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第113章 第113章

眼看着刀刃就要朝着頭頂劈砍來了,孟汝杳只得害怕地閉上眼睛。就在此時,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兵劍交碰在一起,格外刺耳,在雨幕中也分外明顯。

她睜開眼睛看去,便見着宮中禁衛擋在自己面前,攔下了那一擊。

見此,孟汝杳終於鬆了一口氣,手中匕首也隨之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聲。

孟杲卿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他和孟汝杳說完話之後,便被孟汝杳安置在了偏殿休息,但是看見孟汝杳急急忙忙地出宮,他心中不放心,後腳帶着禁衛跟了出來。

那些禁衛雖然不肯聽他的,但擔心聖女出現什麼安危,陛下怪罪下來,還是跟了過來,這才及時阻止了眼前的事情。

將手中匕首丟下之後,孟汝杳下意識地轉身朝着身後的商溫看過去,但是手腕突然被孟杲卿扯住。

熟悉的溫度傳了過來,她一轉頭便對上了孟杲卿滿是擔憂的眸子。

“杳兒,跟我回去。”

孟汝杳搖搖頭,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孟杲卿手中抽了出去,伸手去攙扶躺在地上的商溫,輕聲說:“哥,他受傷了。”

但是孟汝杳的力氣有限,嘗試了幾次都沒有將商溫從地上拽起來,最後還是一旁的禁衛上前幫忙將商溫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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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蕭玦拿着浸透酒水的棉布趕回來的時候,褚泱依舊躺在軟塌上,保持着和他離開時候一樣的姿勢,看樣子並未從昏迷中醒過來。

他下意識將棉布蓋在褚泱的額頭上,但是那棉布上還滴答着水,不等他將棉布放下,冰冷的水滴便將昏迷中的褚泱給打醒了。

褚泱輕嚀一聲,長睫顫動,似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看着褚泱眉頭緊皺難受的樣子,蕭玦心疼地蹙起眉頭,用手中棉布擦拭褚泱的額頭臉頰,輕聲哄道:“忍一忍,待會就好了。”

用酒水降溫需要將渾身上下都擦一個遍,不是單單擦拭額頭臉頰就可以的,想着兩人都是男人,蕭玦也沒有多想的,伸手就解開了褚泱身上的衣服。

想要給褚泱擦拭一下上半身,但是剛剛解開上衣,便看見褚泱的胸口上纏着層層的的白色繃帶,心口輕微起伏着。

他愣在原地,傻了一瞬,那繃帶下的柔軟溫熱的觸感他不會感覺不到。

縈繞在他和褚泱之間的酒氣濃烈,將蕭玦的頭腦都熏得昏昏沉沉的。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褚泱,怎麼會是一個女人呢?!

上次,上次!他們分明!

冰涼的酒液將身上的火熱消減了一些,但此刻蕭玦拿着棉布,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褚泱難耐地睜開了眼睛看過去。

便看見了呆愣在一旁,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的蕭玦。

腦中的火熱躁動將褚泱折磨得不輕,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現在有什麼不對勁,伸出手來扣着蕭玦的後腦,便將自己貼了上去。

要她說,什麼方法,都比不上蕭玦一個親吻要來的舒服。

等到蕭玦回過神來的時候,褚泱已經在他的唇角上反覆吸吮研磨了,他垂下眸子,看着此刻半闔眼,媚態盡顯的褚泱,現在才明白過來。

褚泱哪裏是發燒了,分明是……

他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個親吻的權利,只得伸出手托着褚泱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一點點地回應褚泱。

任由褚泱將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撩地急促起來,但是卻不敢再進一步了,他看得出來褚泱現在只是將他當做解藥了,半點也沒有情人般的柔和。

