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郁淵看到江初言手背的紅痕。
雪白皮膚上,彷彿沾染了水紅色的胭脂。
怎麼輕輕磕碰一下,就紅了。
嬌氣。
“我幫少爺抹葯。”
江初言乖乖地不亂動,眼睛泛着迷濛水光,茫然地問:“哪裏有葯?”
這裏是偏僻的酒吧,附近都沒有藥店,自然沒辦法去買葯。
郁淵變魔術似的,從旁邊的包里拿出來一盒藥酒和幾根棉簽。
他小時候總是受傷,身上的傷口每天都在增加,有時候會被母親打,有時候會被母親帶回來的陌生男人揍,還有時候被附近的混混欺負。
慢慢養成了隨身攜帶治療外傷藥品的習慣。
冰涼的藥酒擦在皮膚。
原本的淺紅色傷痕顏色加深,隱隱呈現出淡青色。
在小少爺雪白的皮膚上,彷彿瑰麗詭譎的青蝶,莫名能激起人的惡劣心理。
郁淵眸色深了幾分,不小心加重力道。
江初言小臉蒼白,琥珀色瞳孔盈滿水霧,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憐兮兮地小聲嘟囔:“老公,你輕點。”
他合理懷疑男主是在伺機報復他。
按得這麼重,是想疼死他然後繼承他的財產么。
“抱歉,我會輕一點。”
郁淵放輕動作,將蘸着藥酒的棉簽,輕輕擦拭到少年傷口處。
抹完葯,江初言出了一身冷汗。
沒錯,疼出來的:)
江初言知道不應該對郁淵撒氣,但他被弄疼了心裏不舒服,忍不住壓低嗓音軟軟地嘟囔。
“笨蛋。”
“你弄疼我了。”
江初言眼睛紅了一圈,指指點點道:“你太笨了,連葯都抹不好。”
手背有點癢,江初言沒有多想,隨便用手背蹭了蹭沙發止癢。
江初言撇嘴,小聲嫌棄道:“以後不要你給我抹葯。”
嗓音軟綿綿的,不像在撒氣,反而像是撒嬌。
郁淵提醒道:“少爺,您把藥酒擦掉了。”
江初言動作僵住,“你、你說什麼?”
“少爺,您把藥酒蹭掉了。”郁淵純黑眼眸隱約含着笑意。
“……”
江初言心揪緊,忐忑不安地問:“把藥酒擦掉會有什麼後果嗎?”
“沒什麼嚴重的後果。”
江初言剛要鬆一口氣,就聽郁淵繼續說,“只不過少爺需要重新再抹一遍。”
江初言眼前一黑。
琥珀色眼眸盈滿水光,無理取鬧道:“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抱歉,我沒想到一向聰明的少爺會做出這種事情。”
江初言敏銳地捕捉到了“聰明”兩個字,以為男主是在誇他聰明。
沒聽出來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在說他做事太笨。
江初言不記仇,很快消氣了,“那你可以再幫我抹一次葯嗎?”
看到少年眼眸含淚的模樣,郁淵唇角微微勾起,“可以。”
江初言軟着嗓音,水潤的眼眸凝視着他,“老公,你這次記得輕點。”
江初言神色彆扭:“我不是怕疼,我只是怕你浪費太多藥酒。浪費藥酒不太好。”
郁淵眸光含笑,默不作聲地繼續抹葯。
動作很輕,輕得幾乎覺察不到。
過了五六分鐘。
郁淵收回棉簽,擰住藥酒的瓶蓋。
“少爺,抹完了。”
看到少年皺着臉,苦巴巴的小模樣。
郁淵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安慰道:“少爺要吃水果糖么?”
