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安子，領事太監

宋牧逛了一陣，好不鬱悶。

各攤上的商品看的他眼花繚亂，但價格基本上都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外。

也就是他喜歡的買不起，買得起的又多是看不上。

怪不得模擬之中的自己甚至急的把靈芝都拿出來賣了。

現在他能想到的除了搶這種橫財，也就只有買賣寶貝了。

他最後隨手買了份皇宮地圖和五兩銀子的人皮面具和易容藥水，便準備乾脆回靜安宮中。

有了這個面具，他下次易容也方便很多。

說不定還能再劫一次那幾個賣假丹的老太監。

照着地圖，他總算是不像來時那麼磕磕絆絆，不多時便跑到了狗洞那裏。

他看了看天色，此刻還處於凌晨，應該沒什麼人。

不過他還是盡量小心的過了狗洞，回到自己的廂房中。

他關好門，先把人皮面具和易容藥水藏好，接着才掏出丹藥，擺在桌子上，眼中欣喜。

十多枚丹藥，應該足以他修鍊到九品了。

只要修鍊到九品，對於補氣丹的藥力，他就可以完全吸收。

而靈芝，他更是可以弄成薄片抿着吃，效果應該更是不錯。

到時候，那個十全大補湯的藥方也可以着手去尋找了。

宋牧心底展開了美好暢想，不一會，天邊出現一抹魚肚白，他把引氣丹藏好，便躺上床睡覺。

這一次，睡得晚的他，起床時間那可真真稱得上是日上三竿才醒了。

他連忙穿好衣服，跑出看了看太陽，這才舒了一口氣。

沒錯過午飯的點。

靜安宮午飯點基本上是分兩批吃的，他正好能趕上第二批。

以前，他都是第一批去吃的。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次因為晚歸，而導致他第二批吃，居然正好碰上了一個老熟人。

他原身的老熟人，也能算得上朋友。

和現在的宋牧實際上也有一面之緣，就住在他廂房的隔壁。

正是之前，為總管太監和領事太監探路敲門，第一個敲門的太監，小安子。

明明是鄰居，隔了這麼久才見到第二面，聽起來還有點不可思議。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宋牧除了吃飯，基本上就是在院子裏演練飛星拳，然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練功。

而這小太監整天要在外面忙裏忙外，自己吃飯的時間又和對方錯開，今日才見好像也正常。

不過宋牧後來其實並不在意那件事，設身處地的想想，就算是他，也不會為了一個普通朋友，而得罪頂頭上司和老闆。

“小根子！”

小安子這些天一直沒敢去敲小根子的門，他前幾天快咽氣的模樣一直在他心裏徘徊，後面總管太監進去，更是明顯不懷好意。

但他只能目睹，也做不了什麼。

現在居然見到小根子安安穩穩，面色紅潤的出來打飯，小安子這才有點安心。

宋牧朝着小安子輕輕點頭，看着對方激動的樣子，心裏也有點五味雜陳的。

小安子把宋牧扯到他身邊，兩人一起打了一碗濃粥，一碟小菜，便尋了個地方一起坐着邊吃邊聊。

“小根子，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身體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吧？我都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以前我們一起洗衣打雜的日子都過了好久了，你被安排到哪個輕鬆的地方了嗎？”

小安子喝了一口粥，詢問道。

宋牧想了想，看小安子真切的模樣，也不打算過多隱瞞，直言道：“這段時間我都處於休息，醒了就修鍊，中午正常吃一頓，然後回去修鍊完，睡覺。”

小安子整個人的神色頓時明顯一愣，訥訥道：“這……這樣啊。”

他往嘴裏又扒了兩口粥，這才想起來繼續問道：“那你月俸還正常領嗎？領事太監不怪你嗎？每天都可以休息嗎？”

宋牧看着小安子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猶豫一會，還是沒有把丹藥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緩緩把瞞不住的東西透露出來道：“不出意料的話，一直休息，月俸嘛……不確定。”

小安子沉默下來，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色彩。

宋牧也沒有主動展開話題的打算，中途又去添了菜和粥，兩人間頓時陷入了沉默。

兩人又吃了一陣，快離開時，小安子猶豫一會，還是道：“你知道嗎，我們院子裏又有新太監要安排進來了。”

這話倒是勾起了宋牧幾分興趣，問道：“詳細說說。”

一個院子四個廂房，他們之前沒安排滿，空了兩間，沒想到現在要安排人住進來了。

小安子偷偷道：“聽說是兩個隨行太監，到時候咱倆好好巴結一下，說不定他們指間露出一點丹藥，就夠咱倆修鍊的了。”

