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沒關係,小小的也很可愛啦
樓爭渡現在就很想把人抓回來問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但自己就這麼頂着兇器出門好像不太雅觀,遂只好飲恨在微信上發消息向寧辭追責:【?】;
等了一會,沒等到回復。
人應該已經是在洗澡了。
樓爭渡顱壓猛增,太陽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們直男都這樣嗎?他剛彎,不是很懂。
怎麼管殺不管埋的,把人撩得要生要死,自己直接退了,這合理嗎?
樓爭渡冷靜了半天,上面冷靜了,下面還沒有。他罵了一聲,想他清心寡欲了十幾年,從沒想過自己原來也有這麼重欲的時刻,一時間對自己的定力非常失望。
樓爭渡先把一片狼藉的床給收拾了,然後打算也沖個澡,降降火。
少年邊朝浴室走去邊脫衣服,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走到門口又頓住了,折回來把那堆曖昧的布料都抱進了浴室。
這、這麼污穢銀亂的東西……不、不得好好洗洗啊!
樓爭渡先在冷水中把污濁的自己洗平靜了,再洗衣服。
樓大少這雙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腹附着一層薄繭,用力時手背上靜脈叢起,修得了機車、做得了指卧撐,握力驚人。他的校服有好幾套,每次都要囤個兩天的量再送去洗衣機洗。倒不是因為懶,純粹是按照樓爭渡那粗暴的搓洗手法,衣服用不了幾次就要被他洗成鹹菜乾。
而此刻他正繃著臉蹲在浴室一角,用平生最溫柔的手法將寧辭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件件過水漿洗。
用的也是冷水,但卻洗得他涔涔冒汗。樓爭渡洗完最後一件兔子裝,喘着氣罵了一聲,真是魔怔了,剛洗的澡,現在全白忙活了。
他氣得朝不聽話的兄弟罵道:“你他媽能不能要點兒臉?!”
兄弟很叛逆,不僅不悔改,居然還倔強地搏動了一下,一副驍勇善戰的樣子。
樓爭渡:“……”
看來一場逆戰在劫難逃。
明明浴室里就他一人,樓爭渡還是面紅耳赤的,剛洗完的那盆衣物存在感尤其強烈。他咬牙先把衣服都在獨立小陽台上曬好了,再無比糾結地回到了浴室。
樓爭渡打開花灑,這次調的是溫水,一邊逆戰一邊自我唾棄。
想當初他還數次站在道德高地暗暗指責寧辭是個詭計多端的小銀娃,沒想到屠龍者終成惡龍,他好骯髒!
戰事停歇後,樓爭渡才關了水,靠在冰涼的瓷磚上重重出了口氣。
少年頭仰着,凸起的喉結在光線的暈染下勾勒出一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別樣魅力。他顴骨飛紅,連帶着鎖骨以及脖頸都升起了運動后的紅暈。
樓爭渡撩開微濕的額發,色彩濃重的眉眼蹙着合著,流露出像是饜足了卻又似乎更加不滿的凶戾氣息。
媽的,被狠狠釣到了,樓爭渡不甘心地想。
他居然敢送這種東西來亂他心神,他怎麼敢的啊。
但又有點心虛的想這應該也不過分吧。
之前鬧烏龍的時候,樓爭渡以為寧辭喜歡自己喜歡得不行了,還以為寧辭讓自己禁慾,少干點手藝活,把、把那種東西留點給他。搞得樓爭渡在被撩生撩死中還堅守禁慾底線,憋得晚上睡覺直冒汗。
身體的邪火暫時下去了,樓爭渡的心思又活泛了。不行,他再怎麼欲求不滿抓心撓肝,那也是治標不治本,還得把始作俑者抓出來拷問一下才行。
於是剛洗澡的寧辭,身上的水都還沒擦乾,纖細的脖頸上還冒着溫熱的水汽,就被樓爭渡擄了過去。
寧辭一邊抓緊自己的小布包,裏面是他收拾的符籙之類的器具,以防萬一。抓着他手腕的大掌滾燙,指腹有點粗礪,從寧辭的角度看,只能看見樓爭渡緊繃的下頜線。
彷彿出自小動物的本能般,寧辭順從地跟着他進了門,磕巴道:“怎、怎麼了……禮物不喜歡嗎?”
