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到了學校,康灼起先還挺擔心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異樣,不過現在是冬天,帶口罩的學生不少,到了教室后,康灼甚至發現,褚衛林也帶着口罩。
出於心虛,康灼主動搭話:“最近挺冷的,你也感冒了?”
褚衛林咳嗽了兩聲,隔着衣領搓了搓脖子,瓮聲瓮氣地說:“是啊。”
他不碰衣領倒還好,一碰衣領康灼的視線就忍不住跟着看過去,接着衣領下一塊肉色創可貼樣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明顯就是omega才會用的腺體貼。
康灼吃了一驚:“褚衛林,你……”
“我怎麼了?”褚衛林扭頭看了康灼一眼,眼神躲躲閃閃的。
康灼想起自己脖子後面也有塊腺體貼,話頭一轉:“你哲學課的期末論文想好寫什麼了嗎?”
褚衛林明顯鬆了一口氣:“還沒,最後一節課再說吧。”
快到期末,大家上課都專註起來,沒人在意角落裏縮着兩個戴口罩的人,於是康灼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下午放學時,康灼在教學樓附近坐上了權化辰的車。
車內車外如同兩個世界,一個天寒地凍,一個溫暖如春。
康灼一上車就摘掉了圍巾和口罩,權化辰借口檢查他的嘴唇,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實則方便施以暴行,又把才復原的粉嫩唇瓣咬得殷紅。
一吻結束,兩人都沒有急着分開,就這麼近距離地打量着彼此。
時間在此刻凝固,過去和未來的界限變得模糊,世界也縮小成了車廂大小,只裝得下兩個人,只裝得下你和我。
周末時下起了大雪,權化辰和康灼放棄了出門的計劃,打算在家裏簡單地度過聖誕。
這還是兩人在一起后度過的第一個閑適的周末,而且他們還完成了臨時標記。
書上總是說,omega被標記之後會出現一系列的變化,生理上體現為對alpha及其信息素渴求度變高,依賴度加深;心理上則體現為對alpha更加依戀,對alpha的要求無條件服從……
但康灼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變化,他和權化辰的相處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只有一點讓康灼覺得很困擾,標記之後,他身體某處的閥門似乎壞掉了。
在一次深吻后,康灼推開了權化辰,不讓他再親了,權化辰欲求不滿有點燥,把康灼撈進懷裏,坐在自己腿上,想繼續這個吻,康灼又推開了他。
“怎麼了?”權化辰退而求其次,低頭吻他的脖子,“這才標記第幾天,親都不讓親了?”
康灼小口喘氣,滿臉通紅,雙腿不自在地夾緊:“等一下,等一下再親……”
權化辰觀察了他一陣,笑着在他耳邊問了句什麼,康灼委屈得快哭了:“都怪你!我以前不會這樣的,再怎麼親都不會的!”
他這副羞憤的小模樣可愛死了,權化辰捧着他的臉狠親了幾口,故意在他耳邊喘:“怕什麼,辰哥再給你弄出來。”
康灼終於惱羞成怒,掙脫魔爪一溜煙地跑了。
權化辰在後面追着笑,要多混蛋有多混蛋。
大雪下了一整天,在院子裏堆起了厚厚一層,直到傍晚才停。
由於天氣原因,今天沒有遛狗,懶懶在家裏待了一天很無聊,晚飯時,它一直繞着康灼和權化辰打轉,不停搖尾巴。
康灼給它餵了塊肉,問它:“想出去玩嗎?”
“嗷嗚嗷嗚。”懶懶搖尾巴。
“嗯嗯!”康灼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對權化辰說,“它說想出去玩。”
權化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是它想出去玩還是你想出去玩?”
康灼端着飯碗可憐兮兮地看着權化辰。
權化辰無動於衷:“想要什麼自己說。”
康灼於是蹭到權化辰身邊,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一邊偷偷嗅他的腺體,一邊說:“我想堆雪人。”
權化辰笑着伸手把他嘴角的醬汁抹了,直接送進自己嘴裏:“准了。”
也許康灼自己沒有意識到,標記之後,他的粘人指數直線上升。權化辰在做事時,時不時就會收到康灼的突襲式熊抱——兩手抱着脖子,兩腳圈着腰掛在權化辰身上,聳着鼻子小狗似的偷偷聞幾下權化辰的腺體,以為權化辰不知道。
但這話權化辰自然不會講明,因為小孩兒臉皮薄,權化辰要說他粘人,一準以後就不抱了。
飯後,權化辰把廚房收拾完,差不多康灼也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
康灼穿着厚羽絨服,圓滾滾得像個球,權化辰笑着朝他招手:“過來。”
懶懶聽到聲音以為在喊它,擦着康灼的褲腳先一步衝進權化辰懷裏,權化辰於是蹲下身給狗順毛,等康灼走到他身邊,故意問他:“你過來幹嘛?我叫狗呢。”
康灼生氣:“你又欺負人!”
