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月茶是真沒想到傅司厭竟然會直接到他住的酒店裏來,當時他腦子一快,也沒細想什麼,就直接問傅司厭怎麼會來。
可問完之後,月茶又猛然想到之前在車上男人的驚人之語,他擔心傅司厭又說什麼奇怪的話語,於是在傅司厭剛剛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立刻果斷的把麥克風給關掉了。
“來看病。”傅司厭波瀾不驚的回答他。
月茶:?
少年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去把攝像頭也給遮住了。
他不知道傅司厭生的是什麼病,但他知道這種事要是被傅司厭的粉絲知道了的話,肯定又會引起一陣恐慌的。
希望他遮擋得及時,網友們並沒有看清傅司厭的唇語。
“傅老師,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月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男人的臉色,然後道。
“生病的話,應該去醫院的。”
而不是跑到他這裏來。
“還是說,你想讓我陪你一起去看病?”
“沒有,不去,不是。”
傅司厭回答完月茶的問題,垂眸盯着少年的臉,好半晌都沒再說話。
月茶也不知道傅司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兩人若是再繼續站在門口談話的話,估計一會兒就要被圍觀了。
“傅老師,先進屋吧。”
月茶身體往旁邊側了側,給傅司厭讓出位置來。
傅司厭往裏走了幾步,等到月茶關上門,他便轉過身來,又看着月茶。
然而,他也只是就看着月茶而已,什麼話都不說。
月茶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啊?”
傅司厭回答:“沒有。”
月茶:“…………”
沒有那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月茶有點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便想着找點事來做,改變一下現在的處境,於是他問道。
“傅老師,你吃晚飯了嗎?”
傅司厭回答:“沒有。”
今天劇組的拍攝一結束,他就立刻過來了。
別說晚飯了,他甚至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剛好現在時間尚早,冰箱裏也有菜,我們自己來做飯吧?”月茶提議道。
主要是給傅司厭找點事做,省得再盯着自己。
“嗯。”傅司厭沒什麼異議。
月茶打開冰箱,把裏面冷藏的小油菜、西紅柿拿了出來放到了傅司厭手上,然後自己則是繫上了圍裙,敲了兩個雞蛋放進碗裏攪拌。
攪拌雞蛋液需要一小會兒的時間,月茶就一邊攪拌,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傅司厭。
傅司厭做事的時候總是非常認真的態度,就連洗西紅柿也一樣,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深紅的西紅柿,清澈的流水自男人指縫間淌下,只是十幾秒鐘的時間,西紅柿就被男人洗得乾乾淨淨,甚至在燈光下亮得有點反光。
月茶:“…………”
這就洗得有點過分了。
傅司厭把西紅柿洗好的時候,月茶碗裏的雞蛋液也攪拌好了。
他把盛放雞蛋液的碗放到了一邊,然後把洗好的西紅柿拿了過來放到了案板上,切成塊狀。
別看月茶好像挺懂的樣子,其實他也不怎麼會做飯,他會做的也就是西紅柿炒雞蛋以及煮西紅柿雞蛋面而已。
趁着傅司厭洗小油菜的時間,月茶很快就把西紅柿和雞蛋炒熟了,然後往鍋里加了大半鍋清水,等着水開下面。
傅司厭洗菜真的洗得很認真,也不再盯着月茶看,月茶整個人也放鬆了許多。
然而,這樣放鬆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傅司厭很快就把小油菜給洗好了。
洗完小油菜的傅司厭沒什麼事做,便又開始盯着月茶看。
月茶:“…………”
傅司厭到底想做什麼呀?
該不會是現在就想睡他吧!
今天這時間也太早了,而且他明天還要表演幾個高難度的滑雪技巧,今晚真的不適合跟傅司厭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咕咚——咕咚——”
鍋里燒的水開始沸騰起來,月茶把面放了下去,幾下把麵條攪散,然後思考應對的方法。
首先,現在才傍晚七點左右,他不能一直和傅司厭呆在房間裏。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夜晚的時間還這麼漫長,就算本來沒什麼想法,都得發生點什麼了。
其次,他需要再消耗一些傅司厭的體力,讓傅司厭晚上就算留在這裏休息,也沒有精力跟他做多餘的事情。
滑雪倒是挺耗費體力的,可現在都大半夜了,他也不知道傅司厭會不會滑雪,還是算了吧。
他另外再找點出去玩兒的項目。
鍋里的面自己煮着,月茶也不用一直看着,便把手機拿了過來,開始查找附近的可以玩兒的東西。
沒多一會兒,月茶就找到了目標項目!
