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留不住
翌日,他們風雨無阻的去領了證。
葉秋生和他談婚禮多久辦,她現在是快兩個月的身孕,再過些時日就要顯懷了,就不知道是就近先辦,還是等孩子生了再補辦。
司行宴的意思是,現在事情太多,婚禮當天找麻煩的人肯定不少,到時候也辦不好,所以以後再找好日子,反正一直都準備着的。
葉秋生也就聽他的了,沒有要婚禮。
可是公開這件事也是個問題。
集團那邊前些時日鬧得沸沸揚揚,一邊是葉秋生要和牧行野訂婚,牧行野繼續掌管公司,一邊又是葉秋生在換衣間和陌生男人單獨相處,公司總裁換人。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讓牧行野接手了。
況且司行宴也沒有說一定會留在鋒都。
「這件事就先瞞瞞吧,等把華慍的事情處理好了也沒關係,重點是現在不能讓華慍知道我們倆的事情。」
葉秋生要是那麼年輕就有孩子了,那即便除掉了葉秋生,下一代克羅斯的主理人肯定會是她的孩子,如果還是個男孩兒,那華慍更沒有希望了。
華慍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常去唐少安面前晃悠,想探這件事的虛實,可就是沒有一個人露出馬腳,讓她可以證實這件事。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能心狠一次的人,就能心狠無數次。
不巧的是那天剛好牧行野來看她,葉秋生沒有打算把這件事瞞着牧行野。
牧行野身後跟着幾個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補品進來。
葉秋生雀躍的走上前,示意底下的人都出去,這才好說話。
「你這是幹什麼?克羅斯家又不缺錢,要什麼沒有,你還提那麼多東西來,你不會是把商場能用的都搬來了吧?」
這話真是不誇張,偌大的會客廳此刻被東西塞得滿滿當當的。
「你快坐着,跟我站着說話幹什麼,最近身體怎麼樣了,小傢伙聽話嗎?」
葉秋生也是第一次見這麼溫柔的牧行野,她的喜悅無從跟人分享,現在終於可以好好說說了。
「很不一樣,我本來以為我肯定會很煩躁,但是沒有,每次有什麼事情煩到我的時候,想想他,就感覺有面對的勇氣了,這真是個奇妙的事情。」
牧行野看她高興的面孔,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做好準備做一個媽媽了嗎?我看你現在就像個孩子,到時候說不定孩子都比你懂事。」
「他也不用那麼懂事,我小時候就是太懂事,長大了發現懂事的那些年一點好處也沒有給我帶來。」
葉秋生和牧行野三言兩語的交談着。
說到最後,牧行野若有所思的提起,「秋生,如果你還有什麼我能幫上的,我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幫你,如果你過得不好,一定來找我,如果我以後有了伴侶她不接受你,那我就不要她了。」
這個話不知道是怎麼說起的,葉秋生接不下去,伸手握着旁邊的玻璃水杯。
「哥,你還是要有你的生活的,不用因為了我這樣。」
牧行野見她神色尷尬,笑着解釋道,「我剛才說的話可能容易產生誤解,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如果你遇見了什麼事,我都會是那個給你兜底的人。」
葉秋生悄無聲息的吐了一口,心中舒緩了一點,還有些溫熱,「謝謝哥。」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遮掩住了自己的神色。
「公司的文件我也給你送來了,都是我處理好的,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給你過目一下,你心裏要清楚公司現在的狀況。」
葉秋生點點頭,在鋒都能遇到牧行野願意幫她,也是她不幸中的萬幸了,不然她一個人寸步難行,哪
怕司行宴總是支撐着她,可那性質終究是不一樣的。
牧行野打算離開,葉秋生起身準備送她,卻肚子突然傳來一股絞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肚子裏翻騰。
她的第一反應是孩子。
她疼得彎下身去趴在了沙發上,「哥,哥,孩子。」
牧行野立即反應過來不對勁,葉秋生難受得睜不開眼,同時感覺自己大腿那好像被什麼東西打濕了一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從她身體裏流逝。
這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淡然。
她抓住牧行野的衣領,眼淚已經被疼痛和恐懼給激發。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我不能......」
牧行野驚慌失措的將她抱起,同時注意力瞄向那杯她剛才喝過的水。
在商場和貴族社會裏混跡多年,他總是有着驚人的直覺和判斷力,他同時拿走了那杯水,快速將葉秋生抱上了車,身後跟着幾個傭人跑腿。
葉秋生躺上推進手術室的床的時候都還在哭。
眼睛不像平時睜着時的那樣亮晶晶的帶着點光亮,而是瞬間暗淡下去,像天黑了般。
這讓牧行野覺得心痛,他覺得笑容是最配葉秋生的,這樣慘淡的她,更像是即將枯萎的花朵,讓他害怕,害怕會失去什麼。
司行宴趕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平息。
葉秋生居然安全度過了這次陷害。
醫生說是那杯水她喝的並不多,效果雖然來得很快很猛,但其實對身體的殺傷力沒有那麼大,孩子也是特別的堅強。
別看孩子現在月份那麼小,但是求生的慾望還是蠻強烈的,因為這種情況下,還能留下孩子的,都是極個別。
想着孩子肯定命大。
司行宴站在門口抽煙,牧行野上去一把取下了他的煙頭,司行宴也沒惱,有些發笑,直勾勾的看着牧行野,更好像是不把牧行野看在眼裏。
「照顧好秋生,今天的意外,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有看見的護士都以為是孕婦的哥哥在教訓孕婦的老公,畢竟是娘家人嘛,為自己妹妹撐腰也很正常。
護士還一臉激動的跑來告訴葉秋生。
「小姐,你家裏人對你可真好,我看見你哥哥在那兒為你出氣。」
出氣?
