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江初言頭皮發麻,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問:“你是郁淵???你竟然不是齊少爺?!”
看到江初言的反應,郁淵肯定了剛才的猜測,江初言確實是將他認成了其他人。
但是他們已經認識了將近兩個月,江初言怎麼可能認不出他的臉。
郁淵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輕笑道:“我是郁淵。”
江初言眼前一黑,半晌回不過神。
麻了……
真的麻了……
臉盲症害人不淺……
江初言摁了摁太陽穴,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小乞丐,你叫什麼名字?”
乞丐痛苦抹淚,“我就叫齊蓋。齊天大聖的齊!蓋世英雄的蓋!”
江初言:“……哦,乞丐你好。”
“你剛才說,郁淵把你一腳踹進了泥坑裏?”
齊蓋委屈地抽抽噎噎,“是的。”
江初言態度立馬三百六十五大轉彎,對着郁淵指指點點道:“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替你譴責他!”
面對男主的時候,江初言還是有點慫,小聲問:“郁淵,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郁淵淡淡道:“齊蓋想偷襲我,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
江初言兇巴巴地說:“那也是你的錯。你快道歉。”
“江少爺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郁淵語調緩慢,像是在陰陽怪氣,“江少爺剛才說,齊蓋只不過是摔進泥坑,我可是踹傷了腿。”
江初言頓時感覺臉好疼。
“郁淵,做錯了事情總得承擔後果。這隻作惡的右腿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必須受到懲罰。否則天理難容,不足以平民憤。那麼就把你的右腿……”
江初言昳麗眉眼覆著一層寒霜,用右手比了個“咔嚓”的手勢,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郁淵臉色微沉。
齊蓋驚懼地制止道:“不能鋸斷他的腿啊!違法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做!”
管家阻止道:“少爺,腿是不可再生資源,請您三思。如果鋸斷郁淵的右腿,那麼郁淵的右腿就沒有了。”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江初言疑惑:“我什麼時候要鋸斷他的腿?”
齊蓋驚恐問:“難道你是要弄死郁淵???”
“你們誤會了。”
江初言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把他的右腿綁起來,讓他只能單腳跳着走路。那幅場面肯定很搞笑。”
齊蓋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再次戴上痛苦面具。那副場景搞不搞笑他不知道,他現在覺得他像個笑話。
“嗚嗚嗚我要回家找媽媽,你們都欺負我。”
撂下這句話,齊蓋哭着跑走了。
大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想到剛才他做的事情,江初言尷尬得想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管家恭敬道:“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用餐。”
江初言沒心情吃飯。
有的人雖然活着,但他已經死了:)
這時,一隻絨毛雪白的布偶貓邁着貓步,朝江初言走過來。
看到這麼可愛的貓咪,江初言心裏的悲傷瞬間被治癒。
當即把布偶貓拐到懷裏,對布偶貓進行強制愛play。
管家欣慰道:“翠花果然還是最親近小少爺。它從來不讓別的人摸,只讓少爺摸。”
江初言裂開了,“翠花?”
翠花這個名字還真是清新脫俗。
他看小說的時候沒有認真看,對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原著里有隻貓咪似乎真的叫翠花。
“喵嗚~”布偶貓伸出淺粉色爪爪,眼眸澄澈湛藍。
江初言抱着貓咪坐到餐桌前,餘光瞥到地上的一個灰色搪瓷盆。
搪瓷盆大約有洗臉盆那麼大,裏面裝着一個白饅頭,還有幾根鹹菜,看起來很寒磣,有點像是狗盆。
江初言抱緊懷裏的布偶貓,害怕地問:“家裏養了狗嗎?”
