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接他們的車從酒吧駛離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道依舊空無一人,驟起的寒風平添了幾分陰森。

黑夜中,開了暖氣的中巴車沿着山路盤旋向上。山上的霧極濃,車走得慢,是以眾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打發時間。

在最後一排座位上躺着的許揚顫動着眼睫,聽到有人說他才緩緩起身。他趴到前面的椅背上,皺着眉沖夏晨道:“又編排我什麼呢?”

夏晨身一顫,險些咬到舌頭,“這不是大家聊趣,才知道揚哥你在這個圈原來這麼出名。太神秘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你離家出走,啥也不要。”

許揚眯起眼,嘴角的笑讓人不寒而慄。這時,中巴車過了個拐彎,林心岑看了過來,臉上浮起羞色。

“帥哥這是跟家裏鬧矛盾吧,不過有什麼煩心事說開就好,何必還鬧到離家出走這個地步,現在我們這一代人在外邊完全獨立都挺難的。”

許揚無視對方拋來的媚眼,往後靠枕着手臂,語氣平靜又直白明了:“不是跟家人鬧矛盾,是我在追人,男的。”

頓時,夏晨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暈,哥你就這樣當眾出櫃啦?”薇薇安淡定地偏眼過來,其他四人則皆愣住了。

“追到了嗎?”歐澤最先打破沉默,似乎也斂下了些敵意。

夏晨替人答道:“哎,他不記得了,失憶了。”

歐澤又說:“那你還記得對方長什麼樣子嗎?肯定符合你的擇偶標準吧,不然怎麼會千里迢迢追人。”

“擇偶標準……”許揚用手背拖着下巴做思考狀,緩緩看向車窗外。不知不覺間,路邊已經能見樓房,每一棟都亮堂得很,似乎還能瞧見窗內人影奔忙。

過了好一會,前邊能見到村入口了,他也終於回道:“至少再次遇見,我應該會一見鍾情。”

幾乎就在同時,司機剎了車,朝後邊說道:“不好意思,先生女士門,前面的村入口有顆樹擋着,車過不去。你們帶好東西步行過去,就幾百米,後邊有人接應。”

眾人應下,收拾了隨身物品便接連下了車。

安家村的入口處是一扇漆黑的鐵門,旁邊掛着的鐘顯示時間為23點50分。幾步外確實有一棵樹,落光了葉子,在蕭瑟寒風中挺立。

七人聚在一塊頂着風走,沒過多久便見三個穿着毛呢大衣的男生等在路中央。其中兩個是雙胞胎,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顆,另一個則戴上了裏頭衛衣的帽子,手插袖抖着腿。

“你們好,我叫安木。”站在中間的男生禮貌地致了一禮,手指向旁邊介紹道:“這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安林,以及我們的三弟安森。”

“趙姨去忙事了,所以由我們帶你們去她家,也歡迎各位有時間來參觀我們家的別墅。”說完,安木便轉身做了請的手勢。

許揚沒發覺什麼其它異狀,便跟了上去,悄悄在後邊打量着三人。

雙胞胎言行舉止很像,板板正正的,穿衣也完全一致,沒有分辨身份的裝飾。而反觀最小的男生,神情懶散,大衣扣子只扣了零散幾個,更像是被強行拉出門的。

安木繼續說著:“各位今夜就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有個小型的接風宴,後天有場舞會,都歡迎各位參加。”

夏晨緊跟在後面同許揚咬耳朵道:“這村裏的人也太熱情了吧。”

“趙姨以前是別墅的女僕,後來雖然放出去嫁了人,但依舊對我們有照顧,所以各位不用客氣。”安木顯然聽到了身後的話,解釋了一句。

收回觀察的視線后,許揚包緊了脖子上的圍巾。雖然白日他多睡了幾個小時,但到了時間,身體還是會感到睏倦。

安家村的路邊皆是花草芬芳,如今入冬萬物枯敗,夜裏四溢的花香也變了些味,並不好聞。這樣的夜本該在美夢中安靜度過,但許揚總有不好的預感。

不久后,和安氏兄弟走在最前的許揚突然聞到一股銅銹味。他停住腳步的同時,前方拐角處也伸出了白手。隨之,他正要定睛,就見一個穿着粉色衣裙的“人”倒了下來。

身後傳來一陣尖叫,就連男生也忍不住罵了髒字。

“趙姨,你怎麼又大半夜搬娃娃。”安木向前走了幾步,語氣中有淡淡的可惜,“嚇到你邀請的客人了。”

不一會,拐角處就慢悠悠走出來個滿臉花斑的中年婦女,踩上地面不知何時聚積起來的泥灘。她佝僂着背一一看過來訪者,冷漠地說:“來了。”

安木好聲好氣地說:“是,我們幫您把人接進來了。”

趙姨聽完哼了一聲,“這麼晚才來,也不怕被盯上,還是有名的偵探呢,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隨後,她便扯過娃娃一瘸一拐走到眾人前面去。

許揚看着她鞋邊上的泥點和漆黑的影子,收回視線后便聽到安木解釋:“趙姨就是擔心你們遇害,別過心,這些天村裡人都挺害怕的。”

發覺對方也知道詳細情況,許揚開門見山問了:“安先生能細說一下安家村最近發生的靈異事件嗎?”

