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摩托車賣了?

你怎麼把摩托車賣了?

八月的陽光總是那麼刺眼,即便是在大早上,透過窗紗散發出明亮的黃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床邊的風扇在呼呼地吹,立秋過後,吉她晚上睡覺就沒開過空調了,只開風扇剛剛好,但是早上醒來還是會覺得熱,真是讓人感到難以適應的天氣啊。吉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光芒萬丈的窗紗,又閉上了雙眼。剛一閉眼,鬧鐘就唱起了莫文蔚的《忽然之間》,那是吉她從前最喜歡的歌曲,甚至把它當做自己的鬧鐘,但是從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專門聽過這首歌了,因為討厭,這是世界上最罪惡深重的歌曲。吉她用力閉緊了雙眼,歌聲卻只從耳朵鑽進來,真叫人心煩。

於是吉她”轟“地一下跳起來,伸手去把鬧鐘關掉,順便看看有沒有微信消息。錢爾戴發來了早安的問候:“早安,吉她,今天陽光明媚,希望你的心情也像陽光一樣燦爛哦。”

吉她有點摸不着頭腦,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會有人發這麼肉麻的問候,她撓了撓腦袋,好像前男友當年也是這麼問候的,還在追吉她的時候,那可是學生時代啊,現在還來這套,着實老土,吉她回了個“早安”的表情,就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生活總是這麼平凡,在夏日陽光的炙烤下一下子就蒸發得無影無蹤。整一周的工作時間裏,爾戴每天都會給吉她道早安和晚安,開始的兩天吉她還會回復一下,後面就懶得回復了,因為覺得這種互相的敷衍實在太過無趣。可能這就是男生和女生思維上的差別吧,男生總覺得繁忙的時候給女生一句問候就能代表自己對對方的在乎,而在女生看來,這種不用想都知道是敷衍的在乎還不如沒有,相對來說,麥迪爾的沉默都比這無聊乏味的“早安”、“晚安”要好。

說也奇怪,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麥迪爾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與其說是沒有麥迪爾消息,更應該說麥迪爾和錢爾戴兩個人突然都消失了,爾戴每天還會發一下固定模板的問候,而麥迪爾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音訊,雖然這個人經常不見蹤影,不過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沒聯繫吉她了,她有點小失望,倒是希望麥迪爾能找一下自己,即便只是一條簡單的微信。當然——最好可以用他那輛三輪摩托載她去兜兜風,還真是有點懷念那輛三輪摩託了呢。至於爾戴,他的豪車就算了吧,終究覺得太過虛無——距離一個普通的山區縣女公務員的生活太過遙遠,但是——一輛流浪的摩托車也不見得更加切合實際。

周末剛到,一大早麥迪爾和爾戴同時出現在了吉她樓下,她急忙洗刷完畢,沒怎麼化妝就跑了下來,這兩個傢伙,總算出現了。吉她蓬鬆的頭髮搭配黃色的長裙走到樓下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在那裏聊天了。吉她只聽到爾戴問了麥迪爾一句:“你的破摩托哪兒去了?”

麥迪爾還沒回答,就看到吉她出來,便沒有再理會爾戴的問話。

吉她一眼看過去,麥迪爾剪了頭髮,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相對往常稍微寒酸的穿着,站在那兒往吉她來的方向看,吉她在心裏突然泛起一個念頭: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還挺帥。不是說麥迪爾比錢爾戴帥,只是說兩個人是不同的帥,錢爾戴永遠是整潔的打扮,線條分明的頭髮,井然有序的穿戴,一看就是社會精英打扮。而麥迪爾吧,長年流浪的生活讓他臉上多了一些皺紋,皮膚黝黑,身上的衣服總有種洗不幹凈的邋遢,頭髮原來也是長長的,乍一看不太像正經人。現在剪短了頭髮,穿上整潔的衣服,居然變精神了,可能這就是當下流行的——痞帥。怎麼說呢,看起來,比錢爾戴帥得更有個性。

吉她走近兩人身邊,也問了一句:“你的摩托車哪兒去了?”

麥迪爾習慣性用手撫弄一下劉海,突然發現劉海沒了,於是順勢摸了摸腦袋,微笑說:“我把它賣了。”

吉她和爾戴同時微微驚呼一聲,似乎對這個回答有點難以置信。“怎麼賣了?真想不到,你可是一直把它當做親兒子的啊。”

“因為我要租房啊,不賣了它,我哪兒有錢租房子住。對了,我現在的住處離你這兒不遠,走路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就到了。”麥迪爾朝着巷子的一端指去,顯然,他只是指了個大概方向——那邊走過來並不需要半個小時。

“你不是有地方住嗎?你‘老闆’呢?”吉她繼續追問。

“我已經搬出來了,既然已經告別舊時光,選擇留在山城,我就要一個全新的開始。”麥迪爾緩慢地說,語氣中滿是自豪。

“那也不至於把摩托車賣掉吧。”吉她沒等麥迪爾說完,就毫不客氣地說。

“我現在還沒有工作,先把車賣了換點錢,不然我不僅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吃飯穿衣都搞不定。”麥迪爾無奈地聳聳肩。

“沒衣服穿、沒吃的、沒地方住都總有其他辦法解決的嘛,何必賣車。“吉她悻悻然地說,實際上,她也不知道怎麼解決,無論怎麼說,溫飽確實比車子重要,但她就是說不清的生氣,也可能是理不直氣不壯,說這話的時候心虛得不敢看麥迪爾的眼睛。

麥迪爾剛想說話,就被錢爾戴掐住了話頭,他說:“賣了也好,就你那破車,坐着也是吸塵。”沒等他們兩個回話,他馬上又轉了話題:“我前幾天買了新玩意兒,你們要不要去看看?”錢爾戴明白,要是一直糾結於賣車這件事情,那他們的談話估計是沒完沒了了,自己根本沒辦法插嘴,所以順勢趕緊轉移話題。

但是吉她和麥迪爾都沒有回應,顯然,他們還糾結於摩托車的事情。爾戴又說道:“一起去看看吧,我在大坑山腳下買了一個別墅,依山傍水,裏面有個大魚塘,我們有空可以去那兒聚餐釣魚。可是花了整整一周時間才買回來。”

“所以你們這一整周的時間不見人影,一個是去賣了摩托車,一個去買別墅?”吉她心裏有一股無名火亟需發泄,但總找不到出口,心裏感覺悶悶的。

麥迪爾和錢爾戴都楞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只是回答一個“是”字,大概會顯得自己很智障。

吉她又說:“去就去吧,趕緊的,去看看。”說完就往錢爾戴的車子走去。

“可是,前東家還有東西在那兒,暫時還進不去。”爾戴在後面喊道。

“進不去你還說。“吉她回頭氣鼓鼓地說。

“我也沒說現在就去啊。”爾戴委屈巴巴地說。

“那你們自己去吧,我回去了。”吉她說著就要回頭。

麥迪爾和錢爾戴都有點摸不着頭腦,八月的清晨陽光明媚,這暴風雨怎麼說來就來?爾戴無奈地追上去,說:“行,你說幾時去就幾時去,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房東搬東西走人。”

三個人跳上了車,往錢爾戴的別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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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愛情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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