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第119章 第119章

微涼觸碰溫熱,理性融於瘋狂。

沒了薄紗的遮擋,唇和唇的真實觸感又放大了百倍、千倍。

時洲在酒意的鼓舞下,試探性地含吮了一下盛言聞的薄唇,他的心跳像是衝出公路外的賽車,明知道即將失控到墜毀,但還是不肯踩下剎車鍵。

淺嘗輒止的親吻,沒有任何嫻熟的技巧可言。

盛言聞由着身上的時洲胡鬧了五六秒,看着他因為緊張而輕顫的睫毛,望着他盪着迷離水光的眸,觸着他輕輕拂過的呼吸——

渾身緊繃地像是蓄勢待發的猛獸,而盛言聞就等待着兔子徹底步入圈套的那一刻。

忽然間,來電鈴聲衝破了逐漸曖昧的氣氛。

“……”

時洲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舉動,猛地一下從盛言聞的身上爬了起來,慌亂地翻找着自己的手機。

“……”

盛言聞落空的左手攏了攏,平時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不知足。

他依舊側躺在沙發上,因為不滿足而發沉的目光緊緊落在時洲的身上——對方的臉頰連同着後頸被染成了均勻的緋紅色,頸側那枚如同吻痕的胎記愈發招人。

“喂,憨憨?”

“洲哥,你平安回酒店了嗎?”

電話那頭,憨憨的語氣有些急切,“不是和笛安姐一起回來的嗎?你房間怎麼沒有人啊?沒出什麼事吧?”

“你、你回來了?”

時洲的心思壓根不在這通電話上,他餘光捕捉到盛言聞注視,一時間心虛感更甚。

“對啊,明天還要陪你回海市呢,總不能熬夜通宵吧?”憨憨不知道時洲這邊的情況,依舊記着助理的職責,“洲哥,你去哪裏了呀?我怕你今晚混着喝酒難受,拿了解酒藥呢。”

時洲正想着找個理由開溜,將後半句話聽了個大概,“找我啊?我馬上就回去。”

說著,他就猛地起了身,帶着醉意的步伐還是明顯晃蕩了兩下。

盛言聞見此,挪正身子,“時洲?去哪兒?”

時洲避開和他的視線對視,腦子因為剛剛的衝動早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時、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晚安!”

說話的尾音帶着小抖,足以聽出內心的慌亂和忐忑。

盛言聞眉心一蹙,眼見着時洲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溜煙地就跑遠了,連帶着將兩隻狗崽子都忘得一乾二淨。

啪嗒。

房門猛地一關。

聲響驚醒了乖乖瞌睡的小杏仁,也震懵了還在地上戲精的小芝麻。

“……”

盛言聞怔了兩秒,沒有選擇直接追出去。

他回想着剛剛那個超脫於事態之外的吻,別說是時洲,就連一向理性做主的他也覺得太過失控,剛剛要是沒有那通電話打斷,那接下來掌控主動權的他又打算做到哪一步?

現在追出去,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在沒有徹底考慮清楚的情況下,只怕是惹得雙方尷尬。

“嗷嗚。”

被自家洲爸丟下的小芝麻委委屈屈,暫時沒能力跳上沙發的它急得在盛言聞的腳邊來迴轉悠,扯着嗓子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盛言聞垂眸,將小芝麻揪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小杏仁也親密湊近,完全不在意自己今晚會在哪個房間休息。

盛言聞已經習慣並且接受了兩隻小狗的存在,他學着時洲在拍攝間隙擼狗的樣子,來回揉了揉兩隻狗崽的小腦袋。

“乖,別叫。”

得到安撫的小芝麻很快就安靜下來。

它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間門,小聲嗷嗚嗷嗚的,似乎在和盛言聞詢問時洲的去處。

盛言聞回味着那短短几秒的溫軟的心動滋味,難得和兩隻狗崽子玩笑般地‘傾訴’起來,“親完就跑,你們洲爸像不像渣男?”

“嗷~”

“旺!”

小芝麻和小杏仁一前一後呼應。

盛言聞得到兩隻狗崽的認可,嘴角弧度微晃,理智重新歸攏,他是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

到底是被拍攝和劇情所影響,將自己和時洲都視為了戲中的人?

