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幽的河水在流，對面開滿了奇特的花朵。

【阿海！來！】河的的對面有個慈祥的老婆婆在向我招手，她帶着老年人特有的嗓音呼喚着我。

【——死去的阿婆！你怎麼在這裏？】我驚訝道。

【阿海能夠這麼早來陪我這個老婆婆，阿海真孝順！】阿婆慈祥的臉龐裂開笑容，一隻手不斷向我招來摧促我快點過去。

河水流的很急，深不可見底，看見那漆黑的河底自己彷彿也要被吸進去。

【但阿婆啊我還沒有娶媳婦，現在過去是不是太早了點】

【反正阿海你小時候沒有女人緣，長大后不懂討女人歡心，註定一輩子當神棍還不如快點過來陪我這個老太太】

【（淚奔）不要啊——我的世界才不要這麼寂寞！非要跟一個長滿皺紋的老婆婆終老一生！！！】

【——阿海別走啊！阿婆在冥界這邊等着你，快點來啊！】

阿婆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次碰到了黑衣大叔。

黑衣大叔用殷殷期盼的眼神注視着我，我也算是仁至義盡，雖然當時有點小誤會但在現場進行思想教育后我糾正了我的思想錯誤，對得起大叔！

大叔帶着不滿的口吻開口說話了，【笨蛋！天亮了！給我起床！】

大腦受了驚嚇般，我的意識逐漸恢復，屁股顛簸得厲害，耳朵漸漸傳來鼎沸的人聲，睜開晃悠悠的雙眼，感受到陽關的刺激，緊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塊白色的布料，潔白乾乾淨凈，可惜沒有印着卡通圖案。首要我得冷靜分析一下現場，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褲！照一般漫畫情節發展接下來應該是腦袋和內褲來個親密接觸。正想着時一把大劍刷的一聲插在眼前，一道悠悠的白光從眼前閃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浮現出我腦袋落地的畫面。

阿婆你這也太着急了吧。

【???怎麼了？】伊羽茗一臉不明白地望向纓娜。

【公主，請注意禮儀！】纓娜乾咳一聲，臉上表情稍稍有些僵硬，【作為淑女不應該雙腳隨意岔開】

【嗯???沒什麼，平常不都是這樣嗎？】

纓娜伸出手指指向我，我見狀馬上利索爬起來。伊羽茗的笑着的表情突然變得比纓娜更僵硬。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擺出無辜的表情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是笨蛋醒了，看起來還很精神呢。我還什麼都沒問這麼著急幹什麼？啊啊???剛剛是不是裝作躺着然後一聲不吭地觀摩本公主的內褲還一邊偷笑呢？還真是個變態呢！】

【咳！公主，注意措辭】

【就是嘛，一個女孩子家說什麼內褲、內褲什麼的一點也不懂得矜持，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感覺】

【公主，說變態太高估他了】

【呵，嗯嗯！我也這樣覺得！】伊羽茗與纓娜非常默契地呵呵一笑。

這歡樂的反語在我耳朵里咕咚作響，這倆丫頭是存心的吧，不過我可不是好欺負的軟蛋。

【看來這個國家沒救了，竟然讓一個會從被偷窺中獲得快感的早熟小鬼當什麼公主，世界也腐朽了】

伊羽茗的臉上馬上晴轉多雲，不妙！看來要下雨了。

【承認自己剛剛是在偷窺吧！還輪不到你這個只會悶聲偷窺的蘿莉控來訓斥我，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從我的責罵中獲得快感吧，哼???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悶聲色狼+偷窺狂+蘿莉控+m，打擊！這屬性加成也太厲害了吧！我原先不只是個單純的笨蛋嗎？什麼時候成了大變態了？鬱悶啊，跟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子吵架真是有損我成熟之名！

