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拐賣的女主(二)
沉魚便一直靜靜的看着這些人忙碌着,期間她再次又去看望了一下張文靜三人。
這一次因為她即將與自己成為一家人了,柳大山也沒有難為她,很輕易便將她放了進去。不過為了安全他還是跟着一起走了進來。
張文靜聽到動靜,抬起頭一看是沉魚,她立馬緊張的迎了上來。
“沉魚……”
沉魚衝著她點點頭,目光飛快的在房子裏面掃過,然後找到了她上一次來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的東西。
她輕聲道:“文靜,我後天就要結婚了。”
張文靜愕然,眼中的淚水便有忍不住了。
“這麼快嗎?那個傻子……那個傻子他……”
她與沉魚對視着,主動上前握住了沉魚的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沉魚也跟着她一起哭了一起,帶着點抽噎的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不是柳聰,是昨天陪我來的那個。”
“他,他是誰?”
柳大山有些不耐煩聽兩個女人家唧唧歪歪的,他忍不住歪頭往一旁的地上吐了口痰。
而也就是趁着他視線挪開的這一瞬間,沉魚動作飛快的從自己胸口的衣服裏面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塞到了張文靜手裏,然後又用手指了指張文靜背後地面上躺着的幾個瓶子眼神示意對方一番。
張文靜捏緊了手裏的東西,衝著沉魚微微點頭。
等到柳大山再次轉過頭時,便聽到沉魚道:“他叫柳南……你們不用擔心,他人還挺好,等我明天再來看你們?明天……明天我的婚紗就要回來了,我總得穿給你們看一回。”
三個女孩子便都應聲:“那你明天一定要來啊。”
沉魚點點頭,轉身跟着柳大山一起走了出來,外面的大門便又被柳大山給鎖上了。
房間裏,張文靜立刻轉身看向了沉魚方才給她指的東西。
她上前一步把那幾個瓶子撿了起來,只見瓶身上寫着“農藥”三個大字。這幾個瓶子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應當是柳家村還沒有全村做人口買賣時,有人種地除草后剩下的,便扔到了這倉庫里來。
張文靜眼神閃了閃,小心翼翼擰開了幾個瓶子,把裏面已經變質了的藥水倒了出來。
灌滿沉魚遞給自己的那個小小藥瓶之後,張文靜蓋上瓶蓋,又把瓶子藏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這才感覺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漸漸安靜了下來。
***
因為時間比較趕,因此沉魚和柳南的這次婚宴辦的便十分簡陋了。
柳南愧疚的看着沉魚,“你放心,往後我一定給你補一個更盛大的婚禮。”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柳南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了。對方彷彿就是為了他而生的,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格,每一處都是那樣的符合他對自己另一半的期待。
所以現在看着自己家中這簡陋的佈置,他便格外感到愧疚了。
“不過這件婚紗是我從京市特地讓人買了寄回來的,那家店的口碑一直都很好……你穿上一定會很漂亮的。”
沉魚無所謂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柳南遞過來的婚紗后,便把對方從房間裏趕了出去,然後自己換上了婚紗。
柳南在房間外等了一會,才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他有些急切的抬頭看去,便看到那如雪山神女一般清純美麗的女孩,就那樣提着裙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一步一步走進了他的心裏。
潔白的婚紗,襯得女孩雪白的肌膚更是細膩了幾分。柳南只是微微一想,便可以想像得到自己的手若是觸上對方這身雪膚,那該會有怎樣滑膩的觸感。
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讚歎道:“沉魚,你真美。”
男生滿臉驚艷的模樣,足以讓人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真誠。但是沉魚絲毫都不為對方的態度有任何動搖。
她輕輕點了點頭,只道:“我想去看看她們。”
柳南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贊同來,“你不是昨天才去過嗎?”
他害怕沉魚那幾個朋友再說出什麼話來,若是讓沉魚改變了主意怎麼辦。
女孩聞言垂了垂頭,再開口時聲音里便帶上了幾分泣音。
“我想讓她們看一看我穿婚紗的樣子,我們曾經說過的,以後不管是誰結婚,其他三個人都要去給那個人當伴娘。可是你們不是不許明天放她們出來嗎?所以現在只是看一看也不行嗎?”
