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取儀仗
太山頂西南,心急火燎的許文帶着蜂凰來到了這裏,等下他還要匯合幾個大妖怪去探惡人呢。
連鳳凰村也不看了,一行人妖直接找到了廢墟般的山神廟。
好在這廟是建在洞中的,否則這一次還白來。
又是行了禮,點了香,造了像。
“臣,永和,稟告蒼天大地,山中生靈蜂凰,有賢惠,生養部屬眾多!今日臣任命蜂凰為蜂凰台峰山神,並花樹峰山神,巡查山地,守護生靈,職責加身,不可妄行!”
蜂凰初聽職位,高興的都要跳了,竟然封了兩個峰。
可抬頭看着東北方的花樹峰,她無語了,因為中間隔着十來里的太山頂以及西太頂,那裏絕對不是她的地盤。
雖是如此,蜂凰也是高興的連忙領命。
“蜂凰領命!”
有一隻蜜蜂魂魄叼着個金丹,從蜂凰身上飄到廟中雕像里,邊上許文也弄了個銅印和任命文書,最後一股腦的打入雕像,此次冊封就算是結束了。
蜜蜂神像有神光冒出,漸漸地靈動起來,周圍靈氣涌動,開始受蜂凰節制。
遠處有大群蜜蜂順圓而飛,仿若大禮,並且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直至脫離許文神識範圍,看不清了。
一炷香后,蜂凰魂魄從像中飄回身上,蜂凰睜開眼,對許文行了一禮,正式成為許文部屬。
在鳳凰封了蜂哥做從神后,許文直接轉頭,下面就不關他事了。
重回香椿樹嶺,許文有些忐忑,總怕幾個妖精與他為難,跑來打他。
時間才是良藥,這些微的疼痛還是讓它來磨平吧!
內心自語,許文遠遠的看了修鍊中的三個妖精,抬起腳步像遠處走去。
過了雙田河,此處靠山鎮,在山中算是大的,竹樹鎮的脫離絲毫未影響它的繁華,因為它曾未繁華。
進了鎮子,按照記憶前行。
既然是鎮子,自然不可能有太多商賈,不逢趕集,又有雨水,人氣很少。
穿過兩個路口,眼前突然熱鬧。
那熱鬧,讓許文知曉人心之惡。
記憶中的院落,就在眼前。
院落看起來是中等地主之家,不大富,但也不窮。
白牆配碧瓦,應是良善人家。
此時,這一戶人家,被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團圓。
團圓里有好奇,有張望,有可惜,有大笑,還有那更可恥的嚮往。
哎!
這蟲子終歸是蟲子……
也不能指望它們有個好!
回頭我若都了這山田縣,倒是可以炸一炸!
想必是個香的!
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許文看向人群后的大門,那門中,正在哭。
“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你這閨女,你有難處……”
“你上吊作甚?這你讓我怎麼活?哇……”
“啊!嗚嗚……冤……”
聽着耳邊的話,又是厭惡的看了眼人群,許文卻不知如何做了。
死人他是害怕看到的,再說他雖是官,但凡人不歸他管。
又是站了片刻,瞧清了人,許文轉頭準備在四處看看,有無線索。
凡間事他管不了,但致人死亡的惡徒,他卻是可以看一看的,下一次興雲布雨,也有個目標。
正當其時,遠處有煙霧,化虛幻人形。
這般一見,許文有怒氣,此人與他有關礙。
“你這孽障,如何遲遲而來?”
虛幻人形此時已是真人,雖不被凡人所見,但許文卻瞧了個清楚,乃是五六十半老年,員外打扮。
員外看一人在說話,轉頭四顧,四周空空如也,乃院落小巷。
頓時,他知道眼前少年說的是他,心中有戾氣。
仔細看去,少年雖似有法力,但穿着卻是個書生,不像仙家人。
“你這少年,仗了點異力,怎知老爺我是誰,若不說個道道,老爺我可要拿你!”
聽到要被拿,許文卻是一點不怕,現在他地位非凡,八品神祗他可看不上眼。
“嘿!我知你是誰,你不就是靠山鎮土地?可你知我是誰?”
靠山鎮土地一臉嫌棄,他可不信對方有大來頭,有大來頭的,哪個是獨自一人,也不怕被人衝撞了。
“呵!你是誰?”
許文看那土地,卻是不答,而是詢問,他怕真有緣由,自己是胡亂髮作。
“這你卻不配知曉!我且問你,本府立了此處三刻,人死少有一個時辰,你為何現在才到?”
本府?
鎮土地一聽,頓時嚇了個顫顫,這本府可不是亂稱,這樣說必是一府之尊。
再是細瞧,這鎮土地嘀咕了。
這一府攏共也沒幾個尊,凡人府尊見不到神,陰間城隍他卻是見過,卻也不是。
那這必然是外來的城隍。
既是外來,職權不在,尊敬一番也就是了,想要為難,也沒說法。
“原來是府尊,不知府尊……”
許文越聽越不耐,一牆之隔,還有一個死人,這土地卻慢悠悠與自己閑話,真是一點不着急。
“你若再顧左右而言他,本府可要治你罪了!”
