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吃完飯,孟厭主動收拾好碗碟,像昨天一樣站在矮凳子上打開水龍頭洗碗,手還沒伸出去,就被紀戎一把提溜下來,放到地上。

紀戎趕他去客廳看電視,說是剛吃完緩一緩再洗澡。

孟厭內心不安,縮在沙發邊角,舉着遙控器按來按去。上面開通了少兒區版權,一長溜的熱門動畫片。

他弟弟孟然有個戴上會發光的機甲頭盔,和畫報上一模一樣。

“我晚上等得無聊,隨手開的,裏頭應該有什麼未來機甲變身,什麼探險貓貓隊長,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洗完碗的紀戎拿着棉簽和碘酒過來,抬眼示意孟厭舉起爪子來。

“不用”兩個字卡在嗓子眼兒里不上不下,孟厭瞪着雙一大一小的丹鳳眼,沾着泥巴的狼耳立了起來。

豁了個口子的耳朵好像開始癢,他沒忍住伸手去撓,然後被抓住了。

袖子卷上去,胳膊也蹭出了血痕。紀戎明顯心疼了,手下輕得不能再輕。沙發旁的立燈將他的側臉照得輪廓分明,好像帶着股魅惑人心的魔力。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疼。”孟厭儘力保持着手心向下的姿勢,左手特意抓着右手小臂,第一次主動和紀戎開口說自己的事。

雖然是在撒謊。

“被欺負了打電話給我,按1就好,記住了嗎?”紀戎垂下眼睛扔掉棉簽,裝作沒看到孟厭手臂內側凹凸不平的紋身。

其實他眼神很好,那應該是只揚翅起飛的鷹,紋在手腕下一寸左右的位置。

孟厭內心幾番掙扎。照他原來的脾氣,誰要是想來擼他袖子給他的傷口消毒,他一定會跳起來和人干一架,再不濟也會惡狠狠罵一句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的alpha托起他的手,對着消完毒的傷口輕輕吹了吹,再貼上兔子花紋的創可貼,撫平邊角。

溫熱的氣流帶來若有若無的癢意,又像有千鈞重,將他牢牢釘在原處。

挺立的鼻離他的指尖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從這個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長長的睫毛掃下的陰影。

孟厭儘力忽略着心裏的怪異感,盯着茶几上紅色包裝的巧克力喜糖,小聲說道:“我不應該回來這麼晚。”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又大方,殊不知他一緊張,耳朵就會輕顫。

“明天沒有急事的話,下午再出門好嗎,我們去把門禁卡辦了,還需要去添置點東西,我一個人不好搬,得勞煩厭厭幫個忙。”紀戎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又順手輕輕捏了捏軟趴趴的狼耳。

短短的小絨毛上粘着已經干透的泥,一碰就掉灰,還真是渾身都髒兮兮。

孟厭想了想,點頭同意。他好像不知不覺中習慣了紀戎叫他“厭厭”。

隔日,多年養成的生物鐘將孟厭準時叫醒,他躺在墊了棉花的地板上,從草莓被單里掏出攥了一晚上的新手機。

還不怎麼會用,他鼓搗了半天,拍出兩張奇形怪狀的照片,黑咕隆咚的,怪嚇人。

時間尚早,剛過六點,還有兩個小時物業才上班,孟厭縮在被子裏拱來拱去,抱着手機又泛起困意。

孟家六點就有保姆來打掃衛生,睡在地上的孟厭自然得趕在洒掃前爬起來。可是起得早也沒什麼事干,還容易肚子餓。

能睡回籠覺可真舒服。

結果他這一覺睡到十點多,睜開眼時,陽光都快要將厚重的窗帘刺透了。

“多睡會兒怎麼了,小孩不好好睡覺就不長個兒。”紀戎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示意孟厭先把桌上的鮮駱駝奶喝了。

他昨天剛跟配奶站定的,冷鏈物流很快。晾到現在已經不冰了,正好免去溫熱麻煩。

煎雞蛋和香腸很快也端上桌,滋滋冒着油香,勾得人唇齒生津。

孟厭吃着吃着,邊照例思考紀戎到底圖謀他什麼,邊一下一下前後晃着腿。

餐椅高,他腳點不着地,拖鞋底在地板上蹭得起勁。

像是只想裝深沉又忍不住得瑟的小狐狸。

臨出門又犯了難,孟厭不捨得穿新襪子,想找他的破洞襪接着套上,轉了幾圈都找不到。

他睡前搓完和小褲衩一起晾在洗漱間的門把上,怎麼都不見了?

轉出房門,才看到自己的衣服都掛在了陽台上。

他睡回籠覺的這段時間,紀戎已經將他的衣服洗好晾起來了,連他的小褲衩也在風裏飄搖。

一如他時厚時薄的臉皮,在風中凌亂。

偷他小褲衩的alpha義正嚴辭地狡辯,說衣物掛在潮濕的洗漱間會滋生細菌,這都是為他的健康着想。

“我給你重新搓了一遍。”紀戎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叫人有氣沒處撒。

耳朵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偏偏要裝出個司空見慣的老司機模樣。孟厭冷漠地“噢”一聲,一溜煙跑回房間穿上兔耳朵襪子。

已經把你狠狠踩在腳下了好吧。

辦門禁卡時,紀戎給物業看了眼結婚證,又發了幾盒喜糖,接着彎腰填寫資料。

都到夠結婚的年紀了,卻還收不回獸耳,幾個年紀大的管理人員偷偷打量着孟厭。

留意到這些帶着探究的八卦目光后,紀戎直起身將孟厭擋住,高大的身形將omega罩得嚴嚴實實,背後拉着的手就沒松,一直把人牽出了物業辦公室。

下午是沒法出去找工作了,今日是被金錢腐蝕的、有出無進的一天。

孟厭舔着甜筒,邊盯着它每一滴將落未落的甜珠,邊在心裏悄悄唉聲嘆氣。

紀戎給他買了新衣服和新書包,今天肯定屁股不保。

關鍵死兔子還和店員一起誇他穿粉色好看。

明明不好看,連這種騙他花錢的營銷套路都會信。

倒不是孟厭滿腦子黃色廢料,而是在他的概念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紀戎一定對他有所圖謀。

他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只有具瘦弱的軀體,一個可咬的腺體。

慷慨赴死的準備都做好了,誰知傍晚紀戎又帶他去傢具城定了一張矮一點的餐桌,和一張硬床墊。

噢還沒打算睡他啊。

真煩。

孟厭邊踢路上的石子,邊踩着路燈下紀戎的影子。

這人肯定在放長線,釣大魚。

小蝦米孟厭固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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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孟厭孟獻孟然都帶個犬字((′?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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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孟厭踩板凳的解釋:

紀戎一直獨居,傢具高度均是合他的身高設計。孟厭洗碗時墊板凳,不是為了夠得到,是為了水流不亂濺且姿勢更舒服。

根據我的生活經驗,家裏廚房洗水池的高度對我的身高來說很合適,而我對象就總說洗碗時低頭彎腰腰疼,覺得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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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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