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取她的心頭血當藥引
絨絨頭暈目眩,身上疼得呼吸快斷了。
可是,她不能失去爹爹。
她忍着疼痛爬起來,顫巍巍地跑過去,揮着細嫩的小手,用力地拍門。
不停地叫着「爹爹」。
「爹爹,不要趕絨絨走……嗚嗚~」
不多時,她的手指和手心滲出鮮血。
她看着自己的血手,淚珠兒落在手心,更是火辣辣的疼。
跪着認錯,爹爹是不是會原諒她?
絨絨蹣跚地走到台階下面,跪在盛夏的日頭下。
「爹爹,絨絨知道錯了,會很乖很乖。」
「爹爹,你原諒絨絨好不好?」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嗓子就徹底啞了。
日頭毒辣,她昏昏沉沉地搖晃了幾下,暈倒在地。
王管家從門縫看到大小姐暈倒了,趕緊回去彙報。
失去了兒子,蘇海峰心情惡劣,不耐煩道:「她要跪就讓她跪,不必管她的死活!」
林雪琴躺在床榻,氣息奄奄道:「絨絨犯錯,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教好她,咳咳~」
他心疼壞了,「跟你無關。夫人,你太善良了。」
這時,大夫着急地過來,說曉曉又昏迷了,傷勢加重。
蘇海峰着急道:「銀子不是問題,要用多少名貴的葯,儘管用。」
「再名貴的葯灌下去也無用,需要一味藥引。」大夫語重心長道。
「藥引是什麼?你說。」
「至親的心頭血,最好是兄弟姐妹的心頭血。不過,取心頭血的人會有喪命的危險。」
「曉曉只有一位親姐姐,絨絨……」林雪琴堅決地搖頭,「不行,我答應過晚姐姐,要好好照顧絨絨,我不能對不起晚姐姐。」
蘇海峰當機立斷,「絨絨獻出心頭血救曉曉,是她活着唯一的價值。若她熬過這一關,我就讓她留在府里。」
他讓大夫去做準備,爾後出去吩咐王管家把絨絨帶進來。
林雪琴嬌媚地眨眸,唇角勾起一彎陰毒的弧度。
那***生養的賤丫頭霸佔着嫡長女的位置,曉曉永遠沒有出頭的一日。
她林雪琴的女兒,必須是皇商蘇家的嫡長女!
……
午後是日晒最毒的時刻。
絨絨躺在地上,小小的身軀曬得滾燙,嬌嫩的肌膚紅如烙鐵,冒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日光刺眼,她的瞳眸根本睜不開,意識輕飄飄的。
娘親,絨絨好熱,好累,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娘親離去之前叮囑她,一定要找到金鑲玉蝴蝶的主人。
她努力再努力,好不容易才掏出戴在脖子上的金鑲玉蝴蝶。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找你的主人了。」
「我要去找娘親……」
乾裂的嘴唇輕微地蠕動着,裂開的口子滲出鮮血。
一滴血落在金鑲玉蝴蝶上。
蝴蝶的翅膀散發出一圈金燦燦的流光。
下一瞬,一束流光匯入她的心口。
絨絨的長睫顫了一下,再無動靜。
蘇府大門外是熱鬧的長街。
不少路人看見四歲小姑娘快晒成孩子干,議論紛紛。
「這孩子可憐的喲。」
「蘇大公子不喜歡這個大女兒,經常罰她、打她,哎!沒了親娘的孩子就是命苦。」
「蘇家人太狠了,讓孩子在日頭下暴晒,無異於殺人!」
「你小聲點。蘇家是咱們洛都首富,還是朝廷信任的皇商。雖然蘇家不是官,但一句話就能讓你家破人亡。」
有好心人生了惻隱之心,拿來草席墊在下面,還給她蓋上。
多少遮擋一點毒辣的日頭。
……
慕潤中在街上溜達着,吩咐下人把洛都所有的美食都買了。
再過半個時辰,父親、兄長們抵達洛都,就可以吃到惦記多年的美味了。
這時,一個乞丐湊到跟前,「公子,我已經餓了三五日,想吃一百隻叫花雞。」
慕潤中邪惡地挑眉,「本公子把叫花雞從你的屁股塞進去,要不要?」
暗號對上了!
「不敢不敢。」這乞丐突然壓低聲音,「兩日前公子發下來的那張畫像,有兄弟看見一位容貌極其相像的小姑娘。」
「當真?」慕潤中被巨大的驚喜擊中,天靈蓋都要飛上天了,「她在哪裏?立刻帶我去!」
「離這不遠,不過……」
乞丐還沒說完,就見公子一溜煙的沒影了,連忙追上去。
慕潤中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激動,狂喜,抓心撓肺,都不足以形容。
這五年多,他只做一件事,尋找妹妹。
沒想到,他先行回京兩日,妹妹便有了消息。
此時,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妹妹的身邊。
乞丐把他帶到蘇府。
慕潤中看着門第尋常的蘇府,眼裏充斥着猩紅與狂熱。
妹妹住在這裏嗎?
還是被囚禁在這裏?
此時,圍觀的百姓漸漸散去。
王管家抱着絨絨快步進府,大小姐不中用了,必須儘快取心頭血。
乞丐皺眉,「公子,他們把人抱進去了。」
「我妹妹住在蘇府?你確定?」慕潤中狐疑地問。
「那小姑娘是蘇府的嫡小姐,才四歲就被她爹蘇大公子趕出家門,她跪在這裏幾個時辰,曬暈了,不知死活。」
「四歲?」慕潤中氣急地拍他的腦袋,「我妹妹跟我同歲,你找個四歲的小屁孩是逗我嗎?」
「不是,公子,那小姑娘真的跟您很像,有七八分像。」這乞丐為了豐厚的賞金也是夠拼的。
慕潤中心神一緊。
容貌跟他這麼相像嗎?
經過大夫施救,絨絨恢復了一點神智。
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她的眼帘。
她驚喜地睜大眼眸,「爹爹……原諒絨絨了嗎?」
一張嘴,嘴唇的口子全裂開了,血水滲出,血淋淋的。
嗓子澀痛嘶啞,烈火灼燒似的,好難受。
不過,絨絨看見爹爹,滿心歡喜,忘了身上的疼痛。
蘇海峰冷酷得沒有半分溫情,「你乖乖的不要動,大夫在你身上取一點血。」
「血……為什麼?」她聽不清楚,只模糊地聽見「血」這個字。
「想留在府里,就聽話。」他厭憎地瞪她,示意大夫即刻動手。
大夫拿着一柄小刀走過來,安撫道:「不要怕,不疼的。」
絨絨看見鋒利的小刀,恐懼地瑟縮着。
「爹爹,不要……疼……」
她清澈的瞳眸湧出淚花,無助地掙紮起來。
然而,她將近十二個時辰滴水未進,飽受虐打,又暴晒幾個時辰,身上發著高熱,已經奄奄一息了,微末的力氣根本不值一提。
王管家抱緊她,不讓她亂動。
到底是殺人的勾當,大夫抖索着不敢下手。
蘇海峰粗暴地扯開小姑娘的衣裳,「還不快點?」
「爹爹,不要~不要~」
絨絨駭懼地哭着求饒,淚珠似斷線的珍珠,從紅彤彤的臉蛋滑落。
小刀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