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送他到了航站樓門口,梁恆波真的把他現在常聽的alkn留在座位上。

“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輕聲感慨。

兩人在車的前座上緊緊地擁抱了會。

宋方霓用手指揪緊他後背的襯衫,他們剛激烈地接完吻,她還能敏感地感受到,嘴唇的麻度還在,而梁恆波正撩起她頭髮,繼續深深地親吻着她的頸部。

無法相信,他們只見面了短暫的兩個小時,分別時那麼難捨難割。

她不能動彈,只能閉着眼睛小聲地說:“好了,你待會兒得登機,到安檢時,該鬧笑話了。”

梁恆波瞟了她眼:“我要是今晚不走,你就該鬧笑話了。”

他沒有再亂動,最後抬起她下巴,親了她的唇一下,就從車裏下來。

梁恆波走到玻璃門裏,先要經過防爆檢查。

等待時,他忍不住往後回了下頭,宋方霓的車還沒開走。

隔着玻璃,她朝着他再揮了揮手,他便知道,她會在這一座很討厭的城市裏始終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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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梁恆波開完會後又特意去了上海。

宋方霓提前推了之後的工作,久違地去菜市場買完菜,在廚房裏忙了很久。

梁恆波想進去看看,卻被阻擋住。

他往案板上看了眼,宋方霓便踮起腳,阻擋他的視線。

梁恆波幫她把一束頭髮撥到腦後:“這麼神秘?”

他倒也靜下心坐在她的新公寓,隨手打開電腦,開始辦公。等飯終於好了,宋方霓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回應。

她就在旁邊把音響打開。

當播放到綠日樂隊的時候,大概終於吵到梁恆波,他也不抬頭,用種平靜得令人恐慌的聲音說:“把聲兒全關了。”

沒人回應。

梁恆波一皺眉,緩慢地抬頭,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宋方霓家,不是在辦公室。而她在叫自己吃飯。

宋方霓居然端出來一桌子菜,紅黃綠皆有,賣相也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全部都是我在大學時期想帶你去吃的東西。”她已經累倒在椅子前,按摩着手腕,“這幾天跟着菜譜學的,但實驗了很多次。”

僅僅是為了做蛋黃焗南瓜,她就特意下單了空氣炸鍋。先是試着用花生油,又換成南方人愛用的豬油,味道不對,再換成鴨油,終於變成令人滿意的金黃色。

即使餐館關門了,宋方霓還是很固執的想要補上他們在大學時期所有缺失的事情。

所有,他們沒來得及做的事情。

梁恆波定定地看着她,再看向桌面上的那些菜。

他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

她怔了一下:“去哪兒?”

“去你們大學。”

宋方霓還莫名其妙,梁恆波已經伸出手,把她做得菜裝進五六個保險飯盒。精心擺的菜樣也被破壞,米飯不好帶,索性,直接把電飯煲內單直接拎着走。

公主號:

Riseandshine宋方霓已經有點生氣,她說:“梁恆波,你到底在幹什麼?”

“走吧。”他卻催促她,“既然要做戲,就得做全套。”

這一次是梁恆波開車。他甚至沒用導航,憑着記憶帶着她重新來到她的大學。

車,重新停在停車場。

梁恆波提着一兜的塑料飯盒,然後,拽着不情願的宋方霓走到了那家被關的餐館門口。

宋方霓大概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

她左右地往四周看:“……別,這樣真的就會很傻吧?”

梁恆波承認:“就是傻。”

但是,兩人在那家已經倒閉關門的餐館門口,就這麼席地坐下。

街道的另一邊,那些還在營業的餐廳里,大學生熱熱鬧鬧地在露天吃着燒烤,香味不停地飄,傳來歡聲笑語。

街道的另一邊,兩個成年男女席地而坐,只有頭頂的路燈和無聲的寂靜。

宋方霓從她的飯兜里,取出一個又一個的飯盒。

“這是糖醋魚,這是紅燒肉,分別是我們北食和旦苑的招牌菜,但存疑,因為我覺得極其難吃。所以就根據菜單改良了一下,這是蛋黃焗南瓜,我以前很喜歡吃這道菜。這是油燜筍,是我唯一願意吃的江浙滬鹹菜……”

每介紹一個,梁恆波就抬起兩根長長的筷子夾起,吃一口。

路燈昏暗,臉從眼睛到鼻子那裏都變成了溫柔深色,只有頭髮上方有一小圈平靜柔和的光圈。他的頭髮又長了。

宋方霓介紹完了,其實也就做了九道菜。

“街邊的塵土太大了。”她說,“而且,現在菜有點涼了。你別吃了。”

他說:“仔細品品,涼了也別有另一種風味。”

梁恆波吃着,手突然被人握住。男人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他吃驚地看着宋方霓。她緊緊地抓着他。

四目相對,梁恆波終於放下筷子,他輕輕地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好了,你知道自己現在快哭了嗎?”

