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1班外牆被15班的同學們佈置得相當好看,此刻還有不少其他班的同學來圍觀看熱鬧。
許星黎拿着海報跟在田可後面,不知道從哪拿了個大喇叭:“主角來開大了,各位看熱鬧的給讓個道。”
“開大?”
“放大招的意思,要有好戲看了。”
1班門口圍觀的同學們自覺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過道。
田可只送到門口,許星黎提前跟她提前打過招呼,讓她混在人群里看熱鬧就好。
許星黎直接進入1班教室,問:“喻子珩呢?”
許茜茜嚇得連忙扔了筆,衝到她面前小聲問:“你來幹嘛?這裏是1班,和你們15班不一樣。”
話里話外都透露着雲泥有別的傲氣。
許星黎在教室里掃視一圈:“找喻子珩啊,他之前不是跟我打了賭?人跑了?”
許茜茜:“他現在不在班上,校長好像找他有事……”
她頓了頓,還是勸:“你別鬧事,大家本來就懷疑你成績有問題……”
許星黎納悶:“哪有問題?”
許茜茜咬着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成績出來之前,15班就信誓旦旦來貼橫幅……他們懷疑你是抄的,或者提前試卷泄露了。”
許星黎看明白了,別人不一定,但許茜茜肯定是這麼想的。
她嗤笑一聲:“怎麼著,考不過就給我潑髒水?喻子珩作為校董兒子考了那麼多年第一,怎麼沒人懷疑他?”
“因為他是真的有能力。”許茜茜拿出一張試卷,“這是數學老師留下的競賽題,喻子珩一個課間就能寫完填空題的前五題。”
許星黎看着試卷,挨個報答案:“24,8派,9/10。”
其他人忍不住湊上來看試卷——上面沒寫答案啊,而且也沒有過程,她怎麼算得這麼快的?
有人小聲議論:“正確率怎麼樣?”
“目前全對……”
到第四題的時候,她多停頓了五秒左右,才報出答案:“根號15。”
許茜茜一臉震驚地看着她:“不可能!你是不是提前寫過這張卷子?”
許星黎無語地繞過她:“你們是不是想騙我給你們寫試卷?”
“麻煩指一下他座位。”許星黎見1班同學們都一臉獃滯,又改口說,“麻煩各位都回自己位置上坐好,把他的座位空出來也行,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我只針對喻子珩。”
她自認為考慮周全,以免好心指路的人被喻子珩打擊報復。
但1班的同學們似乎並不領情,只是對她行注目禮,並不想聽她的指揮。
甚至有男生走到她面前,冷着臉找茬:“憑什麼聽你的?”
許星黎右手迅速掄臂一圈,帥氣地轉出來一把小水槍,她將槍口對準找事的男生,笑容無害:“我是15班的許星黎,做事比較沒分寸,還希望各位多配合,免得誤傷到各位的課本或是筆記,也不知道你們的墨水防不防水。”
找茬的男生有點騎虎難下,就這麼退了好像沒面子,但又覺得許星黎真能幹出這種瘋事來。
許茜茜連忙擋在她面前,跟許星黎說:“你別搞事,現在迷途知返還……”
“來得及”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許星黎滋了一臉水。
許星黎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張紙巾,抬手糊在了許茜茜臉上:“放心,礦泉水,喝下去是甜的。”
1班同學們沒想到她下手這麼狠,幾乎是以教導主任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的反應迅速回歸了各自的座位。
還有人敲了敲空桌椅,示意她這就是喻子珩的座位。
許茜茜跟過來,還想說點什麼。
許星黎順利找到目標位置,翻開課本扉頁確認了一下姓名,悠悠然警告說:“不要反覆挑戰耐心啊,同學,馬上要上課,我急着下完戰書回教室。”
許茜茜頓住腳步,不敢再上前。
有人小聲說:“今天沒有升旗,現在是大課間。”
“有道理,那我多待會兒,你們有什麼疑問儘管問。”許星黎將海報平鋪在桌上,“我們班設計的海報是不是挺好看?”
