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林斐拎着渺渺的衣領從洗手間出來,白秘書半蹲在客廳,收拾渺渺的一堆玩具,她確實長的美艷動人,不知不覺能讓人降低防禦心理,不怪賀言寧會上她的當。
“再把臉洗一遍。”
林斐把渺渺推進洗手間,關上門,徑直朝白秘書走過來,一腳踩在芭比娃娃裙擺,居高臨下看着白秘書,“姐姐,助紂為虐的感覺怎麼樣?”
白秘書站起身,看一眼不遠處黑白兩色的開放式廚房,傅施閱脫了西裝外套,袖口隨意貶一截,心無旁騖的煎牛排,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林斐,賀言寧的事並非我所願,他不該得罪傅總。”白秘書嘆口氣,惋惜地道。
林斐垂下眼,笑一聲,“因為他認識我,就算得罪你們傅總,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白秘書神色微變,“傅總對我有知遇之恩,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做的這一切問心無愧。”
“你真的問心無愧?”林斐上下端量她一遍,嘲弄彎着嘴角,“你的心和你們傅總一樣黑透了。”
白秘書又看向傅施閱的方向,方才車上那一幕震天撼地,比起怕傅施閱,現在更怕林斐這個小瘋子。
林斐撿起地上芭比娃娃,拍拍上麵灰塵,“你不用看他,我不會和你動手,冤有頭債有主,我分得清該找誰。”
傅施閱走過來,手摁在他的後腦勺輕輕推一下,瞥眼如坐針氈的白秘書,柔聲問林斐,“需要我讓她給你道歉嗎?”
說著,傅施閱下顎一抬,白秘書像一個活靈活現的提線人偶,立刻低頭歉疚地說:“對不起。”
“消氣了嗎?”傅施閱偏過頭端詳林斐,似笑非笑地問,“你要是覺得不夠有誠意,我讓她給你跪下道歉怎麼樣?”
白秘書詫異地看他一眼,默不作聲。
林斐面無表情,毫無感情地陳述,“傅叔叔,你真是有神經病。”
傅施閱揚手,白秘書轉身向外走去,他回到廚房,從善如流地將煎的恰到火候的牛排端上餐桌,兩大一小三個餐盤,點綴着碧綠薄荷葉,賣相極佳。
“帶你妹妹來吃飯。”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魚子醬,鋒銳的餐刀翻轉,塗在熱氣騰騰牛排上。
林斐目光鎖在雪亮的餐刀,盯着看幾秒,傅施閱抬起頭撞上他的視線,稍怔,握着餐刀的鋒刃,朝着他遞過來,“能讓你消氣的話就來吧。”
銀質的刀柄冰涼,林斐慢慢握住,抬眼看着眼前這個泰然自若的男人,一言不發。
傅施閱走近他,握着他的手調整姿勢,微微一笑,“握刀的姿勢不對,正手握刀是會形成貫刺傷,很容易一刀捅死,而且會割傷你的手,你試試反手握刀,能避開大部分重要器官,不會傷到你的手。”
林斐一次又一次刷新對變態的認知,神經病那三個字已經不足以概括。
渺渺一路跌跌撞撞小跑過來,臉上水漉漉,揚起臉看林斐,“哥哥,我洗乾淨了嗎?”
林斐單手抱起她,簡單粗暴撂在椅子上,“吃飯,不準說話。”
渺渺兩隻手揪住他的T恤衣擺,開始耍賴,“哥哥坐我旁邊好不好?”
林斐掰開她的手,端起餐盤坐到對面,“你太煩了,我很討厭小孩。”
傅施閱視線在兄妹兩之間來回掃一遍,拉開椅子坐到渺渺身旁,拿起方才林斐手裏的餐刀,慢條斯理地擦拭,“渺渺,你哥哥今天不開心。”
渺渺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人小鬼大,“媽媽說哥哥有男朋友,哥哥是因為男朋友不開心嗎?”
傅施閱瞥眼冷淡的林斐,哂笑一聲,“因為你哥哥的男朋友是人渣,他很喜歡你哥哥,不希望你哥哥和他討厭的人接觸,他傷害了那個人,你哥哥為此很生氣。”
“人渣是什麼?”渺渺好奇地問。
傅施閱漫不經心地道:“人渣就是像叔叔這樣的。”
“人渣是好人的意思呀!”渺渺恍然大悟,笑眯眯地看着林斐,“哥哥,你長得那麼好看,還那麼厲害,會有很多人渣喜歡你的!”
林斐心裏翻個大大白眼,實在聽不下去,切好的牛排推過去,“閉嘴,吃飯,不然把你丟出去。”
渺渺連忙低下頭,笨拙地握着叉子吃牛排,賣乖這一方面和林斐如出一轍的像。
林斐沒什麼胃口,氣都氣飽了,吃完飯哄着渺渺睡下,小姑娘纏着他講睡前故事,他很應景的講了個鬼故事,嚇的渺渺臉色雪白,躲在被窩不敢出來,極大滿足林斐的惡劣樂趣。
即便林斐對汪素潔毫無感情,可這個身上和他流着一樣的血,這條命都是他賦予的小姑娘,有種不一樣的親情。
林斐洗完澡,趴在床上,手機里多一條微信消息。
[賀言寧]:如果你遇到危險,不用擔心我的事,我隨時可以出國避風頭,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林斐回句“謝謝,我沒事,等我聯繫你。”隨即將賀言寧的微信刪除,想要保護賀言寧不受到傷害,只有和他暫時毫無聯繫。
門口傳來規律平穩腳步聲,他立即鎖屏手機,塞到枕頭下,若無其事地坐起身,小腿搭在床沿晃動。
傅施閱捏住他下顎,白茶的沐浴露氣味乾淨清純,深深嗅一口,“你的味道很好聞。”
林斐想要躲,又不敢躲,擔心他會又一次驀然變臉,平靜地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賀言寧家裏的?”
