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末日侵襲
第五章
楚虞厭惡皺眉，喪失共情能力的更像是這位人面獸心的嚴教授。
籠子中的易披頭散髮，雙腿已經極速退化，軟塌塌的無法站立，她用盡全身力氣爬到籠子一角，躲避嬰兒黑亮的大眼睛。
沒有任何人為她求情，一雙雙如饑似渴的眼睛盯着她單薄衣衫，圍繞鐵籠的看客用力拍打欄杆，像在動物園裏看畜生，催促她快點進食，要記錄新的學術進展。
夜晚所有人離開，曾經探究通風口的眼鏡男出現了，易警惕呲牙，朝他發出刺耳咆哮，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嬰兒的鈴鐺塞進籠子裏。
此後每個晚上，男人都會在夜深人靜，帶來食物和玩具。
如同日記里描述，男人在實驗所放了一把大火，想要趁亂打開鐵籠放走易和嬰兒。
他中計了。
楚虞心底嘆口氣。
按照日記里所寫的，這階段男人已經出現身體變異現象。
男人同樣也是實驗品。
嚴教授兩眼放紅光，指揮學生把男人踹進籠子裏，“路鎮年的舌頭已經分叉了，你們快記錄下來，我終於等到他變異了！”
“變異人救變異人，真有趣，不肯吃自己的孩子，那就試試朋友！”
嚴教授未能如願觀察到實驗結果，事態嚴重超出公司控制範圍，窮奇公司員工里的變異人數量超出想像，感染的速度傳播的太快了！
整幢大廈淪為變異人的樂園，不得不武力鎮壓，緊急銷毀資料，暫時封鎖窮奇生物公司。
刺耳警報聲夾雜疾如雷電的槍聲,踉踉蹌蹌的員工拖着箱子將畢生研究傾倒垃圾桶。
有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人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有人站在桌上高喊口號，有人被流彈擊中鮮血炸裂。
漫天紙屑如同雪花飛舞。
楚虞立在走廊正中，如同站在浮世暴風眼的旋渦里。
公司斷電后場景陷入長久黑暗，楚虞摘下眼鏡，捏捏鼻樑。
日記的書寫者，路鎮年趁亂逃離出去。
女人不知所蹤，籠子裏的嬰兒變成楚虞在走廊見到的怪物。
不知嚴教授是不是還活着，楚虞不介意讓他也嘗嘗痛苦滋味。
【窮奇生物科技的秘密已收集碎片2】
【目前進度：2/4】
“你的眼鏡是特殊物品？”
喬伊抱着手臂，饒有興趣。
楚虞剛才什麼都沒做，戴着眼鏡觀察一番室內外，竟然完成了任務，喬伊反應很快，立即猜測這副眼鏡是非常珍貴的特殊物品。
系統發佈支線任務不會簡單，喬伊從保險箱取出藏有資料的U盤，但窮奇公司的保險箱非同一般，按照瑞士銀行金庫標準修建的，哪怕是坦克車碾過去都完好無損。
整個真實遊戲裏，沒幾個覺醒者能開啟，除了喬伊的一項特殊異能，不開啟保險箱的情況下，依舊能拿到U盤。
所以楚虞居然只用這副眼鏡就完成了任務，喬伊真是對這副眼鏡太好奇了。
楚虞：“剛發現的。”
“什麼作用？”喬伊直勾勾盯着他手裏的黑框眼鏡。
楚虞落落大方遞給他，“回溯眼鏡，能看到場景里六個月以內發生的事情。”
喬伊錯愕地看他，特殊物品在真實遊戲裏極為稀有，何況是回溯眼鏡這種功能強大的物品，稱得上鳳毛麟角，他經歷過幾個世界，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真實遊戲裏人人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朝不保夕，覺醒者皆是亡命之徒，“信任”是件稀罕事。
