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改頭換面
「李姑娘,醒醒!李姑娘……」
一聲聲急促的叫喚,將李秋月從另一個世界拉了回來。
迷茫的睜開雙眼,便看着兩個宮女都湊在自己跟前,那距離,恨不得一撅嘴就要親上了。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嚇得李秋月渾身一哆嗦,整個人都清醒了,立刻雙手捂着重要部位。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李姑娘這邊半天沒動靜,我們叫您也不回,擔心您暈過去了,所以過來查看。」
「暈過去?」李秋月突然老臉一紅。
好在浴桶中滿是熱氣,將她此刻的窘迫給遮掩住了。
桶里的熱水,泡的人實在太舒服,雖然不至於暈過去,但李秋月剛才確確實實是已經睡著了。
若不是被這兩位宮女叫醒,這一覺可不知道睡到猴年馬月去了。
「李姑娘若是已經沐浴好,便起身讓我們為您更衣吧。」
兩名宮女一左一右站在浴桶旁邊,雖說是低着頭,但還是讓人渾身不適。
李秋月咬着唇,企圖給自己做最後的心理建設。
畢竟那層層疊疊,如同裹聖誕樹一般的衣裳,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她的確也沒本事給自己穿好。
嘩啦一聲,她狠下心,直接從浴桶里站了起來。
還不等李秋月開口,便有極其柔軟的布料圍了上來,光是擦拭身子的布料,便如同嬰兒的肌膚一般。
讓她尷尬之餘,忍不住在心裏怒罵——資本主義的快樂,果然不是平民能想像到的。
都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李秋月現在也是這麼個情況。
雖說剛從桶里站起來的時候,害羞到整個人渾身肌膚都泛着粉色。
但被這兩個宮女如同提線玩偶一般,繞來繞去許久后,她倒也算是徹底習慣了。
現在別說是讓人伺候她穿衣裳,就算是有人要她光着身子給她搓澡,李秋月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好不容易將這身衣裳穿完,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正當她以為一切結束了的時候,又被按下去,好生梳妝打扮了一下。
前前後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直到看着面前銅鏡里的那張臉,變成自己完全不認識的樣子,李秋月的腦子都還沒回過神。
她還能長這樣?
那個膘肥體壯皮膚黝黑的鄉野村婦,一轉頭,竟然成了一位身材略顯豐盈的美女。
這種反差感,讓她一時間以為自己的眼睛瞎了。
與此同時,忍不住給身邊這兩位宮女姐姐拍手叫好。這得是有多好的手藝,才能將她打扮成這模樣。
「六皇子……」
從房間裏出去后,李秋月輕聲喚着遠處的人。
男人一回頭,看見她的模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我當為什麼沐浴更衣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原來連人都換了一個。」
「我這樣不好看嗎?」李秋月低下頭來。
「自然是好看極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更美一些。」
孫沐陽這話沒有半分作假之意,滿滿的真誠讓李秋月忍不住羞紅了臉。
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便有一個小糰子直接鑽進了懷裏。
「嫂……姐姐,你這樣真好看!」奶聲奶氣的聲音,無論說什麼話,都讓人心情愉悅。
「我們家潼潼嘴真甜,我也覺得我自己現在這樣真好看,都是宮女姐姐的手藝好。」
「宮女姐姐手藝好,那也得姐姐自己長得好看,不然怎麼能打扮成現在的模樣呢?」
自從回了宮,就再也看不見孫梓潼那個小哭包的樣子,反倒小嘴像是抹了蜜似的,恨不得哄着大家樂的團團轉。
她笑着摸着小傢伙的腦袋,抬頭看向孫沐陽。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去面聖?」
「你很急嗎?」男人反問一聲。
「那我自然是不急,我恨不得一……」隔牆有耳,李秋月猛的把話憋了回去。
「父王現在還在用膳,等他用完,自然會有公公來叫我們過去。」
「知道了。」
跟表面的乖巧不同,李秋月內心的吐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飯。
兒子丟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了,不是應該趕快帶過去看看嗎?還必須得梳妝打扮好,再等老爺子吃完,才能想得起自家兒子?
這得是吃的什麼山珍海味,比兩個大兒子還重要?
當然這種話,李秋月只能在心裏吐槽一下,要是說出口來,長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唯一的好處是,在這個地方,原主是個孤兒,無論她李秋月怎麼作死,至少也不會被諸九族,害其他人平白丟了性命。
想到這裏,內心的愧疚感都少了不少。
「你不怕了嗎?」
「你覺得有可能嗎?我現在怕得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方鑽進去,但有什麼用呢,逃得掉嗎?」
「我父王沒有那麼嚇人,但具體等會會說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皇上什麼都不會問,只會為了感謝我把你們倆救回來,給我許多賞賜。」
李秋月這話說的輕鬆,可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格外僵硬。
向來都說,伴君如伴虎,若是這位天子真的這麼好伺候,孫沐陽這位六皇子,現在也不會滿面愁容。
更何況,回來之前孫沐陽並已經說過,他和潼潼並不是受寵的皇子。
又怎麼敢保證,李秋月的存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變數?
「你說,你和丞相府大小姐的婚約,會被定在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李秋月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沒話找話是個藝術,她就屬於那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果然,孫沐陽看向她的眼神,隨着這句話都冷了下來。
「你很希望我娶她?」
「那倒也沒有,只是皇上的命令,又有誰能違背呢?」
「有些事情,總是要嘗試一下的。」
「孫沐陽,你要記住一件事情,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還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要是連命都沒了,那才是什麼都沒了。」
李秋月看着他,說的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