江初言小心翼翼地包紮好傷口,避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慘劇。
琥珀色眼眸輕輕瞥了郁淵一眼,沒有說話。
郁淵莫名理解了少年的意思,剝開糖紙,主動遞到少年唇邊。
說不出是少年的唇更紅,還是水果糖顏色更濃。
水果糖小心翼翼地挨住軟紅的唇。
冰冰涼涼。
手背很疼,江初言心情不好懶得說話,沒想到郁淵這麼懂他。
江初言牙齒雪白,咬住淺紅色的糖果。
水果糖甜滋滋的味道瀰漫開,酸甜可口。
是草莓味。
看到旁邊的油膩男,江初言就生氣。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油膩男,他不可能受傷。
“沙啟馬,把那個人帶過來。”
保鏢光禿禿的腦門閃着亮鋥鋥的光,恭敬道:“是,少爺!”
保鏢將鮑金拖到江初言面前,惡狠狠揍了鮑金一拳,“給少爺道歉。”
鮑金鼻青臉腫地罵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絕對不可能道歉。如果我道歉,我就把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你們就是仗着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人,年輕人不講武德,你們會遭報應的。”
忽然,江初言從身後拿出來一盒鯡魚罐頭。
鯡魚罐頭,以臭聞名。
看到那盒鯡魚罐頭,鮑金臉色僵住,陷入深深的沉默。
過了兩秒,鮑金以頭搶地,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江初言笑道:“已經晚了。”
“你是自己吃,還是我的人喂你吃?”
看到能把他一拳揍暈的保鏢,鮑金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絕望地哽咽道:“嗚嗚嗚我自己吃。”
鮑金剛把鯡魚罐頭打開一條縫隙,一股惡臭的味道頓時傳出來。
臭味飄散到房間各處,令人窒息。
江初言嫌棄地捂住鼻子,吩咐保鏢:“太臭了,把他拉到衛生間去吃,把門窗鎖住,不要讓他出來,也不要讓他把鯡魚罐頭扔掉。你們幾個負責監控他,確保他全部吃光。”
鮑金本來想偷偷倒掉鯡魚罐頭,沒想到江初言竟然考慮得這麼周全,還讓不讓他活了。
奪筍吶,給大熊貓留點吃的吧。
鮑金心如死灰地被拖進衛生間。
不久后。
衛生間內傳來陣陣哭泣聲。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吃完鯡魚罐頭,鮑金已經和鯡魚融為一體。
渾身上下都是惡臭。
鮑金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感覺人生已經失去希望。
保鏢將渾身臭味的鮑金拖出來,惡聲惡氣催促道:“知道錯了么,給少爺道歉。”
鮑金拖着破布娃娃般的殘破身軀,苟延殘喘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道歉,實在對不起!我是小白臉!我是傻比!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會滿足。”
江初言:“除了我,你還應該向誰道歉。”
鮑金扭頭朝郁淵的方向,涕淚橫流道:“對不起,我不該污衊你偷了我的手錶,更不該色迷心竅想帶你去酒店。那塊表是假貨,是我花了五萬買的仿品,對不起,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騙人了。”
“沒事,我不在意。”郁淵唇角揚起溫和的笑容。
如果鮑金和他去酒店,不可能這麼輕鬆就結束。江初言的報復手段,在他看來幼稚得近乎可愛。
郁淵勾起唇角,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少爺,謝謝您幫我。”
看到男主的笑容,江初言總感覺瘮得慌,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書中描寫男主最後抽幹了他的血,唇角也是掛着這樣溫柔繾綣的笑容。
“你能不能別笑了,你笑得我害怕。”
郁淵唇角的笑容頓時僵住,“好的,我聽少爺的話。”
郁淵眸光溫柔,很容易讓人信賴沉溺的眼神,“少爺,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現,我不知道會遭遇多麼可怕的事情。非常感謝少爺救了我。”
江初言:“啊這,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原著中,鮑金把男主帶到了酒店,還給男主下了葯。不過鮑金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被男主用酒店花瓶開了瓢。鮑金被砸成腦震蕩,在醫院住了五個月才好。
江初言真心實意地讚歎道:“你多牛批啊!”
郁淵:“......”
空氣安靜了幾秒。
郁淵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此話怎講?”
“就是你很牛批的意思。”江初言豎起大拇指,認真地誇讚,“你,牛批炸了。”
郁淵:“……”
為什麼他覺得江初言是在陰陽怪氣。
江初言嘖了一聲,“如果你想感謝我,沒必要說這些場面話……”
郁淵眸光晦澀:“那我應該怎麼做?”
