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他開玩笑的,雖然他早就看到了,但是也不指望余恪會承認,他就不可能承認自己以前喜歡過余恪,所以將心比心他能理解。
余恪:“嗯。”
齊泠停頓了一下,這個回答和他想像的出入有些大。
“為什麼?”
他並不覺得以前的自己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因為向願去了更遠的寄宿學校,初三時學業壓力大,他就總去找余恪,好幾次,他看到余恪正在和同學打鬧,余恪是體育生,經常不在教室,他在教室看不到他的時候就去籃球場。
余恪每次看到他都會下場換人然後過來陪他玩,次數多了,當事人沒有什麼感覺,反而因為換了人讓隊裏的同隊隊員輸了幾次比賽,齊泠一次坐着等余恪來找他的時候就被他的隊友陰陽怪氣說了幾聲。
大概的意思是,他們的訓練非常忙,不像他們這些低年級的那麼閑。還說余恪其實也煩他了,就是因為人好不好拒絕。
齊泠想了想覺得他認為那個陰陽怪氣的隊友應該是有虛構的成分,比如余恪不會煩他,但是訓練忙應該也是真的,所以後來齊泠的確減少了去找余恪的次數。
不過後來大概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余恪主動到他班級門口找他了。
問他怎麼都不過來幫他帶水了。
齊泠記得那時候自己說的是,“你不缺給你送水的人。”
余恪被他這句話給氣走了。
過了大約一個星期,齊泠也有些想去看看他,但是不打算去球場,計劃着周末找一個時間去余恪家裏面找他。
但是沒有到周末,周五放學的時候,那個之前陰陽怪氣他的人突然跑到他面前和他道歉,說自己之前不該這麼講話,他其實沒有打擾到他們的訓練,沒有餘恪就要輸球是他們的實力問題,不能怪齊泠。
齊泠當時被他一連串的道歉搞得發矇,現在想想,這還真的是余恪一貫的風格,當初的齊錫也是這麼來和他道歉的。
道歉完之後,那個隊員也沒有走,磨磨唧唧說他們一會兒有個籃球比賽,希望齊泠去看看。
知道是余恪的意思,齊泠就去了,後來就和好了,他再怎麼找余恪,也沒有人說什麼,至少不會當著他的面說。
齊泠記得,余恪的日記差不多也是那個時間寫下的,他想知道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余恪似乎在斟酌着怎麼開口,他想先喚回齊泠的記憶,“你記不記得,有一段時間你鬧脾氣,不來找我。”
齊泠失笑,看來和他想的時間點差不多,他反駁,“不是我脾氣差,是你的隊友嫌我煩。”
“為什麼聽他們的,你是來我的,不是找他們的。”余恪說。
齊泠自知理虧,但是為什麼要翻這種破芝麻爛穀子,於是他強調重點,“現在是我在問你。”
余恪對他這種不回答的態度也比較適應,就接著說:“你不來之後的第一天,有個女生放了水在你之前一直坐的位子,我以為是你放的,就喝了。”
“喝了大概有三天,她和我表白了。”
即便余恪現在說得平靜,齊泠都能想像到當初余恪的震驚。
“她和我說這幾天的水我都收了,以為是我接受了,就正式來找我。”
余恪說到重點,扭頭看向窗戶外皎潔無雲的藍天,外頭很亮他的眸光卻很暗,像是穿透了時間的場景重現。
“我那個時候只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現在站在我面前告白的是你就好了。”
余恪收回目光,聳聳肩,“就是這麼意識到的。”
關於齊泠認為是他一時衝動的可能性,他畢竟比他年長几歲,在冒出這個念頭后他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承認自己真實的性取向對還在高三時的余恪也已經是一個難度,雖說後來的相處還是平常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懷疑就是這種親密得平常的日常,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他不想和齊泠分開,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余恪思考這件事的時間沒有持續很久,他就要搬家了。
這對當時的他來說是一個不算壞的消息,他正好可以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最好的做法應該就是告別之後觀察自己的感受,但他還是給齊泠留了電話號碼,還是捨不得斷掉聯繫。
搬家后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在等。
可是那個電話從來沒有被齊泠打過。
