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堅定的選擇
我極力回想，把三年的高中生活在腦海里過了數遍，仍舊沒有哪一瞬間有李森的身影。
毫不誇張地講，在兩個班沒有被安排在一起上思政課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李森是何許人也。
那些關於他的“引人關注”，譬如，高顏值校園男神，行走的荷爾蒙；關於他的“放蕩不羈”，譬如，一天一換女朋友，經常出入夜店酒吧，也都只是聽說。
關於他長什麼模樣，除了在校園網上看過一些帖子，至於真人，我根本沒見過，也不認識。
不是說只要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暗戀，也是掩蓋不住的嗎？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麼不着痕迹？
是他不夠喜歡，還是我神經大條？竟然從高中到大學，我都毫無察覺。
“怎麼可能？”我無法形容當時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臉上擺出了怎樣的表情，只覺得不可思議。
“是真的，嫂子。不信，你自己去問我哥！”李萌眼裏的認真，確實不像是騙人，“……不過，就他……肯定不會承認……”
行吧，當事人最清楚。我心裏尋思，什麼時候，我一定得親口問問李森，親耳聽聽，他會怎麼說。
大大的誤會消解了，沒有了有辱三觀的“混亂關係”，也沒有了特別尷尬的“前任聚會”，這讓我的心裏有了陣陣輕鬆，整個人也清爽了許多。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更讓我不解的問題，甚至覺得狗血。
我和陳星在一起兩個月，從來都沒聽他提及他和李森兩家是親戚。
現在和李森在一起了，他怎麼也沒提過？
“陳星和你哥怎麼從來都沒有和我提過你們是親戚？”
“對啊，對啊，為什麼？我剛才都沒想到這茬兒”卡卡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那嫂子……你和我表弟在一起時候肯定是……說過我和我哥的壞話。”李萌說得很篤定，但笑得有點兒僵硬。
“啊？啊……沒有吧？”我有些心虛。
我確實和陳星吐槽過他們兄妹倆，我罵李森神經病，說李萌是好看的花瓶，簡直無腦。
“肯定有……我表弟有點兒討好型人格，他那時候喜歡你，你不喜歡的人，他肯定不會提，是怕惹你不開心吧。”
陳星？討好型人格？能那麼討好兩個月？我很不能理解。
他和李萌的關係似乎一直很好，我想起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三番五次看見他和李萌有說有笑，同進同出。
比如，有時兩人換書看，有時兩人一起吃飯，有時他還因為李萌追求者的“騷擾”而動怒……
他的很多做法，都讓我懷疑他們關係不正常，懷疑他背叛我，可我那時候就是非常非常喜歡他，所以，我從來不和他因為這事鬧。
只是，我還是會旁敲側擊地提到李萌，而他總說他和李萌只是同學關係，我迷戀他的顏值，欣賞他的才華，信仰他崇拜他，很怕失去他，所以，選擇無條件相信他。
關於李森，他從來不提，哪怕我說起和他在一起之前，李森追我的那段往事，他也只是說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
那些日子，他到底是如何維護着我們的關係？哪怕讓我誤會，讓我心裏難過，也不提一下“李萌是我表姐”。
那個乾淨簡單的男孩，突然間讓我覺得深奧深邃，難猜難懂，我發現原來我一點兒都不了解陳星。
或許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喜歡一個人，可好像他並不懂得如何喜歡一個人。
而此刻，我心裏似乎更有了答案：或許，我真的不再喜歡陳星了。
“至於我哥，他打小就和這個表弟不對付……出去從來不承認跟他有親戚關係……我哥那個人……牛氣哄哄起來簡直不像人……倆人一掐架，就說和陳星做兄弟，丟他臉面……”
一周了，李森沒提過一句陳星，我以為他是怕揭我傷疤。
我也不提，也很少提到他妹妹，我怕我是陳星前女友這件事讓他心裏不爽。
想來也是擰巴，可我迷戀他，他也寵溺我，只要倆人在一起時候，似乎也有很多其他的開心把這些擰巴沖淡至消失。
一周兩節思政課，遇見兩次陳星和李萌在一起。
一次，他直接視而不見，再一次，他只是朝陳星點了個頭。等他們走遠了，他還來了一句“……要不是隔着我妹，我才懶得屌他。”
李森對陳星有敵意，之前，我以為只是我的緣故，現在，怕是不止於此了。
陳星不提李森，似乎也並不都是為了討好我，而是兩人之間本就有的隔閡。
我難以想像他們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恩恩怨怨，再怎麼說，也是親人關係，怎會如此？
算了，李森和陳星的關係，說白了，不就是倆男孩子互相看不慣嘛，多大點事兒，我想那麼多幹嘛？指不定哪天，倆人就知道親情可貴，握手言和，成為好兄弟了呢。
我心裏正開心着謎底終於都解開，可看到李萌，我的內心如同拉了弦，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她真的是不開心了，滿臉都寫滿了不愉快，就因為得知我說過他兄妹倆壞話？
她……她也真是太玻璃心了，我就是說過他兄妹不好吧，能怎麼樣呢？
誰不是說說別人，被人說說？也不至於這麼……唉……
沒辦法，妹妹嘛，要疼要愛的，本來我都是心痛都是氣，都是委屈都是疑惑，現在，統統都化成滿心的道歉了。
“沒事了，我沒事了，嫂子。咱趕緊走吧。”李萌笑起來還真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但也真是和她的性格極其不搭。
…………………………………………………………………………………
“森哥……森哥……你看”王強輕拍李森的肩膀，朝着我們呶嘴。
李森在和王強攤手比劃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突然停止了動作，嘴巴也不動了，轉頭45度看向我們。
他的形容可謂是“愁雲慘淡萬里凝”，我故意把頭歪倒30度，一副乖巧調皮模樣，看着他，嘴角彎起弧度。
我看見他臉上那團烏雲也漸漸暈開，被笑容衝散，頓時，一股暖流劃過我的心尖。
“曉玥”李森幾個步子向前，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便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們就那麼四目相對，望向彼此，似乎也更加堅定地選擇了彼此。
那一刻，彷彿我們站在了宇宙中心，聚光燈下，彷彿這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
我的心裏升起一抹陽光，照在我的心頭，是那麼的溫暖而美好。
“你倆還有完沒完啊？看不夠了啊，讓我們在這情何以堪？”王強摟過若美的肩膀，戲謔着朝我們講。
這時的卡卡和李萌……誒……人呢？怎麼……什麼時候都跑一邊去了？還真是……真會給情侶創造機會。
李森轉過身吼王強，“滾犢子！”，隨即拉起我的手朝他們走去，一副得意又傲嬌的模樣，“走吧，不是要爬山去呀？”
“啊，走走走”大家應和着。
這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故意躲閃，還是真的不再在乎陳星了，看他如一個陌生人，如一個透明人。
“我天！李森啊，真是李森。”一群女生涌過來叫嚷。
“有女朋友這麼些天了，你怎麼還這麼惹眼？真煩人！”我承認自己有點兒小吃醋。
“長得帥，是我的錯了？”李森附到我耳邊輕笑。
“啊喂”我看他自戀得不行的模樣，是又愛又氣，一腳下去故意狠狠踩在李森腳上，只聽到一聲尖叫。
“你怎麼總是這麼暴力啊你啊”李森握着我的手攥的更緊了些，咬着牙，忍着疼，還擠着笑那麼燦爛的在我耳邊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