設計精美,紙張厚實,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
“它怎麼老卷啊……”許星黎不滿地嘟囔一句,變出來一罐502,將列出她成績的海報嚴嚴實實粘在了喻子珩課桌上,末了滿意地點點頭,“15班真是人才輩出,居然連尺寸都設計得剛剛好。”
她隨手扔出一個拋物線,一管空掉的502穩穩落入教室後方的垃圾桶里。
許星黎滿意地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說:“你們班風水不錯,扔得准,而且502沒粘到手,簡直完美。”
1班同學們:“……”
教室外圍觀的同學們:“……”
許茜茜躲得老遠,問:“你貼這個幹什麼?”
許星黎:“督促他進步?順便提醒他我考得比他好,他不會忘了賭約吧?他要是回教室了記得提醒他來找我。”
許星黎又覺得不放心:“有記號筆嗎?萬一他蠢到猜不出是我留的,找你們麻煩怎麼辦?”
1班的同學們連忙勸她:“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
許星黎拿起喇叭若有所思:“要不然還是給他留點什麼吧。”
……
許星黎再三確定:“真沒什麼要問的?”
許茜茜:“那張卷子你真沒做過?”
許星黎無言到白眼以對:“這種弱智問題下不為例。”
她隨手從旁人桌上拿起這次月考的數學試卷,用手捂住第12題的選項:“剛考完的,來,五秒之內報出答案,準確答案而非ABCD。”
許茜茜:“……”
許星黎問:“還有問題嗎?”
有人舉手:“我想問……”你們為什麼打賭?
然而他話沒說完,許星黎就打斷道:“有問題問老師,我是來找茬的,不是來給你們答疑解惑的。”
終於說出這句早有準備的霸氣台詞,她說完就瀟洒地離開了1班教室,忽視掉教室外的“哇”聲一片,徑直穿過人群走向15班。
田可被她氣場震懾得好一會兒才回神,跑着追上去:“你把我給忘了!”
許星黎一臉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Bking行為表演的時候太投入了。”
田可現在看着她簡直眼冒金光:“你也太厲害了吧?做題速度那麼快?”
許星黎:“……跟你說實話吧,這套題我早上才看了一遍。”
許茜茜的卷子落在家裏的早餐桌上,林姨不確定這是不是今天要交的試卷,給許星黎看了眼,她閑得無聊,在心裏把卷子寫了一遍。
許茜茜的空白卷子多半是早上新拿的——果然是想騙她幫着寫卷子。
許星黎搖頭嘆氣:“可惜我的喇叭,多半要被他砸了,本來還想拿回班上耀武揚威頤指氣使。”
田可也有些遺憾:“早知道設置一個可以語音留言的海報呀……”
許星黎:“啊?”
這姑娘愣是一點都沒聽出來她在胡說八道嗎?
田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那種……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嬰幼兒學說話的時候,家長一般會給三歲以下小孩買的海報,上面有按鈕,點一下就會播放錄音……類似於海報版的點讀機,哪裏不會點哪裏。”
許星黎若有所思:“海報沒必要,但是我們可以搞一個益智小遊戲……校慶快到了對不對?”
-
1班教室里一片安靜。
他們作為高一年級最好的班——至少是中考成績最好的班,班上有不少競賽生或是特招生。
但他們居然被吊車尾的班級上門挑釁了。
而且對方還是用成績找茬,甚至在保證正確率的情況下,做題速度也全面碾壓了他們。
1班的同學們義務教育九年時間裏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唯獨有一個人和教室里的沉悶氛圍格格不入——
一個女生捧着臉感慨:“她真的好帥啊……也不知道分班考能不能在一個班。”
她同桌小聲批評:“叛徒。”
女生:“怎麼能叫叛徒呢?她如果參加中考,肯定也是我們班的呀。”
她見沒人回應她的話,頓時有些沮喪:“算了……天才怎麼會和凡人一起呢……不過她剛剛掏槍動作真的好帥哦,我都沒看清她的水槍怎麼到手上的。”
臨近上課的時候,喻子珩才黑着臉回來。
他回座位的時候看到桌上的海報,懵了一秒。
等看清上面的字,臉色又肉眼可見的黑了幾分。
他也不用問是誰幹的,直接伸手摳海報一角準備把它撕下來。
他同桌拿出一個大喇叭放在他桌上:“許星黎給你留言了。”
按下播放鍵,裏面傳出夾雜着輕微電流的許星黎的聲音:“502粘得非常牢固,建議不要輕易用手摳,容易影響美觀。接受現實吧,你說的成績好可以為所欲為,不會忘記賭約了吧?”
