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影魂靈
“哦...”莫黎有些悶悶不樂的應聲道，“那就好，我還以為師父厭惡我的尾巴了呢。”
小阿黎內心敏感，敏感一點其實還不錯，就是他有些敏感過了頭，這是子姬對他的看法。
“我再弄個床榻出來，你要是想要睡覺便睡我原先這床榻上。”子姬隨手便化了個床榻出來，鋪制了一張床墊在上方，與之前放的那張床墊顏色和材料都是一樣的。
“師父這是要睡了嗎？”莫黎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
子姬疑慮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是修鍊上有哪些地方不懂嗎？”
“要是不懂的話儘管問，我會陪着你修鍊。”
畢竟這徒弟第一次修鍊，她也不是很清楚，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她看着也好“搶救。
子姬這麼一說，莫黎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登時落下了，他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她。
“師父，你真的會陪着我修鍊嗎？”
“我允諾，自然不會有假。”子姬溫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緩緩開口道。
“那我今晚不修鍊了，可以和師父睡一起嗎？”莫黎滿臉渴求的望着她，兩眼水汪汪，手指戳着她的衣裳，子姬卻不為所動。
“不行！”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個房間與人睡她都是第一次，還是看在他是她徒弟的份上，不然她早就一腳把他踢出去了。
縱使是她徒弟也不可能和她同床共枕。
不是因為什麼男女有別，也不是旁的原因，是她習慣了一個人睡，有個人在她旁邊她會睡不安穩。
“好吧。”子姬拒絕的如此決絕，莫黎曉得這件事沒有一點可能性，他癟了癟嘴說道。
子姬和衣而眠，側身躺下了，她的床榻離莫黎的床榻比較近，她背對着他，頓了頓道，“既然無事了就早些歇息。”
她可以不睡，但莫黎尚未真正踏足修仙，是要睡覺的。
在妖界裏常年無人敢打擾子姬，她也又不願出去，期間她最做最多的事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這麼多年以來，她也習慣了睡覺這件事。
莫黎看着她側卧的背影，安心且滿足的閉上了困澀的雙眼，深深的入眠。
老祖宗是他的師父...老祖宗喜歡他的尾巴......
“阿父......”莫黎在睡夢中訥訥道。
在夢裏他彷彿抓到了一束光，跟着光走，他找到了阿父，看到了太陽，還有溫柔的大海，還看到了往昔的同族，他們一同在海里歡快的游着，抓着魚兒。
子姬是神，原本就不似普通人需要睡覺，只是沉睡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她一下子改不過來。
即便是在睡覺，也未曾封閉五識，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她都能聽得到，更別提阿黎那麼大聲的喃喃了。
她雙目睜開看向莫黎，見他閉着眼睛睡得很死，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是做了極好的美夢。
子姬眼尖的看着他未變成雙腿的銀白色魚尾，從被子裏露出了一個角出來，她靠近一點伸手摸了摸，只見他彷彿感覺到了似的猛地縮了回去。
她心虛的閉上了眼睛，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正午的太陽有些曬人，子姬到院子裏拿出一把太師椅，坐在了院子一旁的陰涼處假寐，等着還在床榻上熟睡的徒弟醒來。
莫黎醒來之時發現子姬已經不在房間裏了，他趕忙將魚尾變成雙腿，準備出去尋她，卻發現不知何時地上多了一雙白色的靴子，銀線上綉着雲紋。
他穿上恰好一腳，一旁的矮几上還有一套月牙色的長袍和貼身衣物，他的那身破舊衣服早就不知所蹤了，身上現在光溜溜的，也許是老祖宗幫他脫的......
