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004.
看見這樣的司青硯,左浩明一群人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吃完飯,司青硯一群人趁着錢淮山兩口子收拾飯桌時又在屋裏轉了一圈,試圖尋找到錢淮山前妻的遺物。
然而一圈轉下來,眾人卻沒在屋裏發現任何可能是遺物的東西,錢淮山新婚後顯然把他前妻的東西全部清理掉了,一樣沒留。
面對這,眾人並不算太驚訝。
如果錢淮山是個會念舊情的人,就不會對他前妻出手。
對錢淮山眾人都沒什麼好感,但現在事關他們自己的生命,他們也無暇去斥責錢淮山。
沒找到東西,一群人在客廳沙發前面面相覷。
“錢淮山說那東西是跟着他從城裏回來的。”跟着在屋裏轉了一圈的司青硯,視線在書房中隱約可見的神像上稍作停留後道。
眾人都朝他看去,眼神不解。
“鬼能離開自己的附靈物多遠?”司青硯看向左浩明。
左浩明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抬頭看向二樓錢淮山的卧室,“也就是說那東西肯定是跟着他們一起從城裏回來的。”
王海和許晴瓊也反應過來,看見希望,兩人臉上都不由露出興奮笑容。
左浩明立刻向著廚房而去。
不管那個鬼是不是錢淮山前妻,只要附靈物是跟着錢淮山一家人回來的就夠了!
進入廚房,左浩明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們能看看你們之前從城裏回來時帶回來的東西嗎?”
“從城裏帶回來的東西?”
“對,那東西既然是跟你們從城裏回來的,那它就很有可能附身在你們帶回家的那些東西里。”對於附靈物的存在,左浩明並未隱瞞,如果錢淮山能幫忙找到,那再好不過。
對錢淮山他們都沒有好感,但他們也並不想陪着錢淮山一起去死。
“可是……”錢淮山看向他老婆夏真,兩人臉上都是為難。
“怎麼?”
“可是東西已經被我們燒了。”錢淮山道。
左浩明猛地拔高聲音,“燒了?”
“對,發生了那種事,回來之後第二天我爸又……我總覺得不吉利,就在我爸出事之後我把所有東西都處理掉了。”
左浩明啞然。
王海、許晴瓊和另一個虎背熊腰的老玩家眼中也滿是錯愕。
附靈物被毀,整個世界就會結束,既然這個世界還在,那就說明附靈物還在。
附靈物不在錢淮山他們帶回來的東西里?
這怎麼可能?
如果附靈物不在錢淮山他們帶回來的東西里,那東西又是怎麼從城裏跟到村裏的?
眾人都陷入沉思。
“車子呢?”司青硯問,他記得錢淮山說他們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車子倒還在。”錢淮山指向門外,眾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院子一側的停車位里確實停着一輛車。
司青硯看了左浩明一眼,不作遲疑,立刻向著車子而去。
天已經徹底暗下來,現在已經是夜裏七點多。
來到院子中,不知是不是司青硯的錯覺,天氣比起白天好像冷了不少,微風拂過時甚至讓人泛起一手的雞皮疙瘩。
來到車前,幾人連忙打開車子檢查。
車子很新,應該是近一年買的,車子還是個名牌,看得出來錢淮山確實賺了不少錢。
車內挺空,除了吊在後視鏡上的香水瓶,以及幾樣收在收納箱裏的兒童玩具,幾乎沒有任何東西。
遲疑片刻,左浩明把車內所有能拆的下來的東西包括坐墊都全部拆了下來,然後找錢淮山要了火,在院子中燒了起來。
夜色下火苗升騰搖曳,把整個院子照的亮堂無比,也把火堆周圍一圈人的臉照得扭曲不真實,隱約之間似乎還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猙獰。
司青硯視線在火堆上看了會,他抬頭看向錢淮山和夏真,錢淮山和夏真兩人正死死盯着那堆火,眼中滿是迫切。
他們旁邊,有什麼人正看着他們。
那人一張臉被火光照耀的慘白,一雙眼中滿是怨毒。
司青硯愣了下反應過來去看時,所有人都正看着火堆,那張臉就彷彿是他的錯覺。
司青硯試圖在人群當中尋找到那張臉,但尋找無果。
火堆旁,無人察覺異常,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火堆上。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然而直到所有東西都燒完,他們也依然沒能離開這個副本。
面對失敗,眾人均沉默。
“解決了嗎?”錢淮山不知道他們可以離開這裏的事情,一臉緊張地看向司青硯幾人。
左浩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不在裏面。”
錢淮山眉頭皺起,倒也沒說什麼,他之前就已經燒過一次,如東西真的在他們帶回來的行李里早就已經被他燒了。
看着火堆熄滅,眾人不敢再在院子當中久呆,因為院子中已經不見絲毫亮光,再次被黑暗吞沒。
重新回到大廳,良久的沉默后,錢淮山捉摸着要給眾人安排地方住,他家別墅很大,但一下要住下十多個人也不容易。
對這,左浩明直接拒絕,“我們睡客廳就好,夜裏大概也沒得睡了。”
“那也行,我拿些被子給你們。”錢淮山道,如果司青硯他們能儘快把問題解決,對他來說完全是件好事。
司青硯幾人站在一旁看着錢淮山兩夫妻忙碌,他們從樓上抱下來好幾床被子。
找完被子,錢淮山一家子上了樓,回了卧室。
“不告訴他們嗎?”新人中一個年紀小的有些糾結地看向錢淮山三人所在的卧室。
不管錢淮山他們之前的時間是怎麼度過的,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切都會不同。
“管好你自己。”左浩明道。
左浩明分配起任務,“今晚要留人守夜。”
今晚他們註定不可能睡覺,但他們也不可能全部睜着眼睛撐着,就算他們撐得過今晚也撐不過剩下的幾晚,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一部分人守夜,其他人睡覺養精蓄銳。
