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一
夜晚的氣溫沒有了白天那種無止境的炎熱感，晚風伴隨着蟬鳴回蕩在校園內，路上來來回回的學生盡情享受着青春帶來的美好。
施瑩瑩推着迪凱走在湖中央彎折的步道上，像群鳥一樣鬧騰的動靜再加上她姣好的形象，吸引了不少目光。女生們驚嘆還有這樣的女孩，男孩們在驚嘆的同時將羨慕的眼神投向了迪凱。
迪凱第一次有一種成為焦點的感覺，有些不自在，開始催促施瑩瑩：“我們要不先去調查吧。”
“幹嘛這麼著急？”施瑩瑩撇撇嘴，有些不滿意，晃了晃迪凱的手臂，“陪我逛一會嘛，我還沒感受過大學生活呢。”
迪凱看着施瑩瑩，之前還在車上生氣鬧脾氣，下一秒就開始對着迪凱撒嬌，好在是在夜晚，迪凱臉紅的樣子並沒有被施瑩瑩看到。無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施瑩瑩很興奮，其實迪凱也知道，按照她特立獨行的性子，就算不同意也沒什麼用。只是單純的不習慣那種被視線堆積注視的感覺罷了。
“你為啥不上大學？”迪凱很好奇，自己的父母就是在大學內相識的，聯盟應該也不會限制成員上學。
“我上的啊。”施瑩瑩說，“我現在還沒畢業呢，香港大學法律系。”
“你又騙我，你說你沒有感受過大學生活。”
“沒騙你，我從來沒去學校過。”施瑩瑩將剛剛在超市購買的麵包撕扯下一小塊，在指尖將麵包揉搓成碎屑，灑在魚塘中，群魚湧來，撲簌簌的，水花泛起，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了淡藍色的光。
“我就去報道了一下，然後就一直都是網課，後來一年左右我就修完了所有的學科，然後就申請畢業了。”施瑩瑩漫不經心地說。“姐厲害吧。”
“厲害。”迪凱沒想到施瑩瑩不僅能力出眾，還是個超級學霸。
魚群散去，施瑩瑩站起身，看到迪凱嘴巴張開，伸手將手上剩下的麵包塞進了迪凱嘴裏，拍掉了手上的碎屑。“走吧，我們去操場。”
即便是暑假，操場上依舊聚集了不少人，有在約會的情侶，有消食散步的，絕大數人還是在跑步鍛煉。
“哎，那個人是不是你的方佳琪？”施瑩瑩突然拍了拍迪凱。
順着施瑩瑩的手指指向，迪凱看到了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裙，白色短袖襯衫和米色圓頭小皮鞋的女孩，靜靜地站在操場旁的榆樹下。
迪凱還沒來得及說話，施瑩瑩就小跑到了方佳琪面前。見勢迪凱心裏一驚，這魔女又想幹嘛？
施瑩瑩和方佳琪說了幾句話，方佳琪的手指往迪凱的方向指了指，又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話后，施瑩瑩便小跑到了迪凱身邊。
“迪凱？”方佳琪的目光跟着施瑩瑩來到了迪凱身上。
“學姐！”迪凱撓了撓後腦勺。
“這是？”方佳琪看着施瑩瑩和迪凱站在了一起，有些好奇。
“原來你們認識啊！”施瑩瑩表現的很意外。
“我弟弟說帶我來他的學校拿東西。”施瑩瑩隨口編了個理由，“是不是呀，迪凱。”
“啊，昂。”迪凱順勢點了點頭。
真會演！迪凱看到施瑩瑩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學姐你在散步嗎？”迪凱沒有搭理施瑩瑩。
“是啊，你姐姐長得可真好看啊。”方佳琪誇讚到。
“學姐？你就是迪凱常說的高中樓下文科班的學姐？”施瑩瑩瞪大了眼睛。
“嗯？他經常說起我嗎？不會說我壞話了吧。
”方佳琪笑了笑。
迪凱心一緊，立馬看向了施瑩瑩，視線和施瑩瑩對到了一起，看着她裝的一臉單純的眼神，趕忙使眼色。
“沒有啦沒有，他說學姐人可好啦，又好看，家境又好，還是學霸，比起來我們家迪凱簡直根本入不了人的眼呢！”施瑩瑩把迪凱在路上形容方佳琪的話又說了一遍。
“哈哈......”迪凱有些尷尬，乾笑了兩聲。
“佳琪！”
正聊着，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迪凱身後傳出。
“在這裏！”方佳琪揮了揮手。
迪凱和施瑩瑩轉身看到了一個男生，手上提着一個透明的袋子，小跑跑向了他們。
“佳琪，東西買到了。”男生在方佳琪身邊停下，提了提透明袋，“他們是？”
