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彩
益陽一中打了鈴,一天的課程結束了,學生四散開來,分別離開了教室。
謝昭昭拎起書包,直奔大禮堂。
肖漾打了個哈欠:“吃飯去。”
裴晟起身:“昨天的場球賽,三中的那個六號……”
兩人並肩離開教室,角落的女生,慢慢的抬起了頭,劉海淺淺蓋住了她的眼睛,她帶着一個大方框眼鏡,在一班,幾乎沒人注意到她。
她起身,將一封信塞到了某個座位。
此時去而復返的裴晟停在了門口。
大禮堂。
謝昭昭坐在座位上,看着舞台一輪又一輪的表演,進出順序井然有致。
台上放着《睡美人》的曲目。
女孩靠腿部力量支撐在空中,裙下的腿堅韌而筆直,舞姿優美高雅,更為她添了幾分美麗寂寞。
樂曲音調緩緩下落,她的節目也結束了。
女孩停下,行了一個謝幕禮。
顯得整個人清傲而孤高。
大家的眼神重新聚集到她的臉上,女孩眉眼精緻,唇形流暢,一雙丹鳳眼凌厲而貴氣,白皙的肩頸筆直而流暢,眼神里滿是傲色,這是對專業能力的自我認可。
謝昭昭不能否認肖漾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武婧這種女孩子,渾身帶刺的野玫瑰,讓人充滿佔有欲和征服欲。
但是謝昭昭並不認為武婧能夠碾壓肖瀟。
肖瀟的美是骨相美,韻味美,整個人古香古氣的,很有老人家骨子裏的風雅和韻味,但偏偏長着雙桃花眼,在典雅與韻味中,又有勾人意味。
一個是尖銳而肆意的美,一個是風雅而勾人的美。
謝昭昭看向了旁邊的江恆:“怎麼樣?”
“下一個吧。”江恆沒有表態“這種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別人。”
旁邊的文藝部長蕭然笑眯眯的:“打賭吧,今年開學晚會,舞蹈類節目第一花落誰家?”
蕭然是學音樂的,琴棋書畫,舞蹈音樂,也都沾一點。
學生會的都是人精,一個個笑着卻沒表態。
武婧早已自顧自下了台。
下一個節目也井井有序的開始排練。
有人打開了大禮堂的門,來人是肖漾和裴晟。
肖漾直直向表演席走去,那裏坐的都是排練完的人,肖漾與武婧擦身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肖漾拍肖瀟的腦袋:“鬼丫頭,哥給你送飯感動不?”
“感動個屁,給小姐送飯是你的榮幸。”
“切,你哥我的時間可寶貴着呢。昨天在三中那邊打了一場籃球賽,今天三中那邊想泡我的人,繞滿一個三中操場。”
“三中的人口味真重。”
肖漾給了肖瀟一個腦瓜崩。
武婧就看着,直勾勾的盯着,躲都不躲,藏都不藏。
另一邊,裴晟叩了叩謝昭昭的椅背,將飯吊在手腕上,提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晃了兩下:“吃飯嘍。”
謝昭昭轉頭,滿目都是他的笑容,坦蕩而晴朗,不自覺中掀了一波微瀾。
謝昭昭起身,到了后一排:“真可惜,你錯過了舞蹈系大美女的精彩表演。”
裴晟沒太聽清:“錯過了什麼女?”
謝昭昭有點好笑:“大美女。”
裴晟擺擺手:“在眼前不也有一個。”
“過獎過獎。”謝昭昭專心的拆着包裝。
裴晟一眼過去,少女長發微垂,發尾有些微卷,大禮堂昏暗的光在她身上濾了一道淺淺的彩暈,她的眼型不是很標準的睡鳳眼,眼角要圓墩一些,但得睡鳳眼神韻,看起來睡眼朦朧的模樣,走神時就獃獃的模樣,無害極了。
謝昭昭突然抬頭:“你其實長得也不錯。”
裴晟有點搞不懂她的意思,好笑道:“誇我啊。”
謝昭昭乖巧點頭。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好看我就誇了。”
“原來是看上臉了。”裴晟若有所思。
謝昭昭看着他的眼睛,準確是他的痣。
“說什麼?”裴晟問。
謝昭昭溫敦道:“我呸,臭不要臉。”
裴晟笑的不停,清風在禮堂外肆意,禮堂內的少男少女心思各異,有的人作對,有的人後悔惋惜,有的人想挽回,有的人在肆意玩笑,有的人打開手機躊躇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