“傅老師,吃完飯我們出去看電影吧?”
月茶把煮好的面盛到了兩個碗裏,端到了房間裏的小茶几上。
月茶雖然比傅司厭矮上一些,但同樣也是身高腿長,兩人擠在這小茶几旁邊吃飯着實是有些委屈,但這房間裏沒有餐桌,兩人也只能將就了。
“這附近有家露天的農家影院,口碑挺好,剛好我們晚上也沒什麼事,去看個電影正好。”
“嗯。”
傅司厭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來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他盯着月茶看的時間卻愈發的長,以至於月茶都吃了小半碗面了,傅司厭碗裏的面都還一口未動。
“傅老師,面不合胃口嗎?”
月茶吃了一會兒,也發現傅司厭的不對勁了。
“沒有。”傅司厭低頭吃了一口面,然後又抬起頭來盯着月茶看。
月茶:“…………”
傅司厭這是瘋了吧!今晚怎麼老盯着他看啊!
“傅老師,你別……”
月茶有些受不了,剛準備直接跟傅司厭說清楚,結果他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忽然抬起手來,然後溫熱的指腹便按壓在了他的唇邊。
番茄雞蛋面里加了辣椒油,本來少年這會兒唇邊就隱隱作辣,結果被傅司厭這麼一碰,他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嘴巴更辣了,簡直像是直接生吃了一口朝天椒似的。
月茶有些坐立難安:“傅老師……”
“你嘴巴邊上有辣椒油。”傅司厭冷淡開口,隨後指腹輕輕往旁邊一擦,便將少年唇上沾的那點紅油給擦掉了。
月茶感覺更不對勁了,等到傅司厭把手拿開,他就低下頭迅速把碗裏的麵條給解決了,然後起身離開了小茶几旁邊。
“我去幫你找帽子。”
傅司厭沒戴帽子和口罩,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一點偽裝都不做就來了。
等會兒他們要去的地方人會很多,他就這麼帶着傅司厭出去肯定會引起一陣騷亂的。
月茶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然後就開始給傅司厭挑選帽子。
他的帽子大多都是鴨舌帽,黑色和白色的偏多,傅司厭今天雖然穿的是休閑裝,但衣服和褲子都是黑色的,不太適合戴白色的帽子,所以月茶便給他挑選了一頂黑色的帽子,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定黑色的帽子。
傅司厭很少戴帽子,純黑色的鴨舌帽戴在男人頭頂上,帽檐往下壓得很低,遮擋住了男人大半的容顏,再加上黑色的口罩與男人身上冷淡的氣質,簡直襯得男人就像是又酷又帥的大學生一樣。
月茶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移開了視線。
真的挺酷。
傅司厭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因此去月茶說的那家農家露天影院,便由傅司厭開車帶着他去了。
因為農家露天影院在這裏很受歡迎,平日裏客流量也挺大,於是當地的村民便將停車場修建了在了離農家露天影院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客人們想要前往農家露天影院,還得先下車,步行經過一條擺滿了攤位的小路才行。
“先生,來個黃桃罐頭不?這可是咱們當地的特產,又便宜又好吃。”
“小夥子,給女朋友買個星空氣球唄,多浪漫啊。”
……
耳邊是小攤販們熱情的吆喝聲,周圍也人來人往的,一不小心還挺容易被來往的人群擋開,為了避免自己和傅司厭剛過來就走散,月茶主動抓住了男人的手,緊緊的握着,然後帶着男人一路往前走。
“再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你要跟緊哦,別走散了。”
掌心驀然傳來少年柔軟的觸感,傅司厭微怔半秒,隨後便立刻恢復了正常。
來這裏的人里有很多都是情侶和夫妻,他們牽着手,穿梭於熱鬧的人群中,時不時會在路邊的攤位邊駐足停下來,然後身為老公或者是男朋友的那一方就會給妻子或者女朋友買各種小玩意兒或者零食。
傅司厭看了看別人手上拿着的各種各樣好吃的好玩兒的,再看了看月茶空空如也的手,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咦?怎麼不走了?”