播放完,喻子珩的臉色已經黑得近乎能滴出墨來。
“她還說有句話忘了錄進去。”他同桌又補充,清了清嗓子,將許星黎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希望這個海報可以督促你好好學習,早日進步’。”
喻子珩:“……”
最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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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黎和田可在回班的路上,迎面碰上了15班的大部隊,氣勢洶洶地朝她們走來。
田可疑惑:“出什麼事了?”
15班同學們看到她們也很懵:“不是說你們去1班干架了?”
許星黎:“?”
田可訕笑:“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回去,隔壁班的同學們都麻了,第一節課還沒開始上呢,15班已經浩浩蕩蕩從他們教室外路過好幾次了。
早自習的時候連他們老師都被15班矇騙了,還以為臨時要去操場集合,在群里問了也沒人回話,差點就列隊讓人跟着15班下樓了——結果後來發現他們是去1班找事的。
14班有人扒在窗戶上問:“你們班怎麼回事,今天很喜歡集體行動啊?”
“社會人的事你少管。”魏閑把人懟回去,又問轉頭田可,“所以你們沒碰上喻子珩?”
許星黎被提醒,將兩件事情聯繫到一塊,說:“哦,我早自習去找校長了,給他打預防針表示我們15班奮戰到底的決心。”
15班眾人:“?!”
這種話是可以當著校長面說的嗎?!
馬上家長會,他們來找自家爹媽告狀怎麼辦?還做夢漲零用錢呢,不會開完家長會直接減半吧?
許星黎看他們臉色變得飛快,老神在在地回座位,樂了好一會兒才說:“騙你們的,我只是注意到校長辦公室里居然有鴿子,所以去看看。”
“校長辦公室有鴿子嗎?什麼時候養的?”
“不知道呀,我沒去過。”
“以前也沒見有鴿子在學校里飛啊……”
田可猜測:“會不會是為了校慶準備的?”
魏閑看向許星黎:“沒聽說有鴿子表演啊,校長怎麼說?”
許星黎聳肩:“我哪知道。”
她作為魔術師,並不喜歡玩鴿子,且對鴿子產生了難以言喻的PTSD。
所以她去辦公室,只是找校長確認了一下,學校里並沒有這個讓她產生PTSD的人。
魏閑不放心,問:“那你去校長辦公室幹嘛了?”
許星黎理直氣壯地糊弄他:“借鴿子啊,給老師們表演放飛和平鴿——下次別在上課時間找事了,自習也不行,容易給老高惹麻煩。”
“哦……”
田可點頭,深以為然:“確實,惹麻煩是小事,家長會快來了,萬一引來老高告黑狀,以至於零用錢減半是大事。”
“有道理。”大家紛紛附和。
許星黎問:“家長會具體是哪一天?”
“周四周五都是開放日,家長哪天來都行。”
許星黎驚了:“兩天都不上課?我們學校這麼豪邁的嗎?”
提到這,直升的學生們就相當自豪了:“是呀,一天不夠招待。百年校慶,真算下來其實有四天,但周末兩天我們不在,對我們來說就兩天。”
“周四是學生開放日,每個班都有主題活動,我們班已經定為你的魔術專場了。”
“周五是家長開放日,正式家長會在這天,但如果家長當天沒時間的話,這四天裏隨便哪天來找老師都行,老師一直在學校。”
“周末兩天來校的就是一些社會人士了,比如畢業的校友們、想投資的企業家們……總之是騙大家來花錢的,捐贈各種社團教室或者設備、獎學金等等。”
許星黎瞭然,周末是給冤大頭準備的。
她爸爸可能也曾經是冤大頭中的一個。
系統都忍不住吐槽:“你好歹也是重生兩次的人了,為什麼這麼一驚一乍?”