樓爭渡動作一頓,笑了。他還沒想好措辭,寧辭倒直接撞上來了。
他一挑眉:“喜歡,我可太喜歡了。”
寧辭先是鬆了口氣,倏地,一條堅實的手臂越過他,砰的一聲把門帶上。寧辭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就豎了一堵佈滿了侵略氣息的胸膛。
樓爭渡垂眸看他,眼底波浪翻湧,只覺得剛剛冷卻下來的身體又開始隱隱升溫。他死死地盯着寧辭那張顏色淺淡,看着溫軟又潤澤。
樓爭渡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死死克制住想親上去的欲/望,只用帶着點薄繭的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少年耳後那片嬌軟細嫩的皮肉,餘下四指托住少年的後頸,將細軟的髮絲攏在指尖纏繞,嗓音有點啞:“不解釋解釋為什麼送這個給我?”
寧辭的鼻端充盈着少年身上乾淨的氣息,就像一隻被按住了命門的小動物,直覺般想要後退。他微微後仰,就抵住了門板,退無可退。
“你不是很喜歡潮流的內褲?”寧辭道。
樓爭渡一怔:“啊?”
“我們第一次去那家店裏,你買完之後不是還挺開心的?”寧辭軟軟地掰着手指頭一一細數:“還有你上次……非要看我的內褲款式,說很潮流想買個同款的,你忘記了?”
樓爭渡:“……”
他還真忘記了。
又一次自作多情了的樓爭渡梗着脖子羞惱道:“那你為什麼買這個碼?!”
寧辭澄澈的眼底浮現小小的問號:“你不是這個碼數嗎?”
樓爭渡氣急攻心,張嘴欲反駁,卻被口水給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
寧辭嚇了一跳,連忙給他拍拍背:“我特意問了店員的,她說你上次買的就是這個碼數呀……她說不會錯的。”
樓爭渡一聽,咳得更大聲了,原來是他自己搬的石頭。
他該怎麼解釋,總不能如實地說自己是目測了寧辭的……才買了這個碼數的吧。這不就顯得他跟個變態一樣嗎!
寧辭說完還有點委屈,自己這麼用心挑的禮物,不可能弄錯吧。還是說樓爭渡的真實尺寸被自己知道了所以有點害臊?
對哦!
寧辭恍然,這樣的話確實是自己有點冒犯了。
寧辭抿了抿唇,善解人意道:“沒關係,小小的也很可愛啦。”
而且也不算很小吧,明明跟自己的差不多大呢。
樓爭渡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硬是擠出了個扭曲的笑容。
來日方長,他們總有機會亮劍切磋,到時候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托寧辭的福,旖旎的氛圍愣是一點兒也不剩了。可是夜還這麼長,還沒到零點,樓爭渡也捨不得把人就這麼放走,於是提議道:“不然我們看個電影吧,看着看着就到我的生日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閑置了好久的投影儀找出來。
寧辭應好,湊過去跟他選片子看。
樓爭渡劃過去的手一頓,停在一個中式恐怖的電影上,又動起了歪腦筋:“誒,這個怎麼樣,你怕看鬼片不?”
寧辭眨了眨眼,漂亮通透的眸子似乎能看出對方的想法,直把兩個人的心跳都看得加速擂動。
樓爭渡也覺得自己這點小心思簡直眾人皆知了,卻仍紅着耳根盯着他,固執地等一個答覆,半晌才聽見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嗯,你想看就看吧,我不怕的。”
樓爭渡大喜過望,非常狗腿子地將場景佈置好,熄了燈拽着人在床邊坐下,趁機親親密密地挨在一起。
拋開上次捉姦狗男女的經歷不算,這回應該才是他們正兒八經的在一起看電影。聞着寧辭身上傳來的淡淡椰奶味,樓爭渡沒出息極了,美得冒泡。
可美不了多久,樓爭渡就發現,事情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這塊小奶糕他是真的不怕恐怖片啊!!
