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無名水潭隱君瀾

鴨嘴口碼頭，匆匆趕來的一千多玄黃預備軍沒敢強行阻攔，眼睜睜看着三艘滿載大船渡江北去。

即便公孫明科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帶兵對抗聖諭。

“公孫將軍，尊母百歲大壽呢！您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對雲錚的話，公孫明科理也沒理，怒道：“雲錚！今日這一百多人，公孫家算是給雲家、賀家一個面子！雷山動遷之事，公孫家將稟明聖皇，聖皇決斷之前，一切都需停下！”

“呵呵，這等小事，公孫家要求聖斷？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公孫將軍，雲錚雖是廢物，當著眾人說出的日期，自不可能收回去。到二十號，沒有搬遷走的，雷山北脈的家就都不用回了。至於獎勵金，雲錚同樣可以給公孫家一個面子，寬上幾天。十二號之前簽完動遷文書的，照樣給三十兩紋銀！”

公孫明科怒道：“本將在此，我倒要看看翼鳳軍有誰再敢過來，強拆民房？試試！”

雲錚毫無懼色，道：“翼鳳軍不讓過來，玄黃軍無兵可調。公孫將軍，你要是覺得公孫家能最終阻止雷山北脈被劃為軍禁區的話，你就照着你想法玩就是。雲錚失陪！”

無名水潭，竹林旁琴箏和鳴。

盤腿坐着的莫顏雙目閉着，皇極玄、賀安年、雲錚也都是這種態勢。

莫顏體內，內息奔涌不息，初步形成體系的手陰、手陽、天脈、環心、環丹、任脈，六條脈絡已經彼此貫通。

六聚連通形成內循環，內息衍生加快數倍，單靠打坐已是不行，需要的天地蘊息補品也要成倍增加，或者得提高檔次和年份。

龍象九聚功六聚之後，完成一次整體內息壓縮，即為天元境初階。此後的督脈、足陰、足陽三脈，每完成一聚都需要融合后整體內息壓縮，對應天元境中、高、巔峰三階。

這不但需要功法真本的持續觸讀，還需要海量蘊息補品。

蘊息補品有野生的，也有人工培育的。都以等階和年份劃分價值，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蘊息補品分為九階。年份達到百年以上，無論什麼等階都被稱為天地靈物，等階在六階以上的，低於百年年份也叫做天地靈物。

等階在八九階，年份又在三百年以上的，被稱為天地聖物。

蘊息補品、天地靈物、天地聖物，對武者來說極為重要。哪怕功法稍次，悟性不佳，資源足夠好的話也能成就強者。

天元境的修鍊最好用天地靈物，天地聖物在市面上根本不流通，據說只有造化境強者才能夠弄到。

最便宜的天地靈物，也是人工培育最成功的，剛成熟的五年期六階海星靈芝，賣價為六千兩紋銀。年份每增加一年，需要再加一千兩紋銀。

雲家從不從雲郡收稅，遠談不上銀兩富足。也就是聖皇大方出手后，雲錚才開始給莫顏購買較貴的蘊息補品，天地靈物級別的購買並不多，主要是為了給莫顏提前感應高層次內息。

三種資源，內息本質有質的變化，據說和武者內息壓縮有異曲同工之妙。具體如何莫顏現在都不是太清楚，才開始使用便宜蘊息補品的雲錚更無從得知。

楚婆婆和楚衣的彈奏有一種獨特氣場，能令武者更快靜心凝神，稍微還能加快內息流轉，促進已服用的蘊息物品養分融入內息。

這曲譜楚婆婆沒說外傳，莫顏自不好開口求教。她有限的見識里，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功效的樂曲，想必是人家獨傳之密，珍貴無比。

公孫明科帶着十來個人找過來時，皇極玄當先睜開雙眼，此後樂曲中斷，雲錚三個因此亦驚醒了過來。

公孫明科看着皇極玄走進竹屋，兩眼隱有駭然之色。

“雲錚，雷山村民搬遷之事，委實沒必要驚動聖皇。我此番找來沒別的意思，一百萬兩銀票，北脈所有人的搬遷公孫家自行處理，二十號之後，你可將雷山北脈正式劃為軍禁區，可行？”

