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合作
曲驍聞言大吃一驚：“你是人格分裂？！”
看向小瀾的臉，若不是剛才的驚變，他完全一點都看不出前者體內還蘊藏着另一個人格。
小瀾見狀也不隱瞞，他如實向曲驍傾訴道：“其實也不完全屬於是人格分裂吧，人格分裂是一種被動出現的癥狀，不過我不是，我是主動的。”
“你的意思是，現在在你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格，是你自己主動分裂出去的？！”
“正是。”小瀾點點頭，“不是因為受到什麼刺激，也不是因為遭受了什麼打擊，我只是覺得將某些情緒作為一個整合體中的部分進行控制太麻煩了，所以我就索性簡單一點，直接把佔有這部分情緒的意識與我的主體思維區分開了。”
“等等……你稍微講慢一點……”曲驍理了理思路，“照你剛才說的，你現在是刻意區分開了自己的部分意識，同時，這部分意識還順帶消除了你主體思維之中的某些情緒，是這個意思嗎？”
“對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啊！我以前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就做不到。”小瀾回道，“事實上，要做到這種程度其實並不麻煩，只要你足夠熟悉自己腦部的意識運轉邏輯就行。”
“那你被區分出去的那部分意識，你能和它進行溝通嗎？”
“不行。”小瀾搖搖頭，“從客觀上來講，那部分意識已經被我割離拋棄了，雖然可以重新將之融合回主體，但過程非常的複雜，我目前也還沒有學會。”
曲驍點點頭，然後接着問：“所以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更方便地控制大腦的主體思維？”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小瀾說，“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去執行外派任務的時候嗎，你和隊長他們因為要不要殺死那些異端的事情，發生了爭執。當時我就明顯感覺到了我思維邏輯網絡之中存在的問題，某種思想牽引着改變我的意識，想讓我不自覺站隊到隊長他們這一邊。”
“可你最後還是選擇了幫我……”
“對，這就是我主動分裂出那部分意識后導致的結果。”小瀾接著說，“我當時是嘗試着組織我的意識將那部分受影響的念體驅散出去，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而後我就感覺你說的是對的，所以在最後孤狼抬槍的時候，我遵從本心選擇了幫忙。”
“原來如此……”曲驍恍然大悟，“其實那時候我就感覺你挺奇怪的，因為你的眼神，那之中有你之前所沒有的澄澈的光，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說的這意思，總之……很感性的思維告訴我，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應該慶幸我擁有不菲的智力。”小瀾毫不吝嗇對自己的誇讚，“雖然平時我很低調，但我知道，我比你還有他們，都要聰明。”
小瀾口中的“他們”指的自然是目之血小隊的其他人，曲驍聽見前者如此自信的言語，卻一點不覺得狂妄。
確實，小瀾展現出的思維能力比他們這些普通人簡直強太多了，不說別的，就說主動分裂意識這件事，換作別的人根本沒可能做到。
就連曲驍也不行。
雖然他是給自己的思維構造了一個龐大的宮殿，但思維宮殿的作用，也只局限在儲存記憶的方面，這和小瀾主動挪用自己的意識完全不在一個難度層級上，不過曲驍也不羨慕，因為他很清楚這種事情自己羨慕也沒用。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就是我了跟我誇讚你自己嗎？”目光看向小瀾，他接着開口道。
小瀾非常實誠地搖了搖頭：“我過來當然不是為了說這個，事實上，我是來找你商量一些之後的事情。”
“之後的事情？你指的是……”
“逃脫。”
小瀾直接說道，這兩個字一出，瞬間就把曲驍嚇到了。
面前這傢伙對於他思維方向的把控太精準了，自己明明做得這麼隱秘，但一切在小瀾眼中都跟透明的一樣。
“我知道你有逃脫計劃。”小瀾接著說，“因為你展現出的性格不像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你也不用否認我現在提出的要求，除非你想要拒絕我的幫助。”
“這……”
曲驍一時啞住了，看向小瀾，後者此時正一臉自信地望着他：“你這房間我之前有調查過，隔音效果很好，你可以放心大膽在這裏告訴我你的計劃。”
