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今早起床,林旬肩上的傷沒什麼好轉,昨晚他說不亂動,可跟師尊抱來抱去,肩上的藥膏早蹭沒了。
司清白天給他塗好,結果今晚又蹭沒了。
第二天早上,司清塗著藥膏,看着林旬肩上的紅腫還沒消,輕嘆一口氣,說道:“今晚我睡外屋。”
為了讓林旬的傷快點好起來,司清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
這兩晚林旬都不老實,明明自己肩膀還有傷,還總想招惹司清。
“不要。”林旬故作生氣,撒嬌說道:“師尊這是打算跟我分床了?”
“不是。”司清無奈笑了一聲,他是真拿林旬沒辦法。
“狐妖怎麼會在霧茫谷?”司清正色道。
“上次你重傷了她,她一直藏在那。”林旬回道。
“師尊,內魂丹是在大會上給嗎?”林旬穿好衣服,問道。
“嗯。”司清幫林旬整理了一下衣領,語氣溫柔地說道:“以往都是明淵峰的弟子拿到內魂丹。”
司清站直腰板端詳着眼前的林旬,眼中滿是欣慰,他順勢摸了摸林旬的頭,溫聲說了句:“謝謝你。”
“師尊怎麼越來越見外?”林旬笑着。
能給師尊爭光,林旬心裏高興。
秋練結束,長老在會堂召開宗內大會,要求所有劍峰的弟子都要參加。
大殿內,五大劍尊端坐在高台之上,明淵峰弟子在下面站立了兩排,林旬和凌舒他們站在另一排,長老還未到,低下的弟子有交頭接耳說話的。
不過聲音不大,殿內還算安靜。
林旬規規矩矩的站立着,神情自若。
“林旬,看上面。”
話是從凌肖嘴裏發出來的,不過此刻凌肖不敢鬧太大動靜,只是小聲在嘴邊嘀咕一句。
林旬聞聲抬眼看向高台,他知道凌肖的意思,肯定是讓他看墨淵的臉色,可當他目光掃到司清時,就停在那了。
“不愧是師徒啊,看看劍尊們這臉色……跟他們的徒弟簡直一模一樣。”凌肖說著笑了一聲,“林旬,你以後可別去明淵峰,小心他們把你吃了。”
墨淵臉上還算平靜,只是明淵峰其他劍尊都低着頭,一臉苦相,像是被人綁來的一樣。
凌舒在一旁戳了凌肖一下,凌肖撇頭看向凌舒,兩人對視一眼。
凌舒眼神示意,林旬根本就沒在看其他劍尊的臉色。
凌肖反應過來,又看向林旬。
林旬此時正抬着頭注視着司清,眼角帶着笑,他的眼中只有司清,沒有別人。
凌肖撇了撇嘴,隨看林旬的目光向高台,司劍尊此刻也正低眸看着林旬,滿眼的溫柔,含情脈脈。
他們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對視着,放佛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他們誰都沒說話,但又像是說了很多,只是凌肖聽不到而已。
凌肖自找沒趣,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司劍尊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以前冰冷的眼神不見了。
他從進了百劍宗最怕的一位劍尊就是司清,平日裏見到司清他嚇得都能把手裏的劍扔了。
“咳咳。”凌肖乾咳了兩聲。
林旬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側目對凌肖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凌肖尷尬一笑,停頓了片刻,他忽又想起什麼,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樣,小聲問道:“你們……雙修了?”
林旬一口氣沒喘上來,嗆了一下,用力咳了兩聲,不小心牽動了肩膀的傷,疼的皺了皺眉。
大殿內突然寂靜下來,只有林旬的咳嗽聲還在回蕩。
有幾個跟林旬一起去霧茫谷的弟子,紛紛看向林旬,眼神像是在探查林旬的傷勢如何。
其實剛才他們就時不時往林旬那邊撇,孟齊告訴他們,林旬收了一隻千年狐妖,他們當時就驚住了,今日又看到林旬毫髮未傷的站在那,更是一驚。
若不是他們在谷底聽到了狐妖的嘶吼聲,根本不相信林旬會收一隻千年狐妖。
“林旬收了千年狐妖,就受了這麼點傷?”長青皺着眉低聲說道。
儘管他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能聽到。
長青為明淵峰的劍尊,此刻他正坐在墨淵右手邊,而司清就在墨淵左手邊。
“什麼意思?”司清冷聲問道。
司清話音剛落,大殿內寂靜一片,每個人臉上表情不一,有膽小的低着頭屏氣凝神,有膽大的抬着頭看起了熱鬧。
沐陽站在弟子隊伍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此刻林旬正皺着眉,看向高台。
“司峰主這是做什麼?我只是好奇問一句,畢竟是千年狐妖。”長青怪裏怪氣地說道。
林旬淡然一笑,對着高台行了弟子禮,“回劍尊,弟子斬殺的確實是千年狐妖,只是碰巧這隻狐妖受了傷,所以被弟子僥倖斬殺,至於弟子的傷勢……”
林旬停頓一下,“養了兩天還未見好,若不是弟子拿了第一,恐怕都要辭退今日的大會,不能來參加了。”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林旬分明就是在說風涼話,他身上的傷雖未見好,但不至於傷到下不了床,而長青的徒弟也參加了秋練,拿了個倒第一不說還受了重傷,傷到不能前來參會。
林旬這是在噁心長青。
“啪!”長青一拍桌子,氣的面紅耳赤,大喝一聲:“放肆!”