許星黎:“……”
因為大學沒有家長會,高中三年也高一的時候撞上了一次校慶,隔了那麼久她哪還記得?
許星黎回憶了一下,更加沉默了。
一個家裏,三個孩子兩個家長,碰上校慶和家長會,誰沒家長誰尷尬。
她本來就很難融進這個家庭里,為了避免陷入不被選擇的尷尬處境中,她提前把自己的選項踢出局——
所以前兩次她根本就不在學校,直接翹課跑路了。
許星黎恍然驚醒,找系統質問:“這和之前劇情不一樣啊!駱嘉茂怎麼還沒被他爹媽打斷腿?”
系統也陷入沉默,它家宿主壓根沒意識到所謂“專註buff”不是獎勵她的誠信,而是因為她已經改變了目標人物的命運。
但系統倔強地不說。
它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宿主到底想幹什麼,萬一她是真的想坑幾位目標人物然後弄拙成巧了,它現在提醒宿主不是和它的初衷有悖嗎?
許星黎看向神情懨懨的同桌,問:“你爸媽來給你開家長會嗎?”
“來。”
許星黎點點頭,決定當天再看看怎麼回事。
駱嘉茂是個暴躁的人。
駱嘉茂的父母是對更加暴躁的父母。
駱嘉茂熱愛極限運動,上輩子翹了月考去參加一個跑酷比賽。
他父母知道他熱愛極限運動,將他逮個正着,並表示反正你跑酷也遲早會摔斷腿,我乾脆提前把你腿打斷以免我老是提心弔膽。
一個暴躁且叛逆的兒子,遇上一對暴躁且不耐煩的父母,最後硬碰硬——人多的那邊贏了。
她上輩子阻攔了駱嘉茂參加比賽,他和他的父母沒有正面碰上,免於斷腿慘劇。
這一世沒人攔他,他為什麼不去參加比賽?
難不成真是被父母斷了生活費,沒錢吃飯也沒錢報名了?
許星黎探究地看向同桌。
駱嘉茂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兇巴巴問:“有事?”
許星黎:“你忽然說要當我保鏢,不會是準備訛我吧?”
駱嘉茂:“?”
這人腦迴路歪到哪去了?
駱嘉茂猶豫兩秒,破罐破摔,乾脆認下來:“是啊,午休時間最容易被人找事,所以僱主包飯也很正常,對吧?”
他頓了頓,又說:“還有放學后……”
許星黎想起自家爹媽熱愛從街上撿小孩的性格,連忙打斷他的話:“包吃不包住,不要得寸進尺。”
駱嘉茂低沉地笑起來:“好。”
魏閑拎着一袋子零食回來,從中拿出一包浪味仙給許星黎:“給你這個,小賣部說暫時不賣雪糕,等校慶結束之後才考慮進貨。”
“好,謝謝。”許星黎不免有些喪氣,“我把錢轉你。”
“不用,請你吃的。”魏閑又將雜糧煎餅遞給她,也是她讓帶的,“沒吃早餐?”
“吃了,吵架吵餓了。”許星黎試圖給自己找補,“吵架真的很費體力。”
考慮到吵架不是什麼好理由,她換了個更科學的借口:“其實我真的吃的不多,國外習慣少食多餐,他們喜歡課間吃一些三明治、熱狗,我的胃可能沒適應過來……”
“算了。”許星黎破罐破摔,用力咬了一口雜糧煎餅。
國內小吃果然比國外的好吃,而且以他們學校食堂的神秘程度,她說不定能吃一學期不重樣。
田可悄悄跑來敲了敲許星黎的桌子,神神秘秘說:“你去跟校長說什麼啦?他們都在傳,說你前腳出了校長辦公室,他後腳就喊去了喻子珩,然後你就去喻子珩桌上貼海報——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許星黎無語凝噎:“是真的冤——”
她瞬間想清楚癥結所在:“要麼這消息是喻子珩放出去的,要麼就是校長和喻子珩合夥害我。”
田可茫然:“校長害你幹什麼?”