雖然我很想說一句“我不是笨蛋嗎？”，但明白接下來是狂風驟雨的猛烈攻勢，我強烈忍住這股莫名的衝動（謎之音：果然是個m），用鄙視的眼光掃過二人隨即轉向窗外。

沉默是抵抗外界侵害的核武器。

車窗外熙熙攘攘，接踵摩肩，還有不少小商店和地攤，舉目望去幾乎全是學生。我會這樣說不僅是因為他們青春的外表和身上明顯的制服着裝，更是因為他們有一股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和活力如同六月的太陽。我心中一股暖流，想起了那段自己一個人生活着卻沒有活着實感的日子，雖然並不覺有多麼無聊但卻總感覺被什麼束縛住了一樣，明明是自由之身卻無法無約無束。再次凝視窗外的人群我也不由高興了起來吧。

【呃~笑得真噁心】伊羽茗又岔開了雙腳，她看起來有點心情不爽。

【不覺得外面的人笑得很開心嗎？心情也不由得變得開闊！】

【只不過是虛假的幸福，一群沉溺於暫時的快樂中的人罷了???跟笨蛋說了也不懂】伊羽茗不高興地翹起嘴角，小腦袋偏過一邊，纓娜笑着望着她，那笑彷彿要將她包容。真是炫目！真心這樣想着。

看起來伊羽茗想起了十分不愉快的事了，我就一個人看看這短暫的幸福是如何的美好與令人不舍吧。

三個人在馬車裏沉默，不久后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下了馬車后伊羽茗和纓娜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雄偉的大門上用金閃閃的牌匾寫着科泉梅洛大學院幾個鮮明的大字，大理石雕刻着百獸，守衛的巨獸威嚴地看着過路的行人，我盯着它，它盯着我。

【介海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覺得這石像虎做得真好，唯妙唯俏】

【這不是老虎而是獅子哦——】纓娜的微笑好刺眼，【該走了介海先生，不然公主又要生氣了】

【好了。不過這個公主可真沒個公主風範】

我快步跟上纓娜的步伐，伊羽茗因為要辦些亂七八糟的手續而跑到校長室去了，我趁機提出了我的疑問。

【呵呵，聽語氣先生見過了不少公主】纓娜笑盈盈，步伐卻很穩。

【那倒不是，該怎麼說呢??????嗯，伊羽茗給我感覺不像是一個接受過正規教育的公主】

【的確像先生說的一樣。公主以前一直生活在王城外，也是半路才當上公主的，而且在這裏學生都是平等的也沒有人會特意以身份去稱呼對方，公主也一直沒有這個自覺依舊按照從前的生活方式直來直往，公主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諒解！】

說道這裏纓娜停止了腳步面對着我，帶有歉意的眼神與我對視。

【你那可愛的公主可一直對我有敵意，而且我的態度也不好，你這樣親切待我不會有問題嗎？】

【哎啦！原來先生有自覺啊！】

我又不是白痴！

【???不過呢先生，因為先生是大人！我想是能夠理解公主的行為】

是啊！我是大人了！連韶華風光還沒有體驗就成了大叔的可悲的大人！

【???呀呀???先生怎麼了？難道我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嗎？你的表情很沮喪哦】

【???沒什麼，總而言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多謝！】

纓娜點點頭然後陷入沉默，我也沒有特別想問的事，她和我繼續走着。突然她的眼光望着一對女生，兩個女生有說有笑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吧。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希望公主能夠快樂地和朋友在一起，上學、交朋友、還有戀愛】

纓娜彷彿是對着空氣說話，她的臉對着前方。

【???哎啦???對不起！不小心說了奇怪的話！】

片刻，她回過神看着我，表示歉意。

【沒什麼，我偶爾也有發獃的時候】

【的確先生時不時說話時有停頓，不過不要太發獃了為好不然先生會被人看做大笨蛋】纓娜莞爾一笑，【先生你還不太熟悉這裏吧？接下來就讓我解說一下】

我在纓娜的陪同下開始轉悠，開始擔任起導遊的身份。

大致的情況我了解了。這裏是東方聯合自治學園都市，公主所在學院為都市內其一的科泉梅洛大學院，它是一所主修武技和魔法的綜合性學院，其他的學科包括魔藥學、不死和召喚系（劃分在魔法外）等。東方聯合自治學園都市的前身是戰爭前線，由於戰後人類的反思在當時大魔導師、大劍豪的指導下這塊地域形成了學園、都市一體化的特殊體系，這就是東方聯合自治學園都市。