莫黎臉上漲紅，趕緊穿上了一旁子姬為他準備的長袍和貼身衣物，正好一身，與他相配。
他穿好便走出屋外，剛出門就發現了躺在太師椅上的子姬，他忙忙跑過去，挨在她身旁，在他接近她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到了，她低頭看着他，“太陽都火燒屁股了，現在才醒？”
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他睡的太久了，再看了看天，日上三竿了他才起來，興許是他這段時間太累了，好不容易睡上個好覺，所以才睡了這麼久。
他紅着臉道，“徒兒睡的久了些。”
“你還曉得你睡了很久。”子姬瞅着他一臉窘色，也不逗他了。
莫黎的頭髮有些凌亂，她隨手變幻了一把梳子給他梳了梳頭，又拿出一根白玉簪子給他漂亮的挽了一個束髮。
一身月牙長衣，雪一般白的簪子別在他淺藍色的長發上高高挽起，整張潔白的小臉露了出來，臉龐有點嬰兒肥，冰藍色的眼眸，睫毛纖長，果凍般的嘴唇軟糯可口。
子姬在莫黎面前放出一面水鏡，水鏡突然出現在面前，莫黎先是一驚，他好奇的碰了碰水鏡，發現水鏡真的是水做的。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頭墨發被梳的整齊又飄逸，好似又回到了還在海底時候，往日在海底時，是阿父幫他梳頭。
莫黎眼眶逐漸濕潤，想起阿父，他心裏十分難過，挨着身邊的老祖宗，他心裏又不那麼難過了，他吸了吸鼻子，憋着讓眼淚不準出來。
見他哭了，子姬愣住了，這孩子咋說哭就哭了？
她輕拍了下他的背，沒料到莫黎轉而抱向她的胳膊，她下意識的抽手，緊接着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
“老祖宗，我會好好修鍊，我長大就可以保護你了。”不清楚他說的話是一時腦熱還是怎麼樣，子姬最終卻沒有將她的手抽回。
.......
兩日後，莫黎終於子姬空間裏在無窮無盡的極品靈石堆積下，引氣入體了，實力順利到達了練氣期二層。
子姬並不是很滿意他引氣入體就花了兩天時間，想着莫黎才剛修鍊不好去打擊他，她便沒有說什麼。
莫黎開口便是一副邀功的架勢。
“師父，我這麼快引氣入體了，有什麼獎勵嗎？”他眸子亮亮的看向子姬道。
子姬腦門一黑：“？？？”
這麼慢的修鍊速度，還想要獎勵！？(▼皿▼#)
“這樣啊，那我便再多給你一些靈石以示獎勵，修鍊之事不可懈怠，得了獎勵你也不要太過驕傲了，要更加勤奮向上哦。”子姬有板有眼的說著，眼角帶笑。
......然後便又給了他許多的極品靈石，堆了整整一個屋子，將他堵死在了屋子裏......
他只能瘋狂的扒着屋門口的靈石，才將屋子的門前扒開了一道能夠出門的口。?_?
莫黎心道：或許是在師父眼裏他還不夠出色所以才會如此，他接下來一定要更加努力！
沒錯，他終於真相了，子姬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某些不知死活的人也找上了門。
“老祖宗不好了不好了。”
“十萬大軍，已經到山腳下了。”來報信的人是唐毅，他氣喘吁吁的跑到子姬面前，他在來的路上都未曾休息片刻。
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腫的大包，想來是那天摔在地上的傷還沒好。
幾個長老緊隨其後的跟着唐毅來了青竹院，子姬挑眉凝視一望，“你們怎麼都來了？”
“這...事關門派存亡的大事，我們怎能坐視不理。”
“我不是說了我自己一人即可？小糖糖是不是沒跟你們講清楚？”子姬蹙眉，面露不悅。
這個小糖糖自然是說的唐毅，這兩天她給他們都取了個外號，唐毅小糖糖，荼途小兔兔，陳河小陳陳，齊嚴小燕燕，清東小東東。
唐毅忙不迭的說，“我可跟他們說得很清楚了，是他們自己非要來的。”
“老祖宗，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老祖宗有事我們怎麼能躲在身後呢？”沒成想清東不知何時被這群老傢伙給教壞了，竟也開始說起了這種話來。
子姬認真的點了點頭，不由分說的道，“既然這樣，那我便成全你！”