果然,江初言的示好都是別有用心。
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江初言斬釘截鐵道:“直接打錢吧!”
郁淵沉默不語。
他剛重生。
恰好,身無分文。
“沒錢啊?”江初言語調輕揚。
郁淵耳根有些發燙。
活了兩世,他從未如此窘迫過。
江初言遺憾地嘆了口氣,“沒錢就先欠着吧。”
郁淵嗓音乾澀:“好的,謝謝少爺。”
江初言對他招了招手,“來,我們先來打個欠條。”
“俗話說,人命關天。”江初言問,“我救你一次,你覺得值多少錢?”
郁淵:“我不值錢。”
“生命誠可貴,你的命當然值錢。”
江初言慢悠悠道:“既然我們已經訂婚了,那給你一個友情價吧,一百萬。”
郁淵微笑道:“謝謝少爺。”
“嗐,你是我未婚夫,不用和我客氣。”
江初言唰唰唰開始寫欠條,作為大反派,當然要努力薅男主的羊毛,最好把男主薅禿。
【欠條:郁淵在2024年2月14日欠了江初言一百萬元,月利率2%,且必須在一年內還完。此欠條具備法律效應。若是郁淵欠錢不還,這輩子娶不到老婆】
就這樣,郁淵的存款由[0]變成了[—1000000],光榮地加入了負債一族。
這時。
外面忽然走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白西裝,風流倜儻,“阿初,好久不見。”
“這裏是我的酒吧,我喝酒的地方。”
白西裝笑得溫文爾雅,“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嬌貴的小公主。”
江初言腳趾默默摳地。
這裏的人說話怎麼都不太正常。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個男人是原主的舔狗,名叫白風年。江初言沒興趣釣着別人,更沒興趣談戀愛。男人只會影響他賺錢的速度。
江初言專心寫欠條,沒搭理他。
白風年問:“是遇到了熟人嗎?”
江初言糊弄道:“嗯。”
白風年熱情邀請:“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江初言:“忙。”
白風年看到江初言正在寫欠條,好奇問:“阿初,你在寫什麼?”
江初言:“字。”
白風年噎住了:“……”
“表哥,救命,表哥救救我。我被人欺負了!”鮑金躺在角落,渾身散發著陣陣惡臭。
白風年捂住鼻子,厭惡道:“表弟,你去炸糞坑了???”
鮑金面如土色,快要吐了,“不是。我去吃屎了。呸,我不是去吃屎。”
“媽的,這玩意比屎都難吃!”
白風年震驚得無以言表,嗓音乾澀道:“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特殊的愛好。沒事,表哥理解。”
“只不過人的飲食愛好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
白風年嘆息道:“表弟,你千萬注意身體,那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鮑金回味了一下鯡魚罐頭的味道,確實挺臭的,但又該死的令人上癮。
“謝謝表哥關心,我會注意不要吃太多的。”
白風年神情恍惚,“好、好的。”
“對了,你怎麼在這裏?”
鮑金立即扯開嗓子嚎,“表哥,有人欺負我!你可千萬要替我報仇。”
白風年:“放心,表哥一定會替你報仇。是誰欺負你?表哥替你弄死他!”
江初言冷笑:“是我。”
鮑金嚎叫道:“對!表哥,就是這個小白臉!”
白風年登時走到鮑金面前,狠狠地扇了鮑金一個巴掌,“你這個廢物點心,快閉嘴。江公子豈是你能招惹的!”
