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050章
禮堂訂在部隊食堂,邵春娥卻是在縣城莫莉買的房子裏出嫁。
這裏早在幫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窗戶上貼上了喜慶的大紅喜字,院子裏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來觀禮的人特別多,有錢愛華她們村子裏的,也有邵春娥她們的街坊鄰居。
為了招呼這幫人,莫莉特地請了縣城裏專門給做宴席的大師傅。莫莉一點也不吝嗇,酒席辦的格外大方,雞鴨魚肉都有,喜糖喜餅喜果更是一點也不少。
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只要隨了禮就能坐下吃。
十點鐘,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白敬之領着一幫戰友來接親,清一水兒的軍人,個個身姿挺拔器宇軒昂,讓來觀禮的人大飽眼福,有些人的家裏正好有適齡的閨女,他們看得就格外仔細了。在這年代,誰不想要個軍人當女婿呢。
白敬之穿着嶄新的軍裝,胸前掛着一朵喜慶的大紅花。
看到邵春娥,他眼神發亮,嘴角的笑容大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丁南珍是兩人之間的媒婆,她也在今天的迎親隊伍里:“弟妹,老白來接你啦。”
跟白敬之來的軍人們互相對視一眼,齊聲喊道:“嫂子好!”
在周圍親友們的鬨笑下,白敬之難得的紅了臉,邵春娥也不遑多讓。
白雲鵬白雲亭也來了,白雲鵬看到紅着眼的顧銳峰,覺得心裏特別高興:“哥,你是不是特別難受啊?”
顧銳峰覺得白雲鵬說的都是廢話,任誰嫁媽都會難受。在這一刻,若是眼神能殺人,白雲鵬必定已經千瘡百孔。
白雲亭覺得自家老弟多年未見依舊缺心眼,他一把把白雲鵬薅到一邊去:“甭管他這個缺心眼的。銳鋒啊,咱們往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高興不?”
顧銳峰覺得白雲鵬缺心眼,白雲亭也差不離,平白多了幾個跟他搶媽的人,他高興個鎚子他高興。
“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夾得緊緊的。”顧銳峰入伍的時候白雲亭還在讀高中,他跟顧銳峰總是切磋,兩人的關係特別好,說起話來每個分寸。
白雲亭當沒聽到顧銳峰說這話,他伸手搭在顧銳峰的肩膀上:“別這樣嘛,開心點啦。你看你以前喝多了還扒拉着我爸的大腿叫爸爸呢,現在我爸真成你爸了,開心嗎?”
憶及從前,顧銳峰更加不想說話了,白雲亭說的這事兒是他剛剛當兵入伍的那一年年底,正月初二白敬之邀請他上他家去玩,顧銳峰去了,吃午飯時白雲亭拿來了白敬之珍藏的好酒,那時的顧銳峰酒量並不好,兩杯就把他放倒了,喝醉以後想起傷心事,抱着他最尊敬的白敬之叫爸。
那時候的白敬之還樂呵呵的認了,白雲鵬還起鬨的管他叫大哥,管白雲亭叫二哥,被白雲亭打了一頓。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白敬之真的會成他爹,當初顧銳峰就是饞死也不會去喝那頓酒!看看這黑歷史留的,從知道白團長跟他媽的事兒以來,白雲亭都不知道拿這件事說了多少遍了。
就連他媽跟他媳婦兒都知道了,莫莉還拿這件事兒來打趣他了。
顧銳峰把白雲亭的手拍開,轉頭看着白雲亭:“我就這麼一個媽媽,你們都要對她好好的,要是讓她受了委屈,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銳峰說得一臉認真,白雲亭也正色起來,他看着顧銳峰的眼睛:“你放心。”
兩人對視許久,顧銳峰挪開目光。
那邊的白敬之已經把邵春娥抱到了大門外頭停着的吉普車上。
吉普車的後視鏡上繫着紅色的綢帶,車身上貼了大紅喜字,紅與綠的搭配,喜氣得很。
接到了新娘,來迎親的人呼啦啦地走了,作為主家,顧銳峰跟莫莉卻是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的,到了晚上,人散了兩人才往回走。
此時的邵春娥跟白敬之也舉行完了婚禮,看着少了一個人的家裏,顧銳鋒跟莫莉都很不習慣。
莫莉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對顧銳鋒安慰道:“沒事,咱媽明天就回來了。”
顧銳鋒能怎麼辦?只能默默的點頭。
夜漸深了,邵春娥坐在擺滿新傢具的房間裏十分不自在,白敬之帶着一身水汽進屋來,他看出邵春娥的不自在,坐到了邊上寫字枱的凳子上:“餓不餓?”
