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263章

第263章 第263章

按照傳統,宋棠一家要回礦務局過年,宋成和李楠在清點帶的東西,比如給宋爺爺宋奶奶買的營養品,還有……

宋棠在跟鄭越道別。

鄭越:「我送你到火車站。」

宋棠點了點頭,拽了下鄭越的胳膊,發現鄭越手腕上還戴着那個黑色頭繩,驚訝之餘,她伸手戳了下:「你怎麼還帶着?」

鄭越給的理由很合理:「過年扎紅頭繩,那過完年呢?我替你保管着,等你以後需要再給你。」

「那如果沒有需要呢?」

鄭越抿了抿唇,語氣中帶着一絲執拗:「那我也保管着。」

宋棠伸出手戳了下鄭越的臉:「你這個樣子——很可愛。」她現在非常清楚鄭越在她心裏很特殊的原因了。

同時,也能回答梁蕭問她的那個問題了。

梁蕭說:「宋棠,你有沒有發現你和鄭越的角色顛倒了嗎?就是——你更像丈夫,而鄭越更像妻子。」

她可知道鄭越買菜做飯,織圍脖指手套的事情。

畢竟從當前社會給出的角色定位來看,妻子一般承擔著操持家務的工作,丈夫負責賺錢養家。

宋棠當時很驚訝,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梁蕭接着結合她看的小說和電視劇說道:「男主角一般刻畫地很強大,因此女主角遇到什麼問題,男主角都可以幫忙搞定,但你和鄭越……」

宋棠明確告訴梁蕭:「我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她更喜歡自己搞定。

沒錯,是自己搞定,就像那天夢魘,她很亂,很掙扎,很迷茫,甚至是很痛苦,但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去尋求幫助,而是自我解決。

宋棠不是不知道尋求幫助,而是更喜歡掌控自己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學芭蕾壓腿,很疼,但是她喜歡,那表明她在主導自己的身體,而不是身體主導她。

她永遠以無畏之心面對整個世界,就像小時候她跟鄭越打賭,她認為爭比不爭好,爭代表着一種主動進攻的姿態,她有足夠強大的內核支撐她不斷前進。

比起被幫助,她更喜歡幫助。

梁蕭又問:「如果是勢均力敵呢?」她聽說港市比較流行這樣的電視劇。

宋棠一愣,不由想像到,兩個宋棠,一個宋棠是她自己,女,另一個宋棠性別男……她覺得會打起來。

因為她喜歡主導,除非另一方會無條件信服於她。

然而勢均力敵的意思是雙方力量相等,既然相等,那對方不太可能完全聽從於她。

對,她就是如此霸道。

總之,兩個宋棠是沒辦法生活在一起的。

至於鄭越,宋棠為什麼覺得特殊,是因為鄭越曾在她被孤立被排擠的時候站在了她身邊並無條件相信她。

她不需要鄭越幫她解決被孤立被排擠的問題,因為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解決好。

她需要的是什麼呢?是有人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站在她身後!

宋棠是個韌性十足的人,跌倒一萬次會努力爬起來一萬次,沒有人可以打倒她,除了她自己。

「凡殺不死我的會使我更強大。」

然而宋棠自己身上有一個小小的黑洞,便是元鳴指出的她的恐懼之處。

鄭越的存在——堵住了這一個小小的黑洞,讓宋棠知道,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相信她,支持她,會對她說「站在你這一邊」。

