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手六
“嗯,我會的。”徐浩的聲音再次傳來,“施瑩瑩和迪凱也到香港了嗎?”
“來了。是參加下周的拍賣會的。”吳炎煒說,“我有時候也挺納悶的,這麼大型的拍賣會那些老頭子,尤其是維克多那個老傢伙居然不參加,而是讓一個新人。”
“你會去嗎?”徐浩背靠在門上,仰着頭和吳炎煒通着話。
“其實我挺想去的,要不是這次的監察任務延期了一個月,我說不定也會湊個熱鬧。”
“怎麼?”徐浩取出了魚腸劍,輕輕地擦拭着,“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上了收藏藝術品?”
“不是喜歡,只是想去看看。”吳炎煒笑了笑,即便沒有人看見。
“你和施瑩瑩也很久沒見了吧。”徐浩突然問。
“是啊,快5年了......”
迪凱和施瑩瑩很隨意地在星光大道漫步着,夏季夜晚的暖風浮過嶙嶙的海面,伴着慵懶停留在每一個散步的遊客身上。不少情侶倚靠在欄杆上,將對面的維多利亞港作為背景板,凹着造型,男孩子的手舉得老高,女孩子嘟着嘴比着剪刀手。
“你和吳炎煒認識啊?”迪凱低着頭,找尋着星光大道上各個明星的手印,他很享受這種度假的感覺,更何況還有美女陪同。
“嗯......”施瑩瑩恩了一聲沒有說話。
“感覺你們應該還挺熟的。”迪凱看了一眼施瑩瑩,“不過你怎麼感覺挺不待見他的?”
“沒有啊。”施瑩瑩搖了搖頭,“我和他認識了十多年了。”
“青梅竹馬?”迪凱問。
“不算。”施瑩瑩說。“當時一起訓練的,後來出過幾次任務,我後來進了研究部留在了上海,他去了執行部,後來分配到了香港。”
迪凱見施瑩瑩輕描淡寫的說著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追問。看了一眼施瑩瑩後繼續低着頭順着明星手印慢慢前行。
“原來你們那次任務之後就沒見過啊。”徐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繼續和耳麥對面的吳炎煒聊着。
“中間回過幾次總部開會,見過,沒怎麼說過話。她一直都是老樣子,不願意搭理人。”
“是啊,瑩瑩的性格很像她。”徐浩說。
吳炎煒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卡片,卡片的背面貼着一張差不多大小的照片。照片上有三個年輕人,中間的男孩子笑的很開心,彎着腰儘力和左右兩邊的女孩保持着一樣的身高,男孩手向前舉着比着剪刀手,兩個女孩都冷着臉,看上去酷酷的。右邊的女孩和施瑩瑩一模一樣,只是頭髮還是金髮,並不是現在的墨黑色。左邊的女孩看起來比施瑩瑩要大一些,脖子上帶着和施瑩瑩一樣的項鏈。
吳炎煒看着左邊的女孩,喃喃說到:“如果那時候阻止她......”
“你看過《東邪西毒》那部電影嗎?”迪凱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了一個手掌印前。上面寫着“張國榮”三個字,“每個人都會堅持自己的信念,在別人看來是浪費時間,她卻覺得很重要。”
“看過,王家衛導演的。”施瑩瑩手肘撐着欄杆,她不知道迪凱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台詞,轉頭看着他。墨黑色的頭髮被海風凌亂無序地吹着,將她的側顏遮擋。
“有時候我會感覺,你們可能就是這樣的。”迪凱看着施瑩瑩。
“其實我今天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夢......”迪凱抿了抿嘴,他在想着要不要繼續說。
“我夢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那個地方可能我這輩子都見不到。”迪凱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到,“那裏很恐怖,就和神話故事裏的地獄一樣,雖然我沒見過地獄......”
“我在夢裏想,這裏其實我們普通人究其一生都不會接觸到,更不要說踏足了,但是在夢裏,我卻有一種我必須摧毀這裏的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我現在都能想像到......”
“我在想,是不是所謂的守序者,其實也沒有義務或者責任去保護所謂的現實世界。可能支撐他們的只是信念,即使與虛空共存世界可能也不會毀滅,即使我們消滅了虛空生物,可能也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什麼,但是就是有一種很奇怪的信念在支撐着。就好像《東邪西毒》裏還有一句台詞:每個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看見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
迪凱攤了攤手:“這個台詞的後面一句是,我很想告訴他,可能翻過去山後面,你會發覺沒有什麼特別,回頭看會覺得這邊更好。但是至少有了這座山,才會讓你去有攀登的想法,不是么?”
施瑩瑩沒有回答,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迪凱,時間好像一瞬間停止了一樣。
“你別這麼看我,慎得慌。”迪凱被盯地有些難受。
施瑩瑩突然笑了一下:“你的夢還真是奇怪呢,還能讓你有這種感嘆。”
“沒想到你還有文藝青年的一面。”施瑩瑩原本倚靠在欄杆上的身體直了起來,慢慢走進迪凱,捏了捏他的臉。
“走啦,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