女孩淚眼朦朧的抬頭看着柳南,柳南一瞬間便軟下了心腸,覺得自己方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
而他也確實捨不得讓眼前的女孩傷心。
便只能無奈道:“那也行吧,但是你讓她們看過之後,要很快就回來哦。”
柳南本想說自己陪着對方一起去,但是明天就要辦婚禮了,今日他們家也有不少親戚趕了過來,他還要陪着父母去安頓這些親戚,實在是走不開身。
他一轉眼,恰巧又看到自己三哥柳聰正偷偷摸摸的躲在不遠處的,心中不由便閃過了一個想法,然後柳南便向著柳聰走了過去,把對方從牆角抓了出來。
“南南……”柳聰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偷看被抓住了。他不由低着頭,臉上做出了一副心虛的模樣來。
柳南笑了笑,湊近了在柳聰耳邊道:“三哥,拜託你件事行不行。”
柳聰懵懂看他,“什麼事呀。”
“陪着沉魚出去一趟。”他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道:“你待會跟着她一起進去,幫我聽聽她們都說了什麼,然後回來告訴我。”
“我去。”柳聰一聽柳南是要讓他跟神仙姐姐一起出去,當即點頭如搗蒜。
他不待柳南再說什麼,便興奮的跑到沉魚身邊等着了。
柳南不禁失笑,又回去對沉魚道:“讓三哥陪你去吧。”
沉魚斂眸衝著他點了點頭。
還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她還正愁找不到機會再和柳聰見一面呢。
柳南目送這沉魚和柳聰出了門。便又被自己的母親拉着去見那些不熟悉的親戚了。
“神仙姐姐,我幫你提。”沉魚和柳聰剛一出門。這傻子便湊到她身邊來殷勤的說道。
沉魚看到周圍沒有人了,這才斜睨了對方一眼,問:“我之前同你說的話都還記得嗎,”
柳聰聞言立馬點頭:“記得!聰聰都記得的。”
神仙姐姐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那就好呢。”沉魚看着柳聰笑道:“那聰聰告訴姐姐,柳南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柳聰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把柳南出賣了:“弟弟讓聰聰偷聽神仙姐姐說話,回去再告訴弟弟。”
沉魚聞言眸光深了幾分。
“好孩子。”她誇讚道。
沉魚便這樣提着裙擺一路走到了關着張文靜三人的房子,這一次因為有着柳聰在,柳大山倒是沒有再跟着沉魚一起進來了。
這也給了沉魚機會,讓她直接光明正大的從張文靜手裏接過了那裝着劇毒的藥瓶。然後施施然從大門裏走了出去。
待到離開了柳大山的視線之後,沉魚這才轉身看向緊緊跟着自己的柳聰。把裝着農藥的瓶子從自己袖子裏拿了出來,遞到了柳聰手裏。
告訴他:“聰聰把這個藏好了,然後明天趁着爸爸媽媽不注意,把這個倒進醬油裏面行不行。”
農藥本身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只是廠商為了防止有人誤食,在裏面加入了惡臭劑。而沉魚手裏這瓶或許是放的時間太長了,它散發出的臭味已經很輕了。只是為了安全一點,沉魚還是選擇了把它下在了當地人最喜歡吃的醬油裏面。
柳家村的人不論做什麼菜都是要倒一點醬油的,這樣便可以保證基本每道菜里都會有農藥,又可以借醬油的味道掩蓋農藥本身的苦味。
唯一擔心的一點就是這農藥放的時間太久,又要分散着下在那麼多菜里,到時候毒性會不會不夠。
不過沉魚又想想自己也不是一定非要直接毒死這些人,只要對方到時候中了毒失去反抗能力,這對她來說便也夠了。
柳聰接過瓶子,一點都沒猶豫的點頭:“聰聰知道了。”
兩人便又毫無異樣的回了柳南家。
秦翠英看到柳聰跟在沉魚身後,還有些不高興的嘟囔了幾句。在她看來沉魚現在既然已經確定要嫁給自己兒子了,那她就必須恪守婦道,不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的接觸。
哪怕這個外人還是她的侄子,更是個傻子。
柳南笑着把秦翠英拉回了廚房,然後又殷切的送沉魚回房間休息。
最後才又拉着柳聰走到了角落裏詢問。
柳聰搖了搖頭,說出了沉魚回來之前教他的話。
“神仙姐姐進去就和那三個姐姐在一起哭,說什麼對不起,我的錯,姐姐穿婚紗真好看之類的話。”
柳南也不在意柳聰顛倒的描述,心裏聽了對方的話后一下子放心了。
沉魚則是看着在自己離開時被人佈置的一片紅彤彤的房間,脫掉婚紗又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她也要養足精神,準備明天的戰鬥了。
***
翌日。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沉魚便被人從床上挖了起來梳妝打扮。
幾個村裏面有名的生兒子多的女人圍着她描眉畫唇,足足花費了兩個小時后才給沉魚畫好了妝。
