她最好的機會。

可他,偏偏不讓她如願!

“陛下。”阿史那蒙回忽然站起來。

皇帝道,“蒙回可汗有事?”

阿史那蒙回笑起來,“是有事,是件喜事。本汗有一族妹年方二八,欽慕與大雍睿王世子,還請陛下賜婚。”

棠下當場就有人不淡定了,不是蕭沂,而是夏米麗與薛如元。

薛如元當即就想站起來,被薛觀按住,“爹,稍安勿躁。”

薛如元瞥了眼蕭沂,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要是敢負了阿月,他就是得罪了睿王府也得打斷他一條腿!

皇帝哈哈笑起來,“這個嘛……”皇帝故意拖長語調,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殿上忽然陷入寂靜,連輕微的絲竹聲都停了下來。

眾人都在等着皇帝接下來說什麼。

也有人將目光投向當事人,只見蕭沂一聲月白衣衫,清冷的眉目不曾有什麼變化,修長的手指捏着酒杯,輕抿着酒水,閑適得恍如在山間遊樂。

夏米麗也在看蕭沂,她自然知道蕭沂不喜歡她,當然對那個未謀面的西戎公主也不會有好感,但若是西戎的人可以,她為何不可以呢?

夏米麗是一個很果決的人,北疆民風如此,否則她也不會在發覺阿史那蒙回背叛她之後,就立即揮慧劍斬情絲。

“陛下,臣有話說。”北疆已隸屬大雍,她不能再自稱王女。

“郡主請說。”皇帝露出了個老謀深算的笑。

夏米麗高聲道,“臣想向睿王世子提親!”

夏米麗淡淡地扔下這個重磅炸彈,她語氣輕鬆,說的好像是在講一件尋常的事情。

薛如元險些衝出去破口大罵,薛觀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爹按住,拚命向蕭沂使眼色,然,旁邊的人一點也沒接受到信息。

“你一個二嫁之身,還妄圖嫁與大雍世子?”說話的是阿史那蒙回。

夏米麗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蔑視,“蒙回可汗,這是我與蕭世子的事情,配不配得上,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吧。”

“郡主此言差矣,陛下若應了這門親事,你的要求,就不能說與本汗無關。”

夏米麗冷笑道,“蒙回可汗對你的族妹,還真是關心啊。”

這對曾經的夫妻忽然劍拔弩張。

皇帝多少年沒遇上這麼有趣的事情了,一點兒也不想阻止他們。

“敢問可汗的族妹,容貌比之我如何?”夏米麗展顏一笑。

阿史那蒙回被這笑晃了眼,夏米麗就如同沙漠裏的紅花,嬌艷又明媚,他當初對這張容顏一見鍾情。

草原上的人,誰都比不上她。

“族妹容貌,與郡主各有千秋。”阿史那蒙回不能自己露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大雍的殿上爭得有來有回,場面着實有些詭異。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蕭沂,巋然不動。

直到有一人的加入,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可汗,郡主,你們勿自吵得歡,是不是忘了蕭世子還沒開口呢?”代卡實在忍不住了,有人要搶她姐妹的丈夫,當她是死的嗎?

夏米麗用一種看情敵的眼神看她,“代卡少城主也對蕭世子有意嗎?”

代卡嗤笑,蕭沂,她可不找心眼這麼多的男子。

“蕭世子,郡主與可汗都為您爭辯許久了,您是不是也該說句話。”代卡想着,他要是說出娶別人的話來,她就立刻帶着月楹與知知離開。

蕭沂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酒杯往桌案上一放,緩緩啟唇道,“本世子已有未婚妻。”

除了幾個知情人,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蕭沂何時有的未婚妻?

夏米麗是打聽清楚才來的京城,蕭沂如果有未婚妻,難道是在她進京其間定的親?

夏米麗面露憂色,阿史那蒙回反而高興起來。

夏米麗問,“敢問蕭世子,未婚妻是誰家閨秀,怎麼不曾聽說?”