在他想像中,小奶糕應該在一聲鬼叫之後像個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渾身一抖,自己再藉機把人摟進懷裏好好哄一哄,這不就迅速升溫了!
可是……樓爭渡餘光掃過去,少年軟乎乎的臉蛋上,甚至連絨毛他都不顫一下!
小奶糕眼睛睜得老大,偶爾還捻兩粒罐裝的爆米花送進嘴裏,整個人聞上去香香甜甜的,看着非常可口。但架勢偏偏比他上課還認真,樓爭渡眼饞得要死都愣是不敢過界一步。
半晌,樓爭渡實在忍不住了:“寧辭,你盯那個鬼看那麼認真幹嘛啊……他很好看嗎?”
語氣酸溜溜的。
寧辭搖搖頭:“我在看他腦門上貼的符,這符畫錯了。”
樓爭渡:“……”
都快忘了寧辭痴迷玄學這回事了。
樓爭渡將信將疑地掃了眼投影,不太甘心寧辭的全部注意力就這麼被奪走,像個求關注的大金毛似的拱他:“小道長這麼厲害啊,不如也替我看看?”
“我身上你想看哪裏都可以。”樓爭渡流氓似的勾了勾他腳尖。
寧辭被他蹭過的地方麻麻的,他縮了縮腳丫子,漂亮的眼睛瞪視他:“你脖子,斜後方的筋脈上有痣,脾氣不好。”
樓爭渡摸摸側頸,低笑一聲:“寶貝算得真准,那你還能不能算出什麼來?”
“我還能算出你今晚……”
突然,一道粗獷的男人聲音從陽台上傳來:“我去,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寧辭一怔,樓爭渡更是瞬間被電擊中了一般地彈起來,厲聲道:“誰!”
恰巧投影里的鬼也同時叫起來,樓爭渡渾身一抖,眼疾手快地把投影給關了,轉身將人摟在懷裏,強行鎮定下來:“沒事沒事,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乖乖別怕,你好好待着,我去看一眼。”
樓爭渡心臟狂跳,安慰地拍拍寧辭的背,就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同時心裏一陣驚駭,他這層可是高樓層,誰能大半夜的爬上來?
倏地又多了一道尖細的聲音:“媽的,怎麼我活着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好看的衣服?!”
粗獷聲音罵道:“你他媽午夜凶0是吧?離我遠點,我是直男鬼!”
“你還敢說我?你自己都饞得舌頭露外面,別把口水滴人家地板上了!”
“你他媽……你別辱人清白!我是弔死鬼,弔死鬼你懂嗎,弔死鬼的舌頭都是很長的!”
樓爭渡聽得膽戰心驚,卻顧及形象強壓着快脫口而出的吼叫,手腕一轉,打開了陽台門,然後與兩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骷髏對視上,其中一個舌頭居然真的沒有風化,耷拉得老長,總之都跟他想像中的裝神弄鬼的場景相去甚遠。
寧辭還沒來得及制止,樓爭渡就大吼了一聲將門死死拍上,整個牆面都因為他力道太猛而震顫了一下:“我草!!快走!!”
樓爭渡一邊死死拉住門,平日手臂上流暢俊美的肌肉輪廓統統暴起,隱約可見鼓動的青筋,門鎖都快被他拽掉了,一邊念叨着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媽的雖然他也很想拔腿就跑但是他身後還有一塊手無縛雞之力的白白軟軟小奶糕!他這怎麼敢退啊!
腰間突然一軟,樓爭渡猛地回頭才發現是寧辭走過來摟住了他:“你怎麼跑過來了,快點走啊!!”