宋棠心裏清楚,這種存在和父母的存在是不一樣的。

她記得冬至那日,一家人圍在桌子周圍包餃子,鄭越圍着靛藍色碎花圍裙,窗外的陽光灑在鄭越的側臉上,微垂的睫毛染上了金粉,投下一小片陰影。

那個瞬間,她突然理解她爸所說的歸屬感了。

是一種看到一個人會忘記疲憊的感覺,是一種看到一個人會不由自主想笑的感覺,是看到一個人渾身上下安心的感覺。

很神奇。

鄭越突然攥住了在他臉上捏來捏去的手,問宋棠:「你,回老家後會,會想我嗎?」

宋棠立即點頭說道:「當然會啦!」

如此直白的回答,鄭越卻找不出任何曖昧的氣息來,尤其對方眼神清澈如水,反而襯托的他有些自作多情。

「我,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說到一半,鄭越沒再說了。

宋棠反握住鄭越的手,往她的方向拉了拉,又讓鄭越低一下頭,接着對準鄭越的耳朵。

「阿越,阿越,阿越,阿越……」宋棠輕聲喊道。

喊了大概十聲,宋棠才停下來,晃了下鄭越的手,說:「我要把我不在的日子裏——一次性喊完你的名字。」

鄭越下意識去曲手指,但由於被宋棠握的太緊,沒辦法曲指。

他不自然的撲閃着微垂的睫毛,嗯了一聲后,覺得有些冷漠,於是彌補道:「你喊,少了。」

宋棠一愣,滿腦袋問號:「什麼?」

鄭越清咳了兩聲:「我是說,你每天喊我五聲,那六日攢下來,是十聲,你剛才只喊了十聲。」

宋棠:「……」

她嘟了下嘴巴,揚眉道:「剩下的回來補給你。」

宋成和李楠清點好東西了,見宋棠和鄭越說個不停,便催道:「別聊天了,咱們要出發了。」

宋棠背上自己的書包對她爸說:「阿越要送我們到火車站。」

宋成已經習慣他閨女叫小越為阿越了,於是說道:「行,小越幫忙拿着那個袋子吧。」吩咐起人來毫不客氣。

鄭越單手提着尿素袋子,問宋棠需不需要他幫忙背書包。

宋棠搖了下頭:「我可以。」

「好。」

鄭越把宋棠一家送上火車后,折身往回走,碰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人,周嘉。

他記得周嘉——給宋棠買雞蛋灌餅的人。

「那個,鄭……」周嘉不知道怎麼稱呼鄭越好,一來鄭越比他大,按理說他應該叫學長,但他叫不出口,二來如果叫名字,他又覺得不是很禮貌。

倒是鄭越沒有在意稱呼的事情,問周嘉:「有事?」

周嘉撓了撓頭:「我知道你——喜歡宋棠。」

鄭越眼神不變:「所以?」

周嘉進一步說道:「我也喜歡宋棠。」給人一種他想跟鄭越握手說「巧了」的感覺。

鄭越眼神依舊不變:「所以?」

周嘉覺得說出自己的秘密后,拉近了他和鄭越的距離,於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咱們雖然喜歡宋棠,但沒必要把姿態放到太低。」

比如沒必要洗菜做飯,也沒必要織圍脖織手套。

「姿態放到太低?」鄭越重複了下周嘉說的話。

周嘉點頭:「宋棠很好,但咱們也不差。」

「你不懂。」

周嘉:「???」他不懂什麼?

「你覺得放低姿態的表現是什麼?」

周嘉有一種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感覺:「是洗菜做飯,織圍脖織手套,是隨叫隨到,是……」

鄭越聽到周嘉的回答,笑了笑。

這些怎麼會是放低姿態?!「我喜歡,所以我付出,有什麼不對?不是我姿態放的太低,是你在感情上過於謹慎,以及害怕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

周嘉一愣。

鄭越看了眼遠處的天空,白的像魚肚一樣,冒着絲絲冷氣。

他喜歡宋棠,但又與宋棠無關,即便宋棠沒有給他回應,他也會一直喜歡,一直付出下去。

但這裏的付出不是討好,是有足夠的能量去給予。

如果從「姿態」兩個字切入,那他的喜歡帶有「望」的姿態,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望」,才會一遍又一遍「望」,才會長久的、永恆的「望」。

就像鐘錶的指針,永遠望着現在的時刻。

他對宋棠,亦如此。

這難道是一種卑微的姿態?不是的,只是鄭越對喜歡的定義和別人的有些不太一樣而已。

一旦他確定某個人,一定會深刻記住這個人的全部。

鄭越會記得宋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會記得宋棠喜歡什麼顏色,不喜歡什麼顏色。

一旦他確定某個人,便會至死不渝。

假使有一天,宋棠踏上了一條不怎麼正確的道路,鄭越也會一如既往、也會堅定跟隨的。

他的愛情觀比世俗的愛情觀特殊一些,但這絕不代表着他沒有自我。

鄭越的「自我」在礦務局的時候就重新發芽了,種子是宋棠給的,到現在為止,種子已經長成大樹了。

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交際圈,他雖然如同鐘錶指針一樣追隨宋棠旋轉,但他立足的地方,叫自己/自我。

不過世界上能理解這種信仰視愛情的人很少,鄭越也不強求周嘉能明白。

「我洗菜做飯,織圍脖織手套,」鄭越頓了下,「還有一層原因。」

周嘉還在想鄭越剛才對他說的「害怕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的話。

他確實存在這樣的想法,就像學習一樣,他害怕自己下錯了功夫,用錯了勁兒,事倍卻功半。

因此,在感情上,他照搬學習的態度,想要付出=回報,甚至是說事半功倍。

突然聽到鄭越說「還有一層原因」,他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鄭越看向周嘉:「是她不擅長做飯,也不擅長織東西。」

周嘉:「……」

他還以為有什麼深刻的理由呢,沒想到——就這?

不過宋棠真的不擅長做飯和織東西嗎?

鄭越這時又說了一句話:「你聽過她唱歌嗎?」

周嘉:「!!!」

他知道了。

宋棠是真不擅長做飯和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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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父母輸在起跑線上[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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