珍貴的特殊物品是不會分享給其他人，很大可能遇上殺人越貨的，為了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概率，覺醒者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不想試試么？”楚虞疑惑歪過頭。
喬伊接過來，架在秀挺鼻樑上，新奇地看着眼前浮現數字，“我在黎明聖殿的交易廳見過一支筆，能書寫過去三天發生的事情，這支筆標價一萬點數，剛擺出來就被人搶走了，出售者才發現自己賣虧了，那支筆的價錢至少翻三番，你的眼鏡能賣到天價。”
每個覺醒者完成生存主線任務之後，會前往黎明聖殿，那裏是只屬於覺醒者的世界，有熱鬧非凡的交易廳，還有各幫各派，楚虞很是嚮往。
“對了。”喬伊戀戀不捨脫下眼鏡，“這眼鏡你從哪兒來的？”
楚虞如實回答：“昨晚撿的，剛變成特殊物品。”
喬伊沉默幾秒，“你的天賦異能是不是幸運值爆表？”
從小非酋到大的楚虞面無表情，“眼鏡可以暫時借給你。”
“你想要什麼？”喬伊很聰明，遞眼鏡的手立刻收回來，很擔心楚虞突然反悔。
眼鏡的冷卻時間長達27天，下一個世界才能使用，即便是個寶貝，抱在懷裏也用不了，楚虞想換點能用得上的東西。
“你有什麼？”
喬伊思忖一下，從灰西裝口袋抽出兩張雪白貼紙。
楚虞接過，系統提示音即刻響起——
【特殊物品—來自格列佛遊記的貼紙×2】
【作用：將貼紙貼在目標上，可將原有體積放大10倍，或縮小10倍】
【備註1：每張貼紙限用一次，無法重複使用，撕掉貼紙即可恢復原有大小】
“好，成交，27天後還給我。”
楚虞揣進口袋，看上去好像他虧了，實際四兩撥千斤，對於他而言，貼紙比冷卻期的眼鏡更好用。
楚虞不擔心喬伊不守承諾，像他這樣的人，物品比命值錢，即使追到黎明聖殿，也要把喬伊的漂亮腦袋割下來。
喬伊笑起來，真摯誠懇，“謝謝，我會還給你的。”
“嗯，我們去-1層看看。”
與此同時，窮奇科技大廈頂層。
“純，你們那邊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漂亮？”
雷天放肆盯着和服包裹下曼妙身段，喉結劇烈滾動。
牧野純充耳不聞，推開一扇扇辦公室的門，她不進去，只站在門口掃一眼就走。
“你在找什麼？我幫你啊！”雷天熱情獻殷勤。
牧野純推開最後一扇門，寬敞辦公室清新典雅，陽光穿透落地窗灑在原木地板，偌大辦公桌彰顯主人尊貴身份。
水族箱裏的風水魚翻着肚皮，茂盛綠植奄奄一息，空氣里又臭又腥，牧野純徑直走向牆上的掛畫。
畫中是個身形偉岸的男人，高高坐在階梯之上的王座，底下群人叩首，稱得上威風凜凜。
雷天討好誇讚，“這畫真不錯，你看這人，畫得多像真的。”
牧野純摘下牆上掛畫，牆后是個隱藏保險柜，與整面牆壁嚴絲合縫，唯一解鎖的方式是虹膜驗證。
“這裏面是什麼？純，我幫你把它拽出來！”
雷天自告奮勇，剛要伸手，手腕卻被武士刀壓住，牧野純單手握刀，看都不看他，在自己后脖頸輕輕一摁，瞳孔閃爍出淡藍光芒。
雷天頓時拉下臉，“你也做過機械改造？你的眼睛是假的啊！”
“你還有什麼是假的？”雷天不滿地發牢騷，“還是說你身上有什麼是真的？”
“咔擦”
保險箱打開，牧野純難得笑容僵在嘴角，裏面是個巨大金屬箱子，無法輕易收起來。
雷天嗅到了值錢的氣息，“這是什麼？能值多少錢？”
牧野純摁下耳骨位置，橘色光滑過耳廓，她頷首，畢恭畢敬地朝着另一邊說：“主人，任務完成，我找到你要的東西了，但保險箱裏還有一個密碼箱子。”
“我來處理，一個小時之後到。”
男人吐字清晰果斷，聲音低沉悅耳，如同最動聽的樂器，只不過莫名有些沙啞，憑添幾分性感意味。
牧野純微微低眉，“我的眼睛檢測到地下室有A級危險，我的隊友該怎麼處置？”