樓爭渡害怕之餘,居然還產生了點不合時宜的蕩漾。這麼危急存亡的時刻,寧辭都沒有丟下自己,那這不就是愛嗎,這塊小奶糕果然渾身上下就只有嘴是硬的了。
寧辭無語片刻:“他是鬼,你關門也攔不住他啊。”
樓爭渡一怔,下意識辯駁道:“胡說,我這不是夾……”
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用門夾住弔死鬼的舌頭,而是弔死鬼的舌頭穿過門半截,然後又因為感知到了樓爭渡身上濃郁的陽氣而半路定住了,不敢再往前。
樓爭渡只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了:“我草……”
“你先別慌,”寧辭立刻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符紙,貼在陽台門上,鎮定地原地起陣:“你現在相信我了?我早跟你說過了,等你的劫數到了,你就能看見鬼了。”
陣成,符咒上金光一現,穿堂風簌地略過,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樓爭渡冒了一腦袋虛汗,開了燈,舌頭還有些不聽使喚:“你……一直以來,靠近我真的只是為了吸我身上的陽氣?”
寧辭有點緊張地絞禁了衣擺,悶悶出聲:“嗯。”
“對不……”
話還沒說完,一雙鋼筋似的手臂就緊緊圈住他的腰,把他整個囫圇地摟進懷裏。寧辭枕着他沉穩搏動的心跳聲,也莫名安靜下來。
少年骨架纖細,小小的,嵌進他的懷裏剛剛好,就像一塊終於找到了另一半的玉璧似的。樓爭渡嗅着他身上甜甜的椰奶香味,寵愛中帶着一點心疼,嘴唇很輕地貼了貼寧辭頭頂可愛的小發旋:“你一直都能看到那種東西嗎,是不是很害怕?”
寧辭聞言一怔,回過神來,也沒掙脫開他的懷抱,只耳朵燙燙的乖乖回答:“那倒是不怕。”
樓爭渡急匆匆地打斷小道長掃興的話,手掌擼貓似的順着少年軟軟的發梢絨毛:“不怕不怕,老公在這。如果吸陽氣能保證你的安全的話,那你隨便吸,管夠。”
寧辭:“……”
寧辭忍了忍,沒忍住:“我也不是能一直看見他們,只有當我陽氣很低的時候才能看見,只有最近頻率才高了起來,正常人類都是不能見鬼的。而且,我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詭計被戳穿,樓爭渡索性臉皮都不要了:“那為了保證我的安全,小道長你得保護我吧?”
“我不敢一個人睡了,你過來跟我一起睡吧好不好?”樓爭渡哄他:“求求你了。”
寧辭曲起手臂,擋在兩人身前,稍稍隔開一點距離。那人不要錢的黏糊話一句接一句的,哄得人脖子和臉一起發燙,漂亮的眼睛像盈了一汪水。
看着多情,說的話卻依舊無情。
“現在貼貼也沒什麼用了,吸不了多少陽氣的,我還是給你多貼幾道符紙吧。”
樓爭渡被他這副模樣甜得要死,說出來的話都燙嗓子眼:“貼貼不行,那……親親總行吧?”
電視劇都是這麼播的。
“這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安全,親、親一下也行。”樓爭渡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面上卻故意彆扭道。
寧辭:“還是不……”
“那就親兩下!你別得寸進尺了!”樓爭渡急切地說:“就算我很喜歡你,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
寧辭:“……”
好險,他差一點就信了,說得跟真的似的。
可是實在拗不過樓爭渡的各種示弱誘哄,一會什麼自己不敢睡啦,一會又怕鬼壓床他喊不出救命啦什麼的,寧辭只好被他扣押了下來。
“我真不會動你的,我保證。”樓爭渡信誓旦旦地拿衣服在床上堆了條三八線:“這條線,只要我越過一點,我隨你處置,你就是把越過線的部分給一刀切了都行。你就是吸我陽氣,把我吸成人干我也不反抗!”
何止是不反抗,樓爭渡他甚至有點期待。
寧辭就跟被強買強賣了什麼特殊服務的冤大頭似的,臉頰微鼓着躺下,就要睡了。小道士作息很好,一張白生生的臉蛋養得又細又嫩,到點眼皮就耷拉。
第一次跟心上人躺在一張床上了,樓爭渡心跳如雷,興奮到甚至想下樓跑操,哪兒有半點困意,於是又賊嗖嗖地給自己謀福利,商量道:“乖乖,咱們能不能拉個小手?”