“江公子,不好意思讓舍弟冒犯了你,我會帶回去好好管教。江公子千萬別生氣。”
白風年冷漠道:“鮑金,公司恐怕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挂名的CEO會被撤掉,你手下的所有項目會更換負責人,所有信用卡凍結,禁足三個月,不許出門。好好在家裏反思。”
鮑金不可置信:“大哥,我才是你親弟啊,你怎麼能護着外人。”
白風年又扇了他一巴掌,厲聲呵斥道:“這位是京市江家的小少爺,江初言。”
聽到“江初言”這三個字,鮑金霎時臉色慘白。
“江初言”這個名字在圈子裏如雷貫耳。
江小少爺脾氣喜怒無常,最喜好虐待別人,折磨手段令人膽寒。比如讓仇人生吞死老鼠。
鮑金渾身發抖,“江少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和我計較。”
既然已經報復回去,江初言懶得再浪費時間,轉身離開包廂。
郁淵跟在他後面一同離開。
昏暗的走廊,江初言腳步輕揚。
淺黃色的燈光灑在少年瑩白的皮膚,籠了層細碎的光暈,好看得彷彿渾身會發光。
郁淵盯着江初言的背影。
是江初言偽裝得太深,還是他又在策劃什麼陰謀?
江初言沒看清腳下的路,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身體直直往前栽去,差點摔倒在地上。
郁淵扶住江初言的手腕。少年手腕細瘦,體溫隔着一層薄薄的西裝衣料傳遞過來。
有種刺痛的灼燒感。
隔着一層衣服的觸碰,勉強可以忍受。
藉著這股力道,江初言站穩身體,“謝了。”
白皙指尖無意間掠過郁淵的手背,激起一陣麻意。郁淵微微皺眉,神色略微不自然地將手背在身後。
江初言沒注意到郁淵的異常,吩咐道:“你先去把身上侍應生的工作服換了,我在304包廂等你。”
“是,少爺。”
郁淵垂下眼眸,眼底的探究一閃而過。
以前的江初言,會主動道謝么。
酒吧魚龍混雜。
昏暗燈光在走廊中閃爍。
“帥哥,有沒有興趣和我共度良宵。”長發男人靠在牆壁,吐了個曖昧的煙圈。
郁淵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醉醺醺的長發男人打算拉住郁淵的手腕,眼波流轉,媚眼如絲,“你這麼A,肯定是在上面吧。我能讓你很快樂。”
郁淵避開長發男人的手,漆黑瞳孔佈滿陰翳,神色森冷。
長發男人酒醒了幾分,看清楚郁淵的臉以後,心瞬間更癢了。
“我長得不好看么?”
長發男人腳步踉蹌,還想往郁淵懷裏撲,結果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討厭,你怎麼不抱住人家。”
郁淵掀起眼帘,狹長鳳眼冷冷地睨了長發男人一眼。
“滾。”
長發男人醉得厲害,伸手想碰郁淵,哪怕只能拽住這個人的西裝褲也賺翻了。
郁淵避開男人的左手,鞋尖踩住長發男人的指節,重重碾壓。
長發男人發出極為痛苦的慘叫聲,“啊啊啊——!!!”
“知道么。”
郁淵露出溫柔的笑容,加重腳下的力道,“你很噁心。”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侮辱,長發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渾身發抖。
撞入男人漆黑冷冽的眼眸,長發男人脊椎竄起毛骨悚然的寒意,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郁淵左拐進入洗手間。
他打開水龍頭,一遍又一遍地清洗掌心和指節。
冰冷刺骨的水流淌過指間。
強迫性的循環動作,可以減輕心理的作嘔感。
哪怕隔着一層皮鞋,還是覺得很噁心。
清洗十幾次后,直到指節皮膚髮白髮皺,郁淵終於停下動作。
郁淵看了眼鏡子中的男人。
男人膚色蒼白如鬼魅,神色陰鷙。
鏡中的男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緩緩朝他勾起唇角。
郁淵猛地將拳頭砸在鏡面上。
剎那間,蛛網狀的細紋從鏡面中心蔓延開,繪製出詭譎怪誕的花紋。
鮮血順着花紋淌下。
郁淵沒有在意指間關節處的鮮血,死死盯着鏡中微笑的男人。
鏡面後面微笑的男人緩緩消失不見。
郁淵若無其事地洗乾淨指間血跡,轉身離開洗手間。
包廂內。
江初言坐在沙發上抿了口熱茶,打算先把郁淵被迫輟學的事情解決了。
原書劇情中,郁淵考上了最高學府Q大,原主用家裏的手段取消了男主的入學資格,把男主囚禁在別墅中,想折斷男主的翅膀,讓男主變成他的專屬金絲雀。
看小說的時候,他看到這一段劇情都要心梗。