“奧，這是我高中的學弟迪凱和她的姐姐......”方佳琪說。
“我叫施瑩瑩。”順着她的話，施瑩瑩做了自我介紹，隨後和迪凱對視了一眼，“這是你男朋友？”
“嗯，他叫孫傑。”方佳琪看了一眼身邊的男生。
這個叫孫傑的男生留着平頭短髮，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褲，身高大概180上下，穿着運動跑鞋，燈光下膚色帶着咖色。
“啊，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嗯？”施瑩瑩正和方佳琪打招呼準備離開，手腕產生了震動，手環給了一個比較強烈的反饋提示。
感受到了震動，施瑩瑩低頭撇了一眼手腕，皺起了眉頭，又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孫傑，發現孫傑也在看她。
“怎麼了？”方佳琪問。
“沒事，迪凱我們先走吧。”施瑩瑩說。
迪凱好像沒有聽到施瑩瑩的話，怔怔地看着對面的男生，眼神恍惚，木木地站在那裏。施瑩瑩轉頭看了一眼迪凱，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離開。
告別了方佳琪后，兩人在操場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一時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你感覺到了嗎？那個孫傑。”施瑩瑩一隻手抓着手腕，回想着剛才的震動感受。
“昂。”迪凱看着前方，漫不經心的附和着。
“剛剛手環的反饋很強烈，我不敢確定是不是那個孫傑……”施瑩瑩說。
“應該就是了吧。”迪凱打斷了施瑩瑩，“他們都戀愛了。”
“嗯？”施瑩瑩聽着迪凱前後不搭的回答。抬頭看了一眼，迪凱耷拉着肩膀，眼神渙散，走的每一步都拖沓着，顯得很沉重。
“你還好吧？”施瑩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拍了拍迪凱。
“沒事。”迪凱抿了抿嘴，極力地表現出了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剛剛說什麼？”
施瑩瑩看了看迪凱，正打算安慰些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把話憋回去了，她擺了擺手：“沒什麼，走吧，告訴我你那天是怎麼進到的位面。”
迪凱帶着施瑩瑩走到了那天停車的路邊，重新描繪了一遍那天所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施瑩瑩皺了皺眉頭，“那天你和方佳琪都聽到了響雷的聲音？”
“對的。”迪凱點了點頭，“那天是大晴天，沒有烏雲，後來也沒有下雨。”
“徐浩的守序之力是雷電，如果是你聽到了雷電的聲音情有可原......”施瑩瑩回頭看了一眼方佳琪和孫傑。
“那天應該很多人都聽到了的，當時操場上很多人都被嚇到了。”迪凱一隻手拖着下巴，回想着當日的情形，“聲音真的很響，隨後我就看到了位面的入口。”
“走吧，我們去位面看看！”
施瑩瑩突然一把抓住了迪凱的手。兩個人的手環同時顯形並伴隨着輕微的白色光芒，迪凱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扭曲着他們兩個人周圍的時空，和之前幾次一樣，除了迪凱和施瑩瑩，周遭的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每個人的動作都停留在了上一秒，那個水波紋一樣的入口出現在了迪凱面前。
即便已經兩次進入了位面，但這一次依然還是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迪凱伸出手，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入口，就像水銀一樣，充滿了表面的張力。
“你是怎麼做到的？”迪凱問施瑩瑩。
“做到什麼？”施瑩瑩愣住了。