許星黎一臉哀戚地放下雜糧煎餅,背出魯迅名句:“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校長和校董,然而我還不料竟會下劣兇殘到這種地步。”
田可:“……”
駱嘉茂早就習慣了同桌腦迴路不正常,但愣是沒想明白她現在到底犯了什麼病。
許星黎掏出氣錘敲了他一下:“讓你不好好背書,玩梗都聽不懂了吧?”
駱嘉茂也氣不過,搶過鎚子敲了回去:“人家原文用的是‘推測’吧?”
他頓了頓,又有些茫然地看向標有“10T”的迷你版氣錘:“你這次鎚子是不是變小了?”
話音剛落,許星黎就掏出了一把更大的氣錘,這次寫着1000T,明顯充氣速度比較慢,她掏出來的時候還處於沒充滿的狀態。
她舉起充滿氣的大號氣錘跟駱嘉茂打架:“你語文怎麼學的?我當然只能是揣測啊!大氣錘充氣放氣都太慢了,我換個小的方便點,你居然還敢搶——”
田可木着臉離開這充滿幼稚氣息的角落,說好軍訓一打十的校霸,現在居然和年級第一在班上玩小學雞互啄。
有病。
許星黎拿着兩個氣錘和駱嘉茂單錘勉勉強強打個平手,最後兩個人打到上課鈴響,一臉不服氣地在最後一排給氣錘放氣。
英語老師徐楊踩着高跟鞋進教室,正準備講課,就聽到教室角落裏有奇奇怪怪的、持續不斷的“噗——”聲,仔細聽還是合奏。
徐楊問:“角落的同學,幹嘛呢?”
許星黎一手拿着雜糧煎餅,一手按着桌上的氣錘放氣,說:“吃煎餅。”
徐楊腦門掛黑線:“還吃出了三重奏是吧?”
許星黎手上的10T氣錘很快放完氣,她默默收起它,睜着眼睛說瞎話:“白菜、果子和脆煎餅,三種吃起來是三種聲音,可不就是三重奏嘛。”
許星黎繼續掰扯瞎話:“可能還不小心碰到浪味仙了,它也有聲音。”
徐楊好氣又好笑:“看在你英語考了年級第一的份上,這次不說你,下次不許在課上吃東西啊。”
“好嘞,謝謝美女老師。”許星黎見好就收。
徐楊一節課把英語試卷講完,下課後沒離開,而是繞到了許星黎的位置上,問:“課間那麼久,偏偏等到上課吃,跟我作對是吧?”
她語氣凶,眼裏卻帶着笑意。
許星黎知道是開玩笑,也不怕她,拍着同桌的桌子惡人先告狀:“本來可以上課前吃完的,他非要跟我打架。”
駱嘉茂:“?”
徐楊也沒真信,調侃說:“你一早上挺忙啊,吵架吵了幾次?聽說還給其他老師送花了?”
許星黎懂了,這是英語組的其他同事跟她炫耀,她要債來了。
她將手背到身後,倏地變出一朵玫瑰花來送給老師:“給他們的都是康乃馨,只有我們美女老師配得上玫瑰花。”
“謝謝~!”徐楊喜笑顏開,拿着花走了,走之前還叮囑說,“下次不許課上吃東西了,再吃就罰站。”
“您好看說什麼都對。”
終於把人哄走,許星黎鬆了口氣。
駱嘉茂納悶:“之前沒聞到花香味啊……”
但花從他眼前過的時候,明明聞到了濃郁的花香味,是許星黎將玫瑰變出來之後才有的。
許星黎:“之前都是煎餅味。”
駱嘉茂質疑:“不對,煎餅回來之前也沒有。”
許星黎指着自己手邊的一排墨水,說:“在這你能聞到其他味道?都是墨水味啊。”
換到靠牆的座位之後,她在這裏搭了一個小型置物架專門放墨水。
她從中找了一瓶包裝上畫著玫瑰的紅色彩墨,打開遞到駱嘉茂面前:“像不像?”