略微想了想，她又淡淡的添了一句，“要是你死了我是不會給你收屍的。”
她的語氣很淡，面不改色。
“老祖宗，晚輩萬死莫辭！”清東看着子姬，堅定的道。
他這句話說的是鏗鏘有力，不是作假。
子姬看了他一眼，抽了抽嘴角，本來她也就是說話唬唬他，並沒有想讓她真的擋刀。
但知曉清東的真實想法后子姬的心裏多了些許慰籍。
這娃啥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清東要是知道，他甘願為了子姬出生入死，子姬卻在心裏罵他腦子不太好使的話，他估計得氣死。
“那你們呢？”她看向除清東以外的其他幾個老頭，神情淡漠如水。
他們齊齊的道，“我們願與老祖宗共進退！”
子姬神情微動，凝神片刻她才開口，“你們不必這麼做，他們即使是再來幾百萬人也是打不過我的。”
“老祖宗，雙拳難敵四手，您就不要再逞強了。”
“是啊，老祖宗，您再強也不可能打過那麼多人啊！”
子姬聽得厭煩了，直接朝着地上“輕輕”一錘，拳頭還未觸及地上，拳風一出就將那處地砸了個巨大的深坑出來，目測至少有幾千米...
這......(?Д?)?
眾位長老下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就是老祖宗好像能憑空化物，是化神期以上的高手，輕輕一動手，那就是死傷無數...
“現在信了嗎？”子姬問道，卻見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齊刷刷的點頭。
她再一看眼前這個大坑，心中有些許煩躁了，真是，為了給他們證明一下，她的院子裏多出這麼大個坑。
唉，看來要換個地方住了。(*｀へ′*)
莫黎在屋子裏吸收着極品靈石里的靈氣，忽的聽外面轟動的一聲，屋子開始搖晃了起來，他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一時不察腳下不穩差點摔了。
一出門莫黎就發現院子裏多了個深度幾千米的深坑，深坑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着，他整個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師父？”莫黎疑惑不解這屋外怎會出現這麼大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
他問完后小心翼翼的朝子姬走過去，仔細的注意着腳下，生怕掉下去了。
子姬瞧他這般，主動坦白道，“這個坑是我不小心砸出來的。”
“本來還打算在院子裏收拾個小廚房出來，學着給師父做菜吃呢，看來是不成了。”莫黎有些可惜的看着那個大坑道，這個大坑幾乎快把這個院子裏的所有地方都佔據了。
子姬擺了擺手說，“無事，換個地方作廚房就可以了。”
他們師徒一唱一和的，將旁邊那幾個老頭完全給無視了。
“那個...老祖宗，當下大軍已經在山下了...不知？”唐毅掌門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子姬嗯了一聲，問道，“那被阿黎打的人呢？”
“在青空院養傷。”他說。
“還在養傷？”她眉頭微皺。
“他傷的很重，幾乎半身不遂。”唐毅說。
他家裏的人都欺負到清華派門口來了，再看看他們清華派，多麼正人君子的做派，還在替人養傷！
“等下你們將他扔到門派外面去。”子姬心頭一橫，面上厲色森然，雙目幽幽暗暗。
這人之前被阿黎打得那般慘的原因她是知曉的，她曉得他們之前在比武場上所有的對話。
子姬並不同情這人，這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管他是半身不遂還是屍體一具。
說的直白一點，她就是護短，他既然能說出那般話，現在阿黎是她的徒弟，她自然是要加倍討回來。
“阿黎，與我一同去會會那十萬大軍。”子姬囑咐完唐毅掌門后，便低頭對着莫黎說道。
他點了點頭回應，“好。”
“算了，你乾脆還是別去了，你去了也是拖後腿，就在這兒等我，我解決好了立馬就回來。”子姬說。
莫黎，“......”?_?