公孫明科這話，不但大出雲錚意料，陪同公孫明科來的人也驚詫莫名，有幾個人臉上甚至都露出了異色。

雲錚心中有點不痛快，這樣處理，插進楚州的第一刀實在是不痛不癢。但公孫明科開口一百萬委實在情理之中，雲錚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就在竹樓外，公孫明科和雲錚各自在現擬的文書上簽字畫押，雲錚拿出一百萬兩銀票，雷山北脈之事就這樣了結。雲錚心中設想的一些後手暫時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皇極兄，你究竟是什麼人？”

飯桌上，雲錚拿出一萬兩銀票，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吃了這頓飯，三人準備動身回返帝都，重返雷山時將由君、賀兩位大師帶隊，雲錚要來都不用太着急了。

在雷山軍禁區再給公孫家如何插刀，是後續之事，只能見機行事，眼下無需考慮。

公孫明科的服軟大出雲錚預料，其中原因他多少看出了一點，所以對皇極玄有此一問。

“雲少爺，你辦成了事情，好像還不大高興的樣子，這可不像雲家人的耿直個性呢！”

皇極玄喝了一大口米酒，道：“至於我，山野村夫不值一提。拿了雲少爺一萬兩銀子，我和婆婆、楚衣再找個偏僻所在隱居便是。日後如有機會相見，再來蹭你美味烤肉，呵呵！”

皇極玄一點口風沒露，雲錚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如果賀安年的猜測屬實，皇極玄是摸到造化境門檻的強者，又怎會是普通之人？他不願說，雲錚一點轍沒有。

棲雲寺，公孫明科連抽了慧智七八個耳光。

“君家年輕一代最強者，太子君瀾跑到我楚州腹地，看樣子還隱居了不是一時半會！慧智，你每年拿着公孫家供奉，這個住持是怎麼當的？咹！”

慧智被抽得口鼻流血，動也不敢稍動。太子君瀾四字，真的鎮住他了。

公孫明科怒氣難消，喝道：“慧智，遣散僧侶，然後你給我滾到清遠城，到我侄子手下做個事去。雷山，你這一輩子不許再出現！”

雲錚莫顏回到雲府的當晚，回來接妻兒家眷的雲鎮遠便找了過來。

“寒摩平定！自此以後大梵帝國就有了二十九州，多了一個寒摩州！雲錚，這一次你功勞太大，聖皇出手大手筆，虎歐軍得到帝國未曾有過的十二萬編製，分東西中前四縱。我任虎歐軍副帥，統領西、前兩縱鎮守寒摩州，後天就要離開帝都赴任去！哈哈哈哈！”

雲鎮遠是爺爺輩，在雲錚面前卻自稱為我，言語神態顯得很是高興。

雲錚忍不住笑了：“遠爺爺，你丟了雲鷹軍主帥之官，現在當一個虎歐軍副帥，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嗨！別提雲鷹軍了，我受了好幾年窩囊氣，不幹那破主帥更好。而虎歐軍可不同，有開疆拓土之功，公孫明銳那孫子輕易不敢管制，想管制還鞭長莫及。手底將士又齊心，幹個副帥，舒心多了！”

“得，舒心痛快最難得！遠爺爺，雲錚敬你一杯。”

“干！”

雲鎮遠一口乾了，笑道：“好小子，又拿破果汁忽悠我！得了，你和莫顏一路辛苦，早點休息。酒我拿走，找鎮海哥喝去！”

九山堂。

雲錚累積消費不多，實力還算渣渣，憑身份倒可以直上九層。九層，主要供應天元境武者需要的資源，天地靈物，地階兵器和鎧甲等。

武器和鎧甲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會凌城裏，能量身定做地階武器、鎧甲的，名氣最大的是九山堂和鑄器堂。這兩家都有君家做後盾，鑄器堂只經營武器鎧甲，九山堂兼做蘊息資源。

好巧不巧的，君無極、君空靈堂兄妹也在，何千通大師親自作陪。見到雲錚兩人上來，何千通只點頭一笑，並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