葉秋生問,「你看見了什麼?」
護士如實說到,說完之後還勸解到,「小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鋒都這邊的有錢人和貴族都特別的多,像你這樣的意外常有發生,你還是要多注意,特別是你先生,他要保護好你,你哥哥說的是對的,你這個身體可經不住再一次的意外了。」
葉秋生微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她想,她不是本地人,估計這個護士也是新來的,不然這些話她肯定是不敢對葉秋生說的。
等司行宴進來了,葉秋生的眼淚水就跟放閘了一樣,他人還沒走進,她就已經坐起來伸手要抱抱了。
司行宴走了過去,葉秋生環住他的腰,埋在他腰間啜泣。
那種害怕是難以忘懷的,哪怕已經過去了,她還是后怕,如果那口水她但凡多喝一點點,那會發生什麼。
她記得她當時已經疼得來站不起來了,最可怕的是能夠清楚的感知生命的流逝,那種走到絕境裏的無可奈何她也經歷過一次了,就是被綁架的那次。
司行宴的大掌安撫在她的頭上,「好了好了,都過去了,現在沒事了,別擔心,接下來好好修養,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安慰了好一會兒葉秋生的情緒才平復下來。
司行宴這才給她打着商量,「要不你搬出來住吧,我來照顧你
,你住在莊園,服侍你的人都是服侍過華慍的,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葉秋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不見得搬出來就會沒事了。」
「你聽我的,我會讓華慍的人再也無法靠近你。」
「你也覺得是華慍對嘛?」
葉秋生剛才就想問了,他上來就說這件事是華慍做的,雖然只有華慍一個人有這樣的動機,可是萬一還有不知道的敵人呢。
「先防着華慍就是對的,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
葉秋生同意了,從出院后她就沒有回過莊園,外婆和唐少安要來看她,都得繞一大圈的路。
司行宴說的是沒錯,這裏很安全,偏僻隱蔽,幾乎不會被人找到,每天能碰見的也都是身邊的自己人,只是不能出去。
一兩日能忍,可是日日這樣,葉秋生是忍不下去的。
她耐着性子的和司行宴撒嬌,「我也不走遠了,就在這周圍一公里轉轉吧,身邊帶上幾個人,她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帶人把我......」
司行宴帶有威懾性的一眼射了過來,葉秋生的話就堵在了嗓子眼。
她翻身,兩腿張開跪在沙發上坐在他腿上,「你總得讓我出去吧,這還有幾個月,我要是出不了門,悶都悶死了。」
司行宴注視着她的雙眸幾分鐘,見她沒有任何鬆動,這才嘆了聲,「方圓一公里,得讓人跟着。」
這確實是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突然她失去了自由,而名頭是為了保護她。
於是她每天的活動範圍也就是那周圍的一公里,轉到最後這裏有幾棵樹,幾株草她都能數的清清楚楚。
葉秋生本就沒有朋友,來到鋒都以後學習沒有學好,交朋友沒有交到,唯一的收穫就是和司行宴走得更進了一步。
她每天只能守着手機,沒事就給司行宴發發消息,最開始他忙,偶爾回一下,後來好像煩了,也不怎麼回她。
她想司行宴能夠帶她出去走走,可是他每次一回來就好像很累的樣子,葉秋生也不忍心再麻煩他。
她在家自己搗鼓着學做點糕點和菜品,可是做那麼多東西出來,司行宴一天也就在家幾個小時,有的時候他出差,連着好幾天不在。
國內還有生意,他得兩頭都跑,顧不暇接。
這時候她想到了唐少安和她說的,讓她一定要把司行宴留下來,可是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留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