康灼不知道,權化辰就喜歡看他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像只突然被奪走玩具線團的貓咪,揮舞着小爪子,齜牙咧嘴以為自己很兇,其實攻擊力和防禦力都無限接近於零。
權化辰比康灼高很多,力氣也大了好幾倍,他只需要一隻手就能把康灼抱起來,如果康灼反抗,那就用另一隻手揉一揉腺體,不消三秒,一定哪哪都軟了,可以讓權化辰肆意妄為。
不過這次權化辰的“陰謀”沒有得逞太久,因為懶懶已經迫不及待了,它看着兩個主人莫名其妙站在客廳里大半天不動,急得它在家裏轉來轉去叫個不停。
權化辰沒辦法,打開後門先讓狗去院子,他站在門口試了試溫度,又幫康灼從衣帽間裏找了條圍巾和帽子出來——現在權化辰可以在衣帽間正大光明地囤積omega的衣物了。
其實這片小區的別墅後院面積都不大,半圓形的露台,四周圍了一圈狹長的花草帶,放兩三把椅子就嫌擠了,所以權化辰乾脆什麼都沒放。
屋外天已經很黑,權化辰就把壁燈打開,讓康灼和懶懶在小院子裏玩。
不知道為什麼,懶懶非要在雪裏挖個坑,然後把腦袋埋進去,它覺得很好玩,在院子裏挖了一排小坑,康灼就用它掘出來的雪堆雪人,權化辰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也幫忙團雪球。
很快,一個半人高的雪人就堆好了,實際上就是一顆大雪球上坐着顆小雪球,康灼覺得這雪人太單調了,得有五官,但是他在院子摸索了半天,也只找到幾顆石子,分別做眼睛和嘴巴,但由於石子大小不一,雪人的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協調,康灼皺眉打量它。
“等着。”權化辰進屋了,不一會兒,他手裏拿着幾樣東西出來。
權化辰先是把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兩根樹枝插在雪人身側做手臂,接着放上兩顆水晶袖扣做眼睛,又把今天廚房裏剩下的一根胡蘿蔔拿來做鼻子。嘴巴是康灼精心挑選了幾顆大小差不多的石子一個一個按上去的,最後再把權化辰生日時懶懶帶過的錐形帽扣在腦袋上,一個標準的雪人就完成了。
康灼看着眼前的雪人,怎麼看怎麼滿意,權化辰也說,如果他們在D國,這樣的雪人一定可以贏得街區堆雪人比賽的特等獎。
康灼快活極了,他拉着權化辰和懶懶一起拍了不少合照,後來在權化辰的竭力要求下,康灼不得不把懶懶趕走了,只有權化辰和康灼在鏡頭裏。
這一晚權化辰和康灼一起拍了很多張照片,康灼單獨在手機建了一個相冊放他和權化辰的合照,並且命名為“我和辰哥”。
很多年以後,這個相冊里的照片越來越多,被轉移進了電腦里,後來康灼乾脆專門買了個硬盤來收藏他們的照片,不過那時候文件名就不叫“我和辰哥”了,叫“家”。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年底,康灼度過了今年最快樂的一周。
權化辰在元旦過後就要回D國了,雖然他會在過年的時候和周媛一起再回到A市,但元旦離除夕畢竟還有近三周,康灼很捨不得權化辰。
在這一周里,康灼和權化辰幾乎玩遍了整個A市,明明是康灼生活了19年的城市,他卻第一次覺得這裏有趣。
元旦假期第一天,康灼收到了權筱的電話,邀他元旦那天來家裏吃飯。因為康世成經常不在家,過去幾乎每年的元旦康灼都是去權筱家吃飯的,不過今年他拒絕了,說要跟同學出去旅遊。
跟同學出門這事當然是假的,但旅遊是真的,他和權化辰早有打算,年末最後一天,他們一大早就開車前往B市的雪場滑雪,跨了年後的元旦當晚再回來。
後來再回憶起那個元旦假期,康灼關於滑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他只記得,在他們從B市回來的那天晚上,他和權化辰從車裏下來往家門口走,康灼像往常那樣蹦起來,從後面突然抱住了權化辰,權化辰手裏還提着各種東西,差點兩人一起摔倒在地,權化辰罵康灼小壞蛋,康灼嘿嘿直笑,兩人彼此對視了一陣,自然地在家門口接起了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鳴笛劃破了夜空,權化辰和康灼同時回頭看去,只見康灼家門口停着一輛眼熟的轎車,片刻后,權筱青着臉從駕駛室里走了出來。
康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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