還是他本身就對時洲起了好感、有了喜歡,所以才會在剛剛那種情況下情難自禁?

另一邊,時洲幾乎逃竄地回到了樓下房間,門口放着憨憨帶來的解酒藥,他沒有心思去服用,隨手往茶几上一丟。

忐忑和懊惱佔據了整個心扉,讓時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中——

他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怎麼能就那樣主動吻下去呢?

劇才拍到一半,他接下來要怎麼面對盛言聞?

時洲將自己裹在被子的保護中,悶聲自責,“天吶,他會怎麼看我啊?”

《亂世》拍攝是工作,兩人是合作演員,他們可以為了作品呈現、互相努力磨合,但拍攝和播出宣傳一旦結束,那他們就會變為兩條平行線。

時洲一直覺得自己很明確這項準則,直到剛剛,他糊裏糊塗地打破了這層默認關係。

是他入戲太深,把盛言聞當成了任妄?可哪有演員像他這麼不專業?

又或者是他真對戲外的盛言聞產生了好感,才會在酒精的刺激下做出那麼無禮的事情?

那更不行了,他們擺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脫下這層光鮮亮麗的明星光環,摘下所謂的‘演員’、‘對家’等頭銜,他哪裏配得上從小優秀到大的盛言聞?

時洲合上眼,壓下心底泛起的酸澀。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這回錯得離譜的人都是他。

從貿然的衝動親吻開始,到慌張的臨時終止,那短暫又漫長的幾秒時間裏,盛言聞都沒有回應他的舉動。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

時洲混亂的腦子越想越清晰,心緒卻越想越低落,最終還是決定以‘道歉’收尾,他從被子中探出身子,重新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時洲打開盛言聞的微信頭像,在聊天框裏反覆打刪了無數字,迷茫地連聲嘆氣——

人和人的交往,果然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否則連句道歉的開場白都不知道該怎麼發出去。

時洲盯着盛言聞的頭像,默默出神。

突然間,聊天框上方傳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不出十秒,盛言聞反而先發來了消息。

——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說,那就明天見了面再談,很晚了,早點休息,記得讓助理給你準備解酒藥,小心睡醒頭疼。

“……”

時洲看見這串文字,頓覺醉意又消散了一大半。

等等!

盛言聞是從剛才起就盯着他們的微信聊天框,看穿了他半天都發不出一個字?

正想着,盛言聞又發來了兩條語音。

——“芝麻和杏仁在我這裏睡了,別擔心。”

對比起第一條語音,第二條僅有‘一秒’的語音輕得含糊,彷彿只是盛言聞一不小心多按錯發的。

即便如此,時洲還是將音量調大了最大鍵,貼近耳邊仔細確認。

——“晚安。”

再簡單不過的兩字,猝不及防地鑽入耳朵、衝擊心房。

不再是拍戲時獨屬於‘任妄’的語調音色,而是更趨近於盛言聞的本音聲線,低沉的、帶着蠱惑的、更令他心動的。

時洲鬼使神差般地重複播放了好幾遍,沒有心思去回復微信,而是無措又迷茫地明白了一個事實——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戲外的盛言聞了?

一夜無眠。

時洲不到八點就喊醒了團隊成員,第一時間開車返回了海市,原本想要避開和盛言聞在酒店有可能的正面接觸,但他顯然忘記了——

這次兩人回海市的工作是一致的。

即便早上在橫城酒店刻意避開了見面,但下午進了錄音棚照樣迎面遇上。

好在《亂世》的配音導演宋志明是個干實事的人,確認兩位主演到位,簡單招呼寒暄后就開啟了雙人戲份的錄製。

對比起經過專業台詞課訓練的盛言聞,時洲在棚內遇到的問題更多也更嚴重,每隔幾句台詞就會被宋志明揪出來一點小毛病。

當著同棚錄製的盛言聞的面,時洲越發意識到了兩人間的差距,全程不敢也不願和對方有任何正面的眼神對視。

都說在喜歡的人面前會發憷、會不自信,以往的連環NG、如今的錄音卡頓,無一不在替時洲佐證這一點。

——他對盛言聞的躲避,一早就是源於深藏於心的喜歡。

趕在晚上六點前,前十集裏的雙人戲份終於錄製完畢,接下來的單人戲份安排是一人一天,沒有見面機會。

時洲為了和盛言聞分開離棚,特意藉著上廁所的理由延遲離開,可等他獨自進入電梯大廳時——

盛言聞突然從安全通道的門內走了出來,很顯然,就是故意躲着等他出現的。

四目相對,一人慌亂,一人無奈。

“時洲,我們談談?”