駱嘉茂點頭。
許星黎:“不是之前沒聞到,是聞到了也不覺得奇怪。而且遮掩聲音和氣味本來就是魔術的重要環節,讓你猜到了我還怎麼變魔術?”
駱嘉茂接受了她的說辭。
他回憶了一下,許星黎每次掏出小氣錘的時候,都會說話或是弄出其他動靜來遮掩充氣聲,所以她會習慣性地遮掩身上所有看不出來的東西。
就比如他不會想到許星黎居然會隨身帶大中小三個氣錘,他放氣都放了半天,怪累的。
系統鬆了一口氣,感慨說:“宿主果然心機深沉早有準備。”
宿主一開始就買了一堆彩墨,也不見用,原來都是埋下的伏筆,今天就用上了。
許星黎:“能不能來點分多事少的任務,我想揍你但又不想花積分。”
系統:“……我是智能AI,不是智障AI。”
別以為它看不出來,宿主又想薅羊毛騙積分!
-
第四節課前,許星黎如約跟着高修陽去參加理科組的教研會,許星黎嘴上敷衍着高修陽,腦子裏卻在想怎麼憋個驚世駭俗的魔術出來嚇他們一跳。
卻沒想到先被嚇一跳的是她自己。
許星黎看到會議室里有個意想不到的人,嚇得她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高修陽早有準備,拽着她不讓走,問:“又跑什麼?”
許星黎:“裏面有魔鬼啊你沒看到嗎!”
高修陽拉着她找了個位置坐下,說:“撒旦來了你也別想跑。”
許星黎瞪着和她年歲相當的少年,一臉警惕地問:“你在這幹什麼?”
喻子珩一臉不爽:“我怎麼不能在這?”
他還對許星黎的騎臉行為耿耿於懷,但是又由於他不想承認賭約輸了、且是他在成績上輸了,一直梗着脖子不想道歉。
這件事是他理虧,導致他在氣勢上天然落下風。
“沒說你。”
許星黎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高修陽注意到那個不苟言笑的清瘦少年,小聲提醒許星黎說:“那是國外來交流的專家代表,你客氣點。”
許星黎簡直滿頭問號,一臉震驚:“專家代表?他要是能當專家代表,我都能當校長!”
校長驢我!就知道那隻鴿子和他有關!
高修陽連忙制止她:“這話可不興說啊……”
校長老爺子從他們身後路過,輕咳一聲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許星黎瞥了眼高修陽,唯恐天下不亂:“可算知道你有事沒事喜歡咳嗽的毛病是哪來的了。”
“……”
高修陽輕輕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靜:“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校長也不介意許星黎的“童言”,笑眯眯地看着許星黎,問:“想不想當一周的實習小校長?”
許星黎問:“有工資嗎?”
校長:“沒有。”
許星黎:“那不了。”
十個字以內把天聊死,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堪稱當世尊師重道的反面典範。
校長覺得挺有意思,問:“有工資呢?”
清瘦少年聲音低沉地笑出聲,說:“她會說您雇傭童工。”
喻子珩納悶:“你們認識?”
少年:“認識。”
許星黎:“不認識!”
