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提人
這個時間段正直用餐，餐廳人很多，眾人費了老多的時間，才解決了午飯。
飯後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過了午睡的檔口，小隊員們乾脆也不休息了，直接跟着目雨，輾轉去了小女孩的收容房間。
這個房間的位置很偏，不過曲驍並不陌生，之前探圖的時候他有來過，但當時這裏還不是收容房間，而是一個集成各種雜物的倉庫。
沒想到僅過去了一兩天的工夫，這裏就被改造成了全新的模樣，有着極佳隔音效果的鐵皮環繞在外層，內側還附帶有一個非常寬敞的玻璃觀察隔間。
待目雨用權限卡刷開門，小隊員們魚貫而入進入隔間，這裏的空間真的特別寬敞，即便是六人站裏面，也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更裏面一些，便是收容小女孩的主收容室，其空間比起玻璃隔間而言更大，裏面的地板和牆面上都貼附有防止碰撞的軟墊。
角落位置，還放置有不少兒童玩具，大型彈球、洋娃娃、兒童樂器等物應有盡有，可惜小女孩現在還暫時玩不了，因為未被測評的緣故，她此時需要呆在收容床上，靜靜等待測評的來臨。
說是等待，其實不如說是被迫約束，足以承受利刃切割的束腹帶將她的身體五花大綁，就連手腳，也都動彈不得分毫。
此時的小女孩就宛如砧板上的魚肉，雖然她的意識一直保持着清醒，但行為能力卻是零。
考慮到她還不熟悉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所以在目前行為被完全約束的情況下，她幾乎不具備任何的危險性。
不過饒是如此，目之血小隊的眾人也沒有掉以輕心，在目雨的指揮下，眾人按部就班進行着測評前的準備工作。
檢查玻璃，佈置儀器，調試設備……
看着周圍人都按照吩咐開始忙碌起來，曲驍有些不知所措。
目雨沒有給他佈置任務。
“所以我要幹嘛？”他只好開口問道。
“你啊……”目雨轉眼看了看曲驍，“現在跟我一起去提人吧。”
“提人？！”
曲驍對於這個詞很是陌生，在他之前所接觸的所有任務中，好像還從沒有過這一的步驟。
“測評的具體操作非常危險，公司考慮到我們的安全，規定我們無需親力親為進行相關的操作，授予測評特權的四級人員編號目前已經發送給我了，我們現在去他們的生活區，把人帶過來就行。”
目雨說著已經牽起曲驍的手走出了門，因為二人的手腕上都鎖着手銬，所以牽手是最舒服的連接姿勢。
但曲驍這時候根本沒心情感受目雨柔軟的手掌，心中一陣吃驚他接着問道：
“你的意思是，測評的具體操作其實是四級人員來執行？”
目雨回答：“對的，我們要做的，只是幫忙做好準備工作，以及在測評過程中，應對可能發生的緊急狀況並維持秩序。”
“可我連槍都沒帶……”曲驍摸了摸自己身側，因為出門時毫無準備，他身上任何武器都沒有。
但看目雨的模樣，她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事：“常規的麻醉子彈對這種類型的收容物是沒有用的，所以我才沒提醒你們帶上裝備，因為帶了也是擺設。”
“那萬一待會兒出了狀況我們該怎麼處理？”
“用強效鎮定劑或者氦氣控制就行了。”目雨答話說。
“氦氣？！可是氦氣昏迷不是會造成腦部損壞嗎？！”
“你不能把收容物看做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它們中的部分雖然具有人類的外形，但本質上，和我們仍是異種，研究表明，吸入氦氣對收容物一類造成的傷害普遍較低，偶爾吸一次，對它們沒多大影響。”
“那那些四級人員呢？待會兒測評過程中要是出了狀況，他們怎麼辦？”
“你還關心他們？”目雨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嗎9527，我覺得你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會有一些很奇怪，很莫名其妙的想法，四級人員本就是通過異端轉化而來的，他們的命你根本不需要去在意。”
“可是……”
“好了好了，收起你準備給我講的那一套大道理，我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了。”目雨直接打斷道，“前面路口拐過去就到地方了，你先把衣袖拉下來，咱們這樣子，被守門的人看見了可不太好。”
曲驍略有不爽地撇了撇嘴：“我還以為隊長你不在意被人看見這個呢……剛才經過咱們的人眼神都很奇怪，我看你沒什麼反應，還以為你不在乎……”
