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毀掉畫,我們賠不起
“陸隨,怎麼了?”王浩天緊張的問道。
他小聲提醒陸隨,“這次的邀請函是我爸給我的,我們代表的是我爸,可不能給他丟臉啊……”
陸隨聽到這話,抿了抿唇。
道:“我和這位秦夙小姐,認識了一下而已。”
陸隨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用了這樣的說辭。
可是秦夙卻一點兒都不怕丟面子。
她仗着自己人脈廣,認識周圍的幾個人,就雙手環胸,趾高氣昂的對周圍的人,道:“呵,你們看看,王永禮自己不來畫展,卻把這千金難求的邀請函給了三個小毛孩。”
“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前輩,這態度還差,我當年提筆畫畫的時候,他們幾個都還沒出生呢……”
秦夙這話說得,越發傲慢,還直接把王浩天爸爸的名字說了出來。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
王浩天覺得給自己爸爸丟了臉,拽着陸隨,低聲道:“我們今天先回去吧,我爸要是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會罵我的……”
這事兒反正都鬧大了,還有什麼顧及的?
陸隨甩開王浩天的手,對眾人道:“王老師把這千金難求的邀請函給我們年輕人,那希望我們有一個學習的機會。”
“看畫展,應該是不用分三六九等吧?”
周圍立馬有人道:“這倒是不用。”
“王永禮是大學老師,把這樣的機會留給學生,也是用心良苦……”
陸隨又道:“我剛才只是拿出手機拍下秦夙老師的畫作,就被你說,我這個年紀只配臨摹。”
“畫作分為那麼多種類型,我拍你的就是要臨摹你的,我拍清明上河圖或者蒙娜麗莎,是不是也要去臨摹?”
陸隨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圍觀者紛紛對秦夙投以異樣的眼光。
畢竟這裏是一個大佬雲集的地方,就算是秦夙畫的好名氣大,放在這裏,也只不過是普通人一般的存在。
“年輕人,既然你有邀請函,那就可以隨便參觀這些畫作。”
這個時候,一位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語重心長的說出這番話。
雖然陸隨不認識他,可是看見周圍人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也猜的出來,他是一位大人物。
於是陸隨極有禮貌的謝過這位老者。
秦夙一臉不悅,但是看見這位老者在,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小鬧劇,也算是過去了。
等眾人散去,王浩天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對陸隨道:“卧槽,剛才要不是蘇老先生替你說話,指不定秦夙就叫保安來叉我們出去了!”
“蘇老先生是誰?”
王浩天把陸隨帶到了畫展最中間,那副最顯眼的國風畫面前,道:“蘇培天,蘇老先生,國風畫特別厲害的那位,我們的課本上都有他的著作介紹……”
陸隨聽見全名,就知道了這位老者。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很喜歡蘇老先生的畫,只是蘇老先生很少露面,陸隨沒有機會看見他的照片。
陸隨看着這幅畫,靜靜的欣賞着。
王浩天本來還想啰嗦,卻被周桃桃拽到一邊。
“王浩天,陸隨看的挺認真的,我們就別去打擾他了吧……”
王浩天才不想去打打擾陸隨!他就想和周桃桃獨處一會兒,聽到這話,他連忙和周桃桃一起去別處看畫兒。
沒一會兒,就有侍從端着一些飲品過來,一一遞給有需要的人。
陸隨端了一杯清水,剛端起來喝了一口,就感覺手肘處被人狠狠一撞。
幸好,他及時換了一隻手,才沒有讓手裏的水杯撒在畫作上面。
他趕緊拿着水杯來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準備歇會兒再去看畫。
可幾分鐘后,一聲玻璃落地的脆響和驚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啊——”
陸隨抬頭一看,竟然發現,是周桃桃和王浩天二人的面前,掉落了一個水杯。
“沒事吧?”
陸隨趕緊上前詢問。
周桃桃兩手空空的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結結巴巴的解釋,“剛才……他,他拿水給我,我還沒……還沒拿穩,就自己掉下去了。”
水杯砸了,只是小事。
陸隨注意到周桃桃白皙的腳踝邊,已經被玻璃碎渣劃出了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流出。
他趕緊蹲下身子,拿出兜里的紙巾給周桃桃擦了擦。
與此同時,王浩天埋怨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真不該帶你們兩個土包子過來!怎麼又惹事了呢?還嫌我今天丟的臉不夠嗎?”
“幸好偏了一點,要是這杯子砸在畫兒上面怎麼辦?”
陸隨抬頭看了一眼王浩天。
覺得他真沒救了。
情商負數。
“畫上面還有一層玻璃保護着,沒那麼容易弄壞。”陸隨道。
可王浩天還在抱怨:“玻璃碰玻璃,破碎了的話,裏面的畫不就毀了嗎?這可是蘇老先生的畫,我們可賠不起!”
這樣的擔心,雖說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陸隨總覺得,周桃桃水杯掉落的事情有點蹊蹺,就像剛才自己手肘被狠撞一樣。
“王浩天,先別說了……”陸隨把大多數血漬擦乾以後,抬頭勸着王浩天。
蘇老先生也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他一大把年紀了,竟然也像陸隨那般蹲下身子,擔心的問道:“丫頭,傷的怎麼樣啊?嚴不嚴重?”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想要去幫忙包紮。
陸隨趕緊接過手帕,系在周桃桃的腳踝上,一邊道:“我看了,傷口並不深。”
旁邊的人,來攙扶蘇老先生起來。
秦夙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邊扶着老爺子,一邊道:“蘇老先生,你別那麼緊張,一點小傷而已算的了什麼?”
“幸好啊,這幾個粗魯莽撞的年輕人沒有毀了您的畫!這副國風畫,可是您今年春天畫的第一副畫,這麼珍貴……”
陰陽怪氣的話語,明裡明白都在指責着陸隨他們幾個人的不是。
可是蘇老先生此時心裏面只有周桃桃。
他站起身後,第一件事仍舊是道:“丫頭,是不是很痛?”
周桃桃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陸隨已經包紮好傷口站了起來。
備受指責的周桃桃,緊緊的攥着陸隨的衣角,彷彿這樣,才找到了一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