“本世子定親,有必要告知郡主嗎?”蕭沂掀起眼皮,淡然的目光無形中有一股威壓。

凌厲的眼神讓夏米麗緊繃著身子,她不死心問道,“本郡主好奇而已。”

“本世子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說出的話絲毫不給夏米麗留情面。

代卡滿意笑起來,“郡主,蕭世子都說了他有了未婚妻,你就別多加糾纏了吧。”

夏米麗一時有些下不來台,但都這樣了,不問出那未婚妻的身份,她實在是不甘心。

阿史那蒙回說起風涼話,“蕭世子還是告訴郡主吧,讓她也好死心。”阿史那蒙回憋在心裏的那口氣終於順了,看夏米麗吃癟,他就開心。

“與世子定親的是我家小妹,郡主問到了答案,可安心了?”薛觀覺得再不出來制止,這宴席怕是要拖到明天。

蕭沂驚詫,他怎麼不知道?

月楹什麼時候變成你家小妹了?

蕭沂眼神詢問薛觀。

薛觀:剛認的。

皇帝也察覺到不對,“朕記得薛愛卿並無女兒?”

薛如元道,“回稟陛下,是微臣認下的義女,”

皇帝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夏米麗還是不服,她自問生來優秀,比得過這世間萬千女子,“想必蕭世子的未婚妻必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令世子傾心。”

這話夾槍帶棒的,似是蕭沂說不出未婚妻的優點來,就是他眼光差。

薛觀方才還有些佩服夏米麗的勇氣,如今見她內涵月楹就不爽了,“我家小妹棋藝冠絕古今,連世子也不曾勝過她。”薛觀故意不提醫術,畢竟醫術這東西不好檢驗,棋藝則是大部分人能懂的。

夏米麗微笑,“哦?是嗎?本郡主也精通棋術,不知可否請薛將軍的小妹比試一局?”

“這……不妥吧,陛下……”

“無妨無妨,薛卿說你家小妹比不言的棋藝還要厲害,倒是讓朕有些好奇了。”皇帝是個棋痴,對蕭沂的看重最開始也是因為他高超的棋藝。

皇帝徹底來了興緻,草草結束了宴會,命人去請月楹來,他要看對弈!

不過月楹還是沒有請來。

“父皇,現下已月上中天,人家姑娘說不定已經安寢,這樣貿然請人進宮怕是不妥。”商嫦溫溫柔柔地勸誡。

她是太子妃,這樣重要的場合自然在場。

皇帝想了想,說的也有道理,即使是皇命,大半夜把人從被窩裏喊起來,總是不太人道。

“郡主,您想找人對弈,不如找我,我祖父是大雍國手,幼時承蒙他老人家的教導,卻是蕭世子的未婚妻手下敗將,您若能贏得了我,再請她來不遲。”商嫦溫和笑着,說的話挑不出一絲毛病。

商嫦雖不知月楹為何成了薛家義女,但蕭沂沒有反駁,說明確實就是月楹。

蕭澄餘光看着身邊的妻子,儀態落落大方,化解危難於無形,他緩緩翹起唇角。

商嫦的水平皇帝有數,對戰夏米麗也算勢均力敵。

“准奏。”

夏米麗不解,這薛家義女到底何方神聖,怎麼這麼多人出來幫她,連比賽都有人代替。

夏米麗在戰場用兵如神,對自己的棋藝有信心。

皇帝很快令人擺好棋盤,商嫦躍躍欲試,這場棋,不僅關乎月楹,還有大雍的面子,可不能輸啊。

她請命的時候有勇氣,真要上場,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商嫦手心微微發汗,一隻大手塞了進來。

商嫦訝然。

蕭澄感受到她掌心的濕意,用袖口幫她擦乾的汗水,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清楚的聲音安慰她,“別緊張。”

他低啞有帶着顆粒感的嗓音傳入耳,商嫦莫名安心。

“輸了也不要緊。”

商嫦抿唇,“我不會輸。”

她倔強的模樣實在可愛,蕭澄笑道,“好,那就贏。”

商嫦粲然一笑。

而此時的月楹全然不知有人在為她衝鋒陷阱。

瓊樓。

晚玉撲通一聲跪在月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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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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