“我確實是不在乎被人看見，但能避免的麻煩，我還是希望盡量避免。”目雨解釋，“這東西被其他的人看見沒關係，但要是被守門的人看見，他們很可能會把我們攔住詢問，我想受這折騰，我覺得你也不想，對吧？”
“雀食。”曲驍點點頭，拉下衣袖擋住了手腕位置的銀鐲子。
“你手牽我牽緊一點。”
目雨接着又吩咐道：“怎麼，不情願？”
“不是……”
曲驍連忙答道，“我只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彆扭……”
“有什麼好彆扭的。”目雨俏皮地翻了一個白眼，“我告訴你別亂想啊，我可不是想牽你的手，我只是害怕咱倆分得太開，被人看出端倪。”
“我知道……”
“哼，你知道就好。”
聊着天，二人就已經轉過了拐角，前方視線的盡頭位置，便是四級人員的生活區了。
和三級人員的待遇不同，四級人員的活動範圍是受到巨大限制的，在沒有特殊批准的情況下，他們不能隨意外出，甚至連自己的房間都不能離開。
為了保證這一規則得到執行，在四級人員生活區外側，有專門的警衛小隊進行封鎖，裏面也有人巡邏，從根源上杜絕作亂的可能性。
目雨和曲驍一走到近處，門口看守的警衛便主動迎了上來，他正準備開口告訴兩人前方區域禁止通行，目雨就掏出了自己的權限卡堵住了他的嘴。
“測評提人，編號039和編號157。”
說話沒有半分拖泥帶水，面對小隊之外的人，目雨的表現與之對內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那人接過權限卡後轉身去邊上的刷卡槽檢視了遍，情況和目雨說的一樣，這張卡上的確有臨時授予的提人權限。
“放行吧。”
將卡物歸原主后，測卡那警衛點頭給同伴示意了下，接着兩人就幫忙打開了厚重閘門，伴隨一陣“哐哐哐”的響動，門后封閉的空間努力撐開縫隙，躍入了曲驍的視線。
這是一片形同監牢的區域，左右兩側，各自羅列排放着數個狹小的房間，每個房間的牆壁都是砌死的平面，整個房間唯一的窗口，都設立在面向走道的門板上部。
左右兩邊的房間是相對的，中間夾雜的走道也不算寬敞，曲驍和目雨並排着前行，剩下的位置，勉強只夠一人通過。
頂上照明的燈柱很亮，將房門窗口旁的號碼射得反光，跟隨編號一直深入前進，最終，目雨是帶着曲驍，停在了一間編號“46”的房間面前。
“就是這兒了。”
目雨說完，用手上的權限卡刷開了房門，然而還沒完全把門推開，曲驍就聞見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騷臭味。
目雨也下意識抬起手遮擋住鼻子，但因為她慣用右手和曲驍左手拷在一起的緣故，她順帶也把後者的手舉到了自己鼻前。
無意間觸碰到目雨的肌膚，曲驍頓感一陣細膩滑潤，他之前還從沒有想像過目雨面部皮膚觸碰起來的感覺，今日偶然，讓他心中稍感些許澎湃。
這要是換個人來，恐怕心裏早已開始小鹿亂撞了，貌若天仙的佳人讓自己撫摸，這是一種多麼奢華的體驗。
但曲驍不愧是曲驍，他很快就從那些涉及情愛的yy之中脫離了出來，思維重歸眼下，比起目雨細膩的肌膚，他顯然更在意所聞見臭味的來源。
房間裏燈光很暗，暗到只能勉強看見人影的程度，曲驍眯着眼掃視了一圈，最後是把目光聚焦在了近處角落一個形似排水口的東西上面。
雖然視線看不是很清楚，但曲驍仍然能夠判斷出那東西邊上有部分液體和一些固態物質殘留，臭味的來源應該就是這裏，通過殘留物的形狀推測，大概率是人類進行生理過程製造的尿液和糞便。
再遠點的位置，蜷縮蹲坐着兩個人影，整個房間裏沒有床鋪之類傢具的輪廓，可見他們平時睡覺，就是在這種混有骯髒排泄物的地板上面。
曲驍想要走上去和他們交談，但卻被目雨一把拉住了，後者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這個必要。
“你們兩個，過來！”
高喊了一聲，兩個人影就在目雨的呼喚之下主動起身走了上來，他們身上穿着四級人員標配的青色連體服，這是低賤的象徵，是標記牲畜的記號。
但兩人並沒有對自己所穿服裝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於壓迫下生活太久，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只需要服從的生活。
曲驍打量着二人的臉，忽然他目光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其中年長那位他並不陌生，正是之前吃飯時候，他曾施以過幫助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