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唯手熟爾
深夜，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里，柯南和兩個警官湊在電腦前聚精會神，毛利小五郎快樂嗦面，小倉加奈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柯南用電腦給案發的丁字路口三個出口標記上ABC，其中AB路口是有監控的兩條路：“AB兩個路口都能確保沒有嫌疑人經過，那麼犯人只有可能是從C路口進入到案發現場，實施犯罪后又從C路口離開……目暮警官，地圖上顯示C路口應該有一個監控探頭，警方沒有調取監控內容嗎？”
目暮十三長長的嘆氣，臉上充滿煩惱：“如果能調取就好了，那個監控探頭是住戶私人安裝的，並沒有連接警局的公網的監控系統，使用的是私人網絡，如果不取得住戶同意，警方無權也無法調用。”
毛利小五郎喝乾凈最後一口麵湯：“那就問問那家人啊，這種情況不會有人不同意吧？”
目暮十三苦惱的向後一仰，把帽子蓋在自己胖胖的臉上：“那家人很多年之前就移居國外了，留在境內的電話號碼已經聯繫不上了……就連那隻攝像頭也無法確定是否好用。我們技術部正在努力破解監控系統，但是還需要時間……”
柯南擰眉，像這種街頭殺人事件，警方最缺少的就是時間。因為犯人往往會在殺人後第一時間就逃往國外，他們如果不能抓緊時間破案，等犯人逃出國境線再想抓捕就麻煩了。
“嗯？”小倉加奈從睡夢中驚醒：“監控系統？聯網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忙。”
毛利小五郎不耐煩的用食指敲桌面：“睡傻了嗎？人家說的是無法連接公網。”
小倉加奈爬起來，水蒙蒙的眼睛削弱了她凌厲的氣質，她拖過電腦，修長的五指在鍵盤上敲打起來：“監控就算不連接公網，私人使用也會上傳到雲端保存備份，網絡就像是雪地，上傳信號的過程總會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目暮警官，你這筆記本，連網都沒連啊？能幫忙連個網嗎？”
“哦哦哦。”目暮十三連忙從桌子底下拽了根網線：“這個是能聯網的網線。”
人工智能·小倉加奈：…………
怎麼會有這麼落伍的東西？這個時代無線網還沒有覆蓋全球嗎？她以為最落伍的聯網就是WIFI了，竟然還有這樣黑色的，實體網線，震驚她一萬年。
小倉加奈無語片刻，還是拉上網線插進電腦，繼續說：“只要是留下痕迹就總是有跡可循。”
目暮十三看見她調出公安內網的登陸頁面，開口：“啊……要不要使用我的賬號，雖然權限不高，但至少能查看過往的案情記錄。”
小倉加奈搖搖頭在鍵盤上繼續敲打，電腦上登陸的界面一閃而過，日本公安內部最高等的機密內容在電腦屏幕上徐徐展開。她作為一個智能AI，在這個還需要用網線的年代，對一切電子計算機技術都是降維打擊，日本公安的防火牆對她來說就像是沒有柵欄的菜園，偷哪顆菜全憑她的心情。
目暮十三和佐藤美和子猛地站起身來，毛利小五郎手中的筷子也砸在地上，他難以置信地嚷嚷：“怎、怎麼可能？！我不在的這幾年……公安的內網防護已經鬆懈成這個樣子了嗎……”
目暮十三也張大嘴：“你在說什麼鬼話，公安內網是我們最精尖的技術。”
柯南偷偷拽拽佐藤美和子的衣角，語氣莫名：“佐藤警官，這是犯罪吧？”
小倉加奈手上動作一停，無辜回望：“那我停？只做到這一步的話是不是還能判輕點？”
“不能停！”目暮十三一個激靈：“等下我就向上級申請批准，特殊情況特殊辦法。”
小倉加奈勾起嘴角：“那就都交給目暮警官了哦。”有人收尾善後的感覺真不錯，老實人就是靠譜。
柯南看着小倉加奈熟練的在虛擬網絡中翻牆，從震驚到麻木。喂喂，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是日本衛星吧，這樣看來剛才的公安內網確實算不上什麼……
不對不對。柯南瘋狂搖頭，不管是公安內網，還是衛星數據庫，隨便入侵都是犯罪！這個女人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
不過她已經獲得了警方的許可，好像也不算是入侵……
小倉加奈等待電腦進度條的過程中，正看到某位小學生偵探凝眉沉思，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癲狂的樣子映着警視廳蒼白的燈光很有幾分鬼娃娃的味道，以前沒發現柯南也有幾分應聘她那個黑心公司的天賦。
難道是她迫害的太狠，把孩子逼瘋了？
“叮。”