余恪也就逐漸意識到齊泠是不會打來的,或許這才是正常的關係,當他們還是鄰居的時候,地理位置親近,而他搬家之後,分隔兩地,那也只不過是各自的人生軌跡中少了一個人,沒有任何區別,生活繼續。
而他那時的思念與等待才是不正常的。
所以這次的分離非但沒有讓余恪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反而讓他將喜歡想得更明白了。
他有想過回去找齊泠,齊泠一定在那裏,余恪知道他家裏面的情況,知道他想走走不了,但是他不敢。
他甚至怕齊泠忘記了他,畢竟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他,他怕看到他看着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樣子。
時間倒是能夠衝散這種不安感,但是余恪後來也沒有戀愛的打算,以前很喜歡的遊戲似乎也索然無味七點,正好他家那個時候有點起來的勢頭,他的大學因為是特長生的身份進的,學校並不差,後來他轉了專業,反而開始在大學認真學習起來。
後面因為老爺子的要求參軍入伍了兩年,退伍回來之後便是接手公司,也沒什麼心思搞別的,姜時雖然問過他幾次,但是也沒有催得很厲害。
再次見到齊泠的時候非常猝不及防,就是在齊家的壽宴上。
由於齊泠一直有意把自己和齊家分割開來,而且余恪對齊錫也沒什麼好感,收到邀請函的時候不過是父親說要給個面子過去,他就收了拒絕的打算,結果時隔多年又見到了齊泠。
還是以一種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
見到之後,那些深藏在心中的躊躇陰暗,似乎再次破土生根。
齊泠依然記得他,他變得比余恪想像中多很多,還伴隨着一堆的流言蜚語,但是余恪初見后沒什麼負擔地就接受了齊泠的一切變化。
更令人高興的是,不止是記得他,還很在乎他,只不過陽奉陰違的一趟很熟練,有些管不住。
以上這些余恪都不打算和齊泠說。
原先要問的也是齊泠,現在問出來了齊泠反而感到彆扭,“我那個時候才初三,初三,也就……”
齊泠算了一下,說:“十四。”
余恪莫名其妙從齊泠眼睛裏面讀出了兩個字,他只能解釋,“可我什麼也沒有做,想想也犯法嗎?”
沒有表白,沒有動手動腳,甚至後面還為了不起反應有意避嫌。
齊泠抓着旁邊的外套又往余恪的身上扔,“別說了。”
余恪將他他拿外套的手抓過,藉著力道把他手箍住,抱了滿懷,“那聊別的。”
“什麼?”齊泠發現這個姿勢還挺舒服的,自己調整了一下躺得更平。
“年末了,我得回一趟A市,你要不要一起去?”余恪的想法是他們可以在A市過年,反正他家裏人也都知道了,齊泠住在他家也沒關係。
“你去多久?”
余恪估算了一下時間,“你去的話過完年我們再回來,不去的話一周。”
他其實比較傾向於齊泠回A市準備生產,相較來說那邊的醫療條件更好一點,也方便找關係。
“有點久,可是我過年想陪外婆。”齊泠想他剛才還在嫌棄余恪一直待在家裏煩,可是他一說要走他反而又不想他走。
距離產生美,可是距離太遠那也不是一件好事。
“在A市生產比較好,你要是習慣徐博的話可以讓他調回去。”余恪說出自己的想法。
齊泠當初懷孕的時候就被告知過生產的風險,雖說比流產小,但是只能允許剖腹產,順產是不可能的。
“說你出差的事情,你又和我說醫院,過年是二月,預產期是四月,要不這樣,過年我和外婆一起,然後三月的時候回A市。”齊泠說,他生產是比較大的事情,而且到了那時候,他估計也見不了外人,會被一眼看出來的,所以外婆也不能見。
余恪並不放心讓齊泠一個人在C市待一個星期,前車之鑒太多,他沒不在的時候就出意外的次數太多,導致他現在對齊泠獨立生活的信任值很低。
可齊泠倒是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好他可以試試看自己做飯,之前幾次他做過了,要麼燒焦要麼沒熟,余恪味道都不讓他嘗,全都吃了,搞得齊泠一度懷疑自己做的雖然賣相不行,實際上很好吃。
被余恪知道這個想法他難得無語,也相信了齊泠確實沒有吃過自己做的,才能保持這樣的自信。
自從他上次低血糖暈了之後,余恪做得菜種類更多了些,倒是沒有出現齊泠原先擔心的拿着稱非要吃多少才能停止的行為。
“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去。”余恪依舊堅持,“過年前可以回來。”
兩人一件出現分歧的工夫,門鈴響了起來,齊泠將歪在余恪膝上的腦袋移到了沙發上,迅速自然地拿起外套蓋在自己的腹部,不需要他另外示意,余恪已經起身去開門。
他們在這邊沒什麼認識的人,現在按門鈴的八成就是外婆。
余恪開門后,果不其然,只不過讓齊泠沒有想到的是,外婆是推着一個行李箱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