潔白的婚紗在今日喜慶的氛圍里更顯得純潔無瑕了幾分。
太陽跳出山的那一刻,村裏的幾個老頭子組成的聲樂隊也喜氣洋洋的吹起了喇叭來。
沉魚也被喜婆領着出去見柳家的親戚們。
雖然這次的喜宴並沒有大辦,但是沉魚還是察覺到柳家今日的生面孔多了好幾個。
她的視線尤其在其中一個刀疤臉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中,仔細回憶一番劇情后,沉魚很快辨認出這人就是原劇情里折磨林瀟,逼的林瀟最終自殺的那個買走了林瀟的人。
而看其身邊另外幾人,顯然就是買了張文靜和王瑞的另外兩個畜生了。
因為外面最近不安全,所以柳大成這一次乾脆讓這三個買家自己來村裡領“貨”了。
柳聰也混在人群中眼巴巴的看着沉魚,沉魚注意到對方此時正是站在廚房門口,顯然是還記得她昨日的吩咐。只是一時找不到機會去做那件事罷了。
沉魚便垂了垂頭,下一刻她被人扶着往前走的時候,穿着高跟鞋的腳便朝着右邊倒了過去。
“啊。”她皺眉發出了一聲痛呼。
扶着她的喜娘立馬緊張道:“怎麼了?”
“腳好像崴到了。”
沉魚站在原地不動,一副走不了路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了?”原本還等着喜娘帶着沉魚過去的柳南立馬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在廚房裏聊天的幾個柳家村婦女也聽到聲音走出廚房湊了過來。
沉魚視線掃過柳聰,便見對方趁着這個機會已經混進了廚房裏去。
柳南則是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筆挺的西裝,半跪在地上捧起了沉魚的腳。
只見女孩白皙的腳腕上如今正有着一抹刺眼的紅。柳南皺眉摸了摸那處受傷的地方,眉頭鬆了開來:“沒事,不嚴重。揉一揉就好了。”
他不希望今天有任何事打擾自己的婚禮。
隨着柳南手上的動作,沉魚腳腕上的痛感漸漸的消失了,她有些羞澀的衝著面前的人道了一聲“謝謝”,再抬頭時便看到柳聰已經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喜娘帶着沉魚見過柳家的各個親戚一面后,便又把沉魚送回了房間中。
然後眾人便開始熱火朝天的準備起了中午要吃的宴席。
按照柳家村這邊的習俗,拜堂是要安排在宴席之後的。
因為食材之前便已經處理成了半成品,因此這會幾個柳家村的婦女便只需要把菜倒進鍋里炒一炒就可以了。
沉魚坐在房間裏,很快的便聞到屋外有濃烈的香味傳來。
恰巧,柳家村這地方的人口味都屬於比較重的那種,剛好為農藥的味道做了第二次遮掩。
喜宴很快的便準備好了,沉魚又再一次被人拉出去陪着柳南一起給各桌敬酒。
柳家今日這事,基本上全村的人都過來參與了,畢竟柳南是村裡唯一一個大學生,這點面子村裡人還是要給他撐的。
但到底村子裏一共也就不到二十戶人家,有些人最近還在外面物色新“貨色”一直都沒有回來,因此就算是加上來的客人,兩輪宴席也足以讓全村所有人都吃完了。
就連柳大山今日也沒再坐在村尾看着關張文靜三人的房子,而是鎖了門之後就來柳南家喝喜酒了。
柳南今日臉上褪去了平日裏矜持的偽裝,帶着極為明顯的笑意向眾人敬着酒。
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天就可以得到身旁的女孩,他便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興奮。
沉魚和柳南一輪酒敬下來后,柳家這第一波客人便也吃得差不多了。
有人便招呼着柳南,想要讓他帶着沉魚坐第二輪的宴席。
沉魚聞言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面上立馬便擺出了一副忍耐的模樣,她偷偷拉了拉柳南的手。
“你能先送我回去嗎?我感覺腳還是有點痛。”
女孩聲音軟軟的,帶着明顯的撒嬌意味。
柳南當即點頭道:“我送你回去。”
他略微有些緊張的抓住了沉魚的手。
沉魚眸光輕閃,心中有些剋制不住的噁心,但為了可以順利逃脫,她到底沒有掙扎,就這樣任由對方一直牽着她回了喜房。
沉魚進去時隨手帶上了自己身後的房門,然後在身前的人聽到聲音疑惑回頭的時候,她伸出手掌狠狠的劈在了對方脖頸處的穴道上。
柳南當即便瞪着眼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沉魚則是輕輕握了握自己因為過度用力而有些發抖的手。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若不是她對人體穴道足夠了解,這一下還真的沒辦法直接把柳南劈暈。
至於為什麼特地把柳南叫過來,不讓他吃那些有毒的菜。
則是沉魚通過上個世界已經知道男主非正常死亡的話,只會導致這個世界重啟,而她依舊被困在這個世界裏。
沉魚自然是不想再經歷一遍之前的事情了。雖說她這次找到的農藥本身就不是那種會要人命的劇毒農藥,但是萬一柳南就是那個不幸運的人呢?