“府尊!我……”
鎮土地張了張口,他摸不清路數,這外來的城隍要治他。
這不是打了本地城隍的臉?這真能幹?是不是背景更高?
“孽障!”
許文大喝一聲,臉泛怒容。
“事不過三,本府再問你一遍,你為何現在才來!”
“我……”
鎮土地被徹底嚇住了,他不知要如何說。
“呵!”
許文卻是懶得說話了,事不過三,他已言明,此時,他卻是可以處置了。
嗡——
一枚三寸大印浮現,緩緩的向鎮土地飛去。
雙眼一睜,戾氣大增,鎮土地大喝。
“你竟是個八品,仗着七品神通就敢與我為難?”
說話間鎮土地喚出神印,兩寸大小,迎手一舉,兩方神印相接。
啪——
許文的神印倒飛而回。
呵呵一笑,許文收起了神印。
他可不是來打架的,他也不善拳腳,更何況打也不一定打的過。
“鳳凰,取了我的儀仗,本府要開堂!”
遠遠的,白鳳凰不滿的答應了一聲,聲音極細。
再是要說話,再是要行法,眼前多了兩個人物。
細瞧去,那是兩個妖物,一龍角之蛇,一三尾之狐。修為金丹之上,共聚一處,非他所能敵。
“你等二妖,所為何來?我乃天地正神,爾等切莫自誤!亂了修行!”
看了看手拿神印的許文,大白蛇發怒道。
“你這毛神,惹了我家相公,讓他行武力,真是有辱斯文,罪大至極!”
大白狐也是怒喝。
“我看也不要儀仗,直接落了他神職,送那許攸,讓他發落!”
聽到二妖盡然敢直呼許攸名諱,又說落了他神職,靠山鎮土地臉色瞬間變了。
許攸那可是山田縣城隍,是他的上官。
“幾位!誤會啊!”
誤不誤會的,許文這時全然不理會,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同時抬頭看着前方。
雙眼無有匯聚,心中滿是雜陳。
行大政,威大令,這本是許文招賢榜文字,並不是本心所想,只是文字所成。
但這無論仙凡,總有新官上任,顯示三威。
位置到了,自然天成。
到如今,他也想威大令了。
既是要威,正八品總是小了些,可他也不知正七品的那些,有沒有能讓他威的。
眼下既然有現成的,許文自然想顯示第一威,再是小,總歸金丹以下都會怕了他。
……
柳樹鎮,某家農戶小院。
“大賢德司正二夫人,師侄見到您真開心!”
白鳳凰看到德清,又聽長長的稱呼頓時眉開眼笑。
“小清子,乖!”
德清儘力的忍着羞恥,開心的陪着笑。
沒辦法,山水齋的幾個妖怪實力強大,又總是給他擺臉色,他不這麼叫,他師父都不答應。
“不知您來是……”
“這麼一說,許文說,取了儀仗,他要升堂!”
“大賢德司正二夫人,這下雨呢!”
“下雨……”
白鳳凰看了看雨水,臉色一沉。
“下雨,就不能取儀仗了?”
“這當然……”
不待德清答應,白鳳凰又提點了一句。
“這次是大事,真正的大事,所有人都要去!”
德清瞬間站直身體。
我一直在等待的……
大事……
終於要來了!
“是!”
德清答應一聲,拿出一紙符文,點燃后,大吼道。
“所有人等,三刻聚與柳樹鎮,爾等儀仗,盡皆取來,我等要行大事!”
……
山間雨水,自然無有人煙。
一頂大輦在前行。
僅鋪紅漆,無有花紋,一派簡樸,遠觀真是一番雜亂。
再近處,才可看到神異,那大輦竟然無人抬而浮空,又無人抬而前行,奇怪非常。
非常之物,自然有緣由,緣由是這大輦周圍,遍佈非凡人。
雲丹子膽戰心驚又激動萬分的詢問道。
“德清師兄,不知這大事,是何事?”
這膽戰心驚,是因為他反覆品讀招賢令,總覺得做司獄太危險,容易被針對。
激動萬分則是,這有可能是一次表現的機會。
“大事還是神秘些好,到了地頭,就知道了!”
德清神秘的說道,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又不好意思明說。
“哦!”
雲丹子答應一聲,慢了兩步,對着一個拿着大賢牌子的青年詢問道。
“徒弟,你說說,這大事是什麼大事?”
“師父,你說說,大賢德那麼溫柔的人,能有什麼大事?要是好事,不會這樣,肯定有人惹他了,否則,怎麼會動儀仗?”
舉着大德牌子的和尚眼睛一亮,附和道。
“金丹道兄說的是,想一想道府成立那麼大的喜事,儀仗都沒動,這又下雨的,這肯定不是好事!”
“這,多森,你說的對,看樣子這一次是壞事!”
“是大好事!好事怎麼立功?壞事才能立功啊!”
“多森說的對,這是大好事!”
聽着多森的話,還有普行的附和,雲丹子與金丹子兩師徒沉默了,這普行師徒真是不怕死。
他們互視了一眼,不能被普行師徒比了下去,心中再怕,也不能表現出來。
否則,山頭高了一寸的他們,有可能山頭會齊平。
山頭齊平,沒有黑霧繚繞的他們,那山就差了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