路上有行人經過,或多或少,看了一眼街邊擺着的飯菜,這對男女,再經過他們身旁。男人寬慰地親吻着女人的額頭。

“老實說,上海的飯很難吃。”他感慨,“你平時都過着怎樣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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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恆波明天上午才回去。

兩人的關係在多年後重啟,宋方霓總是想把情侶之間的步驟做得慢點,以確定能把事情做得正確。但另一方面,她想抓緊時間和梁恆波相處。

但另一個人顯然什麼負擔都沒有。

他在回家的路上按了手機,剛到家沒多久,樓下有閃送上門。

他買了一膠袋的岡本。

宋方霓看着他自然而然的舉動,簡直吃驚,她說:“……你是沒有同理心嗎,我今晚給你做了那麼多飯,很累的。”

他卻譴責看着她:“沒有同理心的人是你,居然無法感知,我也有男人的正常需要。”

她面紅耳赤。

梁恆波順理成章地住下。洗完澡后,直接躺上她的床。

宋方霓看着男人靠在床頭,順手還把隨身音響打開。音樂聲中,他低頭看手機郵件,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愜意。

躊躇了一下,她也去默默地洗澡,接着換好睡衣,躺在床的另一側。

原本還睜着眼睛看天花板,提防着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但半個小時內,他們一句話沒說,梁恆波就安靜靠在床頭看着手機。

宋方霓也開始享受處於同一空間但互不打擾的時間。

快凌晨一點了,她迷迷糊糊準備沉入夢,梁恆波便起身將音樂關了,輕手輕腳地把窗帘拉起,再把枱燈關了。

宋方霓感覺他在床的另一側躺下,睡了。他沒碰她。

凌晨時她醒來,房間裏縈繞着一股陌生香味,仔細一聞,是種男士香水的味道,帶着安逸與舒緩。

窗帘拉得很嚴,黑暗中,梁恆波正面對着她睡覺,味道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她伸出手,他下巴的皮膚是硬的,有新冒出來的青青鬍鬚渣,他大概被驚擾了,不耐煩地轉身睡過去。

宋方霓摸到手機看了一眼,離他們睡下才兩個小時。她用額頭抵着他後背,再次睡過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她聽到旁邊的梁恆波躡手躡腳地起床,找拖鞋的聲音,隨後他去了浴室,水聲密集地流過。

宋方霓睜開眼睛,看着旁邊壓下來的枕頭。

她平常有早起去健身房的習慣,但是此刻,完全不想動。宋方霓拿起梁恆波擱在床頭的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的時間。

才五點多左右。

沒多時梁恆波走出來,已經穿好襯衫和褲子,正單手繫着袖子上的扣子。宋方霓原本還裝睡,卻聽到梁恆波嘖了聲。

她以為他在找手機,就提醒:“在床頭柜上。”

“嘖,你們甲方的睡姿都那麼奇葩嗎?”

原來,自己挪到他剛才的位置睡了。

梁恆波走到床邊,她正好睜開眼睛,他便緩緩地彎下腰,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這一吻像把她靈魂定住了。

房間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窗帘,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就無法猜他在想什麼。幾秒之後,她說:“你要走了嗎?”

梁恆波沉默了一下,他的手往床頭伸,沒有拿手機,卻開始拆岡本的塑料外殼。

宋方霓陷入——如果她願意誠實的話,是對他的渴望里,等他壓在自己身上,她的心被混亂情緒所填滿,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的呼吸聲。

她輕聲問:“你今天必須回北京嗎?”

他惡劣地一笑:“你猜。”

宋方霓承受着他胸膛傳來的悶悶震顫:“……我不知道啊。”

他”嗯“了聲。隨後,她感受他的唇緩慢地貼上自己的肩膀,每吻一個地方,他都會停下來問,“可以嗎”,從肩胛到耳畔,隨着時間的延長,他的聲音變得極近於無。

吻到最重的時候,梁恆波突然抱住她的腰,在她的輕呼聲中,把她深深地按到枕頭裏。

梁恆波緩慢地把她脖子下面的枕頭抽走,另一隻手撐着床墊,兩人換成更舒服的姿勢。他的手指摸了摸她耳朵:“如果,我待會做得不好……”

她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都像刺蝟樣豎起來,在等着他,便暗自深吸一口氣:“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

他默然了幾秒。

哪怕在黑暗中,她都能感覺梁恆波更緊地抵住她,他溫和地警告她:“宋方霓,在床上別總是搭我話茬。”

宋方霓說:“我……”

“噓!”