“就是像這樣，直接進入這個位面。”迪凱指了指位面入口，又指了指四周停滯的時間，“這個也是，時間都停止了。”
“時間沒有停止。是我們進入了一個叫做間域的狀態中。”施瑩瑩說。
“監獄？我們犯罪了？”迪凱一愣。
“時間和空間之外的領域，簡稱間域。你看過《隱匿的數字》這個電影嘛？”施瑩瑩沒有搭理迪凱的吐槽，邊說邊拉着迪凱進入了虛空位面。
這一片的虛空位面依舊停留在之前偶然踏足的那個時候，原本暗淡下來的天色，反而像是回到了白晝，灰濛的天空和降下來的氣溫讓迪凱恍惚間回到了那天的那個時刻。
虛空的位面沒有多少的變化，依舊是在之前戰鬥中被損壞的教學樓，地面上留下的大坑和斷壁殘垣說明了當天戰鬥的激烈。
“看過，一個數學家找到了3和4之間的整數bleem，從而穿越回了過去。”迪凱看着周遭事物回答到。“之前在家裏看短視頻解說發現這個電影挺有意思的，就刷了一遍。”
“很多人覺得3緯決定了空間，4緯決定了時間。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聯盟的科學家認為3和4之間的那一個整數的確是存在的，而那個整數決定的就是間域。但是間域只存在在現實世界，虛空生物是無法踏足的。但是也正是間域，才會讓虛空影響到我們的現實世界。”施瑩瑩做着解釋。
“我們能從3能走到bleem，4不能倒退回bleem，卻能影響到bleem能不能走向4。”迪凱順着她的解釋說到。
“聰明！”施瑩瑩在迪凱面前用手指比了個1，“一解釋就透了。”
進入了位面后，施瑩瑩便拉着迪凱躲在了不遠處的一面牆壁后。甩動了兩下手腕，兩把沙漠之鷹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這是要幹什麼？你在幹嘛？”迪凱見狀，意識到了不對勁。好奇的問到。
“小聲點。”施瑩瑩說。“進入位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每個位面都有虛空生物存在的可能性。”
“哦，哦。”迪凱趕忙閉嘴，乖乖地跟在了施瑩瑩身後。
迪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緊閉眼睛，皺起了眉頭，嘴唇用力地抿了抿，又不自覺地歪了歪腦袋。
“喂！你幹嘛了？”施瑩瑩感受到了動靜，扭頭看到迪凱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為啥守序之力召喚不出來？”迪凱雙手握拳，相互碰了碰，擁有金色紋路的臂鎧並沒有出現。
施瑩瑩很無語：“你這樣子就像便秘了一樣。具象化守序之力需要明確的對象和目標。你這憋氣的樣子，簡直跟班納召喚不出綠巨人一摸一樣。”
迪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走吧，這裏沒有虛空生物。”施瑩瑩收起了武器，從牆後走出，示意迪凱跟上。
和現實位面不同，整個位面空間極為安靜，安靜到他們走在石子路上所發出的沙沙聲都能傳遞很遠。迪凱跟在了施瑩瑩身後，整個空間內，他們兩個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樣子就像是過來探寶的一樣。
“這裏是正常的。”施瑩瑩在之前虛影和徐浩打鬥所留下的坑的邊緣彎下腰，觸摸了一下碎裂的石塊后說。“手環也沒有給出什麼反應，說明這個空間應該沒有仍和問題。”
“這裏就會一直這樣了嗎？”迪凱看了看周圍破敗的樣子，問到。
“不會，這裏是根據現實位面會做到自行修復，如果沒有虛空生物擾亂的話，一周左右就會和外面一樣了。”施瑩瑩說，“奇怪了......”
“什麼奇怪？”
“我在外面的時候明明感受到了手環有着虛空的強烈反應，但是進了位面之後反而消失了。”施瑩瑩皺褶眉頭，喃喃說到。
“會不會是虛空生物走了？”迪凱問。
“不可能，虛空生物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施瑩瑩說。
“走，我們出去一趟。去跟蹤方佳琪和孫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