寧辭不耐煩地瞪他。
他摸了摸鼻尖:“唉,我這一閉眼,就是那條長舌頭……手腳都冰涼冰涼的了,老是忍不住想像有舌頭要舔我,我好害怕。”
半晌才傳來少年悶悶的回復:“只准牽手。”
樓爭渡大喜過望,得到了過三八線許可證,忙不迭地在被子底下牽住寧辭的手。小道士手背細軟滑嫩,跟一碗剛做出來的雙皮奶似的,樓爭渡都不敢使勁去捏,只得稀罕地揉揉。
寧辭:“……”
握着他的大手滾燙,還緊張似的泌了點汗。如果說這種程度都算手腳冰涼的話,寧辭的已經可以算是半截入土的了。
樓爭渡牽着寧辭的手,感覺心臟都被填滿了。
他突然就不想解除這什麼劫數了,如果能這樣能跟寧辭永遠待在一起的話,他願意做一輩子的充電寶。反正只要有寧辭在,他什麼也不怕,如果真能如此,這反而不像是命中的劫數了,倒像是個祝福。就是不知道,如果寧辭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會不會覺得他很卑劣。
樓爭渡心裏這麼想着,也沒忍住這麼問出來了。
寧辭靜了半晌,跟睡著了似的。樓爭渡的手緊了又松,在快放棄的時候才聽到他慢吞吞的回復:“不會,而且劫數是能解開的。”
寧辭翻了個身,面對着他。
能解開。
這三個字瞬間讓樓爭渡的心涼了半截,這下子樓爭渡的手腳確實是冰涼了一些了。
如果解開了,自己豈不是再也沒有別的理由可以把寧辭留在身邊了?
自從能見鬼之後,樓爭渡就知道寧辭原來真的沒有騙自己,他說的都是真的。但自己每每湊近他,跟他親昵時,寧辭那些讓他忍不住多想的情態,難道都是假的嗎?
手中緊握的小手一下子就不香了,樓爭渡心有戚戚,倉惶道:“你就……就這麼想解開嗎?”
寧辭靜默地看了他半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對。”
劫數,這種聽起來就嚇人的名詞能是什麼好事呢。假如不解開的話,長久以往,不論樓爭渡的陽氣再那麼旺盛,都會受到影響。假如樓爭渡某天運氣一差,說不準就會出事。
「獨陽不長」,說的就是這個理。
寧辭這周末回去,不單買了禮物,還聯繫了靈風道長,問了如何破解他們二人身上劫數的具體方法。
樓爭渡心中酸澀,鼻根發酸,聲音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來:“那好吧,你說要怎麼解開……我配合你。”
說完又很是痛苦地越過了三八線,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地摟住他的腰。媽的,腰這麼軟的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冷硬的話。
“阿辭……你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少年啞聲道。
寧辭嘆氣:“你知不知道不解開的話,你就能一直看到那些阿飄?你不怕?”
樓爭渡沒出息道:“我更怕你跟人跑了。”
他現在這個充電寶開始漏電了,保不齊小沒良心的白眼兔會去找什麼別的陽氣旺盛的人來吸,上一次他都考慮體委了……假如自己的劫數破除了的話,樓爭渡就更沒理由攔着寧辭去找別的猛男了。
那不是上趕着給自己戴加絨綠帽嗎?!
但是就算解開了,樓爭渡也不會放棄的。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英勇就義般的朝後一躺:“算了,你來吧,再不解開的話我就要後悔了。”
樓爭渡緊閉雙眼,半天才聽見身畔傳來一聲輕笑。
一股甜甜的椰奶香味襲着輕軟的風拂過臉頰,寧辭也越過三八線,慢吞吞地把頭搭在樓爭渡枕頭一角上:“你知不知道,這個劫要怎麼才能徹底解開?”