劃清關係的決絕態度簡直寫在臉上了。
校長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
許星黎一臉不爽地看着少年波瀾不驚的臉,搶話說:“二狗。”
“雲硯。”
許星黎:“小名二狗。”
高修陽敲敲桌子小聲警告:“你差不多得了啊。”
再鬧圓場都圓不下去了。
雲硯:“沒事,童言無忌。”
這話讓高修陽說是護短,換他來說就是嘲諷力加倍。
老爺子看出他們之間有點往事,直接略過這些小摩擦,給許星黎和喻子珩各遞了一張試卷,說:“我們有一個‘天才研究計劃’,雲硯是海外的天才代表,這張試卷他十分鐘寫完,全對。”
許星黎掃了眼卷子,十道題,五道選擇五道填空,沒有大題。
喻子珩看了對面的許星黎一眼,他得比許星黎寫得快才行。
許星黎提筆就寫,前五道平均半分鐘一道題,到填空題才逐漸慢下來。
這套卷子不愧是以“天才”冠名的卷子,難度和早上在1班看到的數學競賽卷根本就不是一個難度。
1班的數學老師是正常的出卷模式,題目由易到難。
這套卷子的難度是難到變態。
到八分鐘的時候,許星黎就寫完交卷,一抬頭髮現會議室里多了許多老師。
圍觀試卷的多半是數學老師,剩下的就是理科老師了。
校長訝異:“這麼快交卷?”
喻子珩才剛寫完選擇題,聽到動靜一臉懵地抬頭,隨即眉頭緊鎖:“你不會都瞎寫的吧?”
許星黎相當誠實:“有兩道題不會,蒙的。”
校長看完她的答案,笑得合不攏嘴:“那恭喜你,蒙對了,第四題和第五題是蒙的?”
許星黎:“不是,兩道填空題。”
眾人:“?”
老師們表情各異地看向許星黎。
執教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學生都見過,直覺準的學生也見過幾個,就像是語文和英語的語感,理科也有類似的題感——但這不完全是好事。
高修陽納悶:“怎麼蒙的?”
隔行如隔山,題他看了,他不會寫。
他只是個無辜又脆弱的生物老師,一般用不到這麼複雜的計算。
許星黎看向喻子珩:“你還寫不寫?”
喻子珩有些懊惱,把卷子疊起來:“你說吧,我帶回去寫過程。”
許星黎:“第八題是個計算題,給的數字花里胡哨的,如果答案常見的話,多半就是0或者1,我覺得1的概率高。”
高修陽看了眼題干:“這不是道計算題嗎?你認真算應該能算出來?就是耗時長了點。”
許星黎:“那就比二狗慢了——而且重要的是,超綱了呀老師,我們還沒學極限吧?”
校長:“還有一道題呢?”
“二分之根號十五。”許星黎報出最後一題的答案,不怎麼高興,“它看着就像,你別問我為什麼,反正遇到這種不會寫的我都是這個答案。”
校長疑惑:“雲硯也說這題是蒙的……但這又不是什麼好記的數字,為什麼會蒙它呢?”
雲硯:“因為我們是一個師父教的。”
許星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說:“我給老師們解釋一下月考押題思路就回去上課了,解釋清楚以免誤會十五班的同學們。”
許星黎沒供出系統的事,而是說:“我找學長要了之前的月考試卷,確定了各個考點的分數佔比和重難點,再找例題就很簡單了。”
她詳細按照各科教學提綱給老師們解釋她的押題思路之後,又給他們看了她當時找出來的幾道重點題——押中的原題不多,但是大致思路卻是一樣的。
喻子珩不屑:“這種投機取巧的行為就不對。”
許星黎:“給題之前,我也給大家講了思路框架,大家基礎不同,不是每個人都能完全理解——我覺得只要肯學了就是好事,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有一個人聽進去了,那麼我的講課就是成功的。”
“十五班這次進步確實非常大。”
15班不少初中部直升的人,老師們太清楚他們那群人什麼德行了,這次的進步簡直可以用“考場躍遷”來形容。
喻子珩:“那高考呢?也能這樣押題?”
許星黎:“那肯定不行,範圍越小成功率越高。”
喻子珩嗤笑一聲,正想嘲諷,就聽到許星黎說:“你確定我們班的人都會參加高考嗎?”
喻子珩:“……”
一群不學無術的人,簡直夏蟲不可語冰!
