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人
滴……滴……滴……
鼻子……好像插着什麼東西，外面……好刺眼，頭……好像要炸開了，眼睛……什麼都看不清。
外面好像有好多人。
他們是在搶救我嗎？
我要死了嗎？
可是我還沒有復仇。
可是我還沒有對她說出那句話。
好累……
“滴……滴……滴……”醫院icu里各種落後的儀器發出輕微的響聲，儘管落後，這也是小鎮上醫院能提供最好的醫療設備了，雖然大多數時間這些醫療設備都被扔在這生灰。
這家醫院的醫生也大多剛畢業的實習生，也就是過來為自己的人生閱歷添上幾筆，為了以後去更好大醫院工作。
而只有醫生李夏例外，傳言他醫術高超，曾讓人枯骨生肉，治好了許多三甲醫院也治不好的疑難雜症。更有甚者，為此而不遠萬里到此找李夏醫生看病。
正是如此醫術高超的醫生，到這樣偏僻的小鎮醫院，不免讓人心生怪異。有人說他是為愛奔赴，有人說他是來報先師之恩，也有人說他年輕時犯過錯誤，從發達的地方“貶”下來了。眾說紛紜。
但李醫生從不正面回答過這些問題，只是專心看病，不問世事。
門口，父親路非凡正與步入中年的李夏醫生談論。
“李神醫，沒想到會以之種方式再次見面，我爸這情況……”
“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他叫你爸這個情況，可能是因為肺癌晚期帶來精神上的打擊，從而造成精神錯亂。畢竟人到老年還知道這樣的事情確實影響精神。”李醫生頓了頓，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高度眼睛，繼續說道，“路先生，如果你真的要只好路老爺子的病倒是可以向……”
“我知道了。”路非凡冷笑着打斷李夏的話，隨後貼着李神醫的耳朵輕輕的說，“李醫生就只管做好醫生的該做的事，可別做出以前那樣的出格的事！再往下貶，可是就是地獄了啊。”
這一刻的路非凡不像是病人家面對醫生，反而更像上級面對下屬，全身透露着君臨天下的霸氣。
李夏的身體突然緊繃著，似乎在害怕什麼，過了一小會便恢復了平靜，此刻的他好像從“下屬”又變成了那個所謂的“神醫”，壓低聲音說：“那還是按原來的藥方治療，再輸點液，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吧。”
路非凡輕輕點了點頭，眼睛若有若無的往icu裏面瞥了瞥，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便離開了。
見到路非凡離開，李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暗自搖了搖頭，心想：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尊大佛會到這種地方來，這種變態的思想可是不好揣測啊。
李夏離開的之前，還順帶查看了一下路小遠的情況，發現一切正常便離開了。
在僅有微弱光的環境中，路小遠猛的睜開眼睛，一改之前的頹廢。儘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但他的眼神卻像是冒着金光。
原來就在剛剛，路小遠接到了系統發佈的第一個任務：獨自上廁所。
任務要求：獨自上廁所，在過程中不被其他人發現。如若中通被人發現，則宿主立即死亡。
任務獎勵：兩個月壽命。
此時路小遠的心中別提有多興奮了，在小路同志看來，有系統就有未來，有未來就有希望。對於這位資深的死宅，系統就能改變一切！況且死亡對於這位只有兩個月時間的絕症患者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可是……
tnnd，這tm是什麼牛馬任務啊！
讓一個下半身癱瘓的老人上廁所？我總不能在床上就解決了吧。
在床上？
好像……誒嘿嘿嘿嘿。
路小遠在心中暗暗盤算，先在床上把任務完成，然後再假裝絕症病人大小便失禁，敷衍過醫務人員來換張床單。這樣既能完成任務，又不用在自己的排泄物中度過一個晚上，可真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正當路小遠在想到底要不要脫褲子時，床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老者，歲月的磨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數不清的痕迹。他的眼神透露着無限的威光，那黃金豎瞳里彷彿蘊含著燃燒不盡的火焰，僅一眼，便壓的路小遠說不出話來。
那老者什麼也不說，僅僅只是站在床尾盯着路小遠，什麼也沒有說，眼神中透着巨大的威壓，彷彿就要將被注視壓碎。
路小遠感覺到耳邊好像有什麼聲音響起，可是他也來不及去關注了，此時的他，感覺像有一柄重鎚錘向他的胸口，壓得他無法動彈。
然而，數十秒后，威壓伴着來着一起消失了。路小遠頓時鬆了一口氣，剛剛的場景，彷彿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是……龍人嗎？
龍人，這是路小遠唯一的猜測，那標誌性的眼睛，讓路小遠肯定自己的想法，那絕對是一位龍人，一位老的快死的龍人。此時的路小遠一閉上眼睛，腦海里便是那揮之不去的黃金豎瞳。
他摸了摸自己的襠部，已經完全濕透了，原來在剛剛被那位龍人注視時就已經被嚇尿了啊。可奇怪的是，這並沒有觸發系統的條件。
或許，那位龍人連“人”都不是。
變成路鳴天，系統，奇怪的“龍人”。
這個世界完全顛覆了路小遠原本的認知，或許這個世界遠比路小遠想的要複雜。而就算要探索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也要有足夠的壽命去支撐。
想到這，路小遠趕緊檢查了一下身體的情況，確實，身體比原本可能好了一點點。原本的身體就像一陣風吹一吹就倒了，而現在可能要兩陣……
但無論如何，對於路小遠來說，就目前情況，這無疑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路小遠望着天花板，發現只能看到黑暗。
或許我遇到的這一切就像是上天開了個玩笑，只是這個玩笑有點大了啊。
算了，不想了，我又不是什麼要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我就是一個習慣擺爛的普通人，更何況現在的我就是一個要死的老頭，跟着系統多活一點是一點吧，更重要的事立足當下吧。
那麼現在立足當下……
“誰來給我換張床單啊！”
翌日清晨，路小遠望向窗外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臉上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一整個晚上，沒有一個人過來，tnnd，值班護士是昨晚蹦迪去了？床單上的尿都被捂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到時候我要死了tm的還先發個朋友圈。”路小遠在病床上抱怨道，言語中無法控制的冒出了國粹。
“路老爺子，您醒了。”李夏進來后雙手插兜，緩步走來，“感覺有什麼不適的可以和我說。”說完，李夏便看向儀器所顯示的數據，好像並不在意路小遠的回答。
數據更好了？是儀器的誤差，還是我的錯覺？
“沒有沒有。”路小遠連忙答道，“就是……昨晚……尿在床上了。”唉，上一次尿床還是在上一次。雖然已經變成老頭了，但是……真的是尷尬的我想拿腳趾扣出別墅來。
李夏挑了挑眉，對於他來說，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李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嗯，那我等下讓護士來幫您收拾一下吧。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還要多久才可以出院？”醫院壓抑的氣氛讓路小遠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待。
“我們這邊還是建議您暫時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確實，對於那種大醫院來說，病房供應是很緊缺的。然而對於這種小鎮醫院，醫生大多隻會讓病人多住幾天，以便多圈點錢。
此時此刻，李夏卻在想：按道理來說的確可以回家休養了，也不是我不想放你，如果路先生不讓我放，咱也不敢放啊。
此時路小遠也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李醫生，我可以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是要打路先生的嗎？”
“不是，是打給一個朋友的。”
李夏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患絕症的老人估計還有什麼沒有見的朋友吧，也沒有多想便把手機交給了路小遠，隨後走出了病房。
路小遠拿着手機，輸入了那個在心中默念的號碼……
成敗，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