被牧野純稱為主人的男人輕哧，漫不經心地說：“仁慈一些，你把他們全殺了。”
落在A級變異者手裏，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主人……”
“A級的變異者你無法應付，人各有命，隨他們死吧。”
牧野純立即說：“謝謝主人。”
雷天盯着切斷通訊的牧野純，咄咄逼人，“什麼A級變異者？怪胎還有等級？你這箱子裏是什麼？”
牧野純置之不理，拎起箱子向外走去。
雷天猛地躍起，擋在她身前，“你這箱子裏是什麼？不說把你零件拆下來！”
“第一位變異人身上的病毒的基因序列。”牧野純平靜敘述。
雷天不懂這玩意有多重要，但他知道很值錢，黎明聖殿的交易廳里，有人發佈懸賞任務，叫價三萬點數。
“操！”
一個艱難的支線任務拼死拼活給150點數，這個箱子是任務獎勵的200倍，雷天雙眼發紅，大口吞咽口水，不顧一切朝牧野純撲去！
雷天健壯身軀將嬌小的牧野純壓在身下，他急切的去搶箱子，突然他整張臉重重磕在地板上，身下那還有什麼牧野純的蹤影。
“呃……”
雷天想爬下來，脊背被人重重踩下去，牧野純側過頭盯着他，“我不止漂亮，我還會殺人。”
“別……別殺我……”雷天嘴唇哆嗦，連忙求饒。
牧野純瞥一眼走廊，瞳孔淡紅色電子光芒閃爍，她快速地扭過身，走進辦公室的另一條通道離去。
雷天趴在地上抱住腦袋，見她走遠，“看你是個女人不跟你計較，要是下次讓我遇到你，把你賣到斗獸場當妓/女，媽的！”
走廊上輕快地腳步聲由遠至近，沐木毛茸茸的腦袋探進來，“雷隊長，你沒事吧？”
“沒事，牧野純背後偷襲我。”雷天爬起來，恨恨地“呸”一口。
沐木難以置信，拍拍他身上的灰，“我們都是覺醒者，她為什麼偷襲你？”
雷天罵罵咧咧，添油加醋把剛才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全然不提丟臉的事，一切都賴牧野純陰險狡詐。
沐木同情地看着他，笑眯眯問：“牧野純居然找到這麼值錢的懸賞物品，她是賞金獵人吧？”
“不知道，她好像有個主人，我就說日本人變態吧！什麼主人奴隸的！”
雷天滿臉鄙夷，“等我回到黎明聖殿，就把她的主人皮扒下來！媽的這個賤人一直……”
話語戛然而止，雷天健壯身軀向前倒下，立在他後面的沐木握着一把鐵鎚，饒有興趣歪過頭，瞧着雷天後腦的血窟窿。
雷天回過臉，恐懼地看着他。
沐木語氣輕鬆愉悅，“雷隊長，三萬點數我可不想分給你，謝謝你提供給我的資料，你真是個好人！”
“你……”雷天滿頭滿臉的血，卑微乞求，“別殺我……”
“覺醒者的身體素質真強，你腦漿都流出來了，居然還沒死。”
沐木興奮地蹲下，抓起雷天的手，摁着手指摳進腦後血窟窿里攪動腦漿，“快摸摸你的腦漿，是不是很有意思？”
雷天想要尖叫，但卻驚恐到極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雷隊長，你都快死了，不如用你的血給我的新裝備開個光。”
沐木手腕伸展，幾秒後手裏多出一把透明弩/箭，瞄準雷天扭曲的臉，猝然鬆開！
“嗖！”
鋒銳陌刀插進變異人的胸口，勢如破竹般將變異人狠狠釘在牆上。
楚虞抹抹臉上飛濺的血花，單手拔下陌刀。
喬伊慢條斯理地切牌，金屬塔羅牌一一回到手裏，“楚虞，這層的變異人全部被我們消滅了。”
變異人屍體殘破恐怖，不見任何人類痕迹，饒是普通人已經魂飛魄散，楚虞不慌不忙，從上到下將變異人全身仔細搜刮一遍。
喬伊頗為認真地問：“你之前做什麼的？”
“藝人。”
楚虞無功而返，並不是每一次都有好運氣。
喬伊陷入深思，半響道：“你們世界太可怕了。”