“那麼沒疑問了,我回去上課了,老師們再見!”許星黎終於解放,一溜煙跑出了會議室,按照規劃好的路線特意繞開了高修陽以免再次被攔截。
校長搖頭失笑:“這毛躁孩子……”
逃出會議室的許星黎終於鬆了口氣,總算知道今天為什麼麻煩事兒接踵而至了——煞神來了能不倒霉嗎?
學校不宜久留,她果然就應該一大早逃課跑路的。
現在跑也還來得及。
她狗狗祟祟地尋找哪裏適合翻牆出去,並且不會被攝像頭拍到,
喻子珩忽然出現在她身後:“你幹嘛呢?”
許星黎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倒打一耙:“你狗狗祟祟幹嘛呢?”
喻子珩:“……你不要亂用成語。”
許星黎嫌棄:“你們學校抓重點能力果然有問題。”
喻子珩納悶:“不是你學校?”
許星黎:“我準備轉學,找個沒有‘天才研究計劃’的學校,遠離危險源才能平安度過一生。”
系統:“宿主不要白日做夢。”
喻子珩沒理她的胡言亂語,說:“你教室在這個方向,別想翹課,會給老師們帶來麻煩。”
許星黎:“給你準備的桌面壁紙好看嗎?”
提到這個壁紙喻子珩的血壓就上來了,15班設計的花里胡哨的海報在1班素凈的桌面中格外出眾,以至於每一科老師進來都要打趣一句:“喻子珩換桌面了?”
喻子珩簡直有苦難言。
他試圖撕過海報,得知許星黎用了一整管502之後放棄了。
這簡直是書生碰上二愣子,有理都懶得說。
喻子珩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被踩了痛點自然要踩回去,問:“你和雲硯有過節?”
許星黎露出憂愁的表情,看向遠方的天空,說:“你還小,你不懂。我是欠了情債,理虧,讓着他。”
喻子珩:“?”
許星黎仗着當事人不在,滿嘴跑火車:“他單相思我很多年,但是我只把他當弟弟,沒想到他居然情深至此,追到了我學校里,這可真是……”
“情深似海?”
許星黎:“?!”
她聽到這聲音就彷彿炸了毛的貓,回頭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雲硯就坐在了他們身後的台階上,撐着下巴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們。
喻子珩被繞迷糊了,見雲硯沒有反駁的意思,還以為吃到瓜了,本想感慨兩句:“這麼複雜啊?你——人呢?!”
一轉頭髮現許星黎影子都沒了,傻子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你們到底什麼……”喻子珩轉頭想質問雲硯,卻發現台階上空無一人。
也不知道一個個吃什麼長大的,跑起來居然悄無聲息眨眼就沒。
喻子珩氣得在路邊踢石子:“一個個的就知道欺負聰明人!”
他要不是一心只讀理科書,兩耳不聞八卦事,他肯定能當場戳穿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胡謅,還什麼情深似海,騙帥哥呢?!
但一想到這兩個人寫題速度比他還快——更氣了,上天不公啊!
正氣得齜牙咧嘴,忽然一個球滾到了自己面前。
正上體育課的人招呼他:“喻少!幫忙把……”
喻子珩正想泄憤,用力一腳把球踢出去,球沒滾多遠,倒是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摔了個四腳朝天。
真是氣死喻子珩了。
對方也有些傻眼:“那可是鉛球,可不興踢啊……”
對方連忙跑過來關心他的情況:“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都說一班不擅長運動,踢球能把自己踢摔倒也確實少見——這種情況不會訛他醫藥費吧?
喻子珩覺得頭痛腳痛屁股痛,反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坐起來揉揉腦袋,還在氣頭上:“我覺得我有必要去醫院看看腦子。”
省得回頭再相信許星黎的鬼話。
喻子珩回過神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抱着個鉛球奔走相告——
“夭壽啦,喻子珩踢球把腦子踢壞了!”
作者有話說:
原來章節超過萬字,系統會彈窗提醒“超過萬字是否確認發表?”(菜咕震驚.jpg)
組團去醫院,他看腦子我看肝(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