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

黑夜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利普車站上方越發濃稠，潔白的月光與破舊煤氣燈所散發的昏黃的燈光在朦朧的滾滾蒸汽中相互交織，穿梭在站台的斑駁人影中。

永逸警惕的盯着不遠處幾名巡視的警衛，時不時拉低帽子。

“喂！別睡過去了，打緊點兒！”他伸出手輕拍身旁少年的臉頰。

“嗯？”零帆從睡夢的交界點走出，口中嘟囔着，手本能的探向口袋。

“不是沒丟東西嘛？”零帆不滿道，很快再次閉上眼睛。

“哼！”永逸冷笑道，“若是丟了東西，我就不會這麼輕了！”

一整寒意從零帆身下襲來，他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也對。”他默念到“也對。”他僥倖回應着，心中早已將永逸罵開。

永逸冷哼了一聲，輕敲對方的頭，彷彿在提醒對方自己心裏清楚他的想法。

他移開自己的目光，眼角瞥到一位正在掙扎着穿越人群的男子。

永逸意識到男人準備走向自己，於是整理了衣襟主動迎了上去。

“請問……”男人擦了擦汗，掏出一張車票，“7號車廂怎麼走？”

“7號？”永逸接過車票，快速掃了一眼，“真巧！我倆是同一輛車廂。”

“那真巧！”男人眼中浮現喜悅的目光。

“你……”永逸大致打量了男人一眼“以前沒坐過火車？”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我以前都在國內工作，坐的大部分都是蒸汽車。”

“哦。”永逸若有所思道。

“額，那個……”男人面露難色道。

“嗯？”

“我有個毛病。”

“？”

“記性不好，所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走，啊……只要進車廂就好。”

永逸眉心微鎖了鎖，隨後將零帆拉至一邊道：“你聽好！”

“怎麼了？”

永逸抬頭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一會兒我和你不在一個車廂，別瞎找事，聽見了？”

“知道，嘖，就這點子事？”

“嚴肅一點兒！”

“怎……怎麼了？”

永逸心累的嘆了一口氣，再次抬頭看了看四周，隨後將頭埋的很低，“你難道不覺得這班車有些奇怪嗎？”

“奇怪？”

“對，這班次，不僅發動晚，而且車站還在離城市這麼遠的地方。”

“多慮了吧？”

“但願如此。”

正說話間，兩人不遠處響起一聲駭人的慘叫，扭頭看去，原來是一隻寵物鳥。

“嚇死了。”零帆輕拍胸脯道。

“哼，跟我在外面混了幾十年就這點兒心理素質？”

“切。”

“行了，繼續談正事。”

“除了地點偏僻，發車晚，你還發現什麼了？不會就這些吧。”

“你看那邊。”

零帆順着永逸所指方向看去。

“那邊怎麼了？”

“看那個戴黑色禮帽的男人。”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在腦中把他的鬍子去掉。”

“哦！這是……”

“噓！別出聲，注意就是了，有一個可能就有兩個。”

“這也不至於吧，我們也不是常年在通緝令上嗎？”零帆無所謂道。

“那是我，不是你。”永逸糾正道，“總之這裏魚龍混雜，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嗯。”零帆點頭道，“我會注意的。”看着對方不信任的眼神他補充了後半句。

永逸瞪了一眼，轉身離開。

“額……就這麼不信任我嗎？”零帆心中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