春情和紅暈將這個宮殿填滿,清涼的月色從殿外撒進來,卻緩解不了此地片刻的燥熱。

褚泱頭上的發冠在糾纏的時候不知何時被弄掉了,此刻墨發垂了下來,襯得原本就雌雄莫辯的小臉越發冶艷起來。

上衣被褪到一半,露出了白嫩光滑的肩頭,柔軟的髮絲垂在上面,隨着動作,搔的人痒痒的。

此刻褚泱唇角艷麗,眼尾也掛上了一點點紅,原本就精緻多情的眉眼,此刻掛上嬌媚更讓人怦然,她一點點舔舐着蕭玦的唇角,似乎十分鐘情。

他滾了滾喉結,緊張地看着身下的褚泱。

·

自從那日祭祀過去,這幾日南詔雖然還會下雨,但是總比之前陰雨不斷的時候好了許多,晴總是多於陰的。

盛平出宮辦事在路過雲嵐山的時候,讓人將馬車停了下來。

吩咐那些人在原地等着他之後,他便帶着紙錢香燭類的東西朝着雲嵐山上走去,雨霧落到雲嵐山頭,朦朧清凈,恍若仙境。

盛平找了一圈,最後終於在一旁竹林旁邊找到了寧淵的墳冢。

或者叫秦淮。

他將祭拜的東西都擺好之後,這才跪在秦淮的墳前,喚了一句。

“乾爹。”

所有人都道秦淮無惡不作,但是誰也不知道秦淮有兩個心善,一個心善在謝鳶,第二個心善在盛平。

誰能想到跟在褚泱身邊的內侍是秦淮的乾兒子。

他現在還記得那日他被陛挑去做貼身內侍的那一天,秦淮就站在他的面前,對着他說道:“既然到了陛下的身邊,今後便盡心輔佐陛下。”

“別讓後人看輕了我們閹人。”

當時,盛平低着頭問出了一個最糾結的問題:“如果陛下讓兒子殺了您呢?”

秦淮連一瞬間的怔愣都沒有,便回道:“那也該殺,你且記住了,今日從這個屋子裏走出去便不是咱家的乾兒子了,來日就算陛下讓你親手殺了咱家,也不許手軟,知道嗎?”

秦淮是想讓南詔覆滅,可是他也給南詔留下希望了,在褚泱,在盛平。

在祭祀前夕,盛平沒聽從秦淮的囑咐,將褚泱在酒中下毒的事情告訴給了秦淮,說道:“兒子送您出宮去吧。”

但是秦淮卻搖搖頭拒絕了他,哪怕知道明日是死局,依舊沒有離開。

盛平見此,將謝太后抬了出來。

“您若是死了,太后該怎麼辦?”

等到地上的紙錢給燒完,盛平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他伸手將臉上的淚給擦掉,隨後站起身來,朝着山下走去,朝着自己的未來走去。

他和秦淮沒關係,和寧淵也沒有關係,他就是宮中一個普通的太監,跟很多小太監一樣喚秦淮一句乾爹。

·

那地上的灰燼還未完全涼透,便又有人影站在了墳冢的面前,這山上大多是土路,加上前不久下了雨,她的鞋上沾了不少的泥。

謝鳶低頭看着地上的灰燼,在想有誰會來給秦淮上墳。

或許寧家並沒有死絕。

她將自己帶來的紙錢放在墓碑前,拿出火摺子將紙錢香燭給點燃了,她就站在一旁,滿臉柔情地看着墓碑。

“掌印,哀家來看你了。”

她一如往常地對秦淮說話,但是這竹林中回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經久不息。

直到天色暗下來看不見刻在墳冢上的名字了,有夜風輕柔地拂過謝鳶的裙擺,低聲催促她下山。

謝鳶這才活動活動站起身來,朝着山下走去。

或許是天色太黑了,也許是謝鳶太想念秦淮了,在她抬步下山的時候,就看見路旁站着個身穿雪白長袍的少年,渾身縈繞着瑩瑩白光,轉過頭來看着她。

用着那年輕數歲卻熟悉的眉眼看着她。

秦淮變了一個樣子,變成寧淵了,但是唯一不變的是無論何時看向謝鳶都柔和的眉眼。

“娘娘。”