沉魚並不想因此而冒險。
害怕柳南中途又會醒來,沉魚在房間裏環顧一圈后,踩在被人換上了紅床單的床,把房頂那些用細鐵絲繫着的花花綠綠的一堆東西給扯了下來。
然後有些費勁的抱着柳南把對方放在了房間中的椅子上,用那些細鐵絲把柳南結結實實的給困了起來。
做好這一切之後,沉魚這才放心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累贅的婚紗,換上了之前穿的那套運動服,腳上的高跟鞋也被她直接踢掉,換成了原主之前穿的那雙運動鞋。
然後,沉魚便沉默的站在房間門口,透過門板間的縫隙向著外面看去。
而在剛開始中毒的幾個小時裏,中毒者身上的反應並不明顯,直到時間漸漸過去,毒素深入人體,中毒者才會出現呼吸不順暢的癥狀。
外面的人或許是已經喝酒上了頭,因此並無人意識到這場婚宴的兩個主角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門外漸漸的有些騷亂起來。有碗碟被人碰到地上摔碎的聲音響起。
“大生,你怎麼了?”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伴隨着人體落地時發出的聲音響起。
外面的喧鬧聲更加的大了。
柳大成和秦翠英慌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見那吃過第一輪喜宴,正坐在院子裏的板凳上聊天,準備圍觀之後拜堂的熱鬧的人群里。
有幾人正說著話,突然便十分不舒服的扣起了自己的嗓子,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連忙衝上去扶着那幾個人。看這幾人那副難受的樣子,他們還以為是嗓子裏卡了什麼東西。當即便要伸手幫他們拍一拍背。
只是他們的手剛抬起來,那當先毒發的幾個人,便突然從凳子上倒了下去。眾人大驚看去,只見這幾人的面色均是有些發青,雙眼也圓滾滾的瞪着,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秦翠英顫抖着嘴唇開口了。
柳大成場面在外面走南闖北,他這時顯得更為冷靜一些,出聲安排道:“出來幾個身體好的,背着人下山,送到山下衛生所里去看看。”
其他人聞言立馬行動起來,當即便走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把倒在地上那幾人扶起來,背在了自己背上。
只是他們背着人還沒走多遠,便也感覺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起來。而或許是因為背着一個人,他們今日竟感覺自己也有一些喘不上來氣。
幾個男人又走了幾步,從鼻腔里噴出來的喘息聲便更加大了,他們的肺部也有些微微發疼起來,喉嚨里也忍不住乾嘔起來。男人們忍不住放下了自己背上的人,蹲在地上直喘粗氣。
他們此時的癥狀直跟那昏迷過去的幾人之前的癥狀一模一樣。
這下柳家村的人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有人看着面前這熟悉的一幕,嘴唇忍不住發了抖。
“你們看……這像不像是中毒了啊。我記得幾年前建黨他媳婦好像就是這樣沒的。”
柳建黨的媳婦,也是村裡人從外面拐回來的。當初逃跑了很多次,被打的受不了之後,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包老鼠藥,就那樣吃下去直接沒了命。
眼前眾人的癥狀雖然跟那女人的癥狀有點不一樣,但是這也看得出來是中了毒。
那中了毒的幾個人的家人當即忍不住質問柳大成和秦翠英:“大成,咱們這可是吃了你們的飯才成了這個樣子,你可得給我們負責啊。”
秦翠英聞言當即道:“可是我們家蓋了新房后就沒老鼠了,這幾年一直就沒買過老鼠藥啊。”
其他人便七嘴八舌道:“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你們之前買的,這次做飯不小心被誰放進菜里了。”