司清站起身,冷厲的看向長青。
“說誰?”司清語氣很輕,但那種壓迫的氣勢卻讓人喘不上來氣。
凌肖站在下面,嚇得心怦怦直跳,司劍尊一點沒變,大概只有林旬可以在司劍尊面前為所欲為。
墨淵揉了揉眉心,他本不想多說,可夾在兩人中間,他是硬着頭皮也得打圓場。
“長青師兄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林旬受沒受傷……斬殺狐妖是事實。”墨淵嘆了一口氣,今年明淵峰上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省心的。
墨淵看向司清,心平氣和地說道:“請師兄,別放在心上。”
他在明淵峰一眾師徒面前,說出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師……師弟,坐下吧。”上璃趕緊站起來,拉了拉司清的衣襟,“都是同門師兄弟,別鬧那麼僵,一會長老來了,這事就不好說了……”
他若再不出面攔着,司清可能就要動手了。
林旬一直在底下觀察墨淵的反應,狀態看上去不太好,這個世界本就在給墨淵刷爽度,內魂丹落在他的手裏,墨淵的爽度一定受影響了,沐陽現在還沒出來鬧事,就出來一個長青。
可怎麼感覺……他們越鬧墨淵的爽度會越降呢?
林旬向司清眨了眨眼,示意先讓師尊坐下。
司清低眸默默退回座位。
沒過多久,三位長老走了進來,見大殿內寂靜無聲,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往日開這種大會,他們不咳個幾聲,根本靜不下來,今日倒是挺給面子。
授課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訓話。
和平時一樣,永遠都是枯燥無味的訓話,只是在訓話結束,把林旬表揚了一下。
隨後便是把內魂丹交於林旬,緊接着又是漫長的訓話。
林旬快要撐不下去快要睡著了,大會終於結束了。
“站住。”沐陽從人群中攔住林旬。
“林旬,你以為是你贏了第一嗎?”沐陽蔑視一笑。
“不然呢?難道是師兄贏了?”林旬淡淡回道。
“呵……”沐陽冷哼一聲,“沒有清風劍,你贏的了嗎?”
“哦……”林旬恍然大悟,“你說清風劍啊,那是師尊送我的,要不你也讓墨師叔送你一把?”
沐陽氣的咬牙切齒,“你得意什麼?”
“我沒得意,師兄知道你輸在哪了嗎?”林旬停頓一下,微微一笑,“孟齊師兄如果不暈倒,繼續天天帶你練劍,或許斬殺白狐的就是你了。”
林旬故意提到這個話題,大會之前他碰到孟齊,讓孟齊留意沐陽這個人,可孟齊當時並不相信林旬的話,林旬便給了孟齊傳音道符。
這會兒兩人的對話,孟齊全能聽到。
一提孟齊暈倒這事,沐陽心中更是惱火,他做那麼多,最終還是被孟齊壓一頭。
“孟齊?他算什麼?不就是仗着自己入門早,做個大師兄他就了不起了?”沐陽越說越氣。
“師兄怎麼能這麼說?孟齊師兄可是因為帶你練劍才暈倒的。”
“呵!帶我練劍?”沐陽冷笑一聲,“他那點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怕我自己練劍贏了第一,師尊倒時候會冷落了他!”
“這種人只是讓他暈倒……都便宜他了!”
“卑鄙小人。”林旬眼神冷厲,他是發自內心的反感這種人。
“你說什麼?”沐陽喘着粗氣。
“卑鄙小人!”孟齊站在身後喊了一聲。
沐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轉過身,笑臉相迎,恭敬地說道:“大師兄……剛剛是……?”
“沐陽!你!”孟齊皺着眉,手發著抖,“現在去跟我見師尊!”
“大師兄……這是怎麼了?”沐陽露出一副關切的眼神。
孟齊見到沐陽這副模樣,氣得長呼一口氣,“多虧我那麼信任你!別在這丟人了!”
沐陽一愣,轉身看向林旬。
林旬從容地把身上的傳音道符拿了下來,隨後走到孟齊身旁,拍了拍孟齊的肩膀,“跟這種人犯不着生氣。”
孟齊板著臉,彆扭的說了句,“等我處理完,再去道謝!”
說完,便拽着一臉失神的沐陽離開了。
孟齊剛走,司清從一旁走了過來。
“師尊猜猜,沐陽會受什麼處罰?”林旬問道。
司清不理會,他握着林旬的手,“長青太過分了,你為何攔着?”
“師尊還生氣呢?”林旬笑了笑,“他想說就讓他說,霧茫谷可不是我想選的,是他的好徒弟非要選的,這會兒生氣的應該是他們。”
“不是你選的?”司清問道。
“哦,我還沒跟師尊說呢,我當時是被推出去的。”林旬語氣很隨意,像是說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什麼?”司清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長青的徒弟?”
“算了師尊,這件事對我來說沒損失什麼。”林旬哄道。
“可你受傷了。”司清說道。
“傷的又不重,我還真怕在大會之前就好了。”林旬說著。
司清突然一愣,“你是故意拖着傷?”
“額……”
“是因為要拖着傷……所以才……”司清蹙着眉看着林旬,“這兩晚,你才那樣?”
“不……不是的。”林旬剛想解釋,突然發現師尊的竟然抿着嘴在生氣。
“那今晚呢?”司清問道。
“今……今晚,我有點困……哎?師尊你放我下來,有人看着呢……上璃劍尊!上璃劍尊在後面!”
“別晃,肩膀不疼了?”司清問道。
林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