他小時候被狗追着咬了兩條街,有點怕狗。
管家:“沒有養狗。”
江初言盯着那個地板上的“狗盆”,視線移向郁淵,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聽管家接著說:“這是郁淵的早餐。”
“您不允許郁淵上餐桌吃飯,命令郁淵只能在地上用這個盆吃飯。因為有次您在餐桌上親手給郁淵喂飯,郁淵不識好歹推開了您。”
管家唾罵道:“活該,郁淵那種人真是給臉不要臉。您親手喂的飯,郁淵竟然敢不吃。”
“管家,你閉嘴。”
江初言試探地看了眼男主的臉色,發現男主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男主真能忍。
江初言看向搪瓷盆,只有一個白饅頭,連根筷子都沒有,扔在餐廳最角落,其中的侮辱意味太濃重了。
原主真是個人渣。
即便要對男主虐身虐心,江初言也不屑於用這麼下作的手段。讓人去吃狗食,實在太缺德了。
“這個飯盆放在這裏礙眼,丟了吧。”
“郁淵,你是我的金絲雀,就應該有金絲雀的自覺。”
“從今往後,地上的所有飯盆只屬於貓貓,你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更不要去搶貓貓的貓飯。你最好乖乖到餐桌吃飯,不要試圖忤逆我。”
郁淵不知道江初言又想搞什麼鬼。
這個神經病一向喜歡用這個狗盆來折辱他,現在怎麼突然轉性了。難道江初言打算用更殘忍的手段折磨他么。比如切斷他的飲食來源。
郁淵冷淡開口:“如果我不同意呢。”
江初言驚呆了。
“連貓貓的飯都搶,你還是人嗎?!”
布偶貓張牙舞爪地“喵嗚”了一聲,毛絨絨的雪白爪爪放在搪瓷盆邊緣,彷彿在應和。
聽完這些羞辱的話,郁淵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瞳仁純黑,看江初言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江初言指揮布偶貓,兇狠道:“阿喵,他搶你的飯,快上去撓他!”
布偶貓彷彿聽懂了江初言的話,邁着毛絨絨的小短腿疾衝到郁淵面前。
扒着郁淵的褲管,澄藍色水汪汪的眼睛凝視着郁淵,兇巴巴地怒吼道:“喵喵喵!”
“喵嗚!!!”
布偶貓渾身雪白的絨毛,肉墊是淺粉色的,喵嗚聲特別嗲,甜意滲到人心坎里。
郁淵眼眸微動,猝不及防被可愛到了。
俯身輕輕地摸了摸貓咪的絨毛。
觸感很軟,像軟綿綿的棉花糖。
布偶貓蹭了蹭郁淵的手心,抱着郁淵的腿打了個滾,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當場叛變。
江初言簡直沒眼看那隻叛變貓。
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等到來自江初言的折磨,郁淵心裏愈發感到怪異。
“少爺,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有。”
眼前擺放着一大桌子菜,這麼多菜他根本吃不完。浪費食物不太好。
不如借這些菜對男主虐身虐心。
原著中提到男主喜歡喜歡吃素,討厭葷腥,去超市從來不買肉。
作為反派,當然不能讓男主得償所願。
紅燒肉,醬板鴨,紅燒排骨,大豬肘子等等都是男主不愛吃的葷菜,通通安排上!
“這些早餐太油膩,我看着都沒胃口,賞給你了。”
江初言神色矜貴,懶洋洋地將裝着大魚大肉的保溫壺遞給郁淵,“把你的早餐帶走。”
郁淵神色微怔,心裏的怪異感愈發濃郁。
江初言不僅沒有切斷他的飲食來源,反而給予了他更好的食物。
再者,江初言怎麼知道他喜歡吃肉?
以前吃素,是因為買不起肉。
“是,少爺。”
傳遞飯盒的時候,兩個人指尖不小心相觸。
郁淵觸電般迅速收回指節,臉色轉瞬間變得鐵青,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蘊藏着疾風驟雨。
江初言愣了幾秒,驚訝於男主竟然反應這麼大。
江初言也有輕微潔癖,不喜歡和陌生人距離太近。但指尖相觸這麼微小的動作,他一般不會放在心上。
男主的潔癖已經嚴重到,連最基本的指尖觸碰都無法忍受么。
對了,原著中似乎描寫過。
由於幼年的悲慘經歷,郁淵非常厭惡來自同性的親密接觸,最厭惡的恐怕就是來自惡毒反派江初言的觸碰。
見狀,江初言反而更興奮了。
江初言往前走了幾步,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故意湊過去。
距離近得幾乎要觸碰到郁淵的喉結。
江初言瀲灧桃花眼泛着狡黠的光,如果再往前,就要挨到了喉結。不過他敢賭,男主絕對不會讓他碰到。
果然。
即將要碰到的時候,郁淵猛然往後退了兩步,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壓抑着怒氣。
江初言第一次體會到當反派的樂趣,不由得有點上癮。
他興味地問:“老公,你躲什麼?”