農村裏的老鼠藥一般都是用紙包成一團的,其本身也無色無味,看起來與調料之類的東西沒什麼差別,村子裏以前也發生過幾次村民誤食的事情。
秦翠英百口莫辯,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然後下一刻她便也忍不住撫上了自己的胸口。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呼吸竟也變得困難了起來。此時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翠英求助似的往自己身旁看去,想要讓丈夫幫幫自己。
但是她這一看過去,才發現柳大成竟比自己還早一步已經捂着胸口昏了過去。
秦翠英腦袋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擊的頭昏腦花,她這時也才想起了自己很久沒有出現的兒子。
秦翠英張了張口,想要呼喚柳南的名字。但她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了幾個不明顯的氣音。
她努力抬頭往自己兒子的喜房看去,便只見那間房房門此時正關閉着,只在中間留了一條兩指來寬的縫隙。
透過那條縫隙,秦翠英此時竟看到一隻形狀漂亮的杏眼正透過門縫觀察着院子裏的一切。
是她!
秦翠英心中陡然升起這個念頭,但是她此時只能趴在地上,無助的用目光盯着那人。
沒有人再管她,因為此時毒發的時間已經到了,大部分的人都抱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喘不過來氣。
少有體質好的人,這會也是一臉難受的喘不過來氣的模樣。
而那在這些人後面第二輪吃宴席的人,有些膽子小體質弱的這會也已經毒發了。
其他人則是聽到聲響跑出來后,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直接扔掉了自己手裏的筷子。
一時之間,柳家整個院子裏,都是眾人中了毒后忍不住痛發出的□□聲。
那些暫時還未毒發的人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也不敢抱有絲毫僥倖。
他們有的直接便向村子外跑了出去,想要趁着毒還沒發作時跑到醫院裏去,有的則是廢力的背起了自己的親人,想要帶着親人們一起去醫院。
在這些暫時還有行動能力的人離開之後,沉魚這才打開喜房房門施施然從裏面走了出來。
院子裏還有沒失去意識的人,聽到聲音看過來結果卻看到沉魚穿着運動服,一副早已經做好準備的模樣時。眾人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明悟。
有人咬牙切齒道:“是你下的毒,你怎麼做到的?”
明明這女人一直在他們的注意之中,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今日的飯菜。
沉魚眉眼彎彎看着他們,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
她道:“這要感謝你們的好聰聰呀。”
沉魚拍了拍手,一直藏在院子圍牆外面不敢出來的柳聰這才站起身,從外面走了進來。
“神仙姐姐,爸爸怎麼了。”
柳聰攪着手指看着院子裏的眾人,哪怕是個傻子,他也可以看出爸爸媽媽和這些平日裏對他很好的叔伯們此時非常的難受。
沉魚笑道:“他們只是在跟聰聰玩呀。”
“這樣嗎?”柳聰眨巴着眼睛,心裏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柳家村的人卻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臉憨傻的柳聰。
毒,是柳聰下的?
鄭秀華與自己的丈夫柳大生此時還沒有失去意識,看到這一幕他們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自己的兒子竟然被人教唆着做出了這種事?