樓爭渡腦子嗡的一聲,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只覺得心臟忽高忽低的,停在了一個懸得他發疼的位置,“怎麼解?”
寧辭露出一個很輕軟的笑,傾身過去,埋在樓爭渡頸邊用氣音說了幾個字。
樓爭渡先是一懵,然後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心臟一下子支棱起來了,今晚剛逆戰完的兄弟也又支棱起來了:“你說真的?”
寧辭點點頭,漂亮的眼睛有點犯困似的眯着,像只慵懶驕矜的布偶貓:“師父說陰陽交融,只能用這個辦法。”
樓爭渡猛地撐起來,死死盯着他:“我們家有家規的,乖乖知不知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樓爭渡反倒老實了起來,手腳都規規矩矩地收回自己的三八線內,只用一雙凌厲的眼一寸一寸地描摹少年的五官,彷彿視線帶着灼人的溫度似的。
“什麼規矩?”
“我們家家規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樓爭渡沉聲道:“你睡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了。”
“否則我這輩子只能孤獨終老,鬱鬱寡歡了。”
寧辭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臉上發燙,溫溫吞吞地縮回被子裏,蓋住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瑩澈的眼睛:“那我也沒說不負責呀。”
得到肯定的答覆,樓爭渡神魂都飛了,嗓子眼發乾,不知足地追問:“那我們都未來私定終身的事兒了,現在是不是得勉為其難地換個身份……比如男朋友什麼的?”
小奶糕臊得眼皮有點發燙,開始裝睡。
樓爭渡得不到回答,急得像只瘋狗,一個勁地拱人,把人揪出來談戀愛。高挺的鼻樑輕輕剮蹭寧辭軟乎乎的臉頰,喉嚨發緊:“你也喜歡我的,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我數三聲,你不反駁就是也喜歡我。”
下一瞬,樓爭渡就急哄哄道:“三!”
寧辭:“……”
小悶葫蘆有點不服樓爭渡這個讀秒,眉頭一皺:“我反對……”
話音未落,樓爭渡就急急地攫取住那兩片軟軟的、他肖想已久的唇,含糊不清道:“反對無效。”
寧辭被迫仰着臉,承受這猛烈的攻勢。樓爭渡的吻很兇,彷彿要將他一口吃下去,又捨不得,退出來溫柔地啄一口、舔一下,小孩子捨不得那麼快把糖吃完似的細細咂摸。
真正親上去的感覺太好了,比樓爭渡想像中的還要軟彈。少年的唇瓣柔軟光潤,甜滋滋的,真像足了一塊椰奶凍。但親久了會生氣,會咬人。
樓爭渡不太滿足地退回去,勉強壓抑住種種渴望,好顯得自己不那麼孟浪。
“那我們什麼時候解開劫數?”樓爭渡留戀地蹭蹭他的嘴巴。
寧辭被他煩死了,翻過身背朝他,悶道:“先不解開。”
“這怎麼能不解開呢?這大活人天天見鬼,多可怕啊,寶貝,你就不怕嗎……哦你確實不怕……那這天天見也容易讓人分神啊,這還怎麼學習?”樓爭渡急切道。
寧辭囁喏了一句,樓爭渡沒聽清,湊過去讓他再說一遍。寧辭氣得拍了他一下:“要等到我也成年呀!”
那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拍到樓爭渡的下巴上了,力度不大,但聲兒挺響的。
兩人皆是一頓。
寧辭愣住,偏頭過去想看看,卻被握住了手送到嘴邊吧唧一口,樓爭渡疼惜地蹭了蹭:“行,我老婆想什麼時候都行。”
寧辭把手抽回來,沒什麼威脅力的警告他:“不許說了,睡覺。”
樓爭渡樂顛顛地應是,面朝他幸福地躺下,不敢合眼,生怕是一場美夢。
半晌,寧辭又悶悶地問:“你又拿什麼東西杵着我呢?”
樓爭渡心情很好地回他:“沒事,就是我小小的、很可愛的東西。”
寧辭:“……”
作者有話說:
寧辭迷惑:為什麼他的小和我的小不太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