太扎心了，師父的愛如同山體滑坡。
......
子姬告別莫黎后，就朝山腳下飛去，帶路人依舊是比較傻的清東，她本來想着他上次吐的那麼......就想要叫荼途的，但是他非要拉着她保證他這次絕對不吐了。
到山腳下上空時，清東面上有些發白，這次總算是沒有吐了。
“清東你來看看，那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是不是就是那什麼西大陸皇帝的大軍？”子姬抬手指着下方一出村落，那裏有許多房屋，房子周圍擠滿了黑壓壓的人。
清東皺着眉看着下方，語氣略微嚴肅的道，“那些人確實是穿着軍營里的衣服，可是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清華派山腳下的青青村，裏面住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家，他們去哪裏幹什麼？”
“他們要來攻我們清華派完全可以繞過來走，也耗不了什麼時間，為什麼要去別人村子？”
“我們先下去看看吧。”子姬仔細一瞧底下的那群人的位置上空似乎有一絲絲黑氣縈繞，那黑氣給她的感覺十分不好。
底下的那些士兵就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一樣，團團圍住了村落，她帶着清東靠近些看，才發現這些士兵個個眼神呆板。
他們將這個村落圍住不動，像極了提線玩偶，眉目間流轉着方才她在他們頭頂所見的黑氣。
清東想要過去，子姬出手攔住了他，“別過去！這些人有些不對勁，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
“啊...老祖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
子姬沒有回答清東的話，一揮手降下了一道光，將周圍那些被黑氣所迷的士兵給罩住，那些黑氣無所遁形，被白光罩住，剎那間就消失了，士兵也逐漸從迷惘當中徹底清醒過來。
“我們這是怎麼了...”士兵們清醒過來，發現他們一團圍住了一座村落，眼前迷茫一片。
子姬除掉了士兵身上的黑氣就發現了黑氣來的源頭，在村落里！
她不管不顧的直接帶着清東當著眾士兵的面飛身掠過他們，落到了村落裏頭。
村落里一片死氣，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這個村落的人應該已經死光了。”子姬表情有些凝重。
清東聽了頓時被嚇到了，他欲哭無淚道，“老祖宗，您可不要嚇我...我膽子小。”
“不就死了人嗎？我還在呢，你怕什麼！”子姬充滿嫌棄的語氣，站的離他遠了一些。
此時清東巴不得站得離子姬近一些，哪敢離得那麼遠，他怕的不行，又朝子姬靠近了一些，她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一陣詭風吹過，白日剎那間宛若黑夜，天空昏暗嚇人。
那些個還在原地愣神的士兵被嚇得半死，屁滾尿流亂跑了起來，黑的看不清的緣故，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踩到彼此的腳發出此起彼伏的叫聲，大部分往村落旁邊的森林跑去了，有些往村落的屋子裏面跑去了，跑的跑躲得躲，
十萬士兵踩踏的聲響將周遭的鳥兒都驚飛了，亂步的聲音特別吵，地面都在顫動。
那士兵的首領也衝進村落，一進村落他靠着明銳的眼神注意到子姬他們，疾步跑到他們面前大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先前你們無故出現，現在又驟然黑夜，定然是你們搞的鬼！”他穿着一身將領的盔甲，手握紅纓槍直指子姬他們所在的方向。
站在原地啥都沒幹的子姬與因為周圍變化而瑟瑟發抖的清東，“......”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沒有理會這人，子姬皺眉對着黑暗中道，“趕緊出來，別讓我動手。”
“你們居然敢無視我！？”那人不知死活繼續開口道，他的一身鎧甲在這片黑色的天空下依舊閃着銀光。
子姬連個眼角的餘光空白處都沒給他留，她淡定的繼續朝着黑暗裏道，“你不出來我可就直接動手了。”
她抬掌成爪，一個黑影在黑暗當中被大力吸了出來，黑影掙扎着，卻被子姬控制的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子姬打了一個響指，黑夜轉瞬間化為白晝，天空的顏色變了回來。
黑影被子姬踩在腳下，嘴裏嗬嗬嗬嗬的發出一連串瘮人的叫聲。
子姬腳下更用力了，黑影的身影出現了破裂的痕迹，那痕迹當中隱約透露出人該有的皮膚。