她抬步朝着秦淮走過去,伸手抱住了那瑩白的虛影,忍了數日的酸澀眼淚此刻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死死抱着秦淮,說:“秦淮,你把哀家也一起帶走吧。”

秦淮伸手抱着她,用沒有溫度的手掌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輕聲道:“娘娘要活着,娘娘要長命百歲。”

“我在地獄給娘娘贖罪,娘娘在人間給我祈福,挺好。”

她抬眸朝着秦淮看過去,在對方熟悉的眉眼上來回留戀,痛咽道:“好。”

那點點瑩白不過是一場幻影,風一吹便散得無影無蹤了,謝鳶一個人站在竹林中,彷彿還能聞見那股熟悉的味道,但是這片竹林中確實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

商溫受了傷,只能暫時安置在金國寺中,眾人並沒有離開,耳邊除了熟悉不變的誦經聲,又多了一種聲音。

少女的抽泣聲。

商溫身上的傷口被簡單包紮后,已經止住血了。

水晶目鏡也被人撿了回來,重新掛在了臉上,等到商溫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清晰地看見孟汝杳坐在床榻旁,正雙眼通紅地看着他,眼中滿是擔憂和緊張。

此刻見他醒過來,喜意這才衝破擔憂和緊張冒了出來。

“你醒了!”孟汝杳一喜,抓着他手腕的雙手又緊了緊。

商溫昏迷的時候,孟汝杳不能時刻探着他的鼻息,便抓着他的手腕,感覺到是指腹下跳動的脈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但是孟汝杳身上濕透的衣服還沒有換下來,貼在頰上的濕發也沒時間挽到耳後去。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視線落到孟汝杳的身上,擔憂地皺起眉頭:“五殿下呢?你身上的衣服怎麼沒有換掉?”

被雨水打透的衣服貼在身上,該有多冷啊。

她搖搖頭:“我把他們趕出去了,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

說完這句話之後,孟汝杳愧疚地垂下頭,紅透的眼睛中又擠出了淚水,哽咽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

若是她今日如期赴約了,商溫也不會因為等她而受到危險,險些喪命。

淚水從孟汝杳的眼眶中落下來,砸到商溫的手背上,就像是一柄軟刀子扎進商溫心頭一樣。

他看着孟汝杳道:“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就算今日躲過去,還是有明日的。”

那些人是衝著他來的,不會放過他的。

聞言,孟汝杳心慌意急,她抓着商溫的手,用淚盈盈的眸子看向商溫說:“我去求陛下,讓你住進宮裏,這樣就不會有人傷害到你了!”

但是,商溫卻是搖搖頭。

“我還有我要去做的事情。”

今日孟汝杳能夠出現他就已經很開心了,想起袖中寫好給孟汝杳的信,現在被雨水鮮紅浸染,墨水暈開,恐怕早就不能看了。

所幸他現在活着,也見到了孟汝杳,可以親口說出來了。

他伸手抓着孟汝杳的手,手指在孟汝杳微涼的手背上輕輕摩挲着:“今日就想告訴你的,過幾日我要出一趟遠門,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了。”

“你要去哪?!”孟汝杳急聲詢問,反手抓住了商溫的手,但是商溫只是看着她並未回答,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咬了咬下唇。

像是在糾結什麼似的。

猶豫半晌,這才鼓足勇氣抬起頭來,將自己的雙唇貼在了商溫的雙唇之上。

此處是佛堂的偏室,鼻翼間還能嗅到清心寡欲的香火味,和孟汝杳身上的磬香攪和在一起,將人的心思呼吸都給攪亂了。

兩人心跳劇烈,和耳邊的木魚聲奇異地保持同一節奏。

溫熱的氣息將兩人的臉頰都給帶紅了,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商溫,柔聲說。

“我等你回來,初一十五,不管你在不在,我都會在這裏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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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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