“啊，調出來了。運氣不錯，那家的攝像頭沒壞，還在盡職工作。”小倉加奈把電腦往眾人眼前一推，示意眾人看監控記錄，她自己則搬着椅子往後一縮，辦案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她就偷偷懶好了。
出人意料的是，柯南居然沒有毛利小五郎他們一起在電腦屏幕前看監控記錄，反而搬着自己的高腳椅坐到小倉加奈旁邊，晃着短腿，聲音中帶着小孩子的天真好奇：“加奈姐姐計算機好厲害哦！是專門學習過嗎？”
小倉加奈挑挑眉毛，她就說這小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跑過來，原來是跑過來打探消息了。“沒有系統的學過，只是天賦而已。”
柯南：…………
說話這樣自戀真的好嗎？柯南乾笑兩聲，話題一轉：“那加奈姐姐的驗傷也是自學的嗎？”
小倉加奈垂下濃密的睫毛，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她語氣輕輕像是捉不住的雲霧：“算是吧，見得多了就會了……中國有句古語，我亦無他，唯手熟爾。”
說完小倉加奈往後一靠，安心的閉目養神，聽着系統傳來的叮噹報分聲。
剛才她就發現了【死神小學生】的報分很有意思，普通人的報分都是一次性的，只有柯南是在她拋出一句話后，隔一段時間加一些分，隔一段時間加一些分，就像咬餌的魚。甚至從加分的多少還能感覺到小朋友的腦補程度。
比如現在柯南瞪大眼睛，微張着嘴，小倉加奈總感覺他在內心吶喊【馬薩卡！這個女人為什麼就這樣承認了啊？！她是在威脅我嗎？威脅我不要靠近？不然就讓我成為熟手裏的一個？】
看，又加分了。
小財神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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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一課門外的陰影處，一個人拿着手機慢慢走遠，正在向手機的另一端彙報。
“小倉加奈剛剛破解了公安內網調用了住戶信息，我剛才問過技術部的同事，內網的防火牆並沒有發出警報……”
手機另一端是年輕男人的聲音，清朗的聲音下似乎飽含怒火：“呵呵，技術部真是拿錢不幹活的典範呢，別人都已經進到后廚房順走了米面，看門的犬卻連吠叫都沒有？”
男人擦擦臉上的冷汗，覺得還是要為自己可憐的同僚們解釋幾句：“對方的計算機技術確實厲害，就連國防部的衛星也……”
“難道我還要誇讚他們做到了國防部的標準嗎？”
“他們也確實有失職的地方。”男人一秒改口，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起了，同僚們。
對面的聲音沉默片刻，似乎是重新整理好情緒，才又開口問道：“她還說什麼了？”
男人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記事本，說道：“那個孩子問【那加奈姐姐的驗傷也是自學的嗎？】小倉加奈回答【算是吧，見得多了就會了，中國有句古語，我亦無他，唯手熟爾。】，那個孩子的臉色很難看。”
手機中是死一樣的沉默，冰一樣的拍在男人臉上，就在男人以為是掉線的時候，對面才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她是醫學專業的學生嗎？”
“呃……不、不是，根據調查只是一名高中生。”
“她很囂張啊，視國家的法度為無物，是在挑釁日本公安嗎？！”上司的聲音噴着火，男人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家上司如此生氣了。
男人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自家的上司在說什麼，小倉加奈的檢查技術他都能看出並不是來自專業書籍，而是來自實踐，自家上司自然也能看出。如果檢驗的經驗不是來自書籍，而是來自實踐的話，自然就要接觸大量非正常死亡的屍體，對方又不是醫學專業的學生，接觸非正常死亡屍體的來源應該只有非法渠道了，對方在警視廳毫不避諱的說這種話，確實有點……
上司深吸氣平復情緒：“其他的事情呢，有調查出來嗎？和組織的人有關係嗎？”
男人小心翼翼地回復：“暫時還沒有……對方從資料上來看只是很普通的高中生。”
“高中生？哈，日本可沒有這樣了不起的高中生。”
“是是是，我會繼續命人查下去的。”
好半天對面才掛斷了電話，男人長出一口氣，有一個嚴苛的上司，自己做事真是需要十萬分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