也許是因為夜色太美,白敬之的語氣也格外的溫柔。
邵春娥搖搖頭:“不餓。”
她吃了飯的。
白敬之又繼續問:“渴嗎?”
邵春娥的目光落在半個小時前白敬之送來的茶杯上,裏面的茶水她已經喝完了,於是繼續搖頭:“不渴。”
隨後就沉默了下來,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
干坐了一會兒,白敬之起身去把門反鎖,又把窗帘拉上,接着拉滅燈繩,屋裏暗了下來,只有寫字枱上的一對龍鳳蠟燭在燃着微弱的亮光。
白敬之拉着邵春娥的手,把她帶倒在床上,唇也隨即吻上了邵春娥的唇角:“睡吧?”
邵春娥的心一緊,隨即便覺得酥酥麻麻的,她胡亂的點點頭,白敬之固定着她的頭,加深這個吻。
邵春娥閉着眼睛,隨着白敬之沉溺其中。
屋裏的龍鳳蠟燭發出噼噼啪啪的微弱爆炸聲,燭光搖搖曳曳。邵春娥攬着白敬之的肩膀,彷彿是水中的一葉扁舟,隨着白敬之在水中飄飄蕩蕩。
這一夜,是邵春娥先累了睡過去的。
白敬之在邵春娥睡過去以後起來到外面的抽了一根煙,又打了一盆水來給她擦額頭上的汗。
這是白敬之跟着何政委學的,何政委以前沒少抱怨丁南珍事兒多,睡前睡后都要清理,麻煩得很。
白敬之覺得,老何都能做到的事兒,他也必須能做到,邵春娥跟丁南珍關係那樣好,他怎麼捨得她在丁南珍面前沒有面子呢?
把兩人身上都清理乾淨,白敬之爬上床,把邵春娥拉到懷裏來睡,邵春娥的睡相很好,趴在白敬之的胸膛上睡得格外的香,困意是會傳染的,白敬之親了她的額頭一口,也隨即睡了過去。
第二天邵春娥醒來的時候還趴在白敬之的懷裏,她透過窗戶的縫隙朝外頭看了一眼,天光已經大亮了,寫字枱上的龍鳳蠟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燒完了。邵春娥小心翼翼地從白敬之的懷裏爬出來,剛起身起到一半,就被白敬之摁回了懷裏。
“再睡會兒,還早呢。”夏天夜短,四點多天就蒙蒙亮了,這會兒肯定還不到五點,白敬之都沒聽到起床號響。
邵春娥又爬起來:“我想去上廁所。”
白敬之這些放開了手,邵春娥起來穿衣服。
白敬之也睡不着了,他靠在床頭看。邵春娥的身材格外曼妙,前凸后翹的,昨夜美好的觸感彷彿還留在指尖,作為一個單身了十多年的單身漢,白敬之特別經不起撩撥。
光光想一想,他就凸起來了。
邵春娥感受到他的目光,只覺得臉上一紅:“看什麼呢,你個流氓。”
白敬之笑呵呵地湊上去,把邵春娥摟在懷裏:“瞎說,我是個正經人。”
邵春娥扒拉着白敬之的手:“是是是,你是個正經人,那麼正經人白團長,你能把你的手從我的衣服里抽出去嗎?”
白敬之一臉正氣:“那不能,我摸我老婆,不犯法。”
邵春娥翻了個白眼:“別鬧了,我想出去。”
白敬之這才鬆開她,抓起衣服也穿了起來:“我也去,咱們一起。”
兩口子一起出去外面公廁上廁所,這時的家屬院一片靜謐,出來上廁所的人都沒幾個,邵春娥從廁所出來,下意識地就往家裏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白敬之拉住了。
“邵同志,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已經是我們老白家的人了,你現在住在前面,可不住這裏了啊。”
之前兩人雖然領了證,但他們並沒住在一起,白敬之說了,他們還沒辦婚禮,就那麼住在一起委屈了邵春娥。一直到昨晚之前,兩人都是分開住的。
昨夜是兩人第一次同房。
邵春娥失笑:“不好意思啊,白同志,我沒反應過來。”
白敬之一臉正經:“嗯,這一次原諒你,下不為例啊。”
仗着這會兒沒人,白敬之拉着邵春娥的手一直都沒放下,倒是進屋子的時候遇到同樣起床要去上廁所的白雲鵬。
白雲鵬撇撇嘴,覺得白敬之這副模樣簡直沒眼看,那死死地拉着邵春娥的手的樣子彷彿有誰要跟他搶一樣。
白雲鵬暗自給他爸爸一個白眼,在看到邵春娥時瞬間就變了臉:“媽,你起來了,咋不多睡一會兒呢?”