宋牧一愣，隨行太監？

本以為會是個新太監，但隨行太監，在各宮其實地位已經不是很低了。

像小安子他們，雜役太監，負責各種雜活，然後就是守門太監，基本上輕鬆一點，都被各房的領事太監掌管着。

而隨行太監，算是領事太監的預備役了。

這個位置處在一種風險不高，但隨着貴人出行，時時會出現在貴人的眼中，總更容易得到一些各家貴人的賞賜。

這個位置，只要入了貴人的眼，能撈到的好處比一些領事太監還多得多。

所以隨行太監，基本上都是各宮總管太監的心腹，同時從中挑選妃子看的順眼的。

也就是總管事太監進行推薦，妃子最終挑選，不過大多數妃子都不會在意這種小事，都是隨便選幾個了事。

一般都是修為上臨近九品，心思足夠機靈的小太監們擔任。

這種層次的太監，說不定哪天，他們得到一顆貴人給的丹藥，就突破九品，然後等着調任領事太監。

越是想到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宋牧便是微微蹙眉。

他們那個院子屬於以前甚至荒廢着的小院子，怎麼可能有隨行太監願意“屈尊降貴”過來他們那裏住。

除非，這裏面有問題。

再想到那個陳總管看見他時，總是若有若無的陰毒目光，這件事應該就是對方安排的。

或者說，其中也有靜妃的暗示？

這一點，宋牧不能確定，但如果沒有靜妃默認，那個陳總管會擅作主張嗎？

此前他還沒有考慮過，這才幾天，他手裏捏着把柄，居然也擋不住那個老太監想搞事的心。

看了看旁邊還開開心心，正在暢想攀上隨行太監獲得丹藥的小安子，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才是底層的常態啊。

宋牧若不是有這個金手指，拿捏住那幾位，說不定也得陷入同樣的境地。

吃完之後，他和小安子打了個招呼，滿眼心事的離開。

那個陳總管，真是他的心腹大患啊。

就算這次應付下來，對方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搞點小動作，他只能被動。

宋牧晃了晃腦袋，有點不爽。

真想搞到那個毒藥，把這個陳總管趁早弄死啊。

對方現在還不敢明着下手，啥時候靜妃要是被說動了，允許他明着下手，那活路就真的難尋了。

出門之後，他正好撞上一個太監，宋牧心裏想着事，隨口說了聲抱歉，側身就要離開。

可沒想到，對方輕哼一聲，居然尖聲道：“站着！”

宋牧這才皺着眉看向對方。

面白，顴骨略高，臉型有點奇怪，眉毛居然也帶點白色，一身領事太監的官服，倒是怪不得這麼囂張。

白眉太監緩緩道：“小子，你撞到我了。”

宋牧眉頭皺的更緊了，直接道：“我不是說抱歉了嗎？”

白眉太監冷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堂而皇之的搓着：“你這一撞，撞的我氣血逆流，需要補回來。”

宋牧直視對方，其實這種操作在領事太監里很常見，一個普通的小太監，一個月三兩銀子，這些領事太監就要抽血抽走二兩。

但他如今的狀態本就是處在一種詭異的規則之外，沒遵守過這玩意。

而且此刻他正值心裏不爽，開始盤算對這個老太監動手泄氣一頓。

但對方身為領事太監，肯定已是九品實力，他現在出手，絕對討不着好。

就算是事後蒙面或者易容敲悶棍，打回來了，他的身形不變，也容易被認出來。

到時候，那個總管太監或許會藉機便折磨他，甚至於巧舌如簧，說服靜妃，允許下死手。

他現在真希望自己會一門能改變身形的易容功之類的，可惜這個世界似乎崇尚天生之軀，很少有人稀罕這種功夫，昨晚他看遍互市都沒見着有人賣。

而且打聽一陣，那種普通的縮骨功一戰鬥就得變回原樣，不然時間長了骨頭磨損，身體會出現大問題。

這也是沒人願意整這種武功的原因，用不上打架，漸漸也就絕跡了。

看着這個領事太監囂張的樣子，這會短短時間內，宋牧心思不斷流轉，出現一個想法。

白眉太監見面前這個小太監居然敢直視自己，還半天不說話，明顯是要硬剛到底。

他正想着除了動手，該怎麼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畢竟動手把這些不入品弱不禁風的小太監打受傷了，可就沒人幹活了。

沒想到這時候，對方卻主動開口了。

“這位領事，請問您認識我嗎？”

宋牧忽然低着頭，恭敬的問道。

聽見這熟悉的恭敬聲，白眉太監開始有點飄飄然了，輕哼一聲：“我為什麼要認識你這種小角色，你配嗎？”

宋牧心裏點點頭，看來不是那個總管派來找麻煩的，那應該就沒注意過他的臉，等會應該也不會好意思向上稟報。

他低下的頭，嘴角緩緩勾起，白眉太監還飄飄然之時，全然沒注意到，面前這個小太監整個人的拳架子已經悄然擺起來。

“那就好，不認識就好。”

聲音，剛剛落地。

白眉太監正奇怪這句話，沒反應過來，面前這具身體便如猛虎般撲出。

一陣灰塵揚起，宋牧打完就跑。

白眉太監臉色陰沉，腳下出現長約半米，深深地兩道划痕，這是泄力劃開的道。

這一拳，他硬抗下來，即使身為九品，也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