“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曲驍還是不願意很輕易交出自己的勞動果實，“就算我告訴你，你又能幫助我什麼？”
“我能幫助你模擬計劃的結果，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台終端，能幫你推演計劃所會導致發生的事情。”
曲驍挑了挑眉：“你就這麼有自信？”
“沒自信我就不會來這裏找你了。”小瀾面無表情地回道，“我能來找你是因為我想省一些麻煩，在現成的計劃上進行修改，比我自己構想一份計劃更加輕鬆。”
“好吧。”曲驍嘆了口氣，“我承認我被你說動了，和你一起商量我沒問題，但眼下……其實我也還沒有一個成型的逃脫計劃。”
“你也沒有？”小瀾第一次表現出了吃驚的神情，“距離你察覺到異常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沒有制定出一個成型的計劃？！”
“逃脫這裏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不只是離開的方式，更要思考出去之後的事情。”曲驍愁眉苦臉辯解道，“若只是離開基地，我們只需要利用好外派任務的機會就行了，但問題是，離開這裏后，我們又能去哪兒呢？外面到處都是輻射，咱們出去后，又能活多久呢？”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小瀾擺擺手說，“如果眼下的一切都是公司的謊言，那外面的世界，應該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不還有異端生存嗎，如果環境真的惡劣到了無法生存的程度，那些人早就應該死絕了。”
“話是如此……”曲驍點點頭，“可咱們總得有個具體的行動方針吧……跑出去就開始流浪，這也實在是太不謹慎了。”
“我能想辦法搞到防輻射的隔離服。”小瀾說，“莉婭和我們小隊很熟悉，我去隨便找個借口把她支開，咱們就能拿到外出的裝備，之後再搶奪運載機逃離，這個方案的成功率，有大概70％。”
“那剩下的30%呢……”
“我們會被守衛亂槍打死。”
“……”
曲驍撇了撇嘴，態度不言而喻。
小瀾見狀有些失望：“看樣子，你是不想要冒險了。”
“也不完全是因為危險。”曲驍解釋，“我只是覺得，咱們目前還沒必要走得這麼著急，眼下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辦呢，就算要離開，我也得先做完這些事情。”
“什麼事情？”
小瀾不解，在他看來，曲驍應該和自己一樣，沒什麼迫切需要處理的事務。
但其實不然，曲驍還在心裏琢磨着斯普萊特的腺液呢，如果現在就匆匆忙忙走了，他的農場大業怎麼辦？
還得是多囤一點貨才行。
不過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太好給小瀾明說，雖然曲驍現在已經很相信這個曾幫助過自己的天才了，但穿越這種帶有玄幻色彩的經歷，還是不方便和小瀾解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曲驍索性是拿其他的理由解釋道：“小瀾，你不能只為咱們自己考慮啊，你還得為隊長，為咱們目之血小隊的其他人想想，要是我們就這樣走了，那他們怎麼辦？隊長她不但會接受殘酷的責罰，心裏面更是會傷心的。”
“所以你是想要帶他們一起走？”
“嗯嗯。”曲驍點點頭，這也確實是他心裏的另外一個想法。
“可他們的思維眼下都被控制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干一些小事可能沒什麼問題，但做這種違逆控制的大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曲驍挑了挑眉，“你現在不也被控制着嗎？”
“我不一樣！”小瀾爭辯道，“你知道分裂人格這種事情的風險到底有多高嗎？我也就是運氣好成功了，要是運氣不好，我當時甚至能把自己殺了！分裂出的人格的思維仍舊受那種怪異的影響操控，我能感覺到，在察覺到我想要擺脫后，那個影響就開始往我的腦海中填塞非常強烈的自殺傾向，雖然我僥倖撐住了，但你確定他們也都能這麼幸運嗎？”
“所以咱們現在還不能告訴隊長他們這個情況？”
“不是‘現在不能’，而是絕對不能！除非你想要害死他們。”
“那之後怎麼辦？難道咱們要拋棄掉大夥獨自逃生？”曲驍反問，“我還欠着隊長人情呢，看着她在這裏自生自滅，我做不到。”
“其實……我也做不到。”小瀾最終還是鬆口了，“9527，我想你是對的，咱們不能拋棄掉大家不管，現在，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之後的事情，不過首先，我希望你能給我仔細講講，目前發生在我身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