月茶察覺到男人突然停下的腳步,回過頭來看着男人。
“是不想去了嗎?”
月茶擔心男人是不習慣這樣吵鬧的氛圍,正考慮着要不要回去算了,結果傅司厭就抓着他的手往旁邊的一個攤位上走去。
這會兒月茶才反應過來一點。
“傅老師,你是想買東西嗎?”
傅司厭沒答話,只是冷漠的摸出手機,掃碼付款,然後就直接拿走了攤位上的一個閃閃發亮的星空氣球。
月茶:“…………”
原來傅司厭喜歡這種玩意兒啊。
“給。”
當月茶正對傅司厭的喜好感到有點一言難盡的時候,男人卻忽然就把那閃閃發亮的氣球塞到了他的手裏。
月茶:==
為什麼要給我!這氣球拿着好幼稚的!
“傅老師,這氣球還是你……”
月茶想把星空氣球還給傅司厭,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傅司厭就又拉着他走到了下一個攤位面前,仍舊是乾脆利落的掃碼付款,從攤位上拿走了一個彩虹色棉花糖,然後就又塞到了他的手裏。
月茶:?
傅老師,您老在玩兒什麼呀?
怎麼搞得他好像是傅司厭帶出來玩兒的小朋友一樣。
眼看着,傅司厭又要帶着月茶去下一個攤位面前買糖葫蘆了,月茶趕緊阻止。
“傅老師,可以了。”
傅司厭沒聽,拉着月茶到下一個攤位面前,又給月茶買了一串糖葫蘆以後,才冷淡的回了月茶一句。
“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月茶:“…………”
我不想有啊。
這些都是小女生才會喜歡的,我是男的啊……
月茶感覺有些心累,但見着傅司厭堅持的態度便沒再阻止。
只是,憑什麼只有他手裏拿着這些幼稚玩意,傅司厭卻還是那副高冷的樣子?
月茶心裏不平衡,於是在傅司厭又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吹泡泡機之後,他也在旁邊的攤位面前買了一個會閃光的小鴨子髮夾,然後夾在了傅司厭頭頂的帽檐上。
又高又酷的大帥哥頭頂帽檐上陡然多了一隻閃着赤橙黃綠青藍紫光芒的小鴨子,乍一看,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月茶努力憋着笑,輕輕拍了拍帽檐上的小鴨子頭,然後對着傅司厭道:“很好看,不要摘下來哦。”
少年長得好看,雖然戴着口罩和帽子,卻也遮掩不住那雙瀲灧的白藍色眸子。
尤其是當他微微仰着頭幫傅司厭把小鴨子髮夾夾到帽檐上的時候,傅司厭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年的眼睛,像是冰川里的一汪清泉,透澈又蠱惑人心。
傅司厭喉結輕輕滾動,盯着月茶看了幾秒,沒能忍住,傾身過去,便隔着口罩吻了上去。
雖然因為有阻隔物,傅司厭的吻也只是隔着口罩貼着少年的唇而已。
但月茶還是被驚到了,身體緊繃著,僵硬的維持着抬手的動作,半晌都沒想起來放下來。
直到傅司厭往後退開一些,月茶才逐漸找回對身體的支配權,聲音低得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傅老師,在外面這樣不太好吧……”
好多人看着呢。
周圍甚至還有些人見到兩人隔着口罩親吻,起鬨的吹了兩聲口哨。
“月茶……”
傅司厭叫他名字的時候,聲音有刻意壓得很低,周圍的人不會輕易聽到。
但他說其他的話的時候,嗓音卻是清晰的。
他跟月茶說:“月茶,我真的病了。”
男人的語氣很認真,以至於讓月茶的心裏都咯噔了一下,開始擔心起來。
“怎麼了?是現在難受嗎?我給你打120。”
月茶說著就要拿出手機來,結果卻被男人阻止。
“別打了,是不治之症。”
月茶:?
“還沒治你怎麼就知道是不治之症了?別自己嚇自己,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月茶還是想打120,傅司厭依然拒絕。
“真的治不好了,醫院也治不了。”
月茶的手被男人按着動不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輕易勸動傅司厭,便放軟了語氣。
“你要不想去醫院,那我們就不去醫院。”
“你先告訴我,你得的是什麼病?”
傅司厭:“相思病。”
月茶:?
作者有話要說:
月茶: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