“樂意之至。”安木稍點了一下頭,“就是在這個月初,村裡孫家的老爺子死了,他兒子某天夜裏帶了酒去墓地,結果在墳邊見了鬼。當時大家都說孫大哥看錯了,畢竟那夜墓地里黑燈瞎火的。而之後的某天,趙姨就說自己被一身黑色長袍的髒東西盯上,要拿她的命。”

安木特意頓了一下,眉眼帶着笑意,卻讓人如坐針氈,“後來我派人夜裏留在趙姨家,確實發現有人到訪。村裡人奔走相告這事後,孫大哥說就是他在墳邊看到的那個鬼,一模一樣的裝束。”

許揚看進他深不可測的眼眸,問:“孫老爺子的死沒有疑點?”

“就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春後身子就不行了,熬到現在不容易。”

“那趙姨最近是也得了病?”

這次,安木遲疑了半會才應道:“該怎麼說呢,趙姨當年新婚不過幾個月,丈夫便從山上的懸崖掉下去了。之後她瘋了五年,前陣子才看着清醒一些。”

隨後,他突然想起什麼道:“差點忘了,安家村沒有旅店,所以得委屈你們今天在趙姨家休息一晚,正好也保護一下她。”

他指了一條路盡頭的三層小樓說:“就是那裏了。”

通往小樓的路沒有光,只有一盞燈掛在門邊。許揚從背包里拿了手電照,才發現小樓的牆面上爬滿了看不出品種的植物,靠右邊的窗戶從裏邊糊上了牆,無處不透着詭譎。

許揚滅了光,試探問:“今晚我們不能住在你家嗎?”

安木看着他,帶着歉意道:“父親已經睡下了,太晚吵鬧,他會不高興的。還請幾位貴客將就一晚,明天準時到別墅參加午宴,我們會盡待客之道。”

看來是不得不去那“鬼屋”走一遭了。

許揚點了點頭,轉頭正要同眾人商量對策,突然就瞧見另一邊,一直微笑隨行的安林突然走到薇薇安的面前道:“美麗的小姐,今夜別墅開了珍藏的紅酒,我邀你共飲。”說著,他伸手鉗住薇薇安的下巴,挨得也十分近。

“拿開你的臟手,”夏晨霎時瞳孔緊縮,衝上來就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後,“她還未成年呢。”

安林沒有散去面上的笑,眼中確有幾分冷意,“這位先生是?”

夏晨氣得臉都紅了,正要說些什麼逼退對方,卻見薇薇安重新走到他前面,淡漠地說:“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喜歡喝酒。”

“這樣啊。”安林失落地道,“那就願小姐今夜好夢。”

插曲過後,眾人便被送到了趙姨家門口,趙姨先一步到家,只開了二樓的燈。安木在門外喚了幾聲后不見人下來迎接,便歉意地笑了笑,說:“就送到這了,你們自行進去吧。”隨後也不等眾人回應願不願意,帶着兩個弟弟就走。

三兄弟離去許久后,眾人在冷風中抱團不動,仍遲遲沒有靠近大門的打算。

許揚左右打量了長着霉斑的木門,剛抬手要推,木門便自動開了。房裏沒有亮燈,但趁着熹微的月光,他能感覺到天花板上掛滿了人形的東西。

“進去嗎?”他邊問着邊開了手電,仔細在牆壁上找着電燈開關。

身後眾人猛得搖頭,還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夏晨小聲提議道:“要不露宿街頭?也不是不可以。”

歐澤不同意道:“外面這麼冷,沒嚇死前先凍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跟上許揚進屋的腳步。

“我倒是覺得外邊更可怕一些,進來吧。”許揚拋下話后便徑直走向牆邊拉了線。

積了厚灰的燈竟是通紅的,從頂部照出人形娃娃還算能看的臉,她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齊整的,內容物也是實打實的棉花,但大部分衣裝卻是有些露骨。

儘管這些娃娃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其他人決定進來后還是直直衝向了樓梯。

許揚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忽然看向同樣不疾不徐的薇薇安。“可是發現什麼了?”他自己一路走來時而給對方使個眼神,但女孩好像不想給好臉色,只是跟在背後不聞不問。

但這回,女孩給了面子。“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娃娃縫得很像一個人?”銀鈴般的聲音在幾乎不放傢具的客廳響起。

夏晨雖跑在前,但發現他們沒跟上,便鼓起勇氣返回過來找。他聽薇薇安難得說了這麼長串話,一時也沒了害怕。他問:“像誰?”

薇薇安的面上沒什麼情緒,“像我。”

夏晨的臉再次煞白。

薇薇安走上第一個台階時,恰有一人也去而復返,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伊涵。對方攥緊了拳頭低着頭問:“你今晚,可以和我們住一屋嗎?”

伊涵見薇薇安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還沒等着回復便被發覺自己意圖的林心岑追上,挽住了臂彎。

“伊涵,你幹什麼,你要拋棄我嗎?”

“我只是請她跟我們一起擠擠,晚上好有個照應。這裏太古怪了,這位偵探小姐容易察覺危險。”

“用不着,而且她這樣細胳膊短腿的……”林心岑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貶低之意顯而易見。她甩了伊涵的手,生氣道,“如果你是擔心自己,大可不必這樣。若真有事,我肯定拚命拉着你跑,兩個人總比三個人一起跑快啊。”

“那好吧。”最後,伊涵還是屈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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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親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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