白敬之在心裏嘖了一聲,他也是在跟邵春娥處對象以後才知道原來白雲鵬這小子還有兩幅面孔。
那賤嗖嗖的樣子看着就讓人手痒痒。
邵春娥笑着說:“睡不着了,你餓了嗎?餓了我就去做飯。”
邵春娥的話讓白雲鵬眼睛一亮,他為什麼立志於讓邵春娥當他媽,為的不就是這一口吃的嗎?剛想應下來,他那討厭的爹就開口了。
“做啥做,慣的他,一會兒上食堂打兩份吃得了。”白敬之老大不樂意了,他娶老婆是娶回來給白雲鵬洗衣做飯的嗎?要真這樣,他找個保姆不是更好嗎?
白雲鵬的臉就垮了下來,朝他爹哼了一聲就衝出去了。
邵春娥嗔怪地看了一眼白敬之:“就是做做早餐,又不是多大的事兒,咋還扯上慣不慣的了呢?你看看,都把他說生氣了吧?”
因為小時候的關係,邵春娥就樂意疼着自家孩子,無論是顧銳峰還是莫莉亦或是曉曉跟豆豆,她都疼到了骨子裏。
這會兒她也拿白雲鵬當自己親生的兒子來疼,看到他怒氣沖沖地跑了,他就擔心他生氣了。
天底下要說誰最了解白雲鵬,那必然是白敬之這個當爹的最了解,他一臉不在意地跟邵春娥道:“不用管他,那小子心裏沒那麼脆弱,他肯定是憋不住了才跑出去的。”
邵春娥:......
白敬之說得好有道理,邵春娥竟然不知道怎麼去反駁。
兩口子又回了房間。
白雲亭的妻子董曼芝也醒了,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推了推白雲亭的肩膀:“你聽聽,你爸真疼媳婦兒,昨晚上我還看到你爸爸半夜去打水回房呢。你這后媽真不要臉。”
董曼芝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她公爹一表人才,人正派也能幹,他們結婚的時候白敬之去了一趟他們那邊,董曼芝一個寡居在家的表姑一眼就相中他了。這一兩年來她那表姑沒少到她面前去獻殷勤,董曼芝在丈夫面前說了無數次想把她那表姑介紹給公爹,可丈夫一次也沒搭理過她。
她都跟她表姑說好了,今年他們合江過年把她表姑也帶上,兩人還為這制定了許許多多的計劃,結果連行動都還沒行動,她丈夫就接到了公爹打來的電話,他要結婚了。
董曼芝那表姑當場就跟董曼芝翻臉了,她的娘家人也各個都對她陰陽怪氣的,還沒見到邵春娥,董曼芝就對她充滿了反感。
邵春娥的一舉一動她都用不吝用最大的惡意去解讀。
白雲亭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他看着董曼芝,厲聲道:“董曼芝,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爸要跟誰結婚,結婚後要怎麼跟我后媽相處,那是我后媽的事兒,我沒資格去評判,你更沒有。”
“你詆毀我后媽就是在看不起我爸,看不起我爸就是看不上我,董曼芝,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從你的嘴裏聽到這種話,要是再讓我聽到,我不介意離婚。”
董曼芝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作者有話說:
我家二寶都一歲三個月了,我第一次來大姨媽,肚子疼得半死,昨天都沒寫。
--------
推朋友新書,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哈。
《穿成年代文腦殘炮灰》作者夢廊雨
魏淑芬穿越了,成為了一本年代文中的腦殘炮灰。
在原劇情中,魏淑芬七歲死了娘,八歲死了爹,為了養活六個‘嗷嗷待哺’的哥哥,魏淑芬以瘦弱的肩膀扛起了養家重擔。
她上山摘草藥,下河摸魚蝦,寒冬臘月,為了哥哥能吃飽,去磚廠抗沙袋,賺回來的錢全都給哥哥買了吃的,哥哥吃米吃面,魏淑芬吃糠咽菜,含辛茹苦將六個哥哥養大,還沒享受幸福生活,就被病魔帶走了。
人人都說魏淑芬命太苦,含辛茹苦供養大幾個哥哥,好不容易哥哥個個出息,她卻沒有那享福的命。
嫁給魏淑芬大哥的女主嘆息:這人啊就得信命,妹妹命太薄,一點福氣都受不住。
魏淑芬:我可去您的嘞!
哥哥不聽話,扔了就好,她有手有腳,還養活不起自己了?
村裡人都說,分家另過的魏淑芬早晚要求着自己哥哥回去,一個女娃娃,哪裏能頂門立戶過日子?
然而,沒了六個哥哥拖後腿,魏淑芬的日子越過越好,反倒是沒了她養活的六個哥哥,一個個全都成了窩囊廢。
魏淑芬:也不知道這樣的大哥,女主角還看不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