電梯門應聲而開。

時洲猜到盛言聞可能要說的話,微微滾動了一下喉結,“進電梯說吧?”

萬一有配音老師下班路過,看見他們杵在這裏不好。

盛言聞同意這個提議,和時洲一併走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臨時成了只有他們兩人的獨處空間。

盛言聞藉著電梯鏡壁的照應,觀察着並肩而站的時洲的神色,“時洲,你在故意躲我?”

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時洲矢口否認,“……沒有。”

盛言聞側身看他,追問,“沒有?那我們之間是不是該好好談談。”

時洲深呼一口氣,搶先開口,“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了,一時分不清戲裏戲外,錯把自己當成柏煜,也錯把你當成任妄了。”

“……”

盛言聞眸色微變。

時洲沒敢去直視盛言聞視線,更不敢承認自己的好感和喜歡,生怕會遭到了對方的拒絕和厭惡,“抱歉,是我不專業了,我……”

再也聽不下去的盛言聞攥住了時洲的手腕,用並不強橫的力道讓他和自己對視,“時洲,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的意思是——”

“昨晚的親吻,只屬於柏煜和任妄?不屬於時洲和盛言聞,是嗎?”

時洲垂下眼眸,沉默半晌后回答,“……是。”

“盛言聞,我不是科班專業出身的演技,拍攝只能選擇和角色共情的方式去演繹,劇本里的柏煜喜歡上了任妄,我在戲外也跟着模糊了界限。”

“說來說去,是我作為演員不夠專業,但我儘快調整狀態。”

這番話是在解釋,更是在自我說服。

時洲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即便後來被養父母領養,但依舊對戀愛、家庭這種事情缺乏安全感,盛言聞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當斷則斷,不斷則亂。

現在如果不及時扼斷好感,殺青分別的時候他只會更痛苦。

“所以,你把我當成任妄了?”

盛言聞手上的力度隱隱發緊,心中被一種不知名的酸味和不滿所佔據——

昨晚衝動下的親吻和他自以為的好感,僅僅只是任妄投射在他身上的影子?時洲有好感的、想要親吻的人都不是他本人?

時洲掙脫了盛言聞的禁錮,繼續演戲,“正好接下來我在橫城拍攝,你要轉組到象市拍攝,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也好?

一點兒都不好!

電梯門抵達了負一層。

時洲正準備往外走,盛言聞又一次攏住了他的手腕,“時洲,和你商量一件事。”

再出口的語氣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就好像昨夜的親吻沒有發生過,而他們照樣是因為合作而熟悉的朋友。

時洲一愣,“什麼?”

盛言聞提出,“你不是主動把小杏仁送給我了嗎?這段時間,我會把它帶到象市劇組去養。”

“……”

時洲一愣,微微掙扎不舍后還是點了點頭,“你是杏仁的新主人,自然是你說了算。”

盛言聞看見笛安開車靠近,沒有再強行挽留時洲,“好,回見。”

時洲沒料到盛言聞這麼輕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說辭,強壓下那點不該有的失落,快步上了笛安的車子。

他生怕自己再多停留兩秒,就會被盛言聞看出端倪。

“……”

車子漸行漸遠。

盛言聞眼看着他們駛離了出口,眸底這才晃過一絲暗芒。

從始至終,他都不屑於做任何角色的影子。

比起時洲,盛言聞更不希望兩人的感情建立摻雜在‘劇情’和‘拍攝’中,也認定自己的好感是基於時洲本人,而並非角色。

不是說分不清戲裏戲外嗎?那好,他在戲外就用兩隻狗狗作為媒介——

分開拍攝的這段時間裏,時洲只要看到小芝麻,就必定想起小杏仁,自然而然也會想到他盛言聞。

長此以往,時洲會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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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自己靈魂互穿了[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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