話音落地,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喘息——梁恆波的呼吸變粗,宋方霓是叫了一聲。

比起十幾歲時,親吻都帶着懵懂和羞澀,到了如今,有幾個瞬間,宋方霓覺得自己是一根短短的蠟燭,燃到了食髓處,火焰甜蜜地擴散開,卻依舊能在他掌心裏發出最後的熱與閃。

等一切都停止,暈眩也平息。

梁恆波摟緊她的腰肢,宋方霓感覺到他的頭髮擦到自己臉上,過了會,突然就忍不住笑了。但因為脫力了,笑得時候就像嘆氣。

梁恆波很敏感,他心裏一驚:“怎麼了?”

她沒說話,梁恆波卻低頭凝視她。隨後,他立刻坐起身把燈打開,原本的好心情突然之間就變得很差,他說:“你在笑什麼,告訴我。”

“我剛才有一瞬間很希望科訊倒閉,你能永遠在我身邊陪我。”

“……太不地道了。”雖然這麼說,梁恆波卻也沒有任何責怪的味道,反而,他的語氣重新柔和下來,“寶寶,你幾點上班?”

像是映襯他的話,宋方霓的手機鬧鐘又響了起來。

梁恆波按住她,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就說:“再過五分鐘。”

沒想到,梁恆波之後又按了“推遲一下”,手機響了,再按“推遲一下”。

宋方霓終於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多了。

她手機上已經湧來了三十多條未接來電,今天上午,她要作為贊助商去開一個會議。

宋方霓幾乎在一瞬間面色蒼白,她直接就從他身上蹦起來,接着,兩眼發黑地扶穩旁邊的床頭。

梁恆波光着上身側靠在床上,不咸不淡地揶揄她:“穿上褲子就走?”

宋方霓根本沒工夫跟他說話。

從大學實習,她從來都沒有在工作上遲到過,一次都沒有。

宋方霓嘴巴開始發乾,她撿起西裝套上,夾着高跟鞋,把漱口水和車鑰匙扔到包里,飛奔出門外。

果不其然沒趕上會議。禍殃池魚,Mky作為她的助理被罵了。

宋方霓安慰了Mky后,剩下的大半天,完全沒理睬梁恆波發來的信息和電話。到了傍晚,宋方霓才從工作中騰出手聯繫了梁恆波,他應該回北京了。

她剋制着自己的低落。

但是梁恆波告訴她,自己目前還在上海,改成了明天早上七點的航班。

這也是他強行從工作里擠出一天陪他。

.

晚上吃完飯,梁恆波趴在她家陽台上,看着她弄各種魚餌,因為這味道實在是很腥,昨晚就聞到了。

他蹲着查看的時候,頭髮微微地垂在脖子上。

“我幫你剪頭髮吧。”宋方霓自告奮勇地說。

梁恆波挑起眉,宋方霓卻提醒他,自己是理髮師的女兒,手藝雖然生疏,但是削薄、剃頭等簡單的技法還是沒有忘的。而且,她曾經幫着鮑萍剪過日式劉海。

雖然持有懷疑,他還是被她按在椅子上。

宋方霓拿出剪刀:“我拿它剪過蚯蚓條,梁總多多擔待吧。”

梁恆波作勢要逃,被她柔軟的手扶着臉,不讓他動。

其實也沒有什麼難度,修短了頭髮,稍微把後腦勺打薄。剪到前面的劉海時,宋方霓用指尖輕輕地按着他的眉毛處。

男人的眉骨長得很好,有點混血的高度。他閉着眼睛,一種任君採擷的表情,卻有一種特別沉靜穩定的氣質。

她忍不住吻上去,結果,毫不意外地吃到了一嘴碎發,咳嗽起來。

梁恆波睜開眼睛,他含笑着也幫她擦着嘴,宋方霓卻握住他的手,她情不自禁地說:“我愛你。”

這應該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的表白。然而,這一句告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望着她的眼睛,幾乎是不為所動地問:“是真的嗎?”

宋方霓怔了一下:“當然。”

沉默了下來。

梁恆波目光閃動,又沉吟了好一會,隨後,他柔聲說:“好吧,謝謝你。”

之後,梁恆波舉起她隨手放在旁邊的粉餅盒,用那金光燦爛的盒子上面附帶的小鏡子,仔細地看了一下她修剪的結果。

他說:“長度還是有點長,再把頭髮給我剪短點,好嗎?”

宋方霓回過神,點點頭。

這一次,她很專心地剪着他頭髮,再也沒有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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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一用是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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