“你不在學校,臨江市你唯一的朋友是他,我想不到你還會去其他地方。”傅施閱單手解開襯衫扣子,薄薄皮膚下鋒銳喉結密密滾動。
林斐盯着他的喉結,總覺得沒有傅施閱說的那麼簡單,“汪素潔把渺渺看的比命還重,你是怎麼說服……哦應該是威脅她,把渺渺帶來的?”
傅施閱低笑一聲,手指讚賞點一下他的鼻尖,“我帶她的女兒來見你,或者停止一切現有治療條件,她沒有其他選項。”
“好了,小甜糕,別聊這煞風景的事情。”
傅施閱完全在林斐眼前褪去斯文的偽裝,白襯衫扣子敞開,標準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清晰有力,屬於那種均勻又不過分,很是賞心悅目。
平心而論,男人到他這個年齡,身材能這樣的鳳毛麟角,林斐的眼睛不知該落什麼地方,索性看向壁紙花紋,冷淡吐字:“你能不能放過我?”
傅施閱迫使他轉回臉,直視自己,“你可以再等等。”
“等什麼?”
林斐瞥一眼肌理分明的腹部,淡定自若收回目光。
傅施閱灼熱的氣息襲來,落在他唇上,箍着下顎的手向上抬,從身到心的壓迫,不容他反抗後退,“我現在為你神思恍惚,沒有見到你的這一周我每天都在想你,無法集中精力投身工作,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你不用害怕我會永遠纏上你,因為多巴胺的分泌在4個月到3年,平均在30個月左右。”
林斐第一次聽到這麼理性的情話,男人的氣息無孔不入的包圍,他剋制住呼吸,“我還有多久?”
傅施閱指腹摩挲着他柔軟鮮嫩嘴唇,低聲道:“按照最長三年計算,從我們認識第一天到今天,已經過了兩年七個月,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我對你產生的多巴胺,性荷爾蒙,苯/乙/胺/醇會快速消退,倒時不用你求我,我會厭倦膩煩你,對你不再產生情/欲,我會迫不及待的和你分開。”
不用等到五個月,林斐熬不到那個時候,冷冷地睨一眼他:“我盼着那一天的到來。”
傅施閱手掌覆上他的眼睛,吮着渴求的嘴唇,聲音發啞,“誰都可以這樣看着我,你不可以。”
林斐雙手推着緊實的肩膀,想要拉開距離,傅施閱猝不及防將他壓在床上,捉起他的手腕摁在頭頂,無所顧忌地吻着,間隙柔聲哄他,“別躲。”
林斐被他親的暈暈乎乎,意亂情迷,猛地用力咬住嘴唇,不管不顧地發力,傅施閱重重呼吸一下,兩個人口腔里血腥味瀰漫,這像是點燃煙火的火星子,傅施閱一手禁錮他的雙手,另只手掌在他後腦,更加為所欲為的親。
“我恨死你了。”林斐全身無力,腰脊發軟,含糊地道。
傅施閱嗯聲,驀然輕柔地碰一下他的眼皮,“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
林斐仰着臉,耳尖到脖頸一大片好看的粉,可口誘人,胸口劇烈起伏着,“我真後悔當初救你。”
傅施閱遲疑一瞬,眼皮微垂,不以為意舔舔嘴角的血跡,“我不是想自殺,那天是我媽的祭日,她站在和我的位置一躍而下,我想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恨我。”
稍頓一下,他低到林斐耳畔,先吻一下軟軟的耳垂,“她自殺的那天,是我的十四歲生日,我們一家在臨江市度假,我父親又一次被她捉姦在床,她失望透頂,想出一個絕妙狠毒的報復方法。”
林斐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如果用自殺來報復,那並不絕妙。
傅施閱細密啄着他,嗅着乾淨的味道,漫不經心,似乎無關痛癢地道:“她吻我,就像是現在我對你這樣,她說這是矯正我的畸形,我意識到她的目的后反胃乾嘔不止。”
“你說得對,我確實有病,從那之後,我一旦與人肢體有親密接觸,會有應激反應,條件反射的嘔吐。”
“她自殺之後,我過半個小時才報警,我希望她去死。”
林斐腦子響起一記驚雷,在霍老師的敘述里,傅施閱的母親可憐無助,他先入為主的以為是因為傅施閱的冷漠無情逼迫所致,沒想到因果關係是相反的。
太噁心了。
這世界上不會有比這更卑鄙惡毒的報復方法了。
傅施閱低頭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聲音很輕地說:“我帶你去科技展,糾正你的發音,你舔到了我的手,這是我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我不覺得反胃,甚至覺得想要的更多。”
林斐來不及消化巨大的信息量,耳蝸發熱,這顆小腦袋瓜又暈又迷,火花噼里啪啦地燃燒。
睡衣的扣子一顆一顆剝開,褪去防備,金橘色的燈光下林斐皮膚泛着溫潤的光,細膩的鎖骨窩陷淺淺,濕潤微張的嘴唇色彩瑰麗,如同綻開的玫瑰鮮艷欲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