“聰聰,抓住她。抓住這個賤人。”鄭秀華面色扭曲的對着自己兒子道。
但柳聰聞言只是瞥了她一眼,理所當然道:“聰聰要聽神仙姐姐的話。”
“我……”鄭秀華被柳聰這句話氣的一口氣下不去,直接翻着白眼昏了過去。
“乖孩子。”沉魚眯着眼睛拍了拍柳聰的頭。
她目光在柳家院子裏巡視一圈后。很快便找到了柳大山的身影。柳大山身寬體胖的,飯量也遠比一般人大的多,因此他此時早已經躺在地上暈過去了。
沉魚從躺在地上的村裡人身上跨過去,走到柳大山身邊后伸手在他腰間摸了摸,摸出了對方之前用的那把鑰匙。
此時院子裏還剩下的柳家村人大都已經毒發昏迷了過去,或許躺在地上唉唉痛呼着。
沉魚又在人群里看了看,找到了自己之前就注意到的在原劇情里會買了張文靜三人的三個買家。
三個男人因為是客人又是買家,便被柳家安排到了第一輪的宴席上,此時他們的意識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但是在看到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走到自己面前時,三個男人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閃過驚艷與痴迷。
他們心中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將要買回去的媳婦就是這個女孩該多好。
“我漂亮嗎?”沉魚看着三個男人道。
“漂亮。”三人中精神比較好一點的那人點着頭答道。
“真可惜,你們往後都沒機會了呢?”沉魚聲音甜甜道。
然後她站直了身子吩咐柳聰去柳家廚房裏拿了一把用來砍骨頭的砍刀過來。
“聰聰,把他褲子脫了。”
柳聰聞言點頭,極為聽話的上前脫掉了地上那個男人的褲子。
“拿起來。”沉魚繼續道。
她用刀尖指了指男人裸∫露出來的雙腿中間那根醜陋的東西。
然後又在不遠處的柳大成身上翻找了一通,找出了對方平常抽煙時用的煤油打火機。動作略微有些笨拙的點燃了打火機后,沉魚用打火機的火苗仔仔細細的把手裏的大砍刀燒了一遍。
看着沉魚一連串的動作,男人的眼神漸漸的便惶恐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他驚恐道。
可是在他眼中美麗如仙女一樣的女孩還是向他惡狠狠的揮下了那一刀。
一陣輕微的阻力后,沉魚和柳聰同時感到自己的手鬆了松,然後柳聰便拿着自己手上血淋淋的東西不知所措的看着沉魚。
地上躺着的男人則是在一聲刺耳的尖叫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沉魚嘴角勾了勾,一邊吩咐柳聰把他手裏那東西扔到廚房裏的柴火灶里去,一邊伸出手指在男人的下腹處點了幾下,把對方那處的鮮血給止住了。
沉魚現在還並不想讓對方死,一方面這個世界是個法制世界,她若是直接殺了對方,可能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另一方面則是相比起讓這種畜生就這樣死去,沉魚更希望對方餘生可以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這些人千方百計的從外面買無辜的女孩子回去,不就是為了生個兒子嗎?那現在她割掉了他們的作案工具,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往後該怎麼辦?
柳聰扔完手中的東西回來后,沉魚如法炮製的割掉了另外兩個買家還有村裡仍然留在這裏的,曾經買過媳婦的男人的髒東西。
做好這一切后,她又仔細的擦掉了砍刀上屬於自己的指紋后,把這東西塞到了柳聰手裏。
雖說沉魚並不認為這些人醒來後會蠢到自己去報警,但是她還是以防萬一的抹除掉了自己在今天這事上的任何痕迹。
“神仙姐姐。”柳聰看着沉魚,湊過來想要跟沉魚親近。
沉魚笑着看他,“過來,我同你說個話。”
柳聰沒有防備的把耳朵直接湊到了沉魚跟前,然後下一刻他便同樣被沉魚給劈暈了過去。
因為精神有些亢奮,沉魚對於自己神魂中的系統的屏蔽減弱了一瞬間。但是這一瞬間已經足夠系統判斷出眼前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它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然給他們下了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柳家村可是將近有兩百口人,你簡直太殘忍了。】
【你還割掉了這些男人的生/殖/器,你瘋了嗎?】
【我不是早就瘋了嗎?】沉魚嘲諷的對系統道【你既然選擇了把我放進這個世界,就應當做好接受這些的準備。而且我這一次不是還好好的把男主給你留下來了不是嗎?你不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嗎?】
她說完,不等系統再說出那些絕不會讓她開心的話。便又一次動用神識屏蔽掉了對方的感知。
院子裏這會幾乎已經沒有清醒着的人了。沉魚隨手找過一條繩子,把柳聰綁在了院子裏的一棵樹上。便不再猶豫直接離開這裏往柳家村村尾關着張文靜三人的那座房子趕去。
沉魚並不准備再對柳聰這個今日幫了她頗多的傻子做些什麼。當然,這絕不是因為可憐。只是她雖厭惡這種人,但是對方總歸現在還沒有做出原劇情里那樣草菅人命的事。沉魚便也懶得再去做多餘的事了。
而且今日這事說起來也是因為柳聰幫助她下毒,這些人才會被她放倒還這麼順利的割掉髒東西的。
等到時候她離開了這些人清醒了,沉魚也並不覺得柳聰會有什麼好結局。就算他的父母還願意護着他,但是其他的柳家村村民可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寬容的對待他了。
人總是在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懂得痛苦。
沉魚很期待這些瘋狂的人販子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雖說一般人藥物中毒后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反抗能力。但是沉魚此次所用的藥物到底是過期了很長時間的,她也不能確定這些人什麼時候會恢復過來。而且被他綁在房間裏的柳南,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將醒過來。
如此以來,她還是儘早離開這裏為妙。
因為今日幾乎所有人都跑到柳大成家裏吃宴席去了,因此沉魚這會一路上走開,都沒有碰到一個人出來阻攔她。
她走到那座房子后,掏出鑰匙來很快便找到了對應的鑰匙。
沉魚一打開門便看到了眼巴巴站在房間裏窗戶前的三個女孩子。
“沉魚……”張文靜捂了捂嘴巴,雖然她們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了,但是她還是沒想到沉魚今日竟然真的趕了過來。
她緊張問道:“那些人販子呢?”