寒窗苦讀十幾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還是Q大那種頂尖學府,付出了多少辛苦更是不用說。
就這麼輕飄飄取消了男主的入學資格。
江初言想想都要窒息了。
這是什麼煞筆操作。
不管怎麼說,他是個正常人,即便要走反派劇情,他也做不出來讓男主輟學的事情。
江初言喝了口茶,吩咐管家:“把郁淵的入學資格重新恢復了,讓郁淵滾回去上學。”
管家眼神疑惑,剛要開口詢問。
“在家裏玩多沒意思。”
江初言回想着以前看過的強制愛小說台詞,兢兢業業地扮演反派,“我要當著很多人的面,折磨郁淵,侮辱郁淵,打擊郁淵的自尊心,讓郁淵在學校只能依附着我活下去。”
“摧毀一個人最快的辦法,就是首先摧毀他的自尊心。”
管家豎起大拇指:“還是少爺聰明。”
管家拿出一部手機,貼心地說:“這是我準備的視頻,少爺有空也可以研究一下。”
江初言接過手機,看到手機上面顯示的視頻。
【(深夜偷偷在教室.mp4)、(和體育生男友在器材室の快樂時光.mp4)、(在校園小樹林做壞事.mp4)】
江初言耳垂泛紅。
管家,你未免太敬業了。
江初言回憶了下男主目前學的專業,好像是叫自動化,聽起來就很難。
正合他意,江初言當即決定買下學校的課本和練習冊,專挑最難的買。
讓男主飛快地掉頭髮,是對男主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四捨五入算是虐身虐心了。
房門外。
郁淵站在角落的陰影處,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一生都在不停地報仇雪恨,最後在仇恨中毀滅了自己。
年少時考入的大學,普通人的大學生活,他求而不得,卻從未有機會體驗。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裏的遺憾。
郁淵眸光微動。
前世的遺憾,可以被彌補么。
包廂內。
管家恭敬地說:“少爺,您的七位男朋友已經到了。”
“七個忍者神龜到了?”
江初言將茶杯放在木桌,期待地說:“快請他們進來。”
管家將房門打開。
門外連着進來了七個帥氣男模。
這七個男人長得很像,總給江初言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江初言略一思索,頓時悟了。
這七個人似乎都和郁淵有相似之處。
1號眼睛有點像郁淵,2號鼻樑有點像郁淵,3號嘴唇有點像郁淵......
原來是狗血替身梗啊。
管家掏出一長串名單,小聲挨個介紹道:“郁淵是您的未婚夫,1號是您的金絲雀,2號是您的學長,3號是您的小狼狗,4號是您的替身,5號是您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6號是您的小寵物……”
聽完一長串名單以後,江初言敬佩不已。
好傢夥,擱這選妃呢。
原主也太花心了,竟然找了七個替身。
就離譜,白雪公主和他的七個小矮人么。
江初言瞬間被自己的腦補雷到了。
江初言忍不住發出靈魂一問,“他們是心甘情願做替身的嗎?”
管家頷首:“當然。”
江初言無法理解。
管家:“因為您有錢。他們可能像我一樣,不是喜歡您的錢,只是喜歡被錢侮辱的感覺。”
江初言:“………”
忽然想到郁淵馬上要回來了。如果被郁淵知道他頭頂這麼綠,以郁淵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可能會被郁淵千刀萬剮。
江初言心裏一激靈,喝了口熱茶壓驚,“管家,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被郁淵知道。”
管家猶豫道:“少爺,可是郁淵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
江初言嘴裏的茶差點噴出來,“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腳步聲。
郁淵站在門口,眉眼溫潤,笑吟吟地凝視着他。
此刻,恰好包廂內的綠光照射在郁淵頭頂。
江初言彷彿看到了郁淵頭頂冒着的綠光,綠色的光芒點亮了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
綠得發光。
綠得發亮。
綠得動人心弦。
江初言忍不住喃喃道:“老公,你好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