幾個老玩家被分開安排,前半夜守夜的人是王海、左浩明和兩個新人,後半夜是許晴瓊和另外兩個老玩家以及一個新人。
沒被選中守夜的其他人各自躺下,準備睡覺。
只是面對頭頂明晃晃的大燈、周圍陌生的環境以及即將到來的深夜,眾人卻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只司青硯,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睡得還挺香。
死一般的寂靜中,輪第一班守夜的左浩明看見,一時間都無語。
他越發堅信他之前的想法,出事司青硯絕對第一個死。
司青硯睡去后,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時間走到零點時,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眾人漸漸開始睡去。
司青硯是被吵醒的,他睜開眼時,許晴瓊正在叫左浩明,試圖把他叫起來。
“怎麼了?”左浩明醒來,他才睡着沒多久就被叫醒,臉上都是疲倦。
“王海不見了。”許晴瓊聲音中都是緊張。
“什麼?”左浩明瞬間清醒。
“王海不見了。”
司青硯也從地上坐起來。
他粗略看了一眼屋內,十四個人。
他們一共十五個人,確實少了個人。
“之前我一直沒注意,剛剛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就只有三個人在守夜,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王海睡著了,可我找了一圈都沒在屋裏找到他。”許晴瓊趕緊把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隨着兩人說話聲的響起,屋裏不少人都驚醒。
醒來,知道王海不見,屋裏一陣不安地騷動。
現在已經是夜裏兩點多,屋外下起了雨,雨聲伴隨着風聲,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窗戶上,讓窗外一片漆黑的世界更添幾分恐怖。
屋內,大廳頭頂的燈明晃晃的亮着,在黑暗當中照得眾人都有些恍惚。
無人再睡覺,一群人面面相覷。
“他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有人猜測,比起出事,這個猜測顯然更容易接受。
“王海是老玩家,如果要去上廁所,他肯定會跟我們說的,而且客廳就有衛生間。”許晴瓊道,“客廳大門也還關着,王海肯定還在屋裏。”
“沒在廁所。”司青硯的聲音突兀傳來。
眾人都朝着司青硯所在的方向看去,司青硯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廁所外,他已經把廁所的門打開檢查完。
屋內眾人有短暫的啞然。
這時候敢一個人跑去開廁所門,司青硯就不怕?
“那現在怎麼辦,要出去找嗎?”有人問。
無人說話。
沒出去,廁所也沒有,那就只能是在樓上。
眾人都抬頭朝着樓上看去。
錢淮山家的別墅挺大,二樓和一樓天花板是聯通的,做成了一個特別高也特別華麗的吊頂,他們在大廳中抬頭就能看見二樓的走廊。
二樓走廊上空空蕩蕩並不見人影,眾人紛紛看向二樓通向三樓的樓梯口。
大廳的燈照不到那邊,那邊一片漆黑,就彷彿一個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洞。
左浩明咽了咽口水,試着出聲,“王海?”
他的聲音在屋內傳開,再伴隨着回聲和雨聲回傳,緊接着消失。
無人應聲,王海不在屋內。
眾人一顆心越發沉重。
沉默中,一道身影走上樓梯。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都被那道身影吸引。
司青硯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砍柴刀,他腳步輕快,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用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扶手上輕打着拍子。
隱隱間,眾人似乎在他側臉上看見期待興奮笑容。
一時間,眾人頭皮發麻,說不上到底是這環境更讓人不舒服還是司青硯臉上的笑容。
眾人屏住呼吸等待。
眼見司青硯已經上到二樓,死一般的寂靜中,一聲驚雷突兀響起。
隨着雷聲的響起,大廳的燈突然熄滅,世界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啊!”黑暗中,好幾個人都被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嚇得叫出聲。
“大家冷靜。”左浩明試圖控制情況,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第二道雷聲淹沒。
眾人紛紛摸着黑向著左浩明靠近,慌亂之間不少人都撞到沙發和茶几,茶几上東西落在地上,一片噼里啪啦。
司青硯停下腳步,從樓梯上朝下看去。
隱約之間,樓下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左浩明身邊。
已經走到二樓的司青硯在黑暗中回頭,抬手,從高處一一點人頭,一,二,三……
樓下一共十四個人。
司青硯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眼中皆是興奮的光芒,竭力抑制着的笑聲從他喉嚨間溢出,“嘿嘿……”
黑暗中,寄宿於司青硯左手符文中的男人睜開眼,一雙紅得觸目驚心的血眼看向樓下。
他們一群一共十五人,王海不見,司青硯在樓上,樓下應該只有十三個人才對。
樓下,多了個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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