沉魚一邊開着裏面那道門的鎖,一邊寬慰三個女孩。
“他們都中毒沒力氣了,你們放心。不過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比較好。”
門上的鎖被沉魚扔到了地上,林瀟三人當即互相攙扶着從裏面走了出來。
四個女孩今日才算是在被拐到這裏后第一次相聚在了一起。
張文靜緊張兮兮的打量着四周,“沉魚,我們還是快走吧。”
她這時也顧不上害怕與哭泣了,心裏想着的只有怎樣才可以快速離開這裏。
沉魚點頭,跟着三人往前外村子外的道路上跑了兩步之後,忽然又停下腳步往回走了幾步,然後拿出自己之前從柳大山那裏得到的打火機點燃扔到了這間房子附近的柴火堆里。
因為是夏天,所有東西本來就很乾燥,沉魚的打火機扔上去后,火苗幾乎是很快便竄了上來。漸漸的整個房子便都陷入了一片紅光中。
火焰映照着幾個女孩離開的道路,顯得那樣的光明與聖潔。
想要離開柳家村,沉魚四人便只有一條下山的路可以走。跨過柳家村周圍那條小河流后,沉魚踏上了一條有些坎坷的小路——
這是原劇情里那個被柳聰舉報過的可憐二嬸曾經走過的那條路。
沉魚有些感嘆似的看着這條簡陋的小路,柳家村的地勢條件確實挺特殊的,這便怪不得被拐進這個村子裏的女孩子在她們幾人之前,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逃出去。
因為只是單單從這裏走到山外,就算是腳程快的男人也得花費整整三個小時,就更不用說是身體瘦弱的被拐女孩子們了。
幾人警惕的順着小路往前走着,在走出沒多久后,一群躺在小路上□□的人的出現嚇了王瑞一跳,讓她忍不住緊緊抓住了沉魚的胳膊。
“沉魚……他們。”王瑞緊張看向沉魚。
沉魚笑了笑道:“沒事,不用怕,他們沒有力氣追我們的。”
這些人便是之前那些跑出來想要去山下衛生所的柳家村村民了。
只是他們才離開村子沒多久,便扛不住毒發倒在地上了。
哪怕他們這會看到幾個跑出來的女孩,心裏想着要攔住她們。但是身體上的痛苦卻讓他們無法做出有效的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沉魚幾人故意踩着他們的手和腳走過了這一段路。
王瑞眼看這些人確實沒有起來追她們,心中的害怕也漸漸的淡了下來。
因為下山的路只有這麼一條,所以沉魚幾人也不怕在這深山裏迷路。她們一刻也不停的走了四個小時之後,眼前的景象總算才寬闊了起來。
樹木和連綿不絕的山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肥沃的農田。
林瀟發愁的看着面前四通八達的道路:“沉魚,我們現在怎麼辦?該怎麼走?這裏又是哪裏呀。”
她們當初是被迷/暈后帶到這裏的,因此還真不知道自己待了好幾天的這個地方是哪裏。
沉魚知道原劇情,所以她自然知道自己此時是要往北走的。但她此時還是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番天空之後,才對另外三人道。
“我聽他們村裡人的口音像是南方這邊的,那我們就先往北邊走,試試能不能找到公路。”
張文靜三人自然是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