真是簡短的說明，不久我就覺得枯燥無味，漫不經心東張西望，從纓娜傳來輕輕的嘆息

【先生，最重要的是這張卡，它就代表你的身份，請妥善保管！】

纓娜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印有月亮圖案的金色卡片，我覺得有些眼熟便從自己口袋中掏出不久前從伊羽茗那拿回的那張銀色卡片，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校園卡。

【好了，明白了】

纓娜露出懷疑的眼神，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不用懷疑，我真的知道了】我強調地道。

【???誒???我，我覺得先生臉上寫着‘不就是一張破卡嘛’，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可不行！重要的東西必須好好保管才行！】

雖然我順手發展到這個局勢，從伊羽茗和纓娜的表現看我的真實身份還沒有暴露，從仰望天空的那一刻起我忘記了我想要什麼去了，彷彿是已經一件很重要的事卻又像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暫且待在這裏說不定有什麼轉機，那麼接下來該考慮實際問題了。

【那???那麼，我吃飯的錢怎麼辦？】

【大人當然要自己好好賺錢才行！】

纓娜露出爽朗的笑容

——風吹過我僵硬的笑容——

‘我’是絕望的分割線————————————

【也就是說我自己要好好賺錢養活自己？】

【嗯???】

【打工沒有下班時間，加班沒有工資，上班揣摩老闆的心意，下班邀請同事構建人際關係，每次的休憩日回家還帶着上司的重壓，每次睡覺前還要嘆息這種日子何時才到的了頭然後第二天遲到說是因為堵車，其實是因為半夜想餓了泡了一桶面的傳說中的打工一族！】

【也有人這樣認為哦???難道先生一直沒有正式的工作嗎？】

想起了！我被設定的工作不是間諜嗎，差點露出馬腳了。

【誒誒???誒，只是單純覺得我的前途和命運多舛而已】我露出像綻放的花兒般燦爛的笑容。

纓娜遲疑了一下，目光對準着不遠處的武館，岔路的草地上豎著武館的標誌牌，小路一直延綿到白色大理石高聳的大門，門上方雕刻着‘徹悟人生’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是這樣的嗎？我還以為先生什麼都不在意】

她的腳步放慢，眼光中包含着一種複雜的感情。

舞劍的女僕。

那劍中又有如何的奧義。

我在腦海中想像着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出。

【纓娜小姐也對武技方面感興趣嗎？說起來先前的那把大劍也是纓娜小姐你的嗎？】

【???誒???因為公主從小吃了不少苦我也不得不為了保護她學了一些劍術】

纓娜臉上流溢出有些懷戀的神情。

【恰好我也對那個哲理的宣言很感興趣，不去看看嗎？】

對於我的邀請纓娜有些猶豫。我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歡雀的心情從心中不斷湧現，想必纓娜小姐也是這樣的吧。

【反正公主拜託你帶我到處逛逛，先去武館逛逛也不錯】

【誒！】

纓娜眯着柳柳的眼睛，露出與在公主前不同的笑容，一瞬間那笑容讓我想起了向日葵。

人跟人的心情會相互感染，我的心情也隨着變得更好。

纓娜笑着，看着我。

【？】

【順便說一句???就在先生望着石像的時候公主要和我一起去院長室，公主這樣說???那個笨蛋放着不管也不會走丟！???雖然公主這樣說但絕對沒有惡意！她只是不善於直接表達，其實是???那個笨蛋要是放着不管走丟了就麻煩了！???的意思】

這不比先前更過份了嘛！！！

纓娜興高采烈地觀賞着我的表情，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絕對在忍住不發笑，笑眯眯的像做惡作劇一般的神情。鬱悶。

【好了???先生我們走吧！】

纓娜伸出一隻手，潔白的手停在空中，彷彿在邀請我一般。

不會吧！難道是想為剛才的玩笑道歉？！亦或是僅僅出於禮儀？

我順勢伸出右手準備搭向纓娜，纓娜伸出的手沒有停頓地在空中畫半個圓弧指向武館。

【???這邊走！???先生？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奇怪，眉毛都鄒成一團了】

【沒???沒什麼，走吧！】

是不是太敏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