她五指微屈，一些瑩瑩的光粉就落在了那黑影身上，黑影身上的黑氣逐漸褪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是一個人的樣子。
但清東和一旁不知名的某人卻看不見，清東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着子姬這番對着空氣的操作，心頭不知作何感想。
“老祖宗...你這是？”清東用着艱難的語氣問道。
子姬說，“哦，我忘了你看不到魂靈。”
她什麼也沒做，只是一道光附上了清東的眼睛，腳下的那個“人”就在他面前顯露出來了。
只見老祖宗腳下那人面色蒼白，口唇無色無味，眼睛的瞳仁都是全白了，清東見了大驚失色，連連後退了兩步。
“窩囊！”子姬罵道。
清東定了定神才敢走上前來，而站在一旁的那個將領卻不依了，他一直看着子姬的作為，看到子姬打了一個響指就將天變亮了，就越發覺得這件事就是他們搞的鬼，他上前幾步說，“你們......”
他剛想說“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便看到自己腳下的那個“人”。
是子姬讓他看到的，她不想多過於解釋什麼。
先前在黑夜中，又被清東遮住視角，他沒有看到，現在看到他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再言語。
清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子姬的眼神里彷彿在說，你看我不是最窩囊的。
真幼稚！子姬白了他一眼。
她鬆開腳下的力度，那底下的“人”從她腳下飄了上來，他對子姬說了聲，“謝謝。”
“不必謝，你是魂靈吧，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方才的模樣。”子姬一想到那黑氣，眉頭就止不住的皺起。
她分明在那黑氣當中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鴻蒙之氣！
那人的瞳仁由白恢復成了黑色，然後徐徐道來。
他說他叫李大庄，是這青青村的一個垂暮老人，前些年他的老伴死了，老伴死後，他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
有條狗經常都會路過他的家門口，他就偶爾扔些吃的給它，有時候看着它在他面前搖尾晃腦歡樂的樣子，他就想趕走它。
但是不論他怎麼趕它，它每次都還是會回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差點淹死在河裏，那時正好是冬天，天氣寒冷，河邊濕滑沒什麼人會去河邊，就在他以為他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那條狗救了他，後來他便將它帶回家了。
那條狗就跟他的老伴一樣，喜歡同他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坐着，他望着天，它望着他。
就好像他的老伴又活過來了一樣，他也成了它生命中的一切，它總是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
那次它依舊跟在他身後，他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感覺自己忽然飄了起來，回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冰冷的身體，他知道，他大概是死了。
他有試着鑽回去，卻怎麼也進不去。
看着村子裏的人主持着他的葬禮，那條狗趴在他的棺材上不肯讓他們埋他。
再後來，他們將他下葬，狗被村子裏的一戶人家養着，它被套住了脖子，他看着它奮力的掙脫了繩子，跑出了那家人的院子，回到他禁閉的屋門台階上趴下，但它不知道他永遠也回不去了。
他便每天都看着它，它仿若有預感似的，偶爾會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前些時間發現他的身體竟漸漸開始透明，他有些慌了，怕有一天他會徹底消失不見。
有一次他注意到了這些黑氣，並且發現他只要觸碰他們，他的身體就會更加凝實。
他說在他第三次觸碰那些黑氣之後的記憶他便不記得了。
子姬聽完這個魂靈與他的狗子之間那種難捨難分的故事，以及他們之間的情感。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想到了自家徒弟，想着往後她會不會也和這老人一般。
她搖了搖頭：不會！
子姬是誰？是從混沌未開時就誕生的神，她定然能將莫黎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