少年膚色雪白,明艷張揚的那種漂亮。
郁淵喉結上下滾動,僵硬地說:“沒什麼。”
江初言故意揪住男主腰部的襯衫衣擺,輕輕地晃了晃。
沒有直接觸碰到皮膚,但也明顯是過界的接觸。
“老公故意躲開我,是很討厭我嗎?”
江初言垂下眼睫,精緻的眉眼蒙上灰沉黯淡。
心想,男主應該不討厭他,男主只是單純想弄死他。
沒事,他也只是單純想噁心男主:)
江初言纖長眼睫微微扇動,咬住下唇,露出小小的酒窩,忍着羞恥小聲撒嬌道:“對不起,是我惹老公討厭了,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那些小事會惹老公生氣,老公應該不會怪我吧。”
話里的茶味都要溢出來了。
江初言第一次撒嬌,業務不太熟練,不知道怎麼把握撒嬌的程度才能恰好噁心到男主。
他用眼角餘光偷偷地往郁淵身上瞥。
郁淵神智恍惚了剎那。
少年琥珀色眼眸彷彿流淌的蜂蜜糖漿,泛着亮晶晶的碎光,甜意融化在瞳孔中。
嗓音又輕又軟,讓人骨頭都酥了,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獻予他。
不,無論什麼東西都比不上少年。
少年本身便是最珍貴的存在。
理智剎那間回籠,郁淵霎時臉色鐵青,眉峰緊緊皺在一起。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江初言是給他下蠱了么。
餘光瞥到郁淵鐵青的臉色,江初言心想撒嬌的功效還挺強的。
男主看起來氣得不輕。
江初言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悟了。
他好像找到了對男主虐身虐心的絕佳辦法!
「辦法一:叫老公」
「辦法二:對男主撒嬌」
「辦法三:和男主接觸,比如牽手擁抱」
「辦法四:和男主親密接觸,比如晚上一起睡覺」
「辦法五:一邊叫老公一邊撒嬌一邊和男主親密接觸」
制定好作戰方案以後,江初言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看到郁淵即將要轉身離開,江初言叫住他,“等等。”
“你把右手伸出來。”
郁淵垂着眼眸,“少爺,你要做什麼?”
江初言皺起眉頭看起來有點不耐煩,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伸手。別讓我說第三次。”
郁淵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江初言隨便從旁邊拿了一隻黑筆,扭開筆帽,往郁淵手心處寫下了他的微信號。
為什麼要寫在郁淵的手心,而不寫在紙條上面。
當然是為了欺負郁淵。
江初言換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有人敢用黑筆往他手心寫字,他一定很生氣,直接錘爆那個人腦殼。
郁淵垂下眼眸,俯視着握筆寫字的江初言。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精緻的鎖骨,紅潤的唇,桃花眼微彎的弧度,看着很乖。
少年微微俯身,露出一截雪白細腰。
不知為何,他沒有推開江初言。
鋼筆落在敏.感的手心。
每一筆一劃都感知的很清楚。
鋼筆的筆鋒劃過手心,順着掌心的紋路,掌心皮膚傳來隱秘的刺痛感。
刺痛之後泛起微微的麻,酥.麻掀起熱量。
微涼的墨水沾染過皮膚,冷熱交雜,激起細小的戰.栗。
離得太近,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江初言呼吸時的熱氣。
郁淵眸光晦澀,指尖不自在地微微蜷縮。
清晨曦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
江初言神色驕縱任性,眉眼間滿是恣意。
他站在曦光